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言把张一灵的脸掰向自己,四目相对:“你是担心我俩的关系生变?”
张一灵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以什么样的姿态和你爸妈相见。”
“什么样的姿态?”余辛言细细琢磨这话里的意思。
又低声嘀咕:“什么样的姿态?女朋友的姿态不对吗?”
张一灵说:“这么随意吗?”
余辛言又问:“哪里随意?”
“你家好歹家大业大,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我介绍给你父母,我甚至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呢。”
“你需要准备什么?”
张一灵伸出两个手指,戳了戳:“比如见面礼什么的?”
余辛言说:“我替你准备好了。”
“准备的什么?”张一灵皱了皱眉。
“你的画《静夜》,送给我爸妈,怎么样?”余辛言拍拍张一灵的肩膀,似在给她打气,给她无限的坚定感。
张一灵摇头:“这可不行,太草率了。而且……”
“而且什么?”
张一灵撇嘴:“你不觉得送这个画有点low吗?”
“不觉得。”余辛言抱着张一灵的手一直没松开,张一灵躺在他的怀里,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颚线,连表情都看不清。可是语气中,余辛言从未透露出一丝的认真庄重感。
张一灵从余辛言怀里做起,一屁股坐在余辛言的对面,她端正了姿态,脊背挺得倍儿直,双手合十夹在两腿之间。
眼睛上挑的看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余辛言:“这是我第一次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见你父母,如果非要安排在今天,并不是我不想见。而是我的礼节要做到,我希望重视一点。”
“所以啊,我给你准备了礼服。”
余辛言斜卧在沙发上,他可没有张一灵心中的惴惴不安,反倒是,像是做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不是,我是说,我准备的礼物最好能用心一点,一幅画的确不太庄重了。比如,我给你父母买点贵重的东西?”张一灵试探性的询问着余辛言。
“不用买了。”余辛言的左腿一直搭在右腿上,这会儿正晃儿晃儿的开心。
“不行,不行。”张一灵鼓着小小的腮帮子,圆鼓鼓的脸庞像是偷吃了坚果的小松鼠,“不买礼物怎么行。”
余辛言坐起,双腿撑开,一只手握住张一灵:“我爸妈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你买的未必能合心意。”
张一灵哑然,坐在对面,半天才反应过来:得,不是人家不要,是不需要。
余辛言似乎怕这句话伤了张一灵那个积极的心,马上又说:“沽名钓誉的物质太多了,物质的东西未必能触动我爸妈的心,反倒是别具一格的东西,才能让我爸妈记得住。”
“所以你说带着我的画《静夜》?”
余辛言点了点她的脑袋:“总算开窍了。”
“可是余伯母毕竟是知名的艺术家,绘画和品鉴的功底想必十分深厚,我这种小儿科的画作想必不入她眼吧?”
余辛言说:“放心吧,不会的。实话跟你说吧。”
余辛言慢悠悠的:“实话说,我妈的画作一般不卖,一旦卖了价格都很高。可是,这里面有多少是冲着画作本身去的呢?还不是看上了作者是余太太这个身份。我妈到了这种地位,论她画什么,都会叫好又叫座。当代画作,卖得好的无非就是那些肯投钱的,不得不说,有很多名家的画也是靠这些土豪们给炒起来的,比如我妈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