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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 第141章 你是她的,那个女儿③

作者:盛不世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3-01 09:36:41 来源:小说旗

奕阡轻笑几声,笑颜在他的眼里仿佛毒蛇一般刺眼,他心惊肉跳,她却笑靥如花,“我大概知道答案了……”

她伸手攀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耳边低叹,“那真好,我也有足够报复你的东西了……”

“奕翼,我是你的妹妹,这就是最足以报复你的利器,这层关系,是你永生永世跨不过去的界限,真幸运,我居然和你流着相同的血液……”

奕阡的话,让奕翼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坠入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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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里抽身的时候,奕阡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寂寞太久了,所以没有可以拿来慰藉的东西,只能被过去死死抓着不放,她一直想要逃离的过往,却是她甩不开的最深的束缚。

“奕阡你……”

那双猩红的眼睛与他的何其相似,苍暮看着奕阡,竟觉得无比心疼。

她这般忍受着吸血的**,那么之前的日子,也是这样忍受过来的吗……

无法想象过去她有多痛苦,苍暮上前,将奕阡狠狠拉至怀里。

“苍暮你——”

惊呼声被打断,苍暮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看在奕阡的眼里,她几乎快要疯掉!

喉间干渴的要命,她迫切地需要一些鲜血来滋润!

“没办法忍受的话先喝我的血吧。”

那一瞬间奕阡闭上眼睛,张嘴对着苍暮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刺痛袭来的那一瞬间,苍暮更加用力地抱紧奕阡。

鲜血从奕阡的唇畔滴落,一滴滴洒在苍暮白色的衬衫衣领上,苍暮深呼吸,全身都僵硬着,奕阡吮吸血液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粗重的呼吸声让他没由来的惊慌。

他害怕,害怕奕阡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怪物。

如果……如果他的血液能够让她安静下来恢复理智,那么……他心甘情愿成为她的血供。

只要她没事,只要她没事……什么都好……

奕阡猩红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她闭眼,两行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不要……哭……”

脖子旁边沾到了奕阡的泪水,湿热的触感让苍暮全身控制不住的发颤。

该死,他忘了他自己也是一个吸血鬼……

可是奕阡还在索取他的血液,像是得不到满足般的虚空,没有止境地索求,填不满的**,她在猩红而又迷乱的网中越坠越深,越是挣扎却被束缚得越紧,奕阡觉得很绝望,那种无路可退的绝望。

她终于……将自己变成了怪物。

她知道自己是吸血鬼,可是她向来都克制住自己所有的念想,生活成一个普通的人类,可这所有的努力,在此时此刻,化作泡影,彻底破碎。

如果可以的话,奕阡宁愿自己就此半死不活地过下去,没有人给她希望,没有人给她温暖,就此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亡也好,那也比在得到希望后却再一次陷入绝望来的舒服百倍。

她觉得自己真的疯掉了,她停不下来,吸血鬼本能的冲动让她发疯般吸取苍暮的血液,高贵的纯血统吸血鬼的血液,带着禁忌般让人疯狂的味道,奕阡越是吸食,越觉得饥渴,她陷入一场斗争里,理智和**,激得她全身都在发烫,苍暮抱紧她,像是用尽力气。

快停下来……快停下来……

她无助地呐喊,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苍暮却仿佛看穿她所有的挣扎一般,伸手按住了她的脑袋,微微用力将她更深地按向自己的脖颈。

“不需要自责……越是克制反而越是没办法停下……”

他幽冷的声音在奕阡的耳边低沉地响起,声线低哑,让奕阡觉得很绝望。

她不想负他,可现在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这一切,她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直系血族之子,下一任血族之王,吸血鬼中最纯粹最高贵的血统,他的血液谁人敢觊觎谁人敢妄想,可是现如今,他竟然是为了她,一个可怜的棋子,献出了自己的血液。

这一片一片的血迹就像是她心口一滴一滴的血珠越滚越深越染越浓,苍暮,以后我们要如何相见?

我体内有着你的血液,这血要我如何还的干干净净?

