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神医 第37章 初恋就是个笑话

为了迎接客人，高先生让桂子做了简单的准备，这让驼子非我不安，不能把自己真当了高先生的儿子。

驼子就自我安慰：既然是让他们扮演自己的至亲，驼子就应该心安理得。

驼子也在观察桂子的神色，好像没什么变化。

桂子一如既往地叫他正哥哥，当然得改口叫哥哥了。

桂子最为关心的是，这个未见面的嫂子模样应该贤淑优雅。

驼子一句话逗乐了桂子：“你以为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美女？你以为她像你一样高雅集文化与修养于一身？当时是我成绩好，她经常抄我的作业，然后给我递纸条。她不美也不丑，还有点肉肉的样子。”

桂子说：“十七岁时女孩谁不是肉肉的？我进大学后才瘦下来。”

正说着话，汽车的马达声就由远而近，在村人的指点下，一辆咖啡色小车停在高先生面前。

车上下来一个戴墨镜的女子，细腰身中等个，故意把胸脯垫的高高，白底蓝纹的衣裙。驼子从椅子上弓着背蹦起来，在衣服上故意搓手。然后迎上去，怯怯地叫了声美女同学。

那女人伸出尖尖的手指，跟驼子握了一下，驼子感觉很假，但他还得驼着背忙着给她让座。嘴里说：“十年不见，我这美女同学都成女神了。”

又给她一一介绍：“这是我父亲，一个有趣的灵魂，这是我妹妹，一个才貌双全的高材生，如今跟着爹探索中医密码。”

女人摘下眼镜，高挺的鼻梁有点不和谐，明显整形不彻底。但不影响她的自信，眼神里透一丝不易被觉察的失望，就跟桂子握手，跟高先生打招呼：“叔叔好！传说你老是名医，果然气度不凡。”

还未落座就问：“官正，这些年来你都在干什么？”

驼子一副恹恹的病态，精神颓废，说话有些中气不足：“我一个残疾人还能干嘛？牧羊看云聚云散，黑里见周公哈。”

女人心里在打鼓：不是说他的驼背已经治好了么？

但她不会立马转身离去，这样有损形象，而是大大方方打开后备箱，拿出几瓶奶茶，对桂子说：“妹妹不去沏茶哈，这里有奶茶，一人一杯。”

见驼子有些局促不安，桂子借故煮饭，高先生说看看羊在哪里，莫跑丢了。

驼子先开口：“雅兰同学，你还记得我这个驼子，非常感谢。你是最成功的人士，佩服佩服！”

女人没有述说相思之情，而是单刀直入：“听说你们弄出一种药丸，可以让我回到少女时代？”

驼子心里一咯噔，更加证实了自己当初的正确判断，就哈哈一笑：“这都是谣传，还有人说我的驼背伸直了，你也相信？”

女人指着自己的胸脯：“这是垫高的，不是真实的高大，他们说，你跟你老汉配制的药丸，可以让它膨胀。”

驼子又是一个哈哈：“这些话你也信？”

女人突然一把抓住驼子的手：“官正，这些年来你都不想我吗？”

驼子满脸羞怯，黯淡了神色：“我只是一个驼子，没资格想任何人。村里村外，没有一个女人看得起我，包括大我很多的寡妇，羊才是我最好的伙伴。”

雅兰告诉驼子，她的电商做得很好，每年可赚八位数，如今跟人合伙进军医美整形行业，生意平淡，有人告诉她，杨官正手头有养颜丸，服用后会让女人**变大。

驼子说，别相信这些不着边际的谎言，该干嘛干嘛。驼子还编了个故事，说他在网上看到，有人用激素给女人丰胸，其结果是一个**大一个**小，最可怕的是，此后发福了，体重从一百斤窜到两百斤，此后再也减不下来了。

雅兰跟驼子商量：“你跟我走吧，我们都在初恋的时光里，你把养颜丸配方给我，然后我们结婚生子，把整形美容医院做大做强，争取成上市公司。”

驼子乜斜着眼睛看她，摇摇头：“美女同学，我没这配方，让你失望了哈。”

“真的没有配方？”女人声音提高了十分贝，眼睛里满是疑惑。

“真的没有。”驼子说，“若是有，岂不是大发了？美女和金钱谁个不喜欢？我又不傻。”

