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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管事出声阻止：“你说全大明都用天然沼气，需要用到大量钢管？”
“不是大量！是海量，数以亿计的钢管和笕管。”
俞管事声音隐隐有些颤抖：“若单单贩卖钢管，不就可以富可敌国？”
“不仅仅钢管，还有天然沼气周边所有东西。
天然沼气要是接入每家每户，他们的锅灶也要重新弄，还能用此保暖。
或许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赚钱，只是我没想到，不过这东西普通人肯定做不了。”
俞管事眼珠子上下左右乱转，心中兴奋不已：
[吃不了肉，跟着侯爷喝汤还是可以的，到处都是钱啊！]
[只要钢管完成，我就找人去弄锅灶，替人建锅灶都能发财。]
“我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想看孙子，就去南安侯府后门，我会交代好。”
“多谢俞管事。”
不仅仅南安侯府得到配方，只要找到虞衡司工匠的权贵，都得到配方。
这些权贵知道后，只是骂了遍虞衡司工匠，没有去做其他事。
在他们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比别人快钻研出来。
为此，他们开始在京中以及周边各地，招揽大量工匠，只要是工匠哪怕是木匠、布匠他们也拉拢。
遇到名声在外的工匠，更是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抢在别人面前钻研出运送天然沼气的钢管。
而在这过程中，他们才后知后觉发现，火井才是关键，没有火井哪怕有钢管也没用。
为了阻止其他人，也为抢占火井，权贵们不仅大量招收读书人，还派出最信重之人前往陕西、四川两地。
特别是四川，那地方的火井可谓是全天下闻名，去那里的也最多。
然而占领四川火井的盐商，也不是好欺负，面对勋贵的威胁丝毫不退让。
以四川汉州最为强硬，面对荥阳侯府和宜春侯府也丝毫不退让。
“你们上下嘴皮一碰，就要火井？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想要火井也行！一万万两白银，只要白银，否则免谈！”
作为荥阳侯府的管家，郑管事在商人面前从未受过这种气，不由得怒喝出声：
“姜单，别给脸不要脸，等大军到了，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无礼。”
姜单指着站在门边的一人，讥讽出声：
“看到了吗？那是退伍将士，我这里还有很多，都是当初陛下打明升时，留在蜀地安家的。
来，我等着荥阳侯带兵过来，看他敢不敢当着退伍将士的面，随意杀人。
或者你们也可以把所有退伍将士都杀了，看看荥阳侯的皮是不是比康泰难剥。”
“你放肆！”
郑管事声音大，姜单声音比他更大：
“我还有更放肆的！你若不会好好说话，我就把你丢到火井里。”
郑管事深呼吸几次，压下心中不忿的情绪后，笑着开口：
“姜东家，你说吧！如何才能将火井卖于荥阳侯府，只要我们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做到。”
“早干什么去了？”
姜单没好气说道：“火井不可能卖于你们，不过可以与你们合作。
你们替我挡住其他勋贵，我可以给荥阳侯府两成利润。”
郑管事直接甩袖离开：“姜单，小心有钱赚没命花！”
等郑管事等人离开后，姜单脸色才从不屑变成凝重，这其中利润太大，他知道荥阳侯府是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要他放弃火井，那也是不可能，单单利用火井煮盐，就能让他制盐成本降低许多，这才能让他在一众盐商中脱颖而出。
沉默半晌后，姜单对着门外开口：
“让老大马上回来，我在书房等他。”
“是！”
半个时辰后，姜单在书房中见到自己的嫡长子姜水。
对于自己这个长子，姜单一直很满意，不仅让他管理数量庞大的盐工，还一直带他去见姜家的盟友。
“老大，荥阳侯、宜春侯想要火井，你怎么看？”
姜水走到茶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后缓缓开口：
“因为曹国公的悬赏？”
“不止！这里面蕴含着数以万万的钱财，足以让所有人疯狂。”
姜水吞咽口唾沫，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万万？爹，你有没有想多了，火井而已，又不是只有汉州有。”
“我已经估算少了，按照佛家说法，恒河沙都不为过。”
姜单眉头紧锁：“现在不是利润多少的事，而是如何才能让他们放弃汉州火井。”
“不可能！”
姜水果断摇头：“真有这么多利润，他们不会放弃，朝廷也不会放弃。
勋贵们知道这事，没道理锦衣卫不知道，陛下不知道。
如今朝廷没有任何反应，这很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陛下看重的一直是农田，对于商人之事，一向不感兴趣。”
姜水缓缓摇头：“不可能！陛下不看重，不代表太子殿下不看重，更何况还有方司柬。
茶马道上的云南商人近几年抢了大量份额，这可是方司柬的主意。
依儿子看，这火井单靠我们是保不住，要么联合其他人，要么把它交给朝廷。”
“联合谁？没有人敢随意得罪勋贵，我们也相信不了任何人。”
“其他盐商和盐工以及住在火井周边的百姓。”
“何意？”
姜单有些不明所以：“其他盐商就算，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也懂。
联合盐工们是什么意思？我们的话他们敢不听？”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老爷，邛县县令林盛想要见你一面！”
姜单父子两人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疑惑，姜单对着门外朗声回道：
“请林县令稍等一会，我换好衣服马上过去。”
“是！”
姜水脸色严肃：“爹，邛县曾叫火井县，因火井而得名。
最重要的是这个林盛，让我想起一件事。”
“何事？”
“福建学子林盛弑父一案，此案发后不久，整个福建官场清理大半，朝廷更是弄出承志部。”
姜单抬手阻止姜水，沉声开口：“不管他是不是福建林盛，我们都当他不是。
我先去见见他，看看他到底什么目的。”
说完，姜单起身整理下衣服后，便前往大厅面见林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