奕阡觉得整个人就像从悬崖上重重往下倒去一般,她无力挣脱,苍暮的血让她全身越来越烫,甚至脸颊两边都开始发红,奕阡最后一次的吸食后狠狠推开了苍暮,苍暮脚下无力往后退开几步,看着扶着墙捂着自己嘴巴的奕阡,他伸手抚上自己脖子便的伤口,血迹染头他大半边肩膀,可见这次的奕阡是有多疯狂,他整个人有点虚脱,好像是被吸了太多血了,苍暮的脸色都跟着有点发白。

奕阡看着他这幅样子,捂着嘴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能克制住的话,这一次我也能咬牙熬过去……”

泪眼朦胧中有人温热的吻落在自己的唇畔,苍暮舔去奕阡唇边的血液,他伸出手指送入奕阡的口中,指腹缓缓擦过奕阡那两颗尖锐的獠牙,他忽然间竟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饱了吗?”

“我……”

嘴巴里还含着苍暮的手指,奕阡不敢说话,苍暮看见她这副模样,脸上挂着泪水,唇畔还有些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发红的眼珠,刺眼的獠牙,他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抱着奕阡,竟是低笑了几声。

“还好……还好有我在……”

他趴在她的肩膀上,笑声沙哑,“还好是我……还好是我……”

苍暮伸手抚摸着奕阡的脸,指腹划过她的脸颊,细细勾勒出她的脸型轮廓,“我的血让你镇定下来了……”

奕阡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苦笑,“是啊,血族之子的血肯定很贵。”

“不要笑得这么悲伤。”苍暮抬起头,将她的唇角往上拉,“开心点,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奕阡望着他这副样子,眼泪再一次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苍暮,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啊……

她伏在他的肩头,声嘶力竭的哭喊。

像是要哭尽她这一路走来的所有痛苦所有不甘,哭声仿佛要吼穿她的灵魂。

苍暮从未听见过,一个人的哭声可以这么悲伤这么绝望。

等到奕阡总算发泄好自己的情绪,苍暮和她对视,道,“现在还难受吗?”

奕阡弱弱的说道,“好很多了……”

苍暮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

本该是很好的一段抒情戏,奕阡却伸手指了指苍暮腰间的东西,“那个,苍暮,它一直在闪诶。”

“嗯?”

苍暮低头去看自己腰上的传讯工具,眉心一跳,靠,顾着攻略奕阡忘记正事了。

赶紧把它从腰间拔出来,按了按那个一直在闪烁的按钮,传来未溪诀的咆哮声,“苍暮你他妈是不是掉茅坑里了啊飞到一半怎么就没人影了啊吓死宝宝了宝宝现在挂在树上都不知道往哪走,你他妈就不能走点心啊真以为出来玩呢!”

“……”

这段语音停了没多久继续下一段,依旧是未溪诀的咆哮,“操!人呢?人呢!影子都没有!”

“……”

“我靠五分钟了!五分钟!你麻痹跑哪儿浪去了啊就这么把我晾在树上!”

“……”

“半小时之内你要是不回复我,我就去监察局报案找你啊!”

“……”这人是不是智商有问题,警察会理他才怪……

苍暮默默听完未溪诀的一顿咆哮,总算对着话筒道,“我们在小巷子里,奕阡之前指挥让我们下落,结果追到的是一条狗,你在哪里?地址报给我,呆着别动,我们赶现在回来。”

发过去没多久传讯机的按钮开始闪烁,苍暮一按,传出未溪诀的大吼声,“操!一条狗!一条狗!你麻痹为了一条狗半路甩下我,你他妈是不是兄弟啊就为了一条狗!你这人怎么这么丧心病狂连狗都不放过!真是日了狗了!”

“噗。”奕阡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真是日了狗了!

“……”苍暮脸一黑,发过去一条,“日狗怎么了,我日狗都不要日你。”

“……”在另一端的未溪诀默默用电劈焦了对面的一棵大树。

奕阡在一边看着那只躺在地上装死的小奶狗,道,“真的不要带上它?”

“……”苍暮看她那副爱心泛滥的表情,给她泼了一头冷水,“带过去能干嘛?看家不能看家防暴不能防暴卖萌还他妈丑的一逼,你待会去炖狗肉吃?”

qaqaqaqaqaq

狗和人同时做出一副这个表情。

“噫……这么看着我干嘛。”

苍暮后退两步,“我不带上它!要带你自己带回去!”

