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风华 第30章 老李：这该死的老天爷

王八盖子？

老王八壳？

程怀亮、窦怀悊狠狠一拍脑门子，生无可恋道，“三弟，你别拿脑袋开玩笑！”

“你们懂什么？这个叫鳌甲！”

“女娲娘娘炼五色石补天，斩鳌足以立四极里面的鳌。”

“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灵验得很。”

房俊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没文化，真可怕！百年为龟，千年成鳌，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龟甲，自古以来就是占卜用的必需品。

古人认为天圆地方，乌龟壳腹部平坦视为地，背甲凸起视为天，它自打出生就背负天地。

因此，龟被形容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通灵异兽。

从殷商时代开始，朝廷的卜官们，就用火烧龟甲，根据产生的裂纹，来占卜各种国家大事。

占卜准不准，房俊不知道。

他只知道，乌龟最大的本事就是预测雨水。

明朝时候，有句通俗易懂的民间谚语：乌龟背冒汗，出门带雨伞。

当龟甲干燥，背上纹路清晰，就是晴天。

当龟甲潮湿，龟背上的纹路黯淡的时候，三天之内必有大雨。

如果，龟甲上出现水珠，像一个人热汗直流的模样，那就是大暴雨来临的征兆。

相对龟甲，鳌甲更加准确，千年通灵绝非空谈。

“你们看，这鳌甲……”

房俊小心地指了指甲片的边缘。

程怀亮仔细地盯着，啪嗒，一粒水珠滑落，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哈哈哈！

程怀亮放声大笑，“雨越大，国难财发的就越壕横……呸，不对不对，我爹得夸我能干，咱岳父得夸我睿智……”

窦怀悊也咧开嘴，一阵傻笑，“神特么二皇爷，等我立大功，辈分就不能乱，那是我岳父，就是我岳父！”

………………

纵观历史，神棍颇多。

但从张道陵在龙虎山建立天师府开始，道家就历经风雨屹立不倒。

天师府，更是被称作，道家本源。

大唐天师府第十一代老天师张通玄，不问世事。

人间最强两位道人，便是袁天罡和李淳风。

袁天罡退隐之后，李淳风接手钦天监。

天师之下他无敌，天师之上一换一。

从玄学角度讲，李世民和满朝文武都相信李淳风。

在钦天监，不是会忽悠就能当官的，你还要有真本事，尤其是天文历法算学术数。

在这里要说一下，某些牧羊犬、舔狗看好了：

李淳风是第一个观风测风，并把风俗评定为八级的人；你的漂亮爹，这时候还没进化出来呢。

棒棒国的历法和中原历法只差一天，那是因为他们用的就是李淳风编写的《麒麟历》。贞观八年，你的泡菜欧巴，正在鸿胪寺排着长队，跪求李世民做他干爹呢！

小日子过得不错的罗圈矮汉，用的凤仪历，也是麟德历。动动笔改一改，重阳就变成了菊花节；二十四节气就变成了所谓的杂节，各种节日变成了祝日。

买机票去小日子过“节句”？咋，1045万平方公里的地盘，就放不下你的狗笼子，就没拴得住你的遛狗绳儿了？

冒昧地问一下，是什么让你丢了骨子里的自信，是什么打断了你的脊梁骨，让你丢了龙的传人该有的血性和傲骨？

此时此刻，老神棍正站在观星台上望气。

轻轻一抖拂尘，道袍无风自舞。

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气息，展现得淋漓尽致，就连世俗的尘埃也无法靠近。

突然，李淳风转过身，迈步走下观星台。

“龙气袭来，紫气遮天，定是陛下到访。”

李淳风正了正衣襟，对着钦天监的正门爽朗开口，“臣李淳风，恭迎陛下！”

门外，伴随着一阵笑声，李世民迈步走进钦天监，“爱卿，果真料事如神。朕赐封你国师如何？”

“陛下，臣筋骨不足，撑不起这么大的机缘，钦天监的管事就刚刚好。”李淳风也不客气，“如果要赏，那还是赏天师府吧，张通玄现在没准就在天师府起卦呢。”

“爱卿，你今日观景可有收获？”李世民问道。

“陛下大赦天下，废除氏族志，乃富佑万民之象，自然天下太平。”

“爱卿，最近有雨否？朕刚刚听说，京兆府即将迎来百年难遇的洪涝灾害。”

马屁拍得很响亮，老李也很喜欢听，但房俊的话更让他惶恐。

内心更是纠结，闺女的钱就是当爹的钱，老李很穷，最见不得败家。

这要是不下雨，公主府就彻底沦为笑话了；可万一下雨了，天下黎民又要遭逢苦难。

“妖言惑众！”李淳风底气十足，“陛下，民间神棍的话，不足信。”

可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

李淳风脸色一僵，抬头望天，恰好一滴雨落在他的脸上。

“爱卿，这……”

李世民神色复杂，你能不能别特么捧我了，你拿出点真本事行吗？

“……”

李淳风的脸都绿了，比吃了屎还难受，这尼玛就尴尬了。

“陛下，敬请放心，小风小雨，不足为虑。”

咔嚓！

碗口粗的闪电劈下来。

雷霆之威，让大地为之颤抖。

李淳风被搞得骤不及防，伸手摸了摸袖口的龟甲。

上面的水珠打湿手指，这让李淳风下意识地爆了粗口：“卧槽，完蛋了！”

“出……出事了？”李世民心里一惊，不会被房俊说中了吧？

“那啥，那个啥吧，就是那啥……”

李淳风支支吾吾，努力地组织语言，可想想龟甲上的水珠子，狠狠一跺脚，攥住李世民的手腕，就拖进了钦天监的正堂。

随即，李淳风拿出龟甲和铜钱，正要卜卦，最终还是放弃了。

慌乱地走进后堂，拿出一个装满蓍草袋子，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陛下稍后！”

一炷香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老李等得那叫一个心急。

仔细观察李淳风的脸色，发现他的面色“精彩绝伦”。

眼睛死死地盯着最后剩下的几根蓍草，李淳风慌了，“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空气，瞬间凝固。

这该死的老天爷，为啥要和朕过不去？

给了朕三个丰收年，百姓家中刚攒下点儿余粮，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你转过头来就祸害朕？祸害这来之不易的江山社稷？

我，我，我特么……

李世民凌乱了，心态也彻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