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勋在学校,不回来。”时清允回答了楚晏安最后一个问题。
接着,顾知勉回答了他第二个问题。
“小攸身体不舒服,她说不过来了。”
刚进门的祝屿森将顾知勉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顾南攸身体不舒服?
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为了……
躲他?
顾知勉又道:“至于祝屿森……”
池砚舟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门口,下巴轻抬,接上顾知勉的话。
“到了。”
楚晏安扭头一看,看见祝屿森孤身一人,顿时感觉自己这个单身狗有伴儿了。
他欣喜若狂道:“哎哟,小竹子,你可算来了!”
祝屿森皱了下眉,只觉一阵恶心,“不会好好说话可以把嘴闭上,没人当你是哑巴。”
楚晏安唇边的笑容瞬间凝固。
好好好!
今天他就不该来!
一个两个尽拿他来取乐!
其余在场的人也忍不住笑了。
“小竹子,你怎么回事儿?”楚晏安皱着眉,不满的念叨,“你不怼我一下就浑身不得劲儿是吧?”
祝屿森斜了他一眼,毒舌道:“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
楚晏安气梗。
祝屿森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顾知勉,走到沙发处坐下,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嘴,“小攸不舒服吗?”
“是啊!”顾知勉喝了口酒,饶有深意地说,“自从上次我出差从南城回来以后,她就一直不舒服。”
“啊?”楚晏安担忧道,“为什么?你没带小攸去看医生吗?”
顾知勉看了眼祝屿森,淡声回道:“看了,但医生说她是心病,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什么心病啊?”楚晏安追问。
“都说了是心病,她不肯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楚晏安不由指责道:“不是,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对自己妹妹的事情这么不上心啊?”
顾知勉轻笑了声,阴阳怪气地说:“我上心也没用,我又不是系铃人。”
祝屿森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祝医生。”
顾知勉见他不说话,便喊了他一声。
祝屿森抬头,与之对视。
顾知勉似笑非笑地问:“你们家医院有没有会治心病的医生?要是有的话,介绍一个给我妹妹。”
除了楚晏安不知情之外,其他人都知道祝屿森和顾南攸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儿。
祝屿森眼神躲闪了一下,低声回了句:“没有,心病……还须心药医。”
得到他的回答,顾知勉转而看向刚刚指责他的楚晏安。
“听到了吗?心病没有药可以医治,只能让小攸她自己慢慢好。”
末了,顾知勉又补了一句。
“或者给她重新寻一剂良药,看能不能把她彻底根治好。”
祝屿森覆在膝盖上的手不禁蜷了蜷,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情绪。
很堵,很不舒服。
楚晏安有些懵圈了。
他看向在场的其他人,从他们的神情中……似乎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但没等楚晏安想出个所以然来,池砚舟开口说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人到齐了,开饭吧。”
薛羽希放下手里装蛋糕的瓷碟,挽着顾知勉的胳膊,拉他起来。
“走,吃饭!”
池砚舟也放下腿,搂着时清允的腰从沙发上起来。
几人纷纷移步到餐厅用餐。
楚晏安这才后知后觉,对着顾知勉说:“勉哥,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深奥了?我都有点儿听不懂了。”
“有吗?”顾知勉淡然自若道,“我说话一直都这样,你听不懂,是因为你文化水平下降了。”
楚晏安:“……”
得!他就不该说话。
晚饭过后。
好不容易等到顾知勉形单影只的站在室外阳台,祝屿森看准时机,拿着水杯起身,慢慢悠悠地朝他走过去。
“勉哥,小攸真的生病了?”
顾知勉用余光瞄了他一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了口酒。
其实他是故意一个人站在室外阳台上,就等着祝屿森出来寻他。
“小攸是不是真的生病与你何干?请问你以什么身份来关心她?”
祝屿森知道他还在为顾南攸的事情生气,便不敢还嘴。
顾知勉得不到回应,心里更气了。
即便他清楚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但他还是心疼妹妹,做不到对事不对人。
“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我……”祝屿森轻叹一声,“她是因为我,所以才不来的吗?”
“你还知道啊!”
顾知勉偏眸,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妹妹,关于她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要再去管,也不要再去关心她会变成什么样儿。”
祝屿森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唇瓣轻抿,“我只是……”
顾知勉眉梢微挑,声音缓和了几分,“你只是什么?”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她。”
“还是别了,你的关心只会让她徒增伤悲。”顾知勉好声劝说,“她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快乐了。”
祝屿森听到最后那句话,心蓦然抽痛一下,一丝哀伤的情绪从眼底掠过。
顾知勉转身,注视着他,“老四,小攸对你的喜欢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从小到大的喜欢。”
“你要是想让她早点过去,就什么都不要做,尽量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免得你看见她尴尬,她看见你又难过。”
祝屿森低垂着眸子,抿唇不语。
顾知勉轻叹一声,手搭在他肩膀上,捏了捏,跟他讲和。
“我知道小攸的事情不怪你,但我见她为了你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不免对你有些气,你也别怪我之前用那种态度对你。”
祝屿森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我知道你很疼爱小攸,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顾知勉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喝完这杯酒,我们就还是好兄弟。”
祝屿森扯唇微微一笑,随即用手里装着白开水的玻璃杯与他的红酒杯碰了一下。
“勉哥你不怪我就好。”
顾知勉直接一口干了红酒杯里剩的那一点红酒,缓声说道:“怪你也没用,感情上的事情勉强不来,只能怪小攸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祝屿森的手顿了顿,神色渐渐黯淡下去,心里感觉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