“自己带就自己带!”

奕阡咬牙,从地上抓起那只小黑狗抱在怀里,一边自顾自往前走,“那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你——!!”

苍暮头一回觉得这么无奈,居然被一个小白脸攥在手心,他咬牙,终于吼了一声,“好好好,我带你回去就是!”

奕阡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笑眯眯地说道,“我就知道苍暮你不会丢下我的。”

what f*u*c*k被一个小瘦猴儿耍了!

苍暮上前抱住奕阡的身体,脚尖点地从平地一跃而起,带着一人一狗飞向空中。

小黑狗很兴奋,摇尾巴甩了苍暮满脸的耳光。

“……”忍,先忍忍,回到玛蒂就能弄死这兔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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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找到未溪诀,是在警察局里。

他翘着腿架在身前的桌子上,一副我是大爷我任性的样子,大长腿挂在上面,椅子往后一摇一摇的,奕阡进门就被未溪诀这幅姿态雷到了。

“你他妈在干吗?”

身后的苍暮出声,“来警局喝茶呢?”

“他们抓我!”

未溪诀指着坐在桌子对面那几个表情无可奈何忍无可忍的警察,“说我毁坏公物!”

“你做什么了?”

苍暮也跟着咬牙切齿,怎么出来一趟净给自己惹是生非呢!一个一个的出门都不带脑子吗!

“我就是劈焦了市中心一颗树!”

“什么一颗树!那是我们a市的吉祥物!你就这么把它损坏了!”

“而且,你居然能弄坏一棵树,你这人肯定是什么怪物,必须得严惩!朋友来了正好,办下手续!”

“你关我?!”未溪诀大爷脾气上来了,撂下脚直接站起身,声音都跟着拔高了,“你敢关我?!”

苍暮上前就是一拳垂在未溪诀的肩膀上,他被迫坐回椅子上,只见苍暮一脸的森冷,“少他妈给我在外面丢脸。”

未溪诀咬牙,“可是他们说要关我!关了那不就完蛋!”

“你他妈自己傻啊,没事损坏什么公物!”

“不是让你刺激的吗!”

眼见着未溪诀和苍暮就快要在警察局里面吵起来,奕阡连忙上前劝好,一边还给在旁边的警察赔礼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事情仅仅只是一句不好意思可以解决的?”警察发现有人说话,直接把枪头调转对向奕阡,“你看看你们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有多大!”

“那未溪诀都知道自己错了……就不能稍微放我们过去……”

“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那你他妈到底想怎样啊!”

一边未溪诀暴脾气,“就是铁了心想关我吧!”

警察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怒气冲冲地等着未溪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苍暮咬牙,这事情可不好办了。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现实世界里认识的朋友又少,可以叫谁来帮忙……?

帮忙……?苍暮脑海里就忽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他上前问警察借联系工具,“我们叫个人过来,他能够主持大局。”

“呦?派帮手了?”警察眯着眼睛冷笑,“好,倒要看看你们能叫一尊什么大佛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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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全身发软地看着眼前穿着西装从天而降的男人,声音微微颤颤,“贺……贺少……”

“哦?还认识我?”

贺懿晟戴着一副墨镜,笔挺的鼻梁下是邪气地笑着的嘴——他看起来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怎么了,听说你们要关我的朋友?”

“哪里哪里。”

警察赔笑道歉,“这怎么可能呢,贺少的朋友,我们又怎么会不认识……”

“他弄坏了一棵大树?”

“对对对,就是一棵树,其实就是过程有点可怕吓到了路人而已,一棵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你说的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贺懿晟摘下眼镜,大长腿迈了几步走到警察的面前,低哑着声音问道,“那么,我能带人走了吗?”

“可……可以啊!完全没问题的贺少……”

贺懿晟笑眯眯地说道,“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哪里哪里,我们也是工作任务所以不得不这样嘛啊哈哈哈……”这他妈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帮人跟在贺懿晟的后面大摇大摆走出警察局,未溪诀在后面啧啧惊叹,“噫,苍少,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一座大佛爷?”

