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居,在医生过来之前,沈妙就从主系统空间回来了。
当时,小霍尧正贴着沈妙的身体躺着,谁都不能靠近他和沈妙。
沈妙只觉得衣服上凉凉的,湿了一大片,再一看,小霍尧哭得眼睛都肿了。
漂亮的凤眼如今像小灯泡一样,樱桃小嘴上都干得起了皮。
她伸手,摸了摸小霍尧那通红的眼尾:“宝宝,怎么做噩梦了吗?”
顺便,把主系统给她的解药揉进了小霍尧的太阳穴里。
小霍尧感觉到了眼尾的温柔触摸,这才意识到身边的人已经有了温度,他浑身一震,缓缓抬头,仿佛看到了一束光。
是的,光。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巧克力的味道,但是只要货架上有,他就想要买下来,好像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他在渴望着一盒特定包装的巧克力。
不喜欢玩游戏,也不喜欢去外面的餐厅吃饭,但好像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迷迷障障的记忆里,有让他安心的地方。
有些事情在他的回忆里仿佛是带着光的,但他的回忆只剩一片模糊,他只能一遍遍收集所有带着光的一切,直到他见到她。
她身上的光最多,她是光源。
霍尧感觉眼前亮得不像话,这亮光似乎透过了他的眼睛,贯穿整个脑部,让他整个人都要在这片光中湮没,脑子里仿佛万花筒闪过,又像一列火车极速行驶,信息像是潮水一样奔涌上来。
然后,戛然而止。
“宝宝?宝宝?”沈妙看着霍尧宝宝原本闪亮的眼睛突然闭上,整个小身子软绵绵地扑在她身上,吓了一跳。
医生正好过来,原本要给沈妙检查身体,现在变成了给少爷检查。
“一切正常,大概只是太累了。”科拉迪道。
他为豪斯家族做事以来,可谓是承担了太多现代医学所不能解释与承受的重量,他骄傲的科学常识就如同被货车碾压过,而且反复碾压了几回之后,终于练就了一颗波澜不惊的仁者之心。
只要人还活着,脑部还活跃,大概就是没有问题了,科拉迪淡然。
“......”
庄容也安慰沈妙:“可能真是累着了。之前你醒不来,他哭得悲痛欲绝的,你突然醒来,他情绪大起大落,现在毕竟是个小孩子,经受不住这些。”
沈妙这才知道,小霍尧宝宝半夜醒来,发现她没了呼吸,尽管庄容告诉他,沈妙是去收拾洛芙了,不会有事,但小霍尧毕竟心智还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所以才那么难过.....
她心里一动,那个时候在游轮上,好像洛芙的幸运值猛跌来着。
她刚刚在主系统空间里看到回放——小系统当时来不及更精准定位,随意指了个高压电塔内的位置,原本并不在高压电场里的。
但是洛芙运气相当不好,掉下来的时候挂到了电线上,她挣扎着想要顺电线爬到塔边的安全梯,却被一阵突然的大风给吹到了下面的高压电场里。
如果没有电线、没有那阵大风、甚至洛芙本人身体素质再好一点,这件事恐怕都是另一个结局了。
沈妙庆幸之余,心里明白,这是因为洛芙当时幸运值低到了可怕的地步。
她看着身侧小霍尧宝宝安静的睡颜,精致的小脸被月光镀了一层光辉,脸上的泪痕已经擦掉,但红红的眼尾还是能看出哭过的痕迹。
他睡着的时候还时不时嘟一嘟小嘴,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俯下身,轻轻地贴了贴宝宝的侧脸。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霍尧虽然变小了,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依然在守护着她。
沈妙守着小霍尧,直到第二天正午,小宝宝才悠悠转醒。
浅褐色的漂亮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纤弱的蝴蝶颤动翅膀。
清澈凤眼里流转的光芒让沈妙心惊。
这一瞬间,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很多很多的情绪,一闪而过。
她几乎要以为,这是成年霍尧的眼神了。
但小霍尧眨了眨眼睛后,眼里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清浅。
大概刚刚是幻觉吧,沈妙心想。
“宝宝,饿不饿?”
小霍尧点了点头,用带着奶味的鼻音嗯了一声。
然后张开手,紧紧地抱住她,小脸贴着她的丝绸睡衣,睡衣很薄,她腰间的皮肤又嫩,宝宝温热的呼吸让沈妙觉得痒痒的。
她想挪开些,但宝宝不让,肉肉的小胳膊一直紧紧抱着她。
很快,她的腰间好像又湿了。
“别哭了宝宝,事情都解决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沈妙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
小霍尧大概真的是那天晚上受了刺激,之后的几天肉眼可见地沉默了很多。
虽然还是一样的黏人,一样的陪她打游戏、和她一起吃巧克力,但沈妙就是觉得,好像宝宝情绪有点低落。
“宝宝,要不我们再去逛街吧?给你买新的小蝴蝶结。”沈妙摸了摸宝宝的小脸。
霍尧喜欢好看的衣服和配饰,这一点大概是天生的。
上一次她带着他逛街,给他买了一个海蓝色的蝴蝶结,他爱不释手,将蝴蝶结绑在西装领子上以后,还破天荒地和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宝宝平时是不肯拍照的,只有那天买到蝴蝶结后,愿意带着蝴蝶结与她合照。
于是,这些珍贵的照片都被沈妙存在了相册里,百看不厌。
她现在想要拍新的宝宝照片了,这几天宝宝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不少,小脸蛋也瘦了些,看起来像是长开了点。
不过身高还没变,还是不到她膝盖的小豆丁。
小霍尧却摇头:“不想出门。”
“那宝宝不想要新的蝴蝶结吗?比上次那个蓝色的更好看的哦。”沈妙继续诱惑他。
小霍尧瘪了瘪嘴,依然摇头。
沈妙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不过——
“那宝宝,我们把上回的蝴蝶结拿出来,再拍几张照片好不好。”她还想挣扎一下。
他已经用了药,说不定哪天就恢复了,沈妙只想把他小孩子时期的每个样子都记录下来。
“弄丢了。”
“嗯?”沈妙惊。难怪他最近不开心,也不愿意再逛街了,原来是把蝴蝶结弄丢了吗。
面前的宝宝闷闷地低着小脑袋,不看她。
沈妙更心疼了,凑下身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没关系的,丢了就丢了。阿姨有很多钱,买得起。”沈妙安慰他。
却换来宝宝哀怨的一瞥:“说了不是阿姨。”
“哦哦,不是阿姨不是阿姨,看我说快了说错了。”
宝宝这委屈兮兮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沈妙忍不住一把将他抱在怀里,rua头发,再吸一口,满满的奶味。
......呜呜呜其实药效真的不需要太快的,让她再多玩一玩小宝宝嘛。沈妙暗戳戳地想。
却又在对上宝宝可怜巴巴的眼神时,在心里将这种只想着自己玩乐的心思谴责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