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魔法师 第207章 神只与凡人

前一晚，环绕雷霆狮鹫学院的森林中。

由于林乔斯在第二次考试中不需要它的帮助，白狮鹫学院周边森林的主宰——毒蝎狮王斯嘉丽，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一直在执行年度巡回检查迪斯塔尔·马奎西地区的工作。

毒蝎狮王会寻找足够年长且智慧的魔法生物作为潜在候选者，将它们引导成为觉醒者，从而转化为怪物。斯嘉丽并没有义务去做这件事，但它觉得这是维护生态平衡的正确之举。

相比人类，魔法生物的死亡率几乎无法比拟。对于它们来说，老死更像是一个神话而非可能。而人类却在数量和力量上不断增长。

如果没有新的怪物来制约人类的贪婪和自私，谁也无法预料事情会变得多么糟糕。而在对神秘的人类与畸形混血幼崽进行背景调查时偶遇了守护者，这无疑是锦上添花的一笔。

不仅利特被众多接触过的魔法生物评价为可信赖，斯嘉丽还成功帮助守护者进化，至少确保了卢斯蒂亚郡几个世纪的安全。

“要是我的其他行程也能如此顺利就好了。”斯嘉丽内心感叹道。

“今年开局不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这身皮毛都要因为不断的担忧而变灰了。”

巡行期间，它遇到了无数魔法生物，其中大部分都带来了坏消息，或者说，是同一条坏消息反复出现。在咨询了雷霆狮鹫学院周边森林的主宰——娜迦塔巴斯之后，它们决定召集理事会。

这些领主们从各自维度护符中取出了一种通讯设备。

不同于利特等人日常使用的通讯护身符，这些由戴瓦洛斯(*)制成的通讯护身符并非银质，上面镶嵌的魔法宝石闪耀着纯白色的光芒，而非常见的蓝色。

“这是浪费时间。”塔巴斯说。这位娜迦怪兽下半身为巨大的蛇尾，上半身若不是天蓝色皮肤以及六只手臂（而非两只），或许会被误认为是女性。

她身着一件附魔胸甲，保护住躯干，并在身后和应该属于髋部的位置各准备了两件不同的附魔武器。

“那些老顽固根本不会听我们的。”塔巴斯摇摇头，放弃了抵抗，任由那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在月光下飘舞。

“我要是想听你抱怨，直接找你就行了。”斯嘉丽嗤之以鼻。

“我来这里唯一的原因是，没有两个通讯器就无法召唤理事会。现在闭嘴，让我来说话。如果我们有机会说服那些榆木脑袋，就必须保持冷静和自信。”

“所以控制好你的情绪波动。”

塔巴斯咂了咂舌，但她无法提出异议。作为一个冷热血混合体，她的确情绪多变。

召唤过程中并未涉及任何魔法公式或阵法，一旦两个神秘护符相触，五个身影便在半空中显现出来。

他们每个人都是各自种类觉醒者群体的代言人：人类、魔法生物、亡灵、植物以及守护者。这个集会没有正式名称，每个种族对它的称呼都不尽相同。

人类称其为“指引之手”，亡灵则称之为“暗夜守望”，植物唤作“根系”，魔法生物称为“理事会”，而守护者则戏谑地称之为“又一项烦人的差事”。

除了雷格亚恩之外，五位代表似乎都不乐意被迫回应召唤。

“看起来不错嘛，斯嘉丽。你的核心快晋升到紫级了。有没有考虑过成为守护者？当然，那样的话你要永远放弃自己的领地，但这份工作可是有许多好处的。”

斯嘉丽深吸一口气平息怒火。它讨厌这个绰号。无论是皮肤还是毛发，它都完美无瑕。同时，它也注意到守护者的不合时宜的评论是如何让理事会其他成员的眼中燃烧起嫉妒之火。

其他种族无法原谅魔法生物是唯一能够成为守护者的种类。

“谢谢你的提醒，你这个满身鳞片的蠢货！”它愤怒地心想。

“不客气。”雷格亚恩欢快地回应，几乎令毒蝎狮王惊讶得喘不过气。

“你总是这么乐观。好像你一开始就有什么机会似的。”