“以前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苍暮走出门口,发现那只小奶狗正静静地趴在警局门口等他们,圆溜溜的眼珠子还带着点担忧,他皱眉,奕阡上去抱起那只狗。

“怎么认识的?”未溪诀继续刨根问底。

“人家学得医,无意间发现我的秘密,然后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一来二往彼此就熟了。”苍暮像是漫不经心般的在解释,走在前面的贺懿晟笑了笑将头往后转,“是啊,各种意义上,我对你身体都很感兴趣。”

“噫,好污哦。”未溪诀全身汗毛倒立。

“你最近怎么来这里了?”

贺懿晟来到马路边自己的车子附近,然后看着苍暮停了下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

“下一步,应该是带着这只狗回去。”

苍暮抬了抬下巴,示意奕阡怀里那只狗。

贺懿晟若有所思的视线瞟向奕阡,眯着的眼睛里划过几分狭促的笑意,这个组合,还真是有意思了……

“难得出来一趟就这么回去了?”贺懿晟打开车门做进了驾驶座,然后伸手从皮夹子里掏出了厚厚一叠钞票,“你们这次出来没有时间限定吧?”

苍暮看着那一沓在自己眼前甩来甩去的钱,皱了皱眉道,“是啊,怎么了?”

“那就好了,晚上陪我出去浪会?”

贺懿晟将那些钱更往前递了递,送至苍暮的手里,“拿好了,钱不够和我说,今天晚上十点,现在这个地点老位置等我,我带你们出去嗨。”

说完按上了车窗,脚下一踩油门,跑车发出几声咆哮声就跟着一下子冲出了原地。

苍暮抓着手里的一大把钱,心说这人还真是……有钱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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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决定拿着这些钱去外面吃一顿,然后等到十点再去警察局附件等贺懿晟,奕阡不怎么来到现实世界,各种事情她都觉得很新奇,只是有一处地方和在异世界里面是一样的,没有丝毫的变动,那便是——

“喂喂!你快看那里啊!三个人都好帅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黑头发那个男生看起来好冷酷好有感觉喔!”

“你喜欢他啊?我更喜欢他旁边那个瘦瘦小小脸很白的那个男生诶!好大的眼睛跟女孩子一样漂亮!”

“那个帅哥会不会嫌我们烦啊,你们看他好像有点生气诶,不过生气起来的样子好带感啊啊啊啊啊啊……”

未溪诀抓着筷子咬牙切齿,为什么这一点到哪里都不会改变!

“颜值好高喔简直要逆天!”

“呜呜呜呜好想上去要联系方式啊……”

奕阡默默扒拉着自己碗里的菜。

长了这么张招人的脸她现在居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大众了……

走哪都是发光体走哪都被人议论纷纷,这种感觉让本着低调再低调的心态而来的奕阡有些无法承受,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一直大声指点啊qaqaqaq

吃完饭几个人无所事事地在江边转悠,这里的地址他们并不熟悉,只是凭着本能在散步,要是回不去了就再让贺懿晟这尊大佛帮个忙,反正他不是闲着没事。

后来贺懿晟来了,但是让苍暮没想到的是,他身后来跟着开来了几辆车。

推开门,走下来一群耀眼程度不亚于他们的少男少女,最为抢眼的是紧跟贺懿晟身后的一名少年,看样子是混血,幽蓝色瞳孔,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一双丹凤眼,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同样抢眼的少女,五官精致,正笑着依偎在他身边,苍暮一看这架势,心里啧啧几声,卧槽这他妈虐狗来了。

“这我几位朋友,给你介绍一下,这为莫妄,他老婆安然,后面是她老婆的小白脸蓝懿,这位项羽朔,后面是项羽朔的备胎莫初,哦,这只狗,这只单身狗,品种哈士奇,叫做阿拉斯加。”

“……”

蓝懿在一边幽幽地说话,“你他妈就不是项羽朔的万年备胎?”

贺懿晟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蓝太子真会说话。”

蓝懿也跟着笑,“彼此彼此。”

苍暮没去管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直直地看向他们身后那一排车,声音有些冷,“这些是什么车?”

