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所到之处，磨损尽消 第191章 意义

层岩巨渊以北，是一处天险，仿若有天地自然之力，刀削斧凿一般，创造出的，陡峭到近乎垂直的峡谷河堤。

一行人沿着峡谷边缘，一路向北，接近南天门。

钟离始终沉默，他的目光，时常在峡谷与昆钧之间来回，其中满是落寞追忆之色，他犹记得，这天险是如何形成，又是因何而形成。

派蒙和空看着谷底，那里蔚蓝的积水，与天幕倒映，在日光照耀下，颇为耀眼。

墨然一袭黑衣，脑后长发随微风摇曳，衣衫轻摆，行走间，背影若是放在人群中，倒是也算吸引人目。

昆钧沉吟，眼神飘忽在路边四处，似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忽地，他目中冒出一丝精芒，迈步到路旁，蹲下身子。

那里，是一颗尚未开采过的石珀，这种矿石虽说比普通铁矿和白铁矿珍稀些，但也只是部分，而且眼前这颗，成色也算不上多好，并不精纯，透露着杂色。

昆钧身形一动，大手覆在石珀之上，微微阖眼，神色或有所触动，有股说不上来的诡异，仿佛他在与这颗石头对话一般。

派蒙看了眼金发少年，摊着手，很是不解。

墨然与钟离明了其所为，不过并没有透露，只是站在原地，泰然自若地望着那道身影。

昆钧的大手收回，起身面向众人，目露思索，说道：“我看见了，有四个大人，跟着一个……小孩一样的身影，往北边走了。”

“小孩？这里怎么会出现小孩呢...”派蒙先是疑惑，随后震惊道：“不对不对，看见是什么意思啊？！”

空眼底说过不可思议之色，像这样的神奇又怪异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见。

“就是字面意思的看见。”昆钧一脸神秘兮兮，煞有其事地说道：“我觉得这事情很是古怪，就没和别人提起过，你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我其实，能够看见矿石内的记忆！”

钟离古井无波的琥珀眸子，微微颤动，心底好似掀起万丈巨浪，沉寂许久的心，重新开始砰砰作响，响彻全身。

他知道，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最后一丝翻转的可能，彻底破碎了。

派蒙接着问道：“像刚才那样，把手放到石头上面就可以了吗？”

昆钧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对我来说，矿石也拥有记忆，它们偶尔会记录下周边的一切，我只要触碰并用心感知，就能看见那些记忆。”

派蒙浮在空中的娇躯一跳，张大小嘴，道：“这么厉害！那你岂不是什么都知道！”

“还得看具体的石块，不同矿石的记忆都有所不同，像铁块，白铁块这类普通矿石，基本派不上用场，它们所带有的记忆，很模糊。”

“像水晶和石珀，或者夜泊石一类，毕竟高级些的矿物，记忆会比较清晰一些。”昆钧无一遗漏的解释。

显然对他们这伙刚刚认识不久的人，存有不低的信任，但他自己也不清楚，心底那股莫名的信任，究竟为何会有，又从而来？

墨然意有所指道：“就像人一样，有些人，哪怕一点一滴，在其他人眼中是丝毫不值一提的鸡毛琐事，都会永远记得。”

“相对的，就有一些人，哪怕天大的事情，也可以转身就忘，这与矿石的记忆很像，对吧？”

昆钧淡淡笑道：“没错，墨然先生这个解释很精辟，事实上，也确实就是这样。”

钟离目中闪过一丝苦涩之意，微微叹息，说道：“以石为目，这种能力实在罕见，此次与昆兄同行，钟某所见颇多。”

昆钧哈哈笑道：“钟离先生过奖，能帮到大家就好，他们一路往北，看记忆应该才走没有多久，我们快追吧。”

峡谷天险往后移去，此后的沿路，平缓了许多，在接近南天门附近时，两旁的山峰高耸，仿佛拔地而起，直接生生切割出来一般。

不远处的地面，躺着一个矿工打扮的男人，其身姿七歪八扭的，也没有发现几人临近，双目一直紧闭着。

派蒙见状，呼喊道：“喂！你怎么样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钟离略微沉吟，皱眉说道：“看他的样子，应是精疲力尽，才昏倒在此地。”

