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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淮王府。
朱允炆的心情，同样难以平静。
苏尘在江北的雷霆手段，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暗影卫”，如同鬼魅一般，将燕王府的护卫一网打尽。
这等实力，简直令人胆寒！
朱允炆意识到，苏尘的羽翼，已经丰满得超乎想象，已经成为了大明最不可预测的变数。
甚至……是最危险的人！
所以，
他认为：当务之急，是必须制衡苏尘！
而要制约苏尘，就必须联手燕王、李善长，共同对抗这个日益强大的对手。
这几日，他频繁召见黄子澄、齐泰等心腹谋士。却刻意避开了刘三吾、方孝孺等人。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太过正直，恐怕难以理解他的谋划。
此时，
书房内，烛火摇曳。
朱允炆、黄子澄、齐泰三人，围坐在一张紫檀木桌旁，面色凝重。
“燕王和李善长的做法，虽然激进，但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朱允炆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江北的贪腐，确实已经到了不得不治的地步！”
黄子澄、齐泰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殿下英明！”
“我等愿为殿下分忧！”
几人一番密议，最终达成共识。
他们决定，在《儒报》上发表文章，声援燕王和李善长，将治理江北贪腐的呼声推向**。
很快，《儒报》刊出了一篇措辞激烈的文章。
文章直指江北官员的种种劣迹，痛斥他们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罪行。
并呼吁朝廷尽快采取行动，整顿江北吏治，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文章一出，京城舆论哗然。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认为淮王已经完全站在了李善长、燕王一边。
一时间，京城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压抑。
……
奉天殿上。
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老朱紧紧盯着手中的密报，脸色铁青。
江北的局势，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让他寝食难安。
那些御史的奏章，言辞激烈，字字诛心。
表面上是弹劾江北官员贪腐，实际上却是李善长和燕王联手，要将江北彻底搅乱！
这，与当年的胡惟庸案何其相似！
胡惟庸也是这般，步步紧逼，看似为了大明江山，实则包藏祸心！
老朱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血腥的画面——
那些被胡惟庸陷害的忠臣良将，那些被逼得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
他绝不能让历史重演！绝不能让江北成为第二个胡惟庸的温床！
可是，该如何破局？
直接派兵镇压？
不行！
那样只会落人口实，坐实了燕王“清君侧”的借口。
而且，江北七省，民心不稳，贸然动兵，只会激起更大的民变。
那……该怎么办？
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奉天殿地板上很久。
老朱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你们要查，那就查个彻底！
不过，这查案的人，必须是锦衣卫！
这既然是查案，也是示威！
就是要问问老四：咱的锦衣卫能不能过江？能不能到江北办案？
想到这里，老朱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向殿外。
“来人！”
他厉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传宋忠！”
片刻之后，宋忠急匆匆地赶来。
“臣叩见皇上！”
宋忠跪倒在地，声音恭敬。
老朱此时已经恢复平静，淡淡地说：“宋忠，朕命你即刻带领锦衣卫精锐，公开前往江北！动静要大一点……你，明白吗？”
宋忠心中一凛——
这不是查案！
而是示威！
就是要让燕王看看朝廷的声威。
“臣，遵旨！”
宋忠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老朱点点头，也感到了一丝轻松。
……
数日后，
北平，庆寿寺。
禅房内，气氛凝重如冰。
一道明诏，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朱棣的心头，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父皇的锦衣卫……竟然要过江？”
朱棣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他死死盯着手中的圣旨，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痛着他的神经。
姚广孝依旧是一身灰布僧袍，面色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他缓缓捻动着手中的佛珠，轻声说道：“殿下，这是迟早的事。贫僧以为，既然如此，那就各查各的……”
什么？
“各查各的……”
朱棣喃喃自语，重复着圣旨上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若是……发生冲突呢？”
他猛地抬头，看向姚广孝，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安。
他太清楚自己那些亲信太监的德行了，一旦和锦衣卫碰上，冲突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姚广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那就抓！”
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啊？
朱棣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抓……锦衣卫？”
他感觉自己真的听错了！
只听说锦衣卫抓人，哪有抓锦衣卫的？
朱棣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锦衣卫，那可是直接和朝廷撕破脸啊！
呵呵，
姚广孝淡淡一笑：“殿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江北各州府，不是被锦衣卫占下来，就是被王府的太监夺下来，没有别的选择……”
啊？
这？
朱棣感觉脚底虚浮，情愿没听到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但姚广孝的声音，还是像毒蛇吐信一样，钻入耳朵——
“殿下，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啊？
这？
朱棣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是啊，
没有退路了。
从西羌之战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
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成为九五之尊。
要么，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良久，
朱棣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好！”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嘶哑而低沉。
“就依军师之计！”
“孤，倒要看看，父皇的锦衣卫，有多大的本事！”
这一刻，赌博心态让朱棣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
他要放手一搏，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自己的未来，也为了燕王府的荣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