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个人还是腻在一起,就好像怎么都不腻一样。
这种感情她非常非常的羡慕,因为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感情,这世间少有。
尉淼自知这辈子是无望遇到了,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失落,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这样她还能活的顺遂一些。
自己的儿子们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女儿也有自己的人生,她只是一个不被丈夫疼爱的女人,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她已经告诉父亲了,这件事情不要再管了,皇帝对尉家本就忌惮已久,这次的事情不过就是个引子,就算没有阿福的这件事情,他们夫妻二人早晚也会走到这一步。
尉淼已经看开了,她前半生活的太自由了,从没有顾及过别人的感受,后半生才会有了这样的结果。
没什么好抱怨的,一切都是命,她只是认命了而已。
皇帝绝对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当太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就是她连累了孩子们。
现在,趁她还有些能力,尽可能的为孩子们铺好后路就是了。
两个皇子身在皇家,却继承了尉家自由的血脉,两个孩子都对皇位没什么想法,这是最让她欣慰的一件事情。
最不放心的就是阿福,结果这丫头还真是个不省心的,到处给她惹祸,以前她都能压着,现在这事压不住了,而且吃亏的是她自己。
尉淼也没有办法,孩子们总归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她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不是嘛。
若是以后她不在了,阿福在皇宫里肯定是要受欺负的,现在送出宫去,对她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累任何人。
“咳咳咳……”
宫女闻声连忙跑了过来,将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
“皇后娘娘,天凉了注意身子”。
尉淼拽了拽狐裘,看着外面的夜色说道:“是凉了,不过也快到新的一年了”。
宫女是尉淼的陪嫁丫鬟,跟了尉淼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有几次她与皇帝吵架了,皇帝为了气她,有意要收了她的陪嫁丫鬟,尉淼一开始气的不行,后来也就想开了。
他后宫那么多人,多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丫鬟不干,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头都被磕破了,说什么也要留在尉淼的身边伺候,并且愿意这辈子都不嫁人。
尉淼很是感动,对她自然是更加的好了。
皇帝原本也没看上那丫鬟,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气尉淼罢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尉淼落寞了,丫鬟还是不离不弃的跟着,倒是比那负心汉还知道心疼人。
“是呀,马上就要过年了”。
丫鬟顺着尉淼的目光看向外面,以前在尉府的时候,每年过年都是最热闹的,小姐最爱笑了。
小姐笑起来特别的好看,一直看都不会觉得腻,可自从嫁给陛下之后,小姐就很少笑了。
身为一个外人,她看着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如果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就让小姐跟了皇珠公主一起走了呢。
原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好朋友,只要不挑破她们应该会一直在一起。
当初她也是猪油蒙了心,嫉妒心作祟,一时之间没忍住,就把这事给捅破了。
尉淼得知皇珠的心思后就就越来越疏远她,最后竟然躲到了遥远的边境。
如果当初不是她故意捅破,把事情告诉了尉淼,尉淼就不会去边境,不去边境就不会遇到现在的陛下,也就没有了后来的这些事情。
如果这些都没发生的话,那么尉淼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还是被尉恭护着的心肝宝贝,在皇城横着走无人敢惹,再或者嫁一个为她是从的男子,受着独一无二的宠爱。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错,这般对不起自己的主子,她怎么能成亲把尉淼一个人丢在宫里呢。
尉淼过得不好,她就好过得比她还不好!当然了,若是谁想让尉淼过得不好,那么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尉淼年少的时候喜欢穿鲜艳的衣裳,常常是一身红衣格外的炸眼,再加上她的性格使然,很自然的就成为了焦点。
但是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喜欢穿鲜艳的颜色了,时常穿的朴素倒是有了另一番滋味。
冬天到了,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尉淼寝宫里的梅花开了。
她与皇帝已经半年多没有见过面了,不过这样的日子倒也安逸,无人打扰,自己过着自己的日子。
父亲偶尔过来看看,也不会多说什么。小小鱼是个懂事的孩子,来看她几次逗得她难得的露了笑颜。
私下里丫鬟偷偷请求小小鱼多来几次,说皇后娘娘已经很久都没有笑过了。
小小鱼点头答应了,只是心中难免的有些替皇后娘娘难过。
不知道是因为尉家势力的原因,还是什么,皇帝废后之后并没有再立皇后。后宫之中的嫔妃们都使了浑身解数也没让皇帝开金口。
小小鱼坐在出宫的马车里,靠在尉兽的身上,若有所思的发呆。
尉兽揉了揉她的肩膀,轻声唤她。
“鱼儿,别想了”。
小小鱼叹了口气,“皇后娘娘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说要不要给尉念写封信,让他再来一趟皇城”。
“没用的”。
尉兽说话做事向来直接,从不会拐弯磨脚。
小小鱼想了想觉得也是。
“皇后娘娘拒绝治疗,就算强按着她看身体也不是个办法”。
尉兽没有说话,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尉淼现在一心求死,就算是再好的医术,也没用。
一个女人的一生都是为了自己的男人,若被自己的男人嫌弃了,那也就是失去了意义。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男人就是女人的天这个道理,是大家公认的。
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不会顺流,逆流而行。
尉淼很显然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以男人为天的女人,不管以前的她是怎么样的,现在的她是。
而且她现在的处境很不好,夹在尉家和皇家很为难。
就算尉家并没有逼她做什么,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压力,但毕竟尉家的情况就在这摆着呢。
她不管怎么做都是不对,所以她选择置身事外,其实也是逃避的一种方法。
但最好的逃避就是死亡,这点想必她也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奈何她上有老下有小,太多的羁绊牵扯着她,导致她进退两难。
其实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小小鱼或者小小鱼娘亲的身上,可能就没有这么复杂了。
“小兽,你以后不许找女人,要是你来回来别的女人,我就不要你了”。
听着小小鱼的话,尉兽嘴角微动,终究是没忍住在她的脸上狠啄了一口才算过瘾。
“有你一个就够了,其他的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这还差不多”。
说着奖励了尉兽一个香吻,两个人在马车里就开始腻歪起来了。
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小小鱼的身上,可能不知所措进退两难的就会是他了。
不过还好,尉兽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御书房里,皇帝正看着不知名的书,已经半天都没有翻过页了,也不知道这一页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值得他这么掰碎了看。
一旁的太监在研墨,因为奏折已经堆积了很多了。
最近皇帝陛下总是心不在焉的,对什么事情好像都不是很上心,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具体的时间他不记得了,但好像从皇帝陛下路过水云楼,想进去歇歇脚,却不想被拒之门外,连门都没进去的时候开始的吧。
想来已经半年有余了,这应该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闹得最凶的一次了。
“什么时候了”。
皇帝扔了书,拿起了毛笔,头也没抬的开口。
“启禀陛下,已经半年零四天了”。
拿着笔的手一顿,太监连忙打了自己的嘴改口。
“正午已经过了”。
“这个时候了,应该起了吧”。
皇帝小声的嘟囔着,太监没太听清,以为皇帝需要什么。
“陛下可是需要用膳了?要不要找后宫的娘娘们陪同”?
