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霖胜愣愣地放下自己拿着手机的手,他望着刚才的通话记录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急急忙忙地打开和温莉的对话框,迅速打下一行字:莉莉,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不是说好了,我还要带你上无敌战神段位的吗?
可惜,等待他的只有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微信提示,自己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先添加以后再进行对话。
“怎么……会这样?”孙霖胜的声线颤抖得不成样,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直接把手机丢在了桌面上,抓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双目一片猩红,开始咬牙切齿。
看见他这副模样,卫轻睁大了那双清亮的眼眸,不敢置信地微微长大樱唇,神色复杂:“胜哥,你……如果真的喜欢她的话,应该相信她。我觉得,如果她喜欢你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再和你联络的。”
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孙霖胜脸上涌现出这么多的情绪,愤怒、不甘、困惑,都是为了那个从未谋面的女孩儿,可见他对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真心,就连卫轻这个没什么感情经验的人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吗……?”孙霖胜自嘲地扬起嘴角,眸子里是无尽的忧伤和痛苦,他沮丧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心里已经笃定了那个喜欢撒娇的可爱女孩儿离自己远去,这段才萌芽的爱就这么残酷地结束了。
在所有人还没有意料到的时候,这个深陷在爱情中的痴男人抡起拳头就砸在墙壁上,紧接着又是疯狂地狠捶几下,直至关节磨破渗出殷红的鲜血,他才后知后觉地收回手。
钱非项深邃的眼眸陡然变得凌厉,他微微挑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孙霖胜,你疯了?为了一个女人,至于这样吗?”即便是他如此深爱着安飞飞,也绝对不会因为闹矛盾之类的事情而伤害自己,他认为这是非常偏激的做法。
“什么一个女人?她还是个女孩儿,我碰都碰不了。为什么……别人的爱情都是那么轻易的,就我一个人爱而不得?”孙霖胜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的眸子已经失去了焦距,颓废地垂放自己的双臂,鲜血流过手指尖滴落在地面上,看上去诡异至极。
恰在所有人诧异地张大嘴巴的时候,慕岂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到挫败的孙霖胜身旁,一把扯下许多张纸巾扔在他的身旁,语气淡淡:“你不得不承认,缘分实在是妙不可言。上天既然把她以如此奇妙的方式送到你身边,那缘分就会再让你们相见。”
他不想多说什么鸡汤,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神色稍有缓和的孙霖胜,就转身离开了。
“真的……会有缘再见吗?”犹豫着捡起那散落的纸巾,孙霖胜怅然若失地擦拭自己流出的鲜血,仿佛心里空荡荡的位置被填满了希望,整个人迫不及待地想再见温莉一眼。
他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每天都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没有好好吃饭,平常和谁关系好。
这些对于普通情侣而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事情,在他眼里都弥足珍贵。
原来,以前在游戏里分享的日常生活,是那样来之不易,都怪他没有好好珍惜。
一直缄默不言的秦珅踏着锃亮的皮鞋走到他的身旁,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口气,伸出大手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你知道感情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信任啊……她要是图个新鲜,被父母管制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放弃,这恰恰是证明你们感情的好机会,懂吗?”
其实,他总觉得钱非项也好,慕岂也好,他们的爱情实在是发展得相当顺利了。大部分而言,人们的恋爱史都像孙霖胜现在这样坎坷,换句话说,适当的考验和磨合,反而对以后会有很大帮助。
“可是……我忍受不了啊,就算她能够接受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按捺不住了!”孙霖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心情会变得如此糟糕,望着窗外飘舞的雪花只觉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悲凉。
他记得温莉曾经说过,在没有遇见自己以前,父母对她的管束常常让她喘不过气来,好几次曾经叛逆地和父母反抗争执,最后郁闷受伤的只有她而已。出了这档子事,她该有多么气馁绝望,想必和爸妈的隔阂会变得更深了吧?
也怪不了她的爸妈,哪个父母可以放心自己的孩子和陌生人这么密切地往来?
卫轻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胜哥,她多少岁了,在哪里读书啊?”她一直都知道有这么个小粉丝,但对她详细的信息却不太了解,所以干脆趁此机会问问,也能帮孙霖胜想主意。
“她……17岁,高二,现在在W市读书。她成绩不算特别好,但是很努力,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爬起来看书,被我发现以后还有点小委屈,不情不愿地回去睡觉。”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孙霖胜情不自禁地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不过转瞬,就僵在脸上,逐渐变得苦涩。
从前有多么甜蜜美好,现在就有多么痛苦难过。
不过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什么挽留拯救的余地,他能够做的无非就是等待罢了。
注意到他的表情,卫轻若有所思地感慨道:“看来胜哥真的很喜欢她呢,不过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不要太心急,感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你再等等,说不定她哪天就突然找你了呢?”虽然这么安慰着,但她自己也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
要知道,在青春期被父母发现早恋,基本上就只有被扼杀在摇篮里的份了。
“真的吗?”听她这么说,孙霖胜猛地抬起脑袋,眼眸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他需要,一个安慰,一个希望。
不忍心让他受伤,卫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轻柔道:“嗯。”
孙霖胜这才彻底振作起来,终于没有垂头丧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