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谱 第九十章 闲生解惑之然迷，崔先作别曲未终

张之然完全没想过孙闲生居然就在这座城中。

傍晚张之然自己留在房内，其他三人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正在读着那本赌烂了的《生死旋圆锤》的张之然突然听见敲门声响起。“请进。”二字一出口就看到孙闲生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似乎这里就是他自己的房间一样。

“孙大。。。人，您怎么来了？”

“没必要这么生分，你师父秦威前辈当初曾指教过我的轻功，我也算是半个弟子，咱俩正好同辈。”

“那。。。孙大哥，你为什么会在这？”

孙闲生自顾自地坐到中间的桌旁，给自己先倒了一杯茶这才说道：“我因为某些事就在这座城中，只不过一直分不开身来看你。听说你受了伤，我就派人过来帮忙照顾你一二，直到后来轻扇说你醒了，我这才不请自来了。”

张之然的嘴唇动了动刚要接话，却见孙闲生一挥手说道：“我都听轻扇说了，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先听我说吧，把你的令牌先给我看一下。”

张之然闻言递了过去，孙闲生接过以后啧啧称奇，说道：“没想到我带了这么久的令牌居然真的会有如此变化。之然，你可知你的身世？”

张之然黯然摇头。

“嗯，不知道也无妨，那些家族这些年来也都没有族中人员失踪之事，或者是遗孤在外的消息。你这令牌之所以变色最大的原因还是你成为了某开国元勋一族的贵客。也许你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不打紧。”看到张之然脸上疑惑之色甚浓，孙闲生补充了一句接着说道：“开国元勋家族都有自己的办法给对他们有恩或者为他们看重的人打上标记，这种标记的方法花样繁多，我也不甚了解。总之，之然你现在身上被某位元勋之后押了重筹，同一级别的势力若想对你不轨恐怕就要先思量思量了。”

张之然虽然是对这句话一知半解，但却能听出来这是件少有的好事。

“至于你问轻扇的那些问题，缘由我就不和你赘述了，我就告诉你以我所见能得出的结论吧。丞相大人绝无可能勾结魔教，最合理的解释是魔教与丞相大人都因为某事而盯上了你的小情人。”

张之然皱了皱眉，他不是很喜欢“小情人”这个说法，随后问道：“孙大哥，朝廷对这件事，我指的是正道门派联手围剿魔教反而被魔教逐个击破甚至离间成功这件事是如何看待的。”

“朝廷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比你和轻扇知道的要早得多。若说态度嘛，听之任之？朝廷一直以来看待魔教之事都是魔教中人不作乱便不理他们。。。罢了，便与你说了吧。之然你道魔教为何而立？”

“难道不是世间凶恶之人无处可退，所以自然聚在一起成了魔教？”

“当然不是，”孙闲生笑了笑，捧起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道：“魔教，也就是清教，是以前朝复辟为目的而出现的。”

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在张之然死板的处世道理中便是石破天惊了。

“是不是觉得前朝复辟这四个字出现在一个暗惊阁前辈嘴里令人难以接受？其实不然，暗惊阁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说到这里，孙闲生用手指了指天继续说道：“那位也知道。不过出于某种原因，我们不能对魔教直接出手便是了。”

“那就放任魔教中人如此行事？就这样看着他们继续为恶吗？”张之然没想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音量竟提升了不少。

“自始至终，魔教所为之事都是一些江湖上的小打小闹，他们的顾忌比朝廷还重。不过朝廷也不会一直袖手旁观下去，”孙闲生将手中令牌递回到张之然手里“这不就是朝廷的做法吗？”

直到孙闲生走了一会，杨轻扇已经来叫张之然换药的时候，他还在思考所谓朝廷的做法究竟是什么，那个不便出手的原因又会是什么。

一直以来，张之然对于为官之道的理解都是为国谋利为民谋福，可经此一谈之后，张之然的想法有了改变，其中夹杂着说不出的。。。失望。

接下来养伤的日子里，张之然做起了之前养伤时从未做过的事——练功。就连他本人也说不出为何要这样坚持。足不出户自然是有不便之处，张之然便把心思全放在了《天威轮转如意》上。虽说夏天刚过，蚊虫已经少了许多。不过这并不影响张之然独创的房中练功的方法。他每日以限制天威破的威力为前提，打出道道不会令体内内力消耗一空的小天威破除虫。从最开始动辄闹出快拆掉房子的动静到现在闭目闻声就能将房内的蚊虫一扫而光且不伤墙体的精准。张之然就好像是憋了一口气一样，将这天威破练到了一种连秦威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句话用在江湖人的身上向来是不准的，用在张之然这种身负药王经内力的人身上就更是水分十足。就在张之然觉得伤痛已经无碍的当天，行正与崔先来了。

这些日子里孙闲生也和他二人分别见过面了，只是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今日，二人是来告别的。

张之然开始有些习惯江湖上的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到最后却发现其实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戏码。但这次稍有不同。

“两位就此别过吧，张兄弟等你的伤势痊愈了就尽快来京城，到时候我们就能再见了。”崔先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的，张之然自然是没听懂。

“京城？二位去京城要做什么？”杨轻扇替张之然问出了心中疑惑。

“孙大人和我俩交代的事情都差不多，但都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所以我想先到京城去办点自己的事。小和尚也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不过不是在京城，是在去往京城路上的尚蜀寺。等你伤养好了就来找我们。说来你我二人见面不是你伤就是你我同伤。好不容易参加个诗会，又是我黯然神伤，哈哈哈，还没和张兄弟好好喝过一次酒。”

“我不喝酒。”

“没事，我初入江湖的时候和你说过一样的话。等京城事毕，便一同去把压在令牌上的事查清楚。”说到底好像只有张之然没被孙闲生下过什么指令，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既然三人的令牌都是同时发的，张之然估计要做的也都差不多，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半个江湖和魔教掰手腕的事被有心人散播了出去，整个江湖的氛围开始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