莫妄以为他这是在挑衅他,也跟着冷笑,“你家开什么车?”

“……这个世界的车牌子我不熟。”苍暮很老实的回答,“只知道奥迪宝马。”

“嗤,不熟。”莫妄觉得他这个理由找的太搞笑,便嚣张地笑了,“司机才开奥迪。”

“……”信不信老子一冰棍捅死你。

“嗷呜——!!”

奕阡怀里的小奶狗跑下去,跟那只阿拉斯加玩在一起,两只狗提醒差距太大,全是小黑狗落了下风,贺懿晟在一边看着兴味很足,“你们家这狗叫什么?”

“额……?”奕阡想了想,好像是还没给它取名字。

“罗威纳。”是的她在睁眼说瞎话。

“……”贺懿晟弹了弹指尖的烟,“你当我眼瞎没见过罗威纳啊这位美女,罗威纳不长这样,这说白了就一土狗,绝对没有罗威纳的血统。”

“那哈士奇还叫阿拉斯加呢,你管我。”奕阡嚷嚷道,“还有,我是男的。”

“男的?”贺懿晟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直接笑出来了,没想到还真是女扮男装,“你玩游戏呢?”

“什么游戏?”奕阡觉得自己不能暴露在这个看起来无害事实上心机很深的男人上面,只得转移话题,“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正好,我喜欢男人。”贺懿晟很玩味地笑,“不知道这位帅哥方不方便留个微信号?”

“……”苍暮默默地把奕阡拉到自己身后,笑眯眯地看向贺懿晟,“吃冰棍吗帅哥?”捅死你哦?

啧啧,看看,这样就受不了了,贺懿晟若有所思地眯着眼睛,苍暮倒是对这个奕阡保护得紧嘛,就是不知道奕阡对他是什么心思了……

小奶狗兴趣很足地在阿拉斯加身边转来转去,撅着屁股使劲摇尾巴,奕阡看了失笑,苍暮在一边,视线直愣愣地锁在贺懿晟的身上,“你要做什么?”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像个坏人?”

贺懿晟挑眉,玩味地笑,“看紧点吧,没准哪天真的就让人拐跑咯……”

“……”就你他妈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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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人是在夜幕沉沉中来到了酒吧,莫妄自己开的酒吧,并不陌生,熟门熟路地进去,有人在一边起哄,“呦老板,这次来带了不少帅哥美女来啊!”

“呦,老板咱这儿酒吧都能让狗进来了?”

“怎么的看不起单身狗?”蓝懿一点就着,“单身狗怎么了!”

奕阡在身后一手牵着阿拉斯加一手抱着罗威纳,笑得无奈,这位帅哥,人家是在说我手上两只狗……

安然上台嗨去了,莫妄在身后跟着提防自己老婆被别人打主意,蓝懿也上去做备胎,贺懿晟去忙着讨好项羽朔,莫初去跟贺懿晟决斗去了,最后还是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站在那里,身边一群人狂欢,而他们三个,像是乡下人进城一样,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他妈是哪……到底是干嘛的……

贺懿晟讨好项羽朔讨好到半路,冲到苍暮身边递过来一瓶锐澳,“喂,喝不喝?”

玫瑰味的锐澳,颜色是淡淡的粉色,苍暮眯着眼睛说,“加了血液?”

“你他妈别成天想着喝血啊,到了这儿顶多给你弄碗猪血,这就是玫瑰味的,颜色不一样而已,喝一口?”

苍暮看着贺懿晟的眼神里还带着点嘲讽,便伸手接过了那瓶锐澳,带着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扫了扫贺懿晟,还是仰头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爸爸这是在教你喝酒。”

苍暮喝了一口之后舔了舔嘴巴,道,“甜甜的,还可以。”

“呦?那过来玩骰子,输的人喝,来不来?”

一看苍暮那表情,贺懿晟就知道是个潜力股,得好好培养培养,搂着苍暮的腰就往边上包间走,奕阡在身后跟着,未溪诀的人挤在后面,人群将他们冲远了,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视线里早已没了奕阡的身影。

卧槽,老子要来一道闪电劈死这群碍手碍脚的人类!

