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集 第42章 狮鹫之羽

一个月后，兰岛。

小岛不是很大，和周边几个小岛连成一片岛链，是群岛的中心岛屿。岛上不见人烟，椰树棕榈成群，蜂蝶鸟鹤相伴。一枝高峰，溪水自流。高峰入云，云雾笼峰顶。溪水潺潺，潺湲涌涧中。四人落下云来，徒步赏玩山间。正是，前面百花香满路，后有万树密丛丛。天上霞光张异彩，地下人影成双行。

“清云，你说必须是八级以上的鹫羽灵毛才行是吧？我看这里没有什么高级灵鸟啊。”李力知道庄清云神识感应不比自己差很多，当然也知道情况。但是眼见快到顶峰了，庄清云还没有说明下一步计划，李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庄清云放出柔和的灵力，把声音传到空中，“如果主人不来见我们。我们可要雀占鸠巢，赖着不走啦。”

当他们登到顶峰，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景色时，就听到远远传来风雷滚动的声音。再一转眼，一个身着丝绸锦缎，看上去五十开外的书生飘然落在他们面前。

“小小一个修神期的修士，仗着有修仙大长老撑腰，就敢在我这里撒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被庄清云用话逼得现身，十级顶阶实力的他自然没有好脸色给众人看。

“在下冒昧，打扰前辈清修了。”

那书生知道庄清云必有后文，自不搭话。

庄清云拿了一颗全道真人处得到的“正宗”昊苓丹，双手奉上。轻轻地说，“在下庄清云一介散修，偶得一本秘籍。记载着一个法宝制作，需要前辈的帮助。故准备了一颗仙家调制的修仙灵药，昊苓丹。想和仙长换两根鹫羽。不知仙长可愿意否？”

那书生一听庄清云说鹫羽，就知道指的是他本命灵毛。虽然损失一两根，只需要三五十日就可以调养恢复。而且对方诚意满满，送来的这颗仙丹。如果真是他所说是仙家调制的话，足以抵上自己数年苦修，也是大大的划算。

但是面子这个事吧，如果看不透彻，有时候就会让自己很被动。

“狂悖小子，区区修神修为，狂论炼制法宝。就算你说得不假，老夫的灵羽又岂是尔等小辈可以觊觎？好自为之，赶快退去为好。”

努力收敛着修为的智珠子，见书生的修为还未必及得上庄清云，却在那里口出狂言对自己师叔很不礼貌，皱了一下眉头，又看了一眼庄清云，似乎在等他的命令，可以教训教训这个狂生。庄清云一个犀利的眼神阻止了智珠子，不许他乱动，以免让人觉得自己这方在以大欺小。

“怎么想以多欺少吗？你这个老者修为虽然高强，但也不过和在下在伯仲之间。如果你们因为多几个修神的小辈，就想以人多欺压我，我看你们也未必能得逞。”书生看智珠子好像在看庄清云的颜色，有点不是很理解。但是想到自己风系的灵根，不下智珠子的修为，就算打不过他们，要逃起来这三个小辈又能奈自己何，索性明言告之。

庄清云根本无心以强欺弱，但是又怕真的说不下来，到时候走也不是，伤了他硬来也不是，就反而尴尬了。心思一转，密语传音和李力说了几句。李力听庄清云的安排，也不多话，缓缓地打开收敛的修为。顿时间那书生感受到李力的强大灵气，这哪里是一个修神中期的小辈，根本就是足以和人间顶阶大修士相提并论的渡劫期妖修。

“你，你们想干什么？你们难道想仗着自己的修为，恃强行凶吗？”书生知道自己再能跑，在渡劫期妖仙眼里，也不过是徒劳自欺。万一李力真下了杀心，后果不堪设想，一下子紧张地声音都有些颤抖。