“谁说朕要用膳了”。
太监识趣的低下了头,皇帝却放下了手上的笔,起身向外走去。
“你说的不错,这个时间是该用膳了”。
皇帝大步流星的向水云楼的方向走,太监跟在后边拿着外袍。
“陛下别急,先把衣裳披上,别冻着”。
“谁着急了”。
虽然冷脸。但脚下的步伐没停下,依旧是脚下生风。
“是是是,是奴才说错话了,陛下没着急,是奴才着急”。
“聒噪”。
水云楼的大门依旧是紧闭着的,就好像里面与世隔绝了一样。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路过这里了,但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进去过。
这地方本来就偏僻,又不通好的地方,想找个借口拐到这边来属实的费劲儿。
今天,皇帝觉得有必要跟尉淼好好的谈谈了,以往的的时候也没闹这么久过。
他承认,之前是他的做法有些过了,可她不是也没给他好脸色嘛。
两个人谁也别说谁,只要她今天肯说句软话,这事就算翻篇了,她依旧是皇城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想着他这次没找什么借口,都已经这么明显的主动上门了,这回总不该把他拒之门外了吧。
谁想到开门的贴身宫女,见到皇帝后直接跪在了地上,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自己就先泪眼婆娑的说了起来。
“陛下,娘娘病了,挺严重的,怕传染给陛下,还请陛下另择高地吧”。
“病了?什么病”?
皇帝的脸色很不好,不管她怎么哭,皇帝看着都不像是皇后生病了,倒像是不想让他进去扯得谎话。
“启禀皇上,娘娘自入冬以来身子就不太好,又不愿意吃药,就这么一直拖着,一直咳嗽”。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眼泪,看上去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种事情在后宫挺常见的,但大多时候都是嫔妃争宠的手段,不过今天倒是用来撵他……
“既然生病了,那就宣太医来看看”。
“陛下”,丫鬟连忙说道:“娘娘的病在心上”。
这话倒是真的,皇帝听着心里多少还有点舒服。
既然是心疾,他都来了,她还在别扭什么。
两个人见一面把话说开了不就好了,就算说不开,像之前那样,最后不了了之也可以,但这连门都不让他进是什么毛病。
难道她就不知道欲拒还迎的精髓在于“欲拒”嘛!她也不怕他真的把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不理她了?
“让开”。
皇帝决定退一步,他就主动这一次,如果她还是这么不通情达理,那他真的就不管她了。
“陛下请回吧,娘娘她……”
“朕让你滚开”,本就有脾气,抬起脚力度也没有个分量,踹的丫鬟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自己的肩膀愣是没起来。
“陛下,陛下”!
皇帝冷着脸进了门,不过并没有看到尉淼。直接转向了主卧,在临门的时候,听到了房间内的声音。
“陛下,臣妾身体不适,回去吧”。
皇帝的手窝着拳,指关节都发白了,吓得太监都没敢上前。
“朕就来这一次,你可要想好了”。
这是皇帝最后的忍让了,屋内沉默了一会儿。
“回去吧”。
好,很好!尉淼,别指望着朕会再来看你!
转身只丢下了冷冷的一声“哼”,皇帝便离开了。
年底将至,皇帝收到了皇珠的书信,上面说她离开多年,甚是想念,所以今年会回来过年。
皇珠回来本没什么,指示不知怎么的,皇帝突然间想到当年皇珠和尉淼闹出的那件事。
虽然最后没成吧,他当时也说了不在意,而且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尉淼又不喜欢女人。
可不知为何,当看到信时,他会自行的脑补出来当年皇珠是怎么追求尉淼的事情。
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
皇珠回来的很快,应该是快到皇城的时候才想起写信。
其其格陪着她,同时她们的身旁还跟了个小姑娘,看上去十四五岁,模样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一身红衣特别的炸眼。
让皇帝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当时在边境第一眼见到尉淼的时候,尉淼也是一身红衣,骑马而来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