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乱马甲在咒回舞的正确姿势 第71章 过度/壹

神流庵好半晌才从不甚清醒的状态恢复过来，被系统强制休眠的身体也缓慢苏醒。

神流庵并非第一次进入休眠模式，所以对休眠时浑浑噩噩的感觉还算熟悉，也迷迷糊糊能猜到苏醒后会发生什么，只是当面前真的出现了几十号人围观自己，神流庵难免感到别扭和尴尬。

这是除了上一次从本丸出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的视线……还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环顾一圈，几乎都是熟悉的面孔，虽然不是以自己的身份结识的。

神流庵沉默，似是愣怔的模样让小心翼翼待在他身边的夏油杰以为是校长先生还尚未清醒，皱着眉担心神流庵会不会有起床气。

没有人开口说话，众人下意识等待神流庵动作，不觉有一种面见家中长辈的拘谨。

良久，荧幕黯淡又亮起，神流庵才堪堪有了动作，和寻常人刚睡醒一样，抬手揉了揉眼睛。

“好像闻到了焦味。”神流庵耸动鼻尖，不确定道，他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气味，焦味的词汇也仅仅是在纪录片中见到过。

三轮霞脸色一变，慌忙把自己和忧忧手里的肉串拿到了盘子里，但还是晚了一步，肉串的表面还有一些蔬菜已经是焦黑的状态，完全没办法吃了。

“又浪费了……”三轮霞欲哭无泪道，此处被点到的虎杖悠仁心虚的眨了眨眼，围裙一解凑到了神流庵的附近。

被世界眷顾的孩子在面对神明的时候，天然的想要亲近。

五条悟盘腿坐在软垫上，看出神流庵不喜被围观，霸道又孩子气的把其他人赶走，只留三五个人围在神流庵的身边。

不再被十几双陌生的眼睛盯着，神流庵松了一口气，似乎连头发的光泽都变得明亮了起来，像是漫画中重新焕发活力的q版小人，散发着bulingbuling的光芒。

夏油杰不禁勾起唇，视线在神流庵斜斜戴着的覆面上稍作停留，好像因为没有人整理，这和荧幕中面见的校长形象有些出入，没有那么威严……也更可爱。

倘若他出手帮忙，会不会有些逾越？

“你是花丸校的校长吗？花丸校真的存在吗？你会一直都在吗？”虎杖悠仁鼓鼓脸颊，莫名有点委屈，是那种在外面被欺负了，扭头看到了可以为自己撑腰的家长的感觉。

“悠仁……”五条悟抿抿唇，发现自己没有理由去说此时显得冒犯的学生，如果不是悠仁快了一步，或许这些问题会被他说出来。

面对尚且不知姓名、不知来历，甚至无法确定他是否就是统领那群强大之人的“校长先生”，五条悟也无端生出了一种想要告状的情绪。

那时的战斗又浮现眼前，明明胜利唾手可及……那种自己占理，却被强行按头道歉的感觉让五条悟感觉如鲠在喉，可是他是最强，他甚至找不到一个树洞倾诉，能听他抱怨的人早早就选择了离开。

下意识抬手揉了揉两只猫猫的脑袋，其中白毛猫猫还因为自己的个子太高，垂下了脑袋，神流庵有些幻视五虎退的伴生小虎做错事盯着飞机耳道歉的模样，但这两个孩子给他的感觉，似乎很委屈。

夏油狐眼巴巴的看着，蔫蔫的眯起了眼睛。

神流庵歪头看向他，rua白毛的手换了个方向呼噜了一把狐狸。

虎杖悠仁乖乖坐在离神流庵最近的地方，忍不住蹭了蹭头顶的手掌，很温暖，就像妈妈的手一样……一定是他长大了，所以面前的“妈妈”才会这么小只！

吉野顺平黑着脸，努力保持着体面的笑容，有一种大家长被抢走的感觉，他不生气，一点都不。

伏黑甚尔懒懒趴在软垫上打了个哈欠，仗着自己现在才是最强，没有人敢惹自己，占得了软垫的最后一个位置。

远远烧烤玩乐的人心不在焉，悄悄关注着神流庵这边的情况，只少有被荧幕放映的精彩画面吸引，沉浸在一轮惊艳的暴力美学中。

伏黑甚尔看了一眼四个像是呆头鹅杵在那不说话的人，怀疑这位突然出现的“校长先生”是不是自带什么降智光环，摸谁谁傻的那种。

“你应该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吧？”该帮问的他都帮了，剩下的事就和他无关了。

神流庵下意识点头，他以为伏黑甚尔还会问自己什么，然后就看见伏黑哥他爹跟只没睡醒的大猫似的，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眼睛。

