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见我尽低眉 第89章 司书晓的过去

柯静薇施展追忆术后，余笙一行人再次被拉入了幻境。

这一次是司书晓的回忆。

——追忆幻境——

少年司书晓正跪在地上，聆听苏楠的教诲。

火毒瘟疫在几日前蔓延至空岚城，城内许多百姓被感染，苏楠忧虑得几日睡不着觉。除了担心灾情，更多的怕是在为司书晓的前途焦虑。

“若能解决此次瘟疫，该是多么功德无量的一件事。阿晓，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这是苏楠把司书晓叫来说的第一句话。话里话外承载了无数对司书晓的期待。

可惜，司书晓的回答不尽她意。

“阿娘，火毒瘟疫来势汹汹，起源尚未明了，我有心相助。解决，却非我一人之力就可。”

这是司书晓的答案，也是他的态度。

身为炼药师，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够解决火毒瘟疫。但是他也明白现在的情况有多严峻，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达成目的。

苏楠可不会管那么多，她闻言只当司书晓无勇无谋，气得将桌上的镇纸狠狠砸向司书晓。

“你同你那没用的爹一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如此怎能成大事业？”

镇纸砸在少年额头，鲜血缓缓流下。少年一言不发。他早已习惯了母亲的性子，此情此景，不过同往时往日一样。

母子之间的对话再次以不愉快结束。司书晓离开之前，苏楠命令他明日去为感染者义诊，借此研究病症，再对症下药写出一份丹方来。

司书晓深知炼药师要写出丹方有多困难，不过他没有回答，照着苏楠的话去做。

…………

一连七天，司书晓都在空岚城中义诊，为感染火毒瘟疫的百姓治疗。期间不断尝试用各种丹药去治疗，可惜没有什么进展。

火毒瘟疫，他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想要靠着那微不足道的了解去研究丹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八日，苏楠再次把司书晓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丹方一事，可有进展？”

连客套都没有，司书晓刚走进书房，苏楠就开口询问。

他只能老实回答：“没有。”

“废物！”

尖锐的话如同一根刺狠狠刺进司书晓的内心。他抿了抿嘴想要替自己辩解，在看见苏楠目光的那一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与母亲一直是这样，像君臣，像仇人，像朋友，独独不像母子。

司书晓害怕看见母亲的眼睛，那是他此生最恐惧的东西，同时，他又期待听见母亲的夸赞。

母子间的复杂情感使他不敢反驳母亲的责骂，只能沉默着接受。

他的懦弱换来苏楠的嫌恶，口中言语也变得更加恶毒。

“早知你是个废物，我还不如不生下你。”

“你有什么用？旁的炼药师早早成名，怎就你废物得连张丹方都写不出来？”

“除了丢我的脸你还会做什么？没用的东西！”

苏楠将司书晓一通责骂以后，又告诉他。瑞雪草是解决火毒瘟疫的关键，要他以瑞雪草为主药撰写一份丹方出来。

司书晓只得点头应承。

母亲是炼药宗师，总是比他见多识广的。她说出来的话永远是权威，不会有错。

…………

司书晓展开了对瑞雪草的研究，并在五日后提交给苏楠一份自己所撰写的丹方。

以瑞雪草为主，辅以霜华果、碧霜石、红尘土、金丝木、飞霜须、墨灰花、雪见、龙华、冰狸晶核、凝水根、沧溟鱼鳞，共十二味药材，便是他研究出来的丹方。

看见丹方，苏楠并没有多高兴，脸上神情依旧冷漠。只不过言语间对司书晓的打压少了几分。

她说：“丹方尚有瑕疵，为娘替你稍作修改。改好后，你再来取。”

苏楠都这样说了，司书晓哪里敢反驳，老老实实将丹方交给她，转身离开。

——三日后——

司书晓又被苏楠叫了过去，这次，苏楠拿出了修改过后的丹方。

仍然是以瑞雪草为主，辅助药材却是：紫晶花、星鹿木、红髓、龙眼花、霜华果、碧霜石、无忧花、灵水茎、昭阳叶、神冰须、青泽根。

仅仅是看了一眼，司书晓就发现丹方与自己那份差别甚大，一共十二味药材，九味都被改掉。可以说他手中这份丹方已然不是先前那份。

母亲不愧是炼药宗师，竟能有如此功力。

“丹方已成，你可拿着它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你研究出了火毒瘟疫的解决之法。”

苏楠已经迫不及待看见司书晓名扬天下了。

“不可，丹方初成尚未试验，若有不当之处还需改进。”

司书晓有自己的坚持，身为炼药师，他必须对用药者负责。更何况此药涉及火毒瘟疫，用药者都是些无辜的平民百姓。

他不质疑苏楠的造诣与水平，也相信丹方已然完善。只是身为炼药师，他不能如此任性妄为。

“司书晓！你还要瞻前顾后多久？丹方既已完成，自然是要快快开炉炼药。”

“你有时间检验丹方，那些被感染的百姓可没时间等你。城里每日死多少人你不知道吗？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还是你在质疑我的能力，你觉着我改进后的丹方还存在不足。那你说，究竟是哪处有不足？”

“丹方很好，但用药不是儿戏！”司书晓答道，说出这句话仿佛要用尽他毕生的勇气。

说完，他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直视苏楠。

“我都是为了你好！若不是你难堪大用，我何至于一把年纪还要替人改进丹方？再慢些，功劳可就被旁的炼药师抢去了。”

在苏楠的坚持下，司书晓最终妥协，配合着她召开丹会，公布自己研究出了瑞雪丹。

第一次炼药的时候，司书晓是很紧张的。他怕丹药还有不足之处，患者服用以后产生不良反应。好在上天眷顾，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之后，苏楠要求他在空岚城中央广场上开炉炼药，他没拒绝，依照苏楠的命令去做。

几个月后，火毒瘟疫被成功解决，司书晓也因此成为赫赫有名的炼药师。

在那之后，苏楠对他的苛责少了很多，不再骂他平庸无能，也不再对他极尽挑剔。母子之间的关系终于是缓和了。

他也越发自信，在炼药方面的成就越来越多，直至成为能够和颜明仲分庭抗礼的炼药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