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有礼了 触不到的他

“什么？！”小全子翘着兰花指的手，微微颤抖。怎么就这么晦气，说死就死了，他如何和皇上交代？

“我说，那丫头死了。”上官燕让丫鬟把刚才衙役带来认领的东西拿来，“东西还是热乎的。公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衙门认尸。”

“那丫鬟可真是伶俐，我也很喜欢。没想到会突然想不开。据说死因是溺水。怕是想不开才投河自尽的吧。”

没有再纠结为什么皇上会认识夕颜。以前的夕颜，昨天就死了。现在的她，是他们选定的人。是要嫁进青王府的慕容紫苏。

看着端来托盘上，女子的衣物和小东西。好脏，晦气。小全子的脸上有明显的厌恶。“那这些小东西给洒家带回去，洒家也好对皇上交差。”

“公公请便。”上官燕笑着说。

“王爷，王爷。”小杜子急急忙忙地跟在苏青禾身后，“您等下奴才啊。”

苏青禾停住脚步，看向小杜子。

是他说，皇上急着找他。自己必须要尽快进宫见他。虽然觉得很累，自己也并不是很想。但是想起那人要见自己，自己还是照做了。

小杜子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家王爷腰部的位置，亮闪闪的精致链子，在光线中散发别样的光泽。感觉那漂亮的褐色眼睛看向自己，虽然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却知道他现在很不满。

“奴才是说……”小杜子咽了咽口水，“王爷不要走的太快，会很累的……”

自己家的王爷很奇怪，休息不好，脾气就不好。越脾气不好，就越冷漠。明明晚上很早就休息了，却还是在白天的时候没精神。大概像王爷这么完美精致的人，能够让所有人为了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上天都不忍让他太累了吧？

苏青禾仔细思考了这话，觉得很正确。自己确实没必要累倒自己。转身继续走，脚步也适时的放慢了速度。

推门而入的奴才，小心地说。“皇上，青王爷到了。”

“让他进来。”苏柒澈放下手里的奏折说道。

奴才点头退下。一会，书房门再次被打开。

“你来了。”苏柒澈看着来人，“最近怎么样？”

穿着一身水绿色锦袍，头发被银冠束起，露出他完美的脸型。身材已经和自己差不多了。苏柒澈这才发觉，原本的小个子真的长大了。

据青王府里人的禀告，苏青禾的习惯是这样的。白天的时候除了休息和看书，也没什么别的活动。一到傍晚更是早早要休息了，不许人打扰。

近两年，自己去看他的时间也不多，不像以前会隔三差五地去找他。似乎，也就是近两年，他才好像变的越来越不一样了。

苏青禾点头。淡淡地打量着书房里的男人。自己失忆后，重新认识这个人有五年了吧？刚毅的脸，这么多年变的越来越成熟。那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笑的表情。

“坐。”苏柒澈让人搬好了椅子，又拿了些他爱吃的点心放在一旁。

苏青禾揉了揉眼睛，兀自坐下，自然地吃起了东西。他怕自己不做点什么，很容易就神游太虚睡着了。

“青禾，”苏柒澈看着苏柒澈的吃相，眼底有淡淡的宠溺。“三天后是我选妃的日子。”声音有些许的无奈。在苏青禾面前，他从来没有用过‘朕’这个称呼。

苏青禾顿了顿，看了苏柒澈一眼。然后继续咀嚼。很好啊，选妃就选妃呗。

“三天后，也是你纳妾的日子。慕容向天推荐的女子，慕容紫苏。据说是他的表外甥女，温顺乖巧会侍候人。”

“咳咳……”一向淡定的苏青禾，难得不淡定了。

很满意苏青禾有了不一样的反应。苏柒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对于母后让青禾也选妃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是有些坏心思的。

他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妥协。心里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而青禾也要选妃的事情，正好满足了自己的不满情绪。

心底最深的潜意识是，‘最起码，青禾会和自己一样。’一样的别无选择。虽然苏柒澈不想承认，他自己真的有这么坏。

为什么会扯到他？接过苏柒澈手里的茶杯，苏青禾赶紧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然后瞪着苏柒澈。

“别这样。”苏柒澈退后了一点，避免苏青禾过大的反应。虽然他失忆，但是武功还在，并且一向不弱。“我和你说过，要给青王府添人气的。你自己也同意了不是吗？”

