他来时撞碎山河 第254章 一气呵成

宋知很想回去，想抱一抱小十五，想放肆睡一觉，大吃一顿，可是还不行，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平洋生物只是一个开始，黑格斯是总理，M国的病毒所据点定然不会只有一个，他下台了，但他背后的寄生虫并没有停止衍生。在清理完这些病毒据点之前，危险尚未可知。

顾醒破解病毒所资料后只对固定的人以及地点发送资料，也就是说，除了每个国家的政务局以及世安组织外，病毒的信息是对外保密的，宋知的死讯亦是。

宋知这一去，夏天走到了冬天，双燕市的槐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临近元旦，很快到了十五的六岁生日，之前顾忌顾醒的忌日，小十五没有过过生日，今年第一次过，爸爸回来了，但是宋知不在。

十五的学习天赋很好，与同龄孩子玩不到一起，顾醒决定帮他办理跳级，周江城则持反对票，在十五跳不跳级这个问题上，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问题抛到了小十五自己身上。

他六岁也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主见，一边是从小相依为命的舅舅，一边是口是心非的爸爸，只要他选了一个，另一个就会不开心，可是他两个都好喜欢。

这天晚上，周江城照常给小十五送牛奶，“十五，到点了，该睡觉了。”

十五最近跟着陶白迷上了代码，走之前还给他送了一箩筐的纸质书学习，（主要是周江城控制他的网络时间，到点必须关电脑，关手机，做眼保健操）大有看重授勋的意思，小十五高兴极了，一回来就在房间里看的认认真真。

“好。”小十五乖乖合上书，关了阅读灯喝牛奶，“舅舅，你低一下头。”

“嗯。”他蹲下。

小十五贴着他的脸嘬了一口，奶味十足，笑嘻嘻的看着他；“舅舅晚安。”

“十五，你要是想跟你爸爸住在一起，舅舅不会不开心，你想跳级就跳吧，但是有一点，舅舅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不管未来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后悔自己的决定，以后的路，你不能抱怨，更不能退缩，你得自己承担所有后果。”

“舅舅，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嗯？”

“十五会乖乖的不给你添麻烦，所以，你能不能不要一个人啊……我不想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不想再看见你一个人去医院打点滴，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就算没有也没关系，等十五长大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傻小子。”周江城勾唇一笑，眼睛涌上一股热流，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自己一个快奔四的大男人，第一次因为一个孩子的话哭了，他当初扶养十五的初衷是为了宋知，他不想看见她那么幸苦，他不希望这个孩子会成为她的软肋，所以，他得照顾他平安长大，只要有他在，宋知就不会想不该想的，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初衷变了，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十五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长大，他生来就在残缺的家庭里，母亲早逝，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是他自己苟延残喘，垂死挣扎走到今天，他从来没有依附任何人，也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可是十五的出生影响了他的一生，他想，不管以后宋知会不会回头看看他也不是那么重要，只要能看着十五长大成人，就是最大的欣慰。

“舅舅有你，所以舅舅一点都不觉得孤单。”

“真的吗？”小十五眼睛睁的大大的，瞳孔卟啉卟啉的像是星星一样，他自小饮食控制很好，标准身形，可能是遗传了顾醒的优良基因，他六岁就有一米二，腿很长，不瘦不胖，毕竟是小孩子，不像大人一样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们真诚也单纯。

周江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温柔；“舅舅不骗你，快睡觉了，明天我让你爸过来接你。”

“嗯。”小十五乖乖爬上床盖好被子，奶声奶气；“舅舅晚安！”

“晚安。”

帝兰城堡。

没有十五在，城堡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市守卫女佣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每个人都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顾醒的生活起居，顾醒日常除了工作也就是带孩子，晒太阳，偶尔卡着宋知那边晚上打电话过去，宋知有时候很忙接不到电话，三天两头的不回电话不在少数，但她一定会回复，只是时间问题。虽然顾醒能在电视机前看到她的身影，但他觉得站在那里的宋知一点都不真实，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意外，什么样才是最真实的她，运筹帷幄的市长，温柔耐心的十五妈妈，还是敏感脆弱的宋知知，他不知道，好像哪个都是她，好像哪个都不是她。

从M国回来之后，顾醒在花园种植了很多金丝杜鹃，双燕市常年寒冷，种植起来不容易，温室也是必不可少的。

五个月了，花开了，人还是不在。

花前月下，男人一袭衣从窗台跳到花园，俊为天神的脸庞使周围的话都变得逊色起来，他所走过之处，花枝开始探出头，正前方，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踩过了大片金丝杜鹃，花瓣溅上了血红，在黑夜里留下血腥味，他大口喘气，用尽全身力气逃跑，可终究还是逃不过厄运的来临。

子弹刺进了他的大腿骨，男人砰然倒地，痛苦的哀嚎，他的脸上有几道血痕，月光洒过来，深的面目全非。

“本来还想留你一条命，你最不该的就是毁了我的花。”桃花眼眯起危险的弧度，在他眼里的月色，漂亮的过分。

这些花，是他为宋知种的。

“我错了小顾爷……我再也不敢了。”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作风，我从来不留背叛之人。”

近来，顾醒时常带着小十五出入顾氏集团，他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对外公布十五是他的亲儿子，顾氏集团的人很大一部分换了，老员工对十五是熟悉的不行，从小就是公司里哥哥姐姐们的团宠。

人心复杂，天黑路滑，总有人不知死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