斯嘉丽切断心灵链接后开始发表演讲。

“尊贵的觉醒者们，在危机时刻，我呼唤你们前来寻求帮助。有人正在肆虐各地，消耗大量世界能量，绑架无数即将觉醒的生命体。

无论人类、植物、魔法生物还是亡灵，他们都一视同仁。我们都是目标。我们必须找到问题的根源并将其铲除。

“我们为什么要关心？”亡灵巫王因希阿拉托透过颅骨暴露的鼻中隔发出冷笑。他其实并非真正的国王，这只是他在上次抽签中不幸落败后强加给他的称号。

这个称号将持续三个世纪，迫使他参加这些无聊的会议，忽视他的宝贵研究，而其他人都可以自由处理自己事务。

“过去我们已经插手无数次，一切都没有改变。推翻一个暴君，另一个就会取而代之。给他们食物，他们就停止劳作。强迫他们遵守法律，他们就会反叛，称你为暴君。

“只要生命体拥有梦想和抱负，这个世界就会充满痛苦。然而正是因为这些事物，世界才得以繁荣。雷格亚恩已经向我们介绍了这个恶魔领主、畸变之王、灾难大师或者随便他们给自己冠上的幼稚名号。

“归根结底，我们不在乎。见惯了这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他们会发脾气，与全世界为敌，然后注定失败。没有人，无论多么强大，包括我们自己在内，都无法对抗一个拥有数十亿个体的完整世界。

“一旦他们造成太大破坏，所有种族都会联合起来将他们彻底消灭。理事会的所有成员都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我知道这一点。”斯嘉丽努力在如此冷漠面前保持冷静。

“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会有无数生命逝去，已有数百条生命因此消失。难道你们当中没有任何人关心他们的后代吗？

“人类只关心自己。保护他们是徒劳的。许多人会死去，但会有更多人出生接替他们，甚至可能从祖先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人类代表拉古摇头说道。

“死亡并不是坏事。他们会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滋养下一代。”树精洛索交叉双臂，点头表示赞同拉古的观点。

“我想……”雷格亚恩刚开口。

“会议结束。一致通过该提议。”动物代表费拉打断了他的话，随着一声拍掌，五个身影中的四个瞬间传送离开。

雷格亚恩拍了拍斯嘉丽的头，说：“我早告诉你了。如果你需要帮助，给我打个招呼就好。我会派泰瑞丝来帮你，因为我不能在狮鹫王国直接行动。再见！”随后他消失了。

斯嘉丽低下了头，接受了这次失败的事实。

塔巴斯则将一只手搭在毒蝎狮王肩上安慰它：“这不是你的错。随着时间推移，我们都会变得更加冷漠和麻木。非觉醒者寿命如此短暂，对他们产生感情只会带给我们痛苦。所有种族都有那句‘神明已抛弃我们’的说法，并非偶然。”

斯嘉丽深知这五个字背后的真相：在伪造魔法出现之前，觉醒者在同类眼中如同神明一般存在。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们要么开始自认为是真正的神只并需要被压制，要么因经历过多痛苦、背叛和孤立而选择与世界隔绝。

“谁需要那些袖手旁观无所作为的神只？”斯嘉丽怒吼道，“我不需要一群冷漠的神只，我需要盟友。幸运的是，我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

稍后，在死灵魔法课上，利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弗洛里娅突然变得无法直视他的眼睛，甚至尽量离他远远地坐着，脸红得像熟透的甜菜根一样。