女人非常失望，就说今后多练系，也不说带驼子走，更不说爱他有多深，就一声接一声叹息。

沉默。

驼子拿奶茶吸，吸的咕嘟咕嘟响。

女人也吸奶茶，吸的咕嘟咕嘟响。

女人看看玉腕上的进口名表，就说不早了，她还要回县城谈个重要事情，抽空再约。

驼子说：“我大病未愈，恕不远送从此别，此后无事互不扰。”

驼子就朝屋子里喊：“妹妹妹妹，客人要走了哈。”

桂子笑眯眯地蹦出来，忙拉着雅兰的说：“姐啊，饭菜都快好了，吃了午饭走嘛。”

雅兰说：“改天来拜访你们，我还有事情呢。”

说罢就钻进汽车，跟驼子和桂子挥挥手，一踩油门，小车轰然离去。

待那汽车马达声消失后，驼子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把腰杆伸得笔直，就在桂子面前走正步：“妹妹，你说我像不像个当兵的？”

桂子忍不住笑：“你这样子像个抗日神剧里的民兵。”

驼子风一样跑回家，换了一身桂子给他买的衣服，故意抬高腿，在桂子面前走正步。

桂子就戏谑他：“你得瑟个啥，把初恋都赶跑了，你就是个贱命。”

驼子一脸得意：“她编的故事，一开始我就看到了结果，何必去给她帮着续写剧本？”

“啥子内容的剧本？”桂子有点懵。

“暂时保密，到时候自然会给你解密。”

其实，驼子说的解密，桂子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她也不愿意说破。换个人，肯定挣了很多很多财富，但驼子依然是驼子，无法改变。因为他大名叫但杨官正，格局肯定不一样，他要的不是挣得财富找漂亮女人，他要的是挺直腰板来做人做事，还要一片生在红尘中，又不被红尘沾染的白云。

桂子断定，那个在电视上寻找初恋的女人，不会再来了，驼子的初恋将是无言的结局。

驼子如同变了个人，明眸痴痴地看桂子会说话的眼睛，那对深深浅浅的酒窝儿，醉他情深几许，用商量的语气说：“待我养好身体，我想出去闯闯，然后回来干一番事业。不知女神意下如何？”

桂子说：“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你问我我问谁？”

驼子又自嘲道：“我是你的看家狗，我等主人发话。”

桂子杏目半嗔：“你不是狗，你是杨官正，你有你的自由，想咋个就咋个。”

驼子及其认真：“我想到医科大学当个旁听生，研究基因学科，然后攻克抗癌丸密，我想把这余下的半辈子，花在医学上。”

桂子眼睛一亮：“你真是这样想的？”

驼子点点头：“我想与你同行，为了这个目标，我一直都在努力，甚至死去不复生。”

桂子既没点头也不摇头，半眯着眼睛，响起了轻轻地鼾声。

驼子就自言自语：“这几个月来，都是你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你真的太累太累了，那就好好睡一觉哈。”

欲伸出长长的双臂，欲抱她睡床上，还未触及她身子，桂子就突然睁开眼睛：“你，你要干啥？”

驼子一时语塞：“我想……”

“让我睡一会儿，好吗？”

驼子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局促不安。见桂子又入眠了，就轻轻地进屋，拿来一床薄毯，轻轻地盖在她身上。然后生火做饭。

又给高先生打电话：“伯伯，你在哪里？等你吃饭哈。”

高先生说：“官正啊，我上街去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驼子把冰箱里的肉拿出来正要解冻，就见高先生背了沉沉的东西回来。驼子不解：“伯伯，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高先生说：“你女朋友来了，我这当爹的，总得买些好吃的啊。”

驼子有些不好意思，脸红脸白的，背篓里尽是猪蹄和鱼鸭肉。

驼子又一次感动流泪，哽咽着说：“驼子就是你的孩子。那不是我女朋友，那是个投机客，她早就走了。”

高先生有些不解：“不是寻找初恋十年了么？还在电视台寻找，不是还有记者要来采访你么？”

驼子说，我给记者说了，我不在倭冲，我没时间见他们。

桂子醒来后，从驼子手里抢过活儿，如同训孩子：“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段时间你不要干力气活，你的筋骨还要慢慢康复。”