包间里,贺懿晟和苍暮面对面坐下,跟在后面的奕阡也进来了坐在旁边,贺懿晟笑着将骰子推过去,苍暮眯着眼睛,“怎么玩?”

“猜数,比大小。”贺懿晟叫人开了整整一箱的啤酒,“一口口喝也没意思,这样,输了四局了就吹一瓶,自己算着,行吗?”

苍暮也笑,“口气不小。”

贺懿晟向来最不怕这样的挑衅,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反击苍暮,“彼此彼此。”

苍暮的视线里压下几分冰冷的寒意,他回眸望了望坐在一边略带焦急的奕阡,咬了咬牙。

就算是第一次玩也得硬着头皮上啊!奕阡坐在旁边,不装逼装的吊炸天还算不算男人啊!

就是要赢一把牛逼一把给奕阡看看,然后在他心里爸爸的形象就威武雄壮牛逼哄哄了……

苍暮打着小算盘,望着眼前满脸玩味的贺懿晟,刷拉的一摇骰子杯,跟着用极快的速度迅速翻转,啪的一声扣在吧台上,贺懿晟一看,笑了,“呦?花招挺多?”

苍暮冷笑一声,翻了翻骰子看了看自己的点数,对面贺懿晟也刷拉刷拉地摇了起来,跟着也是一声“啪嗒”,骰子杯倒扣。

奕阡在一边看着这两个暗中较劲的男人,心说不就投个骰子,有必要跟末日决斗一样杀气腾腾吗……

你不懂啊!男人的尊严啊!男人的面子啊!苍暮怎么可能在自己心爱的男人——呸女人面前丢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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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暮……”

奕阡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已经开始左右摇晃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望向对面的贺懿晟,“他他他他……”

“他喝醉了。”

贺懿晟了然地笑了笑,“就知道是装的,压根儿不会玩的人,头一次玩怎么可能赢得过我。”

苍暮一脸混沌,却还想着再来,咬着牙,强行撑着,啪的一下拍手撑在吧台上,瞪眼望着贺懿晟,“再来!”

“吹了半箱啤酒了,你还要?”

贺懿晟笑了,骰子杯在手里刷拉刷拉地摇着作响,“我倒是无所谓,你真的不需要上一趟厕所再来?”

“上毛线,看看待会是谁……谁他妈上厕所。”喝醉酒了说话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苍暮一脸死也要装逼的毅然决然状。

“哦?这样?”贺懿晟这人就喜欢放嘴炮嘲讽,“也对哦,才半箱啤酒就喝醉,唉,跟我们这里比起来啊……”

“谁他妈跟你说我醉了!”

苍暮一甩手,奕阡就跟着上去抓着他,“你别喝了你——”

“你他妈觉得这一把我还会输?”苍暮喝高了,“走走走,边呆着去,看爸爸给你赢个满堂彩——”

“苍暮你听话!”哄小孩这一套都出来了。

“哎呀媳妇儿你乖,老公一会把对面那死基佬灌醉。”

“……”这他妈是真的喝多了。

贺懿晟默默放嘲讽,“这话说得,好像你不是死基佬?”

苍暮眯着眼睛,脸色有点发红,这样子的他看起来竟是带着几分妖孽和性感,“死基佬?本……本帅哥要是死基佬,那,那全天下男人不都,都得弯了?”

奕阡听见苍暮那一番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真是对自己的脸倍儿有自信,都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口气,装逼过头了可是要遭雷劈的啊苍少!

“哦?全天下的男人?”

贺懿晟也不反驳他,只是淡淡地出声嘲讽,“可是你身边这位……貌似没有要弯的迹象嘛……”

奕阡背后一僵,贺懿晟的视线让她觉得有点危险……

果然,接下去贺懿晟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估计你身边这位不是男的,所以对你没有感觉……”

“放娘狗屁。”

苍暮大着舌头,手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响,另一只手就空出来,一把捞过了顿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奕阡,锁在怀里,用手肘夹住她,“说,你说你弯没弯!”

“我……不是,苍少你大半夜发什么疯……”

奕阡在他怀里挣扎,“有没有搞错啊你……”

“搞错毛线啊!”

