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魔法师 第132章 苦楚

马斯教授为利特的手臂治愈完毕后，拆掉了绷带，那只手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只是有一个细微的差别：不同于他身体其他部分保留着原本的肤色，这只手臂苍白得仿佛从未接触过阳光。

马斯没有忽略利特眼中的无声疑问。

“抱歉，我不清楚曼诺哈尔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理论上新长出的皮肤不可能保持晒黑的状态，但他似乎总有办法实现。”

然后，在利特耳边低声说：

“如果你对皮肤问题感到在意，最好去找曼诺哈尔解决一下。我不认为现在把他叫回来是个好主意。”

利特点点头，他知道校长和父亲恐怕都承受不住曼诺哈尔的又一轮激励演讲。

“是啊，你昏迷之后发生的事还没告诉你呢。”马斯教授回应道。“不过，最好是直接从救了你一命的人那里听到详情。我们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你的朋友们离开病房去休息。”

他的父母听闻儿子有如此忠诚的朋友而感动不已，但利特内心却不是滋味，这进一步动摇了他的个人信念，并引发了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

“索卢斯，既然我现在穿着医院的睡衣，求你告诉我，曼诺哈尔没当着大家的面把我脱光吧？”

“没有，他没那么做。”她轻笑着回答，“不过就算那样做了也没什么，毕竟你们都是医生嘛。”

“确实没错，但如果换成是女孩子在三个男性朋友面前被看光，你觉得她们会愿意吗？”

“那就要看是什么朋友了。”她的话语中透出一丝狡黠。

利特决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索卢斯，你怎么回事？自从我们来到学院以来，时不时地你总试图撮合我和这个或那个女孩，还说出像刚才那样不恰当的话。人不是一块块肉，他们是有感情的。”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这是自相识以来索卢斯第一次流露出愤怒的情绪。利特没有回应，等待她发泄情绪。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别人的感情来了？你所做的不过是撒谎、操纵他人、疯狂战斗、积累力量，然后周而复始。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每次你做出愚蠢举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时，我有多害怕？”

“或者说我有多羡慕你们所有人，能够自由交谈、开怀大笑、沐浴阳光，而我却只能整天困在这石头戒指里，通过你体验生活。老实说，这样的生活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活着。”

“你身边有那么多人爱你，有那么多机会与别人亲近成为真正的朋友，可是你总是像对待垃圾一样拒绝他们，这让我非常愤怒。”

“你知道吗，也许蝎尾狮是对的。也许我真的是一件受诅咒的物品，因为有时候，这种生活真的就像一种诅咒……”尽管她无法流泪，但在利特看来，就像是她在痛哭流涕。

这让利特深感内疚与无助。很多时候，他都把自己封闭起来，要么埋头苦读，要么拼命练习，只有需要帮助时才会跟索卢斯说话。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可他有时仍把索卢斯当作某种家用电器来对待。

利特无法反驳索卢斯所说的一切。对他而言，人们只是工具，感情则是无用的负担。

“对不起，索卢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了你的感受，理所当然地以为你会快乐。”

“这不能全怪你。”她用心灵感应传递给他一股温暖的气息，犹如一个拥抱。“我一直都没有把自己的忧虑分享给你，因为我怕你不在乎，怕你不理解。谢谢你证明我是错的。”

“唉，想想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我只满足于生存下来，每天都能学到新东西就很快乐。但现在，知识已经不够了，我想要感受，想要体验，而你是我通向世界唯一的窗口。”

“应该是我道歉，这段时间一直这么强硬。”

“好吧，或许在死灵魔法和造物术之间，我们可以找到一种方法让你拥有一个代理身体。”

“尸体或是石像？谢谢，不必了。我已经觉得自己像是个怪物了，有时候，我不需要外表也像个怪物。而且我认为生活不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更像是我需要决定是否值得拥有的东西。”

利特对这次谈话的结果很不满意。他唯一真正的朋友正在受苦，这不是他能被动接受的事情。

换上新的制服后，他让马斯教授叫来他的“朋友们”，他们接到通知后迅速赶来。

按照惯例，利特本会避开随之而来的团体拥抱，但此刻索卢斯的话仍在耳边回响。

“进步，而非完美。”他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如同咒语一般，努力抵抗与这些陌生人身体接触所带来的本能上的反感。

他们纷纷询问他的健康状况，反复强调曾一度以为他会失去生命。艾琳娜看到他们对自己孩子的关怀，不禁泪流满面。

“各位，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父母，拉兹和艾琳娜。”

话音刚落，他们终于放开了他。

拉兹与他们握手，艾琳娜则紧紧地拥抱了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有机会路过我们的村庄，永远欢迎你们到我们家做客。我永远都无法充分表达我对你们的感激之情。”

寒暄过后，利特让他们讲述他在坠入空间裂缝后发生的事情。虽然他已经知道所有经过，但仍对他们当时专注且坚定的表现印象深刻，甚至记得最微小的细节。当然，在林乔斯在场的情况下，他们略过了拳打脚踢的部分。

接下来轮到利特表达谢意。对于拉兹来说，一句简单的感谢和一次握手就足够了，毕竟他们对彼此还是陌生人。何况他多少有些紧张，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王子公主什么的。

利特不得不挤出满脸笑容，一一拥抱他们。

对于其他人，他做到了快速拥抱；然而到了奎拉这里，她将他牢牢抱住。利特感觉到她的双手在他的背上摸索，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微微抽泣着。

几秒钟后，场面变得十分尴尬。所有人都看向别处，直到拉兹看到了利特眼中求助的信号，便开口问道：

“孩子，你想怎么做？你是想回家，换个学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们都会尊重并支持你。”

听了这话，奎拉才终于松开他，羞红着脸躲到了弗里亚身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利特思考了一会儿。尽管白鹰学院有诸多不足，但它仍然是他最安全的地方。其他学院可能会因为他出身和过去经历歧视他，迫使他时刻提防周围。

此外，他还需解开口袋维度中那些盒子的秘密，找到避免树精预言的方法，并解救索卢斯摆脱痛苦。不管索卢斯如何拒绝他的帮助，利特都不会轻易放弃。

“我想留在这里，爸爸。我觉得我需要他们，正如他们需要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