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帝诗爽 第251章 幻境其五，歇斯底里

“那你相信，费尽心思复活的那个你，或是和先前的你是同一个人或同一种灵魂吗？”

天理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腔调，好像有点点的奇怪。温迪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很难从她的话中理解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只能复述：

“所以，我是我，还是我不是我？”

“这恰好也是我为此感到好奇的问题。”

天理继续带着他往前走，周围好像都被施了定身术，一下子动弹不得。温迪静静的看着一切，眉头微蹙，有些迷茫：

“这个人和我，长得真的很像吗？”

“或许真的很像吧，毕竟他也是伊斯塔露精心设计出来的。可是他最后的结局却并不如意，他好像一台突然失控的机器，莫名其妙的杀掉了，跟随他一路的好友……”

听着天理的陈述，温迪隐约的想起他们曾在空间中看到的其他的神明们被处刑的片段。温迪犹豫了一会，那支支吾吾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有话要说，但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他要说出口的话稍微一停顿，最后反而成了唉声叹气：

“那个时候的巴巴托斯，为什么要杀掉跟随他一路而来的神明们，又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片段……他难道没有心吗？！”

“……他好像还真没有心。 ”

天理稍微一偏头，带着温迪去看安静的坐在前方的人影。又是那道奇怪的身影，他长得跟温迪很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只是眉眼间有些锐利，眼睛中仿佛多了一些故事，穿着华丽的长袍，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头上还戴了一个类似王冠的东西。

“在行为失控后，伊斯塔露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这是一个伪装的极其好，特别好的巴巴托斯。我已经记不清楚他是第几条世界线的衍生体了，我只知道，在从时间之神的手里拿过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力量后，他疯了。”

“疯了？”

注意到天理这特殊的表达方式，温迪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想询问天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表达当时的温迪的动作时——天理慢悠悠的看了他一眼。与他所想象的任何一种歇斯底里的眼神都不相同，这种眼神反而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疲倦，好像——好像是陷入了很多次的迷茫。

“嗯，他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他就像是一个突然程序出错的机器人，终于在某一天遮盖不住了，他编织了一个和这里差不多的幻境，将昔日的挚友亲手杀死。听话的，反而变成了系统的一部分……巴巴托斯，你还觉得你是无辜的吗？”

天理说的固然没错，哪怕对方口中的一切都属于谎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戳穿对方了。温迪低下了头，露出了沮丧和迷茫的表情，他突然之间觉得内心很苦涩。就如同那一串串紧紧相扣的短语，在他的脑海之中无法抹去。

注意到温迪异常的沉默，天理冷笑一声：

“所以，巴巴托斯，不是我不想要留你。”

“而是我对你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了，我没有时间了，我已经陪你走过了1000条世界线，我总要为了我身后的一切所负责吧。”

少年的眼中划过一丝沮丧，带着一丝不舍，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那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你是单独跑到这里来杀掉我，还是把我投入轮回…亦或者是将我销毁，我都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你很聪明，很善良。但我不能保证这段善良是你伪装出来的……”

他听到女人声音缓慢，似乎也在经过内心的挣扎与煎熬，这才缓慢地做出了决定。她开口说，

“抱歉了。”

随之，温迪紧紧的攥紧了衣袖，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结局是什么。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脖子缩了缩，咬紧嘴唇——

有的人，从一诞生就是错误的。

有的人，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有的人，本就……应该死掉的。

“巴巴托斯！”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而短浅，说出的话，也像是被风卷走的落叶，飘忽不定。就在那瞬间，温迪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钟离将手边的枪投掷出去，锋利的枪尖顺着天理的脸颊划过，在她那洁白无瑕的脸上，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

天理后退了两步，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擦拭掉脸颊上的伤口，那殷红的鲜血与白花花的肌肤混合在一起，让她顿时冷下脸来。

“看来——有本不该存在在这里的人……打扰了我们呢。”

“……老爷子？”

温迪对他的出现表示震惊，他疑惑的瞪大眼睛，等到回过神来再去注意一边天理的时候，雷电影已经快速的走了过来。她一把将呆呆的，明显还在状况之外的温迪拉到身后，冷眼注视着天理，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颇有种质问的意味：

“你到底对巴巴托斯做了什么！你这个歇斯底里的丧家之犬！”

“……歇斯底里……我？呵呵……”

天理怒极反笑，忍不住拍了拍手，双手交叠发出了响亮的巴掌声，在偌大的空间中不断的回响。看着被护在身后的温迪，以及雷电影冷漠的表情和钟离阴冷沉默的脸色，她只是挑了挑眉：

“好奇怪啊，巴巴托斯，你刚才的妥协是故意骗我的吗？”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温迪默默的把“老爷子和雷电影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这句话吞进肚子里。他干巴巴的叹了口气，有些郁闷——虽然刚才天理的那番演讲动听，并且还打动了他，但是看到雷电影和钟离这么拼命的救他……温迪突然有些不想继续赌下去了。

默默的后退一步，他抓紧钟离的衣角，小心翼翼：

“老爷子，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呀？”

钟离回过头来揉了揉他的头，目光之中满是怜惜。这是在他的脸上从未展现过的表情，钟离笑了笑，但却有种强装镇定和疲倦的意味。他说：

“巴巴托斯，不必害怕，我们绝对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来背负起这沉重的命运的。”

“……”

在他那俊俏的小脸上，时常会挂着笑容。两片薄薄的小嘴唇在笑，疏疏的眉毛和细细的眼睛也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深的小酒窝也在笑，可越是这样没心没肺的笑着，就越是让人感觉到他的眼中有着莫名的故事。

“……”

被打断后，天理的目光明显变得有些怨毒，她挑了挑眉，视线似乎透过诸位神明，一直落在被他们挡在身后的温迪身上。愤怒在她的眼底凝聚成乌云，预示着即将爆发的风暴。她说：

“巴巴托斯，你当真不愿意和我走吗？”

“我……”

刚才天理的那番说辞，可以说得上是天衣无缝。温迪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他犹豫了一会，又突然想到在大屏幕中受到处罚的几个神明们，莫名其妙的觉得很愧疚。

眼底闪过的愧疚，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内心的平静与安宁。他犹豫不决，支支吾吾，不断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所想。

钟离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脸色，他一把抓住温迪的手腕，对方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掐就断，白皙的皮肤带着一种病态的白……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一下子柔和了不少，似乎是在认真的诱导温迪。

钟离开口说，

“巴巴托斯，你要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