苍暮是真的喝多了,一点就炸,粗着嗓子,捏着奕阡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你说,本,本少爷的脸,帅——帅吗?”

“……帅,帅帅帅。”

奕阡忙不迭地点头。

“有,有多帅?”

苍暮眯着眼睛,脸上是醉酒后的红晕,看起来竟是带着几分潮湿的暗欲。

“帅……帅到天崩地裂,帅裂苍穹!”奕阡搜刮了一下自己脑袋里边的形容词,赶紧讨好。

“那,那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我这款啊?”

“啊……?不是吧?”奕阡想到了自己,舌头打结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苍少不乐意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不喜欢自己?怎么可能?!自己那么帅,除非那女孩子眼瞎!是个百合看见自己也不得立马改变性取向!

“噢噢噢噢可喜欢了,苍少你是他们的白马王子!国民男友!”奕阡想了想措辞还是迎合这位醉汉的话比较好,不然他喝醉了还被戳伤自尊心,直接趴地上耍无赖哭闹怎么办。

贺懿晟就坐在对面笑眯眯看着他俩这样一来一往。

“是吧?那,那这就说明,本,本少爷的魅力不小,对不对?”

“对对对。”

“那么男生呢?”

“嗯?”

“我,我说,我这张脸,放,放男人堆里,扎眼吗?”

“扎扎扎,必须扎。”

“我怎么觉得你态度不诚恳呢?”

“太他妈扎眼了啊,老帅老帅的。”奕阡一拍大腿,哄小孩似的哄苍暮。

“那你呢,你对我,有有有,有感觉不?”

阿拉——大脑当机。

“你你你说话。”苍暮还是架着她的脖子,“你,你就说你对我有没有感觉吧!”

奕阡无意识舔了舔嘴唇,张嘴想说没有,眼前的脸却一下子放大,紧跟着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贺懿晟在对面吹了声口哨。

苍暮亲了一会就抬起脸,奕阡满脸通红,想使劲挣扎,却被苍暮更用力抱住。

他贴近她的脸,酒气似乎感染到了奕阡,她觉得她自己也快醉了,醉在他那双湿热的眼睛里。

有人再一次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嘶哑,“这下有没有感觉?没有的话就继续——”

...

“感感感觉……”

奕阡在那里语无伦次,这不是逼着自己承认对他的感觉吗,哪有人这样强迫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苍暮没有去管奕阡现在心里的翻天倒海,他只是眯着一双邪气的眼睛,嘴角含着笑看着奕阡紧张的样子,她咽了咽口水,试图转移话题,“苍暮……你喝醉了……”

“你滚!”苍暮一巴掌过去,奕阡险险躲开了,瞪着眼睛,“你想干嘛?!”

格老子的,还想打人了还?

喝醉酒就是大爷了?

奕阡浑身上下的正能量都被苍暮这一没来得及招呼上来的巴掌给激发出来了,直接就上去,按着苍暮的脸往沙发上压,苍暮喝醉酒视线模糊,整个人扑腾,奕阡长腿一跨就跨上了苍暮的腰,双腿夹住然后狠狠地捏他的肉,“说!还装逼吗!”

“装你妈的逼啊!”

苍暮火了!从小到大打的架不少,他妈的被人骑在身上打还是头一次!

不就啵个嘴吗,都是男人亲一下也不会怀孕啊!你还敢打我了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就敢打我!

真是问老天爷借了胆子了你!

霸道总裁模式开启,苍暮身子一转就将奕阡整个人掀下来,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奕阡的身上,奕阡惊呼,“你要干嘛!”

“干你!”

苍暮盯着奕阡的脸,恶狠狠地说出这三个字。

“干你妈!”

奕阡用苍暮的语气回击,“见过找钱的没见过找骂的!”

“你你你你,最,最近很——很跳?”因为喝了酒,本来想气势汹汹地来警告几句,无奈舌头打结,说出来的话跟结巴似的,气势被拉下去一大截。

苍暮自个跟自个坳上劲了。

“满身酒气,起开!”

“不不不不——不起!”

苍暮干脆耍无赖。

“不起开你要做什么!”

“就……就这样趴你身上。”

“你有病吧你!我们都是男的!”