“李叔。哪有以客欺主的道理？”庄清云假模假样地训斥了李力。李力演得也逼真，稍一欠身让过一旁，不敢抢庄清云说话的位子。

“还说是个散修。明明就是某个世家的大少爷。但是人妖殊途，他又是如何请得这个妖仙助拳得呢？”那书生鸟妖虽然想不明白个中关系，但是知道这样的妖仙可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看庄清云的意思，也不想为难自己。只可惜前面自己的话说得太满，如果现在直接就让出鹫羽，实在太没面子。脑筋不坏的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下台阶，“既然你这样说，多少还懂点道理。虽然我无意让出鹫羽，但我看你们也算诚心相求，也不能全然不给你们面子。要不这样，我们找个法子比一下本事。你们赢了，我送你们鹫羽两根。输了的话，就拿你们的仙丹作为赌金，可好？”

庄清云请李力显示修为，就是想避免争端。然后想找个办法和他谈个条件，或者也可以约个赌局。没想到对方如此识相，正合了他的心意，当然一口答应。还说自己一方有人多势众之嫌，应该让书生选择比什么，才是个道理。

那书生听庄清云这样说，又觉得自己的胜算多了几分。毕竟本体作为风系灵鸟，在速度方面哪怕是和十二级的渡劫妖仙比，也不见得会输。但是李力的修为太高，自己看到他就有点心虚。输给他虽然既不丢脸也在意料之中，但是万一能赢呢？

一个人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很容易认命，而踏踏实实地找到正确的路。可是，哪怕有一点点希望的时候，反而会妄心不宁导致一个错误连着另一个错误，最后输掉自己可以不输掉的最后的尊严和底线。

庄清云看他犹豫，就说请他不用担心，比什么由他决定，对手在四人中也任他选择。说完，放开灵力坦白地告诉他，自己也是修仙初期顶阶的修为，不想骗他。

“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修为？”书生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思绪纷乱。稍一思考，就说，“既然你是今天的主角。我就和你比个速度，可好？”

庄清云听见他选了自己，心中一块大石落下。他最怕这个书生选智珠子，甚至后悔没有让智珠子也展示修为避免被这个愣头青选上。论实力，智珠子有不下李力之能，但是论速度，自己心里也确实没底。

“请前辈出题。对了，比赛之前，请教如何称呼前辈呢？”庄清云双手打躬，甚是礼貌谦虚。

“老夫无量子。既然你和老夫修为在伯仲之间，老夫也就不谦让了。你可看见西方最远的小岛？那岛中有个小潭，前面老夫就在潭边休息，打坐用的蒲团还未收起。我和你比个脚力，看谁能先坐上蒲团为胜。你可愿意？”

“如此甚好。前辈发令即可。”庄清云心算了一下，自己灵气传音被他听到后加上他赶过来的时间，大致已经知道了他的保底水平。

无量子想了一下，又说让庄清云可以先去看一下水潭和蒲团，怕他输了有借口。庄清云感谢了他的好意，又以客随主便婉拒了他让自己发令的说法。最后二人同意，让古琴月发令。

古琴月往天上抛了一颗椰果，果落壳碎汁留，一瞬间无量子运气风灵之力已经到了半途，回头看庄清云居然一动未动。一丝微笑爬上他的嘴角，也不怠慢，用了八成速度稳稳地落在潭边，蒲团一丈处。看着空空的蒲团，心中暗喜。无量子上前一步，刚想坐下，眼前一个虚影晃动，庄清云笑嘻嘻地坐在蒲团上，看着自己。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无量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别是中途还看到原地未动的庄清云，以为他放弃比赛或者反应迟钝呢。难道，他比自己快了足足一倍吗？不可能，这太不可思议了。

庄清云也没有解释什么，笑着伸出了摊开的手。拿到鹫羽后，他恭敬地感谢了无量子，说不用他相送。起身拿了蒲团，在无量子眼前像烟一样的消失了。

等无量子全速飞行，回到山顶的时候，看见他们四人正沿着山路徒步下山，在树林中时隐时现。自己的蒲团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一颗昊苓丹，润泽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