想到自从被自己雇佣回来，每天都在本丸摸鱼划水找不到人的伏黑甚尔，神流庵就觉得看到这副模样的伏黑甚尔完全不意外呢。

“校长先生居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吉野顺平诧异，紧接着眼神变得敬重，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不愧是校长先生！

看了观影，吉野顺平当然知道不论自己还是母亲，他们的性命都是因为校长先生恰到好处的安排才得以拯救。如果不是校长先生，他就会走向记忆里那无法面对的结局。

吉野顺平的记忆尚未融合完全，但他已然有了荧幕中被小乌丸教导出来的自信模样，他能够明确分清两段人生经历的不同，也明白存在校长先生的那个世界才是自己真正的结局。

原先的命运，早在校长先生的安排下发生了改变。

“顺平，好久不见。”余光留意了一下荧幕播放的画面，对应上时间线的神流庵猜到了现在世界融合的进程，已经快了，他到来这个空间不过是世界在做收尾的工作。

“是、是的，好久不见，老师！”只融合了部分记忆，印象里还没有和校长先生见过面的吉野顺平理直气壮道。

等等，他玩乐、在天守阁一系列抽象的动作，还有自言自语……不会被荧幕全盘托出了吧？

第一次羞耻到难以启齿，神流庵开始思考在荧幕破坏自己形象前把它毁尸灭迹的可能。

[警告：宿主，世界融合需要主要人物通晓记忆、融合剧情，观影屏幕此处担任着极大责任。]

[如若宿主破坏荧幕，世界融合将会失败，宿主、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将会被困于此，永生永世无法离开。]

神流庵的嘴角一抽，放弃了刚刚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当然知道破坏荧幕会导致世界融合失败，他就是想想而已，小随真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系统：……

你刚刚凝聚的神力可不像开玩笑。

五条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就现在发生的一切提出疑问，“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空间？”会不会和他猜测的一样……他们将会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不过，五条悟看向面对神流庵满目依赖的吉野顺平，觉得答案或许和自己的猜测有很大出入。

“你的话，应该能理解。”神流庵想了一下，试探性的将世界融合的消息托盘而出，但很遗憾，哪怕是被世界偏爱的孩子，也无法彻底勘破世界的秘密。

五条悟茫然的眨眨眼睛，觉得每个字自己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像是天书一样难懂，完全无法理解，也听不懂神流庵在说什么。

果然被神力覆盖的语言，除了诞生之初便拥有的名字，人类根本无法理解。

面对一张两张三张四张如出一辙茫然的脸，神流庵闭了闭眼，想放弃回答这个问题，好在他可以用其他相近的意思替代，“可以理解为看完这一切就能从头来过。”

神流庵的话有人喜有人忧，不过大多都是担忧。

“如果是重来一次的话，老师你还在吗？”吉野顺平担忧道，他害怕再次被真人蒙蔽，成为害死妈妈、伤害朋友的帮凶。

神流庵不确定的摇头，“融合后的世界会发生什么我也无法确认，不过你们一定会平安幸福的长大。”马甲给出的祝福不会因为世界的改变而消失，神明的庇护下，不会再有被折断羽翼的鸟儿。

五条悟若有所思，“长大”，意思是会和荧幕播放的走向类似？不过他可爱的学生们能平安幸福的长大，两面宿傩还有其中碍手碍脚的咒灵就别想了。

漏壶闷声嚼着人类心情好后分给它们的肉串，心里有种深深的无力。

人类的生死能够改变，它们咒灵却只有死路一条，世界一直都是不公平的，它一直都在偏爱作恶多端的人类。

真人：“花御，这个肉糊了，我不想吃。”

花御：“真人，不要浪费，也不要什么都喂给陀艮吃，它不是垃圾桶。”

真人难以置信的指指自己，“难道我就是了吗？还有为什么漏壶都是烤好的肉我却只能吃糊掉的！”