“要叫醒他吗？”派蒙有些不确定，毕竟这件事情，处处透着古怪诡异，能看见矿石记忆的人，还有莫名其妙出走的矿工，怎么看都心里发毛。

几人尚未回答，地上的矿工却发出一阵低语，“我还能……再挖……”

钟离轻叹一声，说道：“如此执着，十分反常，先把他带到附近的营地安置下来，再继续追寻剩下的人吧。”

墨然微微点头，挥手间，一道柔和的风元素力卷其地上昏迷的人，送往几十步外，不知哪个冒险家留下的营地。

昆钧看向北方，若有所思。

派蒙则是略有些担忧道：“他，应该不会死吧？”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被送到营地的矿工。

钟离缓缓说道：“不会，他只是劳累过度，陷入了昏迷，并没有性命之忧，但……其他人便不知如何了。”

派蒙眼神微凝，思索道：“刚才他好像在念叨着，要挖什么东西，难道是挖到累成这样的吗？”

“不无可能。”钟离瞥了眼昆钧，此时的昆钧，正望着北方，怔怔出神，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一样。

墨然的黑衣广袖随山间微风轻荡，他同意看了眼昆钧，说道：“继续走吧，真相，应该离我们不远了。”

沉默许久的空点了点头，开口打算唤回昆钧，但连叫几声，都没有反应，仿若站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塑像。

“昆钧……昆钧！”

“啊！哈哈……我刚才走神了，抱歉。”昆钧回神过来，歉意微笑，说道：“刚才，你们在说些什么？”

派蒙发挥其传达的作用，说明了接下来的打算，昆钧点头道：“好，我们走吧。”

他缓缓转过身，忽地想起些什么，又是说道：“啊，对了！我才想起来，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们！”

钟离双目微动，轻声问道：“送我们东西，为何？”

墨然本不打算言语，不过一双琥珀瞳子总重新在他视线中，使得墨然也别无他法，只能开口说道：“所谓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送我们东西，这……”

昆钧温和一笑，摆手道：“没事，不是还有句话叫，恭敬不如从命嘛！不瞒你们说，遇到诸位之后，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就好像...”

“璃月人常说的开窍一样，很多事情，我都感觉非常思路清晰，在此之前，我和矿石里看见的记忆一样，断断续续的，没有个起首终末。”

“所以，也不算无功，总之，多谢你们，让我能够知道真正的我，原来是这样！”

派蒙一双小手捂着脸，略有红霞攀上瓷娃娃一般的脸颊，羞涩道：“突然这么肉麻，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唔~”

空对着旅伴翻了个白眼，扯了扯嘴角，不去理会突然发病的她。

昆钧从挎包里，拿出几颗颜色奇特的水晶，说道：“这是我从集市淘来的水晶，成色极其罕见，一人一块，当做纪念吧。”

派蒙从指缝中间看去，那是几块紫色之中透着蓝光的水晶，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不时会变换颜色，似梦如幻。

“好漂亮的水晶啊，这样看，那样看，感觉都不一样！”

空看着很是贵重的水晶，问道：“真的可以给我吗？”

“别客气，拿着吧！”昆钧把两颗亮如星辰的水晶，塞到两人手里，转身看向另外两人，说道：“这两颗给钟离先生和墨然先生。”

一袭黑衣接过后，道了声谢，随后拿进广袖里，放进储物空间。

钟离望着那水晶，略有些出神，遥想当初，他可是从不会送自己东西的，如今千年岁月过去，倒是变了些许。

昆钧看他始终不动，内心踌躇着，问道：“怎么了？钟离先生是不喜欢这一类吗？我还有其他……”

“不，怎会呢，只是未曾想到，会在如今时刻，收到如此贵重之礼。”钟离的手，轻轻接过那颗水晶，正色道：“多谢，我定会妥善保管。”

昆钧哈哈笑道：“钟离先生言重了，好物赠识者，这样才有意义！”

一行人复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