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想登基 第12章 学了个皮毛

顾宵特别谄媚的跟着顾行简一路走过去，夸顾昭惜的话简直跟不要钱一样，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倒。他们都说二殿下脾气阴晴不定，最是讨厌有人在他耳边啰嗦，但是顾宵清楚，这位眼里只有顾昭惜这个妹妹，关于顾昭惜的好话他是听多久都不会嫌烦。

“没办法，我这位妹妹就是事事周全，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儿的错处。”顾行简笑了笑，拦着顾宵转了个身，“看见没有，妹妹今天的发髻样式是我梳的。”

“当真是巧夺天工，再配上长公主殿下的容色倾城，恐怕天下再也找不出这样的美人了。”顾宵这句话倒不是客套，顾行简顾昭惜兄妹二人的容貌不同于先太子，都偏向先皇后，先皇后又是天下第一美人。

但顾昭惜的相貌比起先皇后要多了几分妖冶，再加上周身的天家气度将她送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眼看着两个人勾肩搭背的离开，顾昭惜摇了摇头，又转向顾浅，“今日你们来得早了些，女客那边还没彻底准备好，你可以先在亭子这边休息，或者跟着我等上一会儿。”

“无妨，我跟着大姐姐便好。”顾浅又给顾昭惜行了一礼，然后乖巧的跟在她身侧，顾昭惜也没有拒绝，只是在府中何处行走，碰到了熟悉的人打上几句招呼。

来人大多惊讶，但是却从未想过平时根本没有人理过的顾浅居然有资格跟在长公主殿下的身边，但是他们并没有主动和顾浅打招呼，直接选择了无视。

顾昭惜没有反应，顾浅也不在意。

宴会真正开始时，大家也都落座了，第一步是欣赏提前准备好的歌舞，随后就有世家贵女主动提出要为长公主殿下献舞。

一方面是为了能够博得长公主殿下的好感，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借着这个平台展现自己，借此寻得良缘，而且这次献艺也都是京城中世家贵族的年轻一代参加，不存在什么跌份一说。

顾昭惜端庄的坐在主位，对于大家的要求自然是接连点头，她们看着年纪都不大，身上都肩负着家族“重任”，若是真的能够借着这次宴会如愿也是一件好事。

谢听白不方便凑到阿姐身边，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向顾昭惜，好在阿姐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但是好像喝多了一些，过一会儿要给阿姐煮一点解酒的。

“听说长公主最擅长古琴，沈二公子也弹得一手好琴，不知我们能不能有幸听沈二公子弹上一曲？长公主也好指点一二。”

顾安这个不省心的，故意把沈谨言的弟弟推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前些日子长公主刚和沈谨言撕破脸皮这个时候他又主动的提到了沈谨言的弟弟，谁知道是不是暗讽长公主没有办法嫁给沈家大公子，这时候又动了和沈家二公子结亲的心？

沈慎行脸上的笑容冷了一瞬，他今天出现在长公主府并不是给别人当刀子，正想着如何开口才能不着痕迹的将这件事情推过去。

顾行简坐在原位没有开口，但完美的诠释了“用脸生气”这句话，刚想站起来就被人打断。

“沈大人若是不嫌弃就弹上一曲吧。”顾昭惜轻笑，看起来完全没给沈谨言拒绝的机会，“吞海，把本宫收藏的江雪拿来。”

那边顾宵倒是先反应过来了，“江雪？该不会是龚先生离世之前留下的那把名琴，已经绝世多年的江雪！”

听他这么一解释，在场的那些哪怕不爱琴的人也都想起了江雪的名号。

“正是。当年龚先生和本宫有一面之缘，特地将江雪赠予本宫，可惜本宫的琴艺始终不得其法，但是沈大人的琴艺高超早已声名在外，今日也不算埋没了江雪。”

顾昭惜和大家解释期间，吞海就已经将江雪拿了出来，在场很多人都非常好奇，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沈慎行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了一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沈某只是喜爱此道，既盛情难却，便在大家面前献丑了。”

他斟酌了一会儿选了一曲《醉渔唱晚》，虽然不符合今日在场这些才子佳人的情境，但是也顺着长公主的意思展示了一下。

沈慎行对顾昭惜是感恩的，他知道沈家现在情况危急，他也不愿平白无故的成了顾安的刀，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在台面上，坦坦荡荡的过了明路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无论五皇子和兄长沈谨言之间有着怎样的交情，他沈慎行都没有明确的表达过要投到五皇子的门下，一曲弹完，沈慎行不着痕迹的扫了顾昭惜一眼，就算要投，他也选顾昭惜。

“好！慎行不愧被本殿下的父皇亲口夸赞过清风朗月啊，不知长公主如何看？”

顾安对给顾昭惜使绊子这件事还是不死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和沈家扯上关系，到时候堂堂的长公主殿下不惜自降身份也要和沈将军的谣言传出去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百姓怎么看就不是她顾昭惜说得算了。

谢听白轻笑了一声，“沈大人得了陛下的夸赞自然是好的，五殿下接二连三的询问是想从长公主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评价么？”

“哟，谢小侯爷，年幼的时候在长公主府住过几年就一直没想着搬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小侯爷还真的是半个皇家血脉，谢小侯爷也懂琴？”

顾安这话开口说出来就有点儿刻意讨打的意思了，谁不知道谢听白的父亲是武将出身，且早已战死沙场，直接讽刺人家不懂琴艺。

顾昭惜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唇枪舌战影响了心情，谢听白挑眉，“略懂一些。年少时跟着长公主学过一些基础的曲子，虽然只学了长公主琴艺的一些皮毛，但是殿下既然好奇，谢某也就献丑了。”

他在公共场合从来不会主动称呼“阿姐”，怕给顾昭惜带来麻烦，也不想给他们传出任何流言的机会，谢听白没给顾安回答的机会，让人随意取了一把琴。

一曲《良宵引》从他指间流淌而出，哪怕场上常年泡在酒楼听曲儿的顾宵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谢听白双手抚在琴上结束弹奏时，他第一个拍手赞了一句，“好曲！谢侯只学了皮毛就让我等如闻仙乐，不知日后谁有幸能听得长公主一曲。”

“哼，装相。”顾安也知道再闹下去难堪的就是他，索性不再言语。

“长公主，弟弟能近距离的看看江雪么？”顾宵眼馋许久，但也知道这张古琴的珍贵，本以为龚先生去世，这张琴也随着先生一同去觅知音了，谁能想到居然还有机会再看见。

顾昭惜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必近距离看了，江雪赠予你了。”

“这怎么敢？弟弟就是个混不吝的，虽然平时喜欢弹上那么几下，但远远配不上这张好琴，放在弟弟手中不是埋没了么……今天能看一下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顾宵喜欢是喜欢，但是对于自己的能力也是心里有数的，他连谢听白都比不过，又怎么好意思弹江雪。

“放在公主府也是在库房中吃灰，本宫已经有一把琴了，用不惯其他的。”

这下子大家就没有人在乎沈家那些事了，顾昭惜才色双全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喜欢琴的人自然会追求名家作品，难不成天底下还有能越过去龚先生做的好琴？

“那是什么琴，好皇姐就给弟弟说说吧。”顾宵不知道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一把绿檀斫的琴，名为忘春秋。”顾昭惜很显然没有主动拿出来和大家分享的意思，“他日若是感兴趣可以私下来看，况且今日宴会的主家并不是本宫，别耽搁了大家用饭。”

三言两语带过了这个话题，也吊足了大家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