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谱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两人事两人不理，离别即心思各异

按理来说，张之然完成了之前和梅枝茹夸下的海口，这个时候怎么说两人也应该见一面。

可是这两个人就好像完全没有见面的意思。

梅枝茹在房间里没有出门，张之然也没有主动去见梅枝茹。

何忍在自己的房间里闷头大睡，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老婆婆倒是知道内情，但是对她来说，梅枝茹不想做的事那就不做，她自然不会开口谈及此事。

只有翟曾易发现了一些端倪。

自从昨夜的晚饭起，张之然和梅枝茹好像就再也没来茅屋外的院子里吃过饭了。

何忍是在下午的时候醒来的，这一觉睡得着实有些香。

何忍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找到张之然，他有很多话要问。

张之然在林间，不知道是不是想要避人耳目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张之然故意选了这么一个远离茅屋的位置来熟悉正逆并行的效果。

“张之然张之然！”何忍刚能看到张之然的位置时就已经喊了起来。

“咻。”随后何忍就看到张之然正在做的练习——以正药王经的内力运使轻功，以逆药王经的内力出招杀敌。

“啧，看上去倒还不错。张之然你现在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如何？”看着眼前的树木缓缓倒下，张之然收功回头问道。

“就是你现在这几下子啊，我说张之然，你现在没有什么不妙的想法吧？”

“原来我前几天的想法在你看来都是不妙？”张之然问道。

“我倒是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的，反正我的确是这么觉得。张之然你自己真的没有这个自觉吗？”

“不管之前如何，反正我现在感觉不错。有什么事吗？刚一醒来就过来找我？”张之然感受着体内汹涌不息的内力问道。

“能有什么事？我辛辛苦苦调制的方子如今有了成果我能不过来关心一下吗？”何忍眼珠子转了转问道：“现在你大功告成，怎么没去和梅姑娘报告一下？”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自己先回去吧。等到了晚饭时间我也就回去了。现在只是适应适应，并不着急投于实战。”

“你要是不着急，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过张之然，这话或许不应该我来说，但是梅姑娘在密境当中都说了那样的话了，你就不给点反应？”

“你要是没别的事了，就赶紧回去。我要一个人静静地再练习一会。”张之然并没有被何忍的话带起任何情绪，十分平静地说道。

“不是，你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还是装作不知？之后我就要将解药调制出来，我们几人服用过后就要离开这里。等梅姑娘回了曲幽山庄，你们曾经的那些可不能帮你们再续前缘了。”“不是装的，也不是没想过。但是现在的我怎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复杂的东西。这些事还是等我把更要紧的事都做完了以后再说吧。”张之然没有继续和何忍交谈的想法。在何忍下一句话说出口之前，骤然发力。

在他空挥的这一掌前原本并没有任何动静，可是突然地，远处一棵老树树干之上传出树枝断裂的声音，放眼看去，只见那树干之上赫然多了一个掌印。

若是仔细看一眼，还能看到在这掌印的边缘处有着丝丝裂纹，至于这些裂纹究竟延伸到什么地方，就不是身在离树有一段距离的何忍所能看清的了。

“嗯。看样子比以前强多了。。。”何忍这种类似邀功的感慨还没说完就被张之然打断了。

“不，比以前还是差上不少。”张之然坦然说道。

“什么？这还比以前差点？”何忍自动过滤，将“差上不少”这一原话说成是“差点”。

“张之然，”何忍转向张之然说道：“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自吹自擂啊，你以前能有这种水准？”

“以前的我只是不敢使出全力而已，我怕我内力运用的过猛会导致心脉以上无法压制冲入头部。你该知道我的意思。”张之然看着何忍说道。

“所以，你现在虽然能够自在地使用内力了，但是却没有以前只练逆药王经时强了？”

“也不能这么说，真要是实战当中，我应该比以前强上不少，但是我总觉得，正逆并行的内功练法不应该是单一内力的桎梏。”

“等一会，我有个问题。既然你以前也不能全力使出内力，你怎么就知道你现在的这种威力就不如从前？你也没见识过全力运行逆药王经时的威力吧。”何忍适时提出疑问。

“这很难解释，只能说我有这种感觉罢了。”

“所以说你现在练得就是在找回之前的那种感觉？”何忍又问道。

“算是吧。何忍你到底有没有事了，没事的话你先回去，我还要再练练手。”

“怎么自从我来了你就一直在赶我走？再怎么说你现在的这种境地也是有我的一份功劳，我欣赏自己的药方效果还不行？”

“你回去。。。帮我看看梅姑娘现在在做什么？”张之然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啧，你可真麻烦，等你练好了或者不想练了，自己回茅屋那边确认确认不好吗？”

“我很难跟你解释，总之就是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最好还能看出来她现在是什么想法，你懂我的意思吗？”

“唉，算了，听着的确挺难解释，而且这个答案听起来也挺难理解的。就当我是为了好人做到底吧。”

“多谢。。。掌门。”张之然看到何忍听见这个称谓之后神色一愣，轻笑起来。

“然兄为何不想让我知道你想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在场的两个人对视一愣，何忍倒是无妨，只是张之然的神色开始有些尴尬了。

“梅姑娘你怎么来了？”尴尬归尴尬，张之然还是问了出来。

“我？当然是来看看我用不用自杀了。”自杀这个词从梅枝茹的嘴里说出来竟没有丝毫的犹豫，让人觉得这个女子的态度竟是非同一般的认真。

“侥幸闯过了鬼门关。”张之然回道。

“我刚才听说，何忍你言语间表达的意思是那份解药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制出？”

