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奇谭录 第11章 太后权衡

大明宫内，巍峨的宫殿在日光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琉璃瓦熠熠生辉，殿宇飞檐宛如展翅欲飞的鹏鸟。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墙之内，实则暗潮涌动。武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神色凝重，她那敏锐的直觉，已然嗅出了小儿子李显心中那股不服不忿的情绪。

姚崇与裴行俭两位老臣恭敬地立于殿下，他们深知局势的微妙，也明白武太后此刻内心的纠结。姚崇率先打破沉默，他向前迈出一步，躬身行礼，神色诚恳地说道：“太后陛下，如今朝堂局势微妙，李显殿下心中似有不满。臣以为，若让李显殿下外出为官，一则可令其远离宫廷纷争的中心，二则可让他在地方上历练，积累治国理政的经验，如此，或可避免宫廷之内不必要的纷争。”

武太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舍。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姚爱卿，你所言虽有道理，但显儿乃是我最小的儿子，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我实在不舍得他远离京城，去那遥远的地方为官。”

裴行俭见状，也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太后陛下，臣理解您的舐犊之情。然而，宫廷之中，权力争斗向来残酷。李显殿下若一直留在京城，难免会与当今圣上产生摩擦，长此以往，恐生祸端。让他外出为官，实乃为大局着想，也是为李显殿下自身的安危考虑。”

武太后缓缓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踱步，她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边是对小儿子的疼爱与不舍，一边是对宫廷局势的担忧与权衡。许久，她停下脚步，看着两位老臣，说道：“二位爱卿，你们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显儿外出，我怎能放心得下。他从未离开过京城，也不知能否适应地方上的事务。”

姚崇赶忙说道：“太后陛下无需担忧。李显殿下天资聪慧，且心怀大志。只要他愿意用心，定能在地方上做出一番成绩。而且，陛下可安排几位得力的助手辅佐他，如此，便可保万无一失。”

裴行俭也附和道：“是啊，太后陛下。若能让李显殿下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专心治理地方，待时机成熟，再召回京城，也不失为一条良策。如此一来，既能避免宫廷纷争，又能让李显殿下有所作为，对大唐江山社稷，亦是一件幸事。”

武太后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她深知，两位老臣所言句句在理，从大局来看，让李显外出为官，确实是当下较为妥当的解决办法。然而，作为母亲，她实在难以割舍对小儿子的牵挂。她想起李显小时候在她身边撒娇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

沉默良久，武太后缓缓说道：“二位爱卿，容我再考虑考虑。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关乎显儿的前程，也关乎宫廷的安稳。我不能仓促做出决定。”

姚崇与裴行俭对视一眼，再次行礼说道：“太后陛下圣明，此事确实需要慎重考虑。臣等告退，望陛下早日做出决断。”说罢，二人缓缓退出殿外。

武太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显儿啊显儿，为娘实在是左右为难。若真让你外出，不知这一路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可若不让你去，又恐你在京城与旦儿争斗，落得个悲惨下场。”

回到寝宫后，武太后仍无法释怀。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宫苑，心中五味杂陈。此时，贴身宫女端来一盏茶，轻声说道：“太后陛下，喝点茶，歇息一下吧。您为了殿下们，日夜操劳，可要保重身体啊。”

武太后接过茶盏，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她对宫女说道：“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显儿的事，让我头疼不已。”

宫女微微一愣，赶忙说道：“陛下，奴婢不敢妄言。但奴婢知道，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们好，也都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无论陛下做出怎样的决定，想必殿下们都会理解陛下的苦心。”

武太后微微苦笑，说道：“但愿如此吧。只是，这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可如今，身处这宫廷之中，又谈何容易。”

这一夜，武太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显的身影，以及姚崇和裴行俭的进言。她深知，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宫廷之内，恐怕会因为李显的事，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第二天清晨，武太后早早便起了床。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夜之间，仿佛又苍老了几分。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为李显寻得一条稳妥的出路，也要维护好宫廷的安稳。

退朝之后，武太后单独留下了姚崇和裴行俭。她看着二人，缓缓说道：“二位爱卿，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我决定采纳你们的建议，让显儿外出为官。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们可有具体的安排？”

姚崇与裴行俭面露喜色，赶忙行礼说道：“太后陛下英明。臣等以为，可先为李显殿下挑选一处较为重要且安稳的州郡，让他担任刺史之职。同时，选派几位忠诚可靠、经验丰富的官员作为他的幕僚，辅佐他处理政务。如此，既能让李显殿下得到历练，又能确保地方的安稳。”

武太后微微点头，说道：“嗯，你们想得很周全。此事就交由你们去办吧。但一定要谨慎行事，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我不想让显儿觉得，我是在刻意疏远他。”

姚崇和裴行俭齐声说道：“臣遵旨。陛下放心，臣等定会妥善安排，不会让陛下失望。”

待两位老臣离去后，武太后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心中默默说道：“显儿，为娘这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你能理解为娘的苦心，在外面好好历练，将来能有一番作为。”

而此时的李显，尚不知晓母亲的这一决定。他依旧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与亲信们谋划着如何在这宫廷纷争中，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场改变他命运的安排，正在悄然降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姚崇和裴行俭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翻阅了大量的资料，对各个州郡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比较。最终，他们选定了江州。江州地处江南富庶之地，经济繁荣，且地理位置重要，是朝廷的赋税重地。同时，江州目前的局势相对稳定，适合李显前去历练。

选定江州后，他们又开始精心挑选辅佐李显的幕僚。经过一番筛选，他们选中了三位官员。一位是经验丰富的老臣，曾在多个地方任职，对地方政务了如指掌；一位是年轻有为的进士，才华横溢，思维敏捷，有着独到的见解；还有一位则是擅长军事管理的将领，以防江州出现突发的治安问题。

一切安排妥当后，姚崇和裴行俭进宫向武太后复命。武太后听后，微微点头，说道：“你们的安排甚好。只是，此事还需找个合适的时机告知显儿。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驱逐出京城的。”

姚崇说道：“太后陛下放心，臣等会找个恰当的时机，以陛下对李显殿下的期望为由，向他说明此事。让他明白，这是陛下对他的信任与栽培。”

武太后轻叹一声，说道：“希望显儿能明白我的苦心。你们下去吧，尽快安排好一切。”

姚崇和裴行俭行礼告退。他们深知，这一安排不仅关乎李显的未来，也关乎着宫廷的稳定。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推进每一个环节，确保万无一失。而李显，即将踏上一段充满未知的旅程，他的命运，也将在江州这片土地上，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