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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
一大早，监国朱允炆带着文武百官来到文庙。
早已有无数人山呼万岁。
朱允炆行过释奠礼之后，忽然宣布：
“孤要绝食一月，以为天下人请命！”
消息传出，举国震惊！
整个大明，仿佛突然被摁下了加速键。
……
贸易衙门内。
苏尘端坐堂上，听着雨化田的汇报，神色平静。
“各地官府都响应了淮王，祭孔要持续一个月？”
“是。”雨化田躬身道，“不少地方官，都是李善长的门生故吏，他们还勒令书院、士子，每日到孔庙批判大人，反对新政。”
苏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这把火，烧得还真旺。”
雨化田有些担忧：“大人，现在怎么办？支持新政的人，都被吓得不敢出门了。”
“无妨。”苏尘摆了摆手，“让他们闹腾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传令下去，让咱们的人，都给我盯紧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遵命！”雨化田领命而去。
……
汪广洋府上。
胡桢、吴沉等人，神色凝重。
“没想到，淮王竟有如此魄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如此规模的祭孔！”胡桢叹了口气。
“为期一个月……这是要把全国都动员起来，反对新政啊！”吴沉忧心忡忡。
汪广洋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他知道，老朱的性格，一向是谋定而后动。
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轻易表态。
“皇上……会怎么看？”胡桢忍不住问道。
汪广洋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愿……皇上能尽快做出决断吧。”
……
李善长府邸，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哈哈哈哈！”李善长捻着胡须，仰天大笑，“好！好！好！”
“允炆这孩子，果然没让老夫失望！”
夏恕、王纯等人，也都喜笑颜开。
“恩师，为期一个月，时间足够了！”夏恕兴奋地说道，“到时候，压力到了，皇上就可能出面停止新政了！”
“不错！”王纯也附和道，“只要皇上开了口，苏尘那小子，就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李善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这还不够。”他缓缓说道，“光有压力还不行，还得让那些支持新政的人，也放弃新政。”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形成压力，让皇上不得不低头！”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恩师的意思是……”夏恕试探着问道。
李善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咱们的人，都动起来！”
“去找些地痞流氓，给那些支持新政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让他们知道，跟朝廷作对，是什么下场！”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是。
“恩师高见！”
“还是恩师想得周到！”
……
在李善长党羽的暗中操纵下，京城里，很快就出现了一群地痞流氓。
他们四处寻衅滋事，专门找那些支持新政的人麻烦。
砸店铺，扔石头，泼粪便……无所不用其极。
一时间，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许多支持新政的商铺、作坊，都被迫关门停业。
工人们也都吓得不敢出门，纷纷躲在家里。
就连吴王府，也未能幸免。
一群流氓围在吴王府门口，叫嚣谩骂，甚至还往里面扔石头、臭鸡蛋。
朱允熥得知消息，气得脸色铁青。
“岂有此理！”他怒吼道，“这群王八蛋，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立刻派人去驱赶，可那些流氓根本不怕，反而更加嚣张。
“打死他们！”
“让他们知道，跟淮王作对的下场！”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
初三这天，举国祭孔。
这股风潮，如瘟疫般蔓延，迅速波及全国。
南阳府。
知府李大人愁眉不展，如坐针毡。
他站在府衙门口，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地方官，他必须奉监国朱允炆的口谕，主持为期一个月的祭孔大典。
可眼下的局势，却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支持新政的人，一个个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无论是官吏、商人，还是普通百姓，都遭到了地痞流氓的围攻。
辱骂、殴打、恐吓……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虽说暂时还没闹出人命，但李大人心里清楚，照此下去，出人命是迟早的事。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朝廷已经停摆了。
他这个小小的知府，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上面的布政使、巡抚，一个个也都焦头烂额，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管他？
李大人长叹一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完了！
苏尘的新政，怕是真的要完了！
他仿佛看到，一个崭新的时代，还未真正开始，便已匆匆落幕。
……
北平，庆寿寺。
禅房内，香烟袅袅，气氛却异常热烈。
朱棣端坐在蒲团之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姚广孝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也没想到，朱允炆竟有如此魄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如此大规模的祭孔！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军师，你说……这算不算天助我也？”
朱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姚广孝微微颔首，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殿下，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足够让这把火，烧遍整个大明！”
“足够让局势，变得不可收拾！”
朱棣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军师，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把矛头对准皇上？”
朱棣摩挲着手中的佛珠，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姚广孝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不急。”
“殿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咱们要等。”
“等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等事态变得更严重一些。”
“同时……”
姚广孝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咱们也要看看皇上的反应。”
“看看他……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朱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军师，您的意思是……”
姚广孝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殿下，好戏……才刚刚开始。”
“咱们……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