“我过意不去。”驼子说。

但他终于明白，当时他想抱她进屋，桂子怕他伤了筋骨，所以凶他，桂子越冷脸给他说话，越是心疼他。

好像他们就是兄妹，不曾需要客气。还是桂子做菜，凉拌猪拱嘴，干煸苦瓜，一碟花生米，红酒兑可乐。

驼子特意跑回家，找来几个精致的竹筒酒杯，斟酒入杯，双手捧着，小心翼翼送到高先生面前：“伯伯，恩重如泰山啊，你对晚辈的救命之恩，没齿不忘！我敬你一杯，一敬你品德，二敬你灵魂有趣！”

竹筒杯一碰，驼子先干为敬。

他又把竹筒杯小心翼翼送到桂子面前：“妹妹，辛苦你了，哥哥敬你一杯！红尘不沾染，神仙也做不到，唯你最可爱！”

杯子碰了，但桂子不许他一口喝，倒出一半来又加了可乐，然后各自干杯。

驼子眼睛潮湿：“你才是我的好妹妹。”

一家人边吃边聊，驼子说：“那女人想套出养颜丸，我怎么可能给她配方？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爱？小时候递张条子就是情书吗？我记忆中没有写爱与不爱，只是说我们一块儿考理工大学，加油。她回了纸条：加油，你要保护我。还没来得及回复，我就出事了。当时很多同学来看望我，唯独她没来。”

高先生“哦”了一声，桂子咧嘴笑。

“什么是现实主义者？我心里明镜似的。”驼子说：“这个世界上谁对我好，我又怎么不知道？”

高先生有午休的习惯，饭后一根烟，快活赛神仙，然后刷抖音，看搞笑的段子，视频在反复播放，高先生在梦里。

驼子就去绿风斋品茶，两个晶莹剔透的杯子，加了好茶，先冲沸水荡洗，滗出洗去茶中尘垢的热水，再续沸水小半杯，茶叶开口，绿芽在碧汤中沉浮。

做完这些，驼子就不停地张望，他相信桂子会来的。

等待的滋味，只有等待的人才知道。

铜壶的小嘴，喷出雾气一柱，盖子在啪啪作响。竹管里的流泉，如交响乐声，浪漫了绿风斋。

驼子看朋友圈，雅兰同学不见了。驼子一声冷笑，摇了摇头。

桂子踩着石梯，一步一步往上爬，驼子伸出手，她抓紧这双熟悉而温暖的大手，感觉有一堵高墙为她遮风挡雨。

桂子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杯子，小嘴习惯性一啜：“好香啊。”

驼子说：“你午休吧。”

桂子说：“哥们，我终于发现，这里最养人，好吃好喝，还不长肉的。”

驼子说：“你不长肉就得瑟了，别忘了你是少女哈。”

桂子一指禅戳他脑门：“就你这张嘴乖巧。”

又感慨万千：“金钱不要荣誉不要，初恋也不要，就守着这穷山恶水，得到的回报是，驼子腰杆伸直了。”

驼子就给桂子抛媚眼，自嘲道：“千金难买伊人笑，消尽残梦初阳照。所有的付出都值得，因为有你同行。”

桂子说：“坏人，从小到大你都是坏坏的。也知道痛人。”

驼子说：“此话怎讲？”

“小时候我跟同学干架，你冒充我哥哥，很老练处事，让我有尊严。别看胖墩高大，被我揍得无还手之力。”桂子说，“如今想来很好笑，谁叫他在我背上鬼画桃符？”

“那一刻，我真心疼你，看到胖墩哭丧着脸，就好受多了。”

“有个哥哥多好啊。记得还有几次，大娃娃欺负我，你说要揍他，然后他们都不惹我了。”

“余生，我加大保护力度。”

“只怕中途开溜。”

“上天赐我一女神，四个酒窝醉两人。”

“你才华横溢。会写诗题词，让我刮目相看。”桂子竖起大拇指。

驼子又说：“很多次，我说你是我妹妹，人家真的信了，他们说我有酒窝儿，你也有酒窝儿，就是亲亲的俩兄妹”驼子抓起桂子的小手，亲了亲。

桂子脸红了，闭上眼睛；“坏人越来越大胆了，以前咋个不坏呢？”

“我好想抱抱你亲亲你。”说着，驼子就捧起她冰清玉洁的小脸蛋，轻轻地吻她红唇。

她突然一把推开他：“我爹来了。”

驼子就规规矩矩坐端正，翻看一本好书，桂子刷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