“就就就因为都是男的,所所以才能睡啊,个个个不然,多——多尴尬啊你说是是是是不是啊。”

“你他妈把舌头捋直了再给我说话!”

“我我我舌头关——关你屁屁屁屁事……”

“屁屁屁屁,爽快吗?”

“你你你他妈少学我说——说话,本,本少爷这范儿你你你学不来——”

“你你你求求求着我学,我我我都不学,倒——倒贴钱都不学。”

“……一一一一千,你跟跟跟我这儿,找打呢呢吧?”

“谁——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奕阡玩上瘾了。

“你丫——给,给你点卡了佛看看——”

“卡了佛,这英文,听听,有文化不?”

“你麻痹!”这仨字苍暮喊起来从来都不会大舌头,他伸手就朝着奕阡的胸口抓去,奕阡尖叫,卧槽,卧槽,卧槽——!!

一阵柔软的触感让苍暮整个人都跟遭了雷劈一样,他的酒意立马清醒了一大半,瞪大了眼睛望着身下满脸通红的奕阡,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一一一千,你你你你——”

贺懿晟在旁边笑得抖成了筛子。

...

当脑子里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苍暮整张脸都跟着刷的一下吓得惨白。

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敲得他大脑嗡嗡作响,苍暮原本的酒意立刻给吓得魂飞魄散,他望着身下的人,声音都被吓的变调了——

“奕阡……你你你你……”

奕阡也被吓得整个人开始哆嗦,不……不是吧,被发现了?!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身上那个同样震惊的男人,声音颤抖,“苍……苍暮……”

“我……喝醉了吧?”

苍暮咽了咽口水,望着奕阡的表情,神色扭曲,“奕阡,你别吓我?”

“吓……吓你……?”奕阡试图转移话题,“啊哈哈哈你这个人好怪哦,我吓你你你,我我我能拿到什么好处啊我……”

操,怎么跟着舌头打结了,果然刚刚学结巴学多了吗?

奕阡甩甩自己的脑袋,现在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相处无数个解决方案,但是都一一被她否定掉了,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候暴露!

向贺懿晟寻求帮助?怎么可能!这个男人估计一开始就发现了自己是女生,现在就等着看好戏呢!

奕阡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焦虑的状态里,这个时候苍暮也跟着理智回来了,立马一把压住了奕阡,奕阡挣扎,尖叫,“你做什么!啊!你要干嘛——!!”

衣摆被人往上撩起,奕阡马上意识了过来苍暮这是在干吗,最直接简单的方式,掀她衣服——!!

“别动——!!”苍暮粗着嗓子吼了一句,声音低哑,还透着几分酒后的醉意,而现在他的声音在奕阡耳边犹如催命的魔咒,她疯了一般反抗挣扎,“啊——!!苍暮你松开!”

“你最好不要反抗!”

“你松手!你这是不尊重我!”

奕阡死死揪住自己的衣服,眼眶通红,“苍暮你不能这——!!”

说话间,传来一声衣帛破裂的嘶拉声——

奕阡全身如遭雷劈,跟着剧烈发颤。

裸露在晦暗灯光下的肩头,清瘦的锁骨光滑的肌肤,纤细的腰身,以及那一块缠在胸口的裹胸布,一切的一切,在苍暮的眼前疯狂地闪现,大脑传来剧烈的痛意,他的眼底有猩红的血色在渐渐上涌。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觉到……?偏向女性的嗓音,瘦弱的肩膀,线条盈润而非男生般结实的小腿,这一切,他以前为什么没有意识到……?

突然间想起刚开学不久奕阡死都不肯跟他们一块泡澡的事情,还有奕阡醒来时害怕自己被人换衣服紧张的表情,忽然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在苍暮的脑海里重现,一遍遍,都像是证据,在告诉苍暮,这个人,是个女孩子。

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黑白照片里那张精致俊秀的脸,现实生活里无意间流露出的女孩子的性格,苍暮的手指竟然是不受控制地在隐隐颤抖。

奕阡望着苍暮,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你在做什么……?”

“这样子羞辱我很好玩吗……?”衣服被人当众撕裂的感觉,让她羞耻得想直接昏过去不用面