“我真的希望妈妈上次提到让爸爸准备给利特订婚礼物时是在开玩笑。那会成为我人生中第二尴尬的时刻，今天仍是第一。”弗洛里娅心想。

泽内夫教授走进教室后，她拍了拍手，教室墙壁上瞬间出现了好几排老鼠骨架。

“正如我上次所说，在我们的课程中，我会教你们如何唤醒低级不死生物。根据定义，低级不死生物是指那些没有自我意识的复活生物。创造高级不死生物要么是一种犯罪行为，因为它涉及到牺牲他人的生命，要么在道德上极具争议，因为这种行为相当于制造奴隶——不死生物会有自己的情感和思想，但完全受制于死灵法师的掌控。

“因此，高级死灵魔法是一个严格保密的知识。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对此过于好奇，请记住，未经皇室批准研究高级死灵魔法或创造出本质上是森蒂（sentient）奴隶的东西，是一种重大的罪行。

“现在让我们回到今天的课程内容。低级不死生物包括骷髅、僵尸、墓穴爬行者等。骷髅是最弱且最容易唤醒的，但我们从更小的生物开始。你们每个人至少要挑选一只老鼠骨架。

“很快你们就会发现这个练习有两个主要难点。首先，在它完全成形之前必须对其标记，否则它会攻击你；其次也是最难的一点，即用意志力控制它。

又是一声拍手，一本只有两页硬封面的书出现在学生们桌面上。其中一页是唤醒骷髅的咒语，另一页则是生命印记咒语。

“与其他课程不同，我不允许你们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进行实践，因为这太危险了。幸运的是我的课题相对简单，所以通过课堂学习应该足够了。接下来的课程中我会提供新的咒语页面，它们会自动附着在书上直至完整。

“先练习生命印记。无法唤醒亡者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如果赋予一个狂暴的尸体以亡者之息可就麻烦了。”

当全班同学都厌恶地看着骷髅时，利特反复阅读了几遍咒语，确保自己能记住它们。

“她说得对，这些咒语比起我迄今为止学过的其他咒语确实简单很多。可能是因为伪造的死灵魔法是我所接触到的最接近真实魔法对应物的一种。它需要意志力和想象力……”

利特第一次尝试便成功唤醒了老鼠，问题是这只生物只是呆滞地盯着他。利特皱起眉头，眯起眼睛集中精神，几乎闭上了双眼，但依然毫无效果。

“干得好！利特先生加十分！”泽内夫教授说，“不过你做得并不正确。你不能用意念控制不死生物，因为它没有自己的意识。你必须感知到残骸中的魔力，并去操控它。”

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后，利特按照指示去做。经过几个月治疗和维度魔法的学习，他的魔力敏感度有了显着提升，但仍落后于其他人。

其他学生虽然也费了一些功夫才成功，但现在他们的老鼠都能自如移动，不像他的那样步履蹒跚。

“我在魔力敏感度方面还是不行，但在魔力控制上却独树一帜。让我试试新招式……”

利特释放出一根几乎不可见的黑暗触须，直接将他与骷髅连接起来。他并没有使用真实魔法，勉强可以归类为利用一级魔法的小技巧。当这个小技巧与咒语相互作用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利特现在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不死生物。这个连接让他绕过了敏感度问题，就像插上游戏手柄不再需要电池一样。

“去拿过来！”利特命令那只老鼠，它带回了一具新的骨架，利特立刻将其唤醒。泽内夫教授对利特的进步速度感到惊讶。根据他的档案记录，利特真正擅长的是开阔的心境作为治愈师以及丰富的战斗经验。

这些特长都不应该有助于他在学习死灵魔法上取得进展。大部分学生还在努力让他们的老鼠移动时，利特已经能同时控制两只不死生物，令它们站立起来，完成这个世界版的小步舞曲。

“再也没有理由保留实力了。”利特想，“无论是因为弗洛里娅妈妈的报告，还是因为那三个混蛋在审判中揭发我，我都将面临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多的敌人。

“而且这只是个小把戏而已，分享给学院没有什么风险。我需要几十万个积分才能买得起一些像样的装备……”

伴随着众多羡慕的目光，利特还收获了几分敬佩的眼神，其中包括泽内夫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