他以为是添下人。怎么会知道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妾？苏青禾冷冷地摇头。他可不需要一个麻烦的女人，来搞乱自己的生活。就算是妾也不行。

“青禾，你也老大不小了。府里没有一个侍妾和女人，这样也不像话。”苏柒澈躲开苏青禾的视线，“你知道对你的传闻，已经很多了。你不想再多一个关于你‘那方面’的传闻吧？”

苏青禾自然也知道，外面对他的传闻。但是他一直都不介意。既然他都不介意，苏柒澈又介意什么？

似乎知道苏青禾的想法。苏柒澈叹气，“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却只能是身不由己。”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事情。

青禾失忆了五年了。也将他的消息封锁了五年。这五年里，关于他的传闻就没有停过。母后的意思，就是为了皇室的颜面，杜绝一切的不雅传闻。给他找妾只是开始，选定王妃，才是结果。

身不由己吗？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话，再看见他看着自己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苏青禾心里有很明显的不屑。

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他做的。其他事情也好，纳妾也好。明明是想反驳的。明明是不愿意的。只是想到纳妾，内心深处为什么会期待了起来？苏青禾的眉头不由得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不愿意吗？”看着苏青禾瞬间纠结在一起的表情，苏柒澈急忙问。

真的那么为难，不想吗？苏柒澈是没办法强迫苏青禾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的。要是他不愿意，自己也不会硬要他那么做。

要是青禾在他的面前，能多点不一样的情绪。他也能感觉好点。看着苏青禾永远对待自己礼貌而疏远的样子，这种和对待陌生人没有差别的样子，他真的很不喜欢。

以前就是，父皇的众多子女中。他和青禾是最受宠的，也是关系最好的。可是，青禾撒娇的样子，青禾笑的样子，青禾任性的样子……自己已经失去好久了。

苏青禾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情绪。

“怎么了？”苏柒澈疑惑不已。他不是不满吗？不是要反抗吗？

苏青禾站起身，对着苏柒澈淡淡地点头。

这意思是？“同意了？”同意纳妾了？

苏青禾也不回答，转身准备走出去。却被撞进来的人给退回了屋里。

“小全子？”苏柒澈看着冒冒失失的小全子，“怎么回事？”

“皇上……皇上……”小全子都忘了要行礼，只是结结巴巴的。“那个……那个……”

苏柒澈皱眉，“好好说话。”不就是让他去慕容府要个人吗？怎么就这副样子了？

小全子实在是不敢说，皇上派自己找的那个人，好巧不巧地死在了昨晚。多晦气啊！昨天皇上心情不好，会不会是和那姑娘吵架了？然后那姑娘才想不开投河自尽的？

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皇上，”小全子还是硬着头皮，“那个姑娘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慕容府不给？他的御旨都没效果了？“去找。”

苏青禾倒是有些意外地看向苏柒澈。还是第一次听见，他会对一个姑娘上心。竟然还派了小全子亲自去要人？

“皇上……”小全子咽了咽口水。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找啊！“那姑娘死……死了……”

“你说什么？！”苏柒澈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全子拍了拍手，另一个小奴才端着一些东西进来。一块慕容府的门牌，一个小荷包，一只木簪。

哪个荷包，苏柒澈认识。因为同样的荷包，夕颜曾经给过自己一个。是还钱给自己的时候，装着那些碎银子的。

“皇上要找的，那个名叫夕颜的姑娘……死了。慕容夫人说的。昨晚投河自尽死的。今早衙役派人到慕容府上确认尸体的身份。”小全子小心翼翼地说。

“尸体浮肿的分不清面容，慕容夫人让早点火化，好让她早日投胎。这个时候，怕是夕颜姑娘的骨灰都被送到慕容府了。”他可没敢真的去看尸体，关于尸体这部分是上官燕和他说的。

“死了？”好端端的人，投河自尽？苏柒澈不相信一个那个聪明乐观，在被流氓欺辱时候都能从容应对的女子会投河自尽。

夕颜？这个名字，莫名的感觉有些熟悉。苏青禾暗想。

苏柒澈一字一顿地说，“给我去查。仔细的查。她不会投河自尽的。”

是她求自己带她离开的。可是那晚她失约了。苏柒澈曾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是因为她死了。

突然想起自己遗忘了一件事情。从第一次那些偷偷跟踪夕颜的人开始，自己就应该注意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可是他却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她也说慕容府有逼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不相信。是他的不相信，又一次害了她吗？苏柒澈眼里涌动着后悔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