好心下厨的钉崎野蔷薇幽幽道：“我针对你，不行吗？”要不是知道幕后黑手是那坨脑子，她现在的好脸色都没得，这缝合脸居然还挑三拣四。

真人：不开心。

“老师，肉串烤好了，没有放辣。”灰原雄捧着铁盘，挤到了吉野顺平的旁边，嘴里的话几乎让所有人都朝他行注目礼，偏偏本人毫无所觉，“我记得光忠前辈说过您比较偏好淡口，不喜欢重口的食物。”

神流庵眨眨眼睛，发现面前这只灰原雄是一只融合完成的灰原雄。

嗯？这么早就有融合完全的人了？

“谢谢。”从被亚空间捕捉后，他好久没吃到好吃的了，果然人不能没有厨娘，就像本丸不能没有牛郎。

“打扰了。”七海建人冒头拽走了灰原雄，几乎是一走远灰原雄就被包围，其中甚至混进了一只到处乱窜逐渐不怕挨打的咒灵。

被露头就秒的灰原雄：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夏油杰和五条悟面面相觑，“灰原是什么情况？”然后开始回忆灰原雄从出现开始的一系列有记忆点的事情，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点。

“失陪一下。”五条悟冲神流庵笑笑，拽着夏油杰直奔角落里弱小无助又可怜的灰原雄。

怀玉篇一结束就出现了和观影内容相同，且是第一视角的记忆，直到神流庵到来才彻底记忆融合完成的灰原雄：我真的没有隐瞒什么啊qAq

虎杖悠仁好奇的往回看，看到求救的灰原前辈默默移开了视线，这眼神一飘就看到了乖巧脸的吉野顺平。

虎杖悠仁：对哦，顺平为什么会和校长先生这么亲近？

吉野顺平：？

哪里亲近了，凑上前被摸头的人都没有他！

“老师，还要多久我们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吉野顺平眼巴巴道，视线频频在神流庵的手指上停留，只是眼神有些隐晦，手指的主人完全没有察觉。

神流庵咽下嘴里的东西，伸手去握虎杖悠仁被绷带包扎的手，调动灵力将小孩的手恢复如初，“大结局的时候就差不多了吧。”其实他也不确定这块荧幕会播到哪种程度，这部分被剥离的神力已经不受他掌控了，不然也不会被排斥到另一个亚空间那么久。

“大结局？是指两面宿傩被祓除后吗？”虎杖悠仁茫然道，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好像不痛了，好耶！

“应该是。”神流庵还是不太确定，不过这不影响他往小孩子们的手里塞烤串，不要光看着他吃啊，“绷带可以拆掉了，小随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让你受苦了。”

“嗯、嗯？谢谢您，另外‘小随’是？”

“是宠物。”神流庵好笑道，他能从那个空间出来还要多亏小随吞并了这里。

【不是宠物！】

荧幕上跳出大字，正在欺负灰原雄的五条悟抬头，伸手拍了拍近在咫尺的荧幕，“宠物？”

【都说了不是！】

神流庵摊手：看吧，他家小随就是个傲娇。

系统：……行吧，你开心就好。

五条悟随手揪住旁边蹲着的黑毛，兴致勃勃道：“杰，这块荧幕好像是活的诶。”

被揪住后衣领的伏黑惠：敢不敢睁开眼睛看看我。

“悟，你拽错人了。”无法从吐魂状态的小学弟口中再撬出什么，夏油杰拍拍袖子决定去找自家校长玩，嗯，他叛逃的时候夜蛾老师还不是校长，所以不算。

“所以小随是电子屏幕成精？”日本的精怪大都奇奇怪怪，看到电子屏幕有自我意识，喜欢看《蚯蚓人》等一系列冷门且奇怪电影的两小只觉得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对此接受良好。

“如果是你的话，确实有足够的能力颠覆咒术界。”乐岩寺嘉伸慢吞吞的走到神流庵的面前，看着神流庵的眼神充满复杂，“但是，你为什么选择了袖手旁观呢？”

那庞大到足以统治整个日本的权力明明唾手可及，真的有人能完全不在意可以掌控人类的权力吗？

神流庵笑道：“改变历史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答案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所以如今的他们若想要拥有荧幕中播放的未来，只能依靠面前之人布下的一切棋局啊……

一下子想通神流庵的话，命运被他人左右的无力感让乐岩寺嘉伸好似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