这下轮到何忍的神色尴尬起来：“倒也不是随时，还差一点准备没有完成。。。”

“没关系，只是我这位然兄身上还背负着许多事要去完成，还望阁下能够快些。”从梅枝茹的语气里听不到半分催促的意思，但是这话嘛。。。

“尽量，尽量。。。”何忍回答地唯唯诺诺，完全被梅枝茹的气势所夺。

“梅姑娘。”张之然想了想说道：“之后我也没什么想要再确认的事了，我们就要回茅屋去了，不知梅姑娘你。。。”

“我要确认的事也已经确认完了，请吧两位。”梅枝茹这样说着，转身就往来路的方向走去。

“张之然，你不是秦威的传人吗？怎么梅姑娘都离得这么近了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你的内力还有别的缺陷了？”

“不是，只是我现在收敛了逸散的内力，毕竟这种内力需要正逆同时使出，要是还像以前一样随时随地以天威探查四周，我怕我一不小心就能完成什么破坏之举。”张之然解释道。

“这不也是一种缺陷吗？”何忍对此其实是真的一知半解，说完这一句之后就不再说了。转而说道：“那你之后要去做什么？梅姑娘所说的几件事你还要继续做吗？先做哪件？”

“嗯，等离开了这里之后再说吧。我师父和暗惊阁都在追查此事，相信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总能找得到线索，到时再议。”

张之然说完跟着梅枝茹一起往茅屋走去。在他们俩的身后，何忍望着这两个人的身影，撇了撇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叹一口气，跟了上去。

“不下了不下了。”还没到茅屋院子，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翟曾易的声音。“这棋不应该是你这么下的！”翟曾易第一句话说的还像是叹惋，第二句话说得音量颇高，像是在。。。耍无赖。

张之然跟着梅枝茹走进院子，久违的这两人联袂出现的场景并没有引起院内二人的注意。他们正在围绕着眼前棋盘上的局不停地说着什么。

“你看啊，我们下棋又不是打架。。。好吧，就算和打架有点像，但毕竟也是一件陶冶情操的雅事。你怎能下得这么。。。这么功利？”

下棋下得功利？张之然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种词用以形容下棋。

“敢问前辈，你我下棋争得不是胜负吗？”

“虽然是为了分个胜负，但是没必要这么。。。这么。。。”翟曾易被阎莫的话说得有些词穷了。

“没必要这么露骨是吗？”张之然帮他接上了后半句。

“是啊。。。哎之然你回来了？既然你们俩回来了就说明该是晚饭的时候了？”翟曾易猜测道。

张之然看着翟曾易身后还没变成落日夕阳的太阳说道：“还有些时间。”

“哦，对了，你们今天要是都没什么事就还是下来吃饭吧，总憋在屋子里，就算你们没有身中奇毒也要给憋出个病来。”翟曾易说道。

梅枝茹本来是打过招呼以后就径直往自己的房里走去的，听到翟曾易的话以后回身说道：“好的，我一会就告知婆婆。”

原本以为今天也会拒绝的梅枝茹竟然同意了，张之然看了一眼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的梅枝茹说道：“嗯，何忍的准备也都差不多了，再好好地看一眼这个山谷，我们可能就要离开了。”

“那就更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珍惜了。”翟曾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一种长辈关爱后辈的眼神看着张之然说道。

“时间紧迫，聚聚尚可。”张之然这样答了一句，眼角余光瞥到头也不回走掉的梅枝茹，没有再说。

在众人居住在茅屋的这段时日里，饭菜一直都是由婆婆做的。不知是不是为了闯过生死关后的张之然，今夜的饭菜格外丰盛。

“听何忍说解药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我们在这山谷当中继续停留的时间已经不长了。眼下聚在一起的这些人恐怕之后就不知在江湖的哪个角落了。所以今夜大家都好好享用一顿晚餐吧。”用餐前起身说话的人除了翟曾易外再无别人。

“你这老头，怎么说得好像你才是这里的主人家一样？别说你不是，就连饭菜都是老婆子我准备的，你这是说什么？”第一时间就站起身来挑刺的人自然只能是跟着梅枝茹前来的婆婆了。

在这两位江湖老前辈言语争锋的时候，阎莫已经悄悄地夹了两筷子菜吃了起来。

两位前辈见状也都坐下，开始享用晚餐。

唯二没有动筷的人是张之然和梅枝茹。

“各位，”张之然突然出声道：“我的内力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除了阎莫以外，其他的几个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停。

“解决方法？之然你说的是那逆练会毁人心智的药王经？”在停筷子的人当中，唯一一个不明真相的人就只有翟曾易了。

“是的，些许弊病业已消除。”张之然道。

“这是好事啊！等你回去了告诉你师父，嗯，好事，好事。”

翟曾易连续的两个好事证明他是真的替张之然感到高兴。

“这次来药王谷寻找解药，诸位都是我梅枝茹的恩人，我先谢过诸位了。”梅枝茹突然插话道。

“梅姑娘不必如此，说谢什么的。令尊在来之前承诺帮我老翟做一件事。想来回去之后我老翟一直以来的夙愿就能完成了。要是真说谢谢可能是我老翟要谢谢你们曲幽山庄。更何况帮你也是在帮之然，当年把之然引进这江湖的浑水之后我和老袁就再也没过问。如今做些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一事。”梅枝茹继续说道。

张之然默默地坐下，他已经有些猜到梅枝茹要说的是什么了，只是对此他难以评价。

“梅姑娘请说。”翟曾易很是洒脱地挥手道。

“之后我曲幽山庄决定成立反清教盟，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加入。”梅枝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