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阑意，凭岚意 第49章 偶遇娄之尔

辛寿松明显不想留萧子毅用膳，此时已过了正午，早就过了用膳的点，回府在用还得劳烦一堆人跟着忙活，萧子毅决定在外面随便应付一下。

把萧子毅送走以后，辛寿松黑着脸差人往大理寺方文睿处送了一封信，之后就在家等方文睿给他想要的答案。

带着灰鹰吃饭，是不可能随便应付的，这个十足的吃家早就打探好京中哪里的饭食好吃，就等着萧子毅哪天请客，一定好好宰他一顿。

怕萧子毅嫌烦，就选了就近的一家酒楼，这家虽然不算有名，可厨子手艺地道，做得一手好菜，客人也是络绎不绝的。

小二见来人穿着官服，立刻迎上了二楼雅间，上楼拐角的时候，与一群意料之外的人碰见了。

娄之尔领着他的夫人徐氏，与另一位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坐了一桌，中间还挤着个半大孩子，看着是个男孩儿。

扮做娄之尔的顾岚之看到萧子毅时也是有些诧异，心思一转，立马站起来打招呼：“萧大人。”又看了眼他身后跟上来的灰鹰：“灰大人也在。”

他们的包厢没有关门，所以才这么巧能看见，包厢内空间很足，坐了他们三大一小显得有些空空的：“萧大人要不一起？”

萧子毅淡淡回道：“不了。”

谁知就这会功夫，唯一的一间包厢被占了，楼下也是满座。店长战战兢兢的告诉萧子毅，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

萧子毅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动怒，寻思过后，想着去别处吃也未尝不可，却被顾岚之听见了。

“萧大人就和我们拼一见吧，好歹也有过几面之缘，不至于一顿饭都吃不到一起？”

白衣男子长相儒雅，面上挂着温和的笑，见顾岚之想留人，也过来帮着劝说：“久违萧大人高名，在下姓沈，沈江月。”

萧子毅神色一顿，看了眼沈江月，面上依旧淡淡：“谬赞。”

“方才我和沈兄还在聊玉竹楼的事，萧大人若有兴趣不如一同来听听。”

萧子毅点点头，带着灰鹰一同入了包厢，这次顾岚之顺手带上了门。

其实萧子毅在听到沈江月的名字的时候，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这个名字他在灰鹰调查娄之尔背景的时候见过，据说全因他的一力支持，娄之尔才能做到如今的产业。

本以为这个姓沈人士就算不是迟暮老人，也得是个中年人，没想到今日一见，居然这么年轻。

进来的四人重新落座，徐氏依旧十分警惕的望着萧子毅，一副他敢妄动随时要他命的架势。顾岚之按了下她紧绷的肩膀：“飞娣，萧大人不会把我如何的。”

“上次他把你伤的很重。”徐飞娣转过脸看向顾岚之，眼神变得温和恭顺了许多。

萧子毅有些尴尬，伤他并非他本愿，确实是自己做的过火了些。他冲着徐飞娣拱手：“多有得罪。”说完以茶代酒，畅饮一杯。

徐飞娣依旧警惕的望着他，顾岚之拍拍她：“萧大人都这么给面子了，咱就别计较了。”

沈江月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玩味的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徐飞娣似乎非常听顾岚之的话，听他再三劝阻，便没有在针锋相对，却依旧不敢把神经完全松懈下来。

见饭桌上气氛有些冷却，顾岚之主动抬手招呼：“给萧大人介绍一下，这位沈江月是我的好友，也是一位商人。”

“这位大人见过了，是内人徐氏。”

顾岚之又摸了摸手边另一个娃娃的脑袋：“这是犬子，叫豆豆。来，豆豆，打个招呼。”

豆豆滴溜溜的眼睛看了眼顾岚之，然后有模有样的给萧子毅行了礼：“萧叔叔好。”

灰鹰没忍住差点笑出声。萧子毅在军中一向是年纪比较小的，论辈分最好也得是弟弟辈的，谁知道到了京城遇见这娄老板，辈分一下翻了一番。

萧子毅凉凉瞥了灰鹰一眼，回过头看着豆豆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他不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就如同当时刚刚遇见顾岚之那会一样，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顾岚之看在眼里，心里就起了逗弄的心，他低头看着豆豆，拍拍他的背：“去，给萧叔叔斟茶。”

“这……不用……”萧子毅刚想拒绝，豆豆就屁颠屁颠的提着茶壶过来了。他人小，茶壶提在手里像提了个水桶，萧子毅怕他烫着自己，下意识伸手去接，可豆豆却犟的很，一定要给他倒。

萧子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拿了自己刚刚喝干的茶杯去接豆豆倒的茶水。旁边坐着的灰鹰忍笑忍的辛苦，见豆豆吃力的把茶杯倒满，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两颗蜜糖，塞到豆豆的口袋里：“哥哥替这位萧叔叔谢谢你。”

萧子毅端着茶杯的手一僵，黑着脸看着灰鹰。

认识他们的都知道，灰鹰虚长萧子毅几岁，只不过灰鹰是个不着调的，喜欢跟比他小的玩闹，而萧子毅又成天绷着个脸，小小年纪身上一股老成的姿态，把他俩放一起，确实显得灰鹰更显小一些。

这厮现在居然拿这点讽刺他显得老。

豆豆看看灰鹰，又看看灰鹰，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谢谢叔叔。”

灰鹰的表情石化在脸上，萧子毅黑沉的面色立刻多云转晴，看着这小娃娃愈发喜欢了起来。

众人都被豆豆的一句话逗乐，屋内的气氛瞬间热闹了起来。

顾岚之继续方才与沈江月聊的话题：“沈兄那日也在玉竹楼？”

听到这句话，萧子毅和灰鹰二人的注意力齐刷刷对准沈江月，沈江月干笑两声：“对，顾兄你是知道我的……”

话说到这欲言又止，二人皆没听懂，看顾岚之一副了然的模样，刚想问，沈江月又说：“我当时恰巧在辛黛那间厢房的隔壁，听到隔壁传来桌椅板凳翻倒的声音，就出门来看。”

“你看到凶手了？”顾岚之问。

“是也不是……”沈江月有些为难：“我没看到脸，只看到那人穿着白衣，至少下摆是白色的，上面绣着飞鹤，用银丝绣的，看起来价格不菲。”

顾岚之与徐飞娣对视一眼，又看向沈江月：“男人还是女人啊？”

“这……”沈江月努力回忆着记忆中那一闪而过的画面：“我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一片衣角，只觉的身量不低，应该是个男人，但不能确定。”

“凶手逃离现场之后，你有去案发地看过吗？”萧子毅突然问。

沈江月摇摇头：“那人走的时候门没关严，我顺着门缝看到里面的情景了，吓都吓死了，哪还敢进去。”

“那为何不去报官？”灰鹰插嘴。

“本是想报官去的，奈何这两日事务缠身，便耽搁了。今日恰巧见到二位大人，也算圆了心意。”沈江月温和的笑道。

顾岚之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不知道在想什么。萧子毅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从怀里掏出先前从辛术的资料里找到的那张画着金叶子的图纸。

“娄老板，先前见你往鸾可手里塞了片金叶子，想与你比对一下，和我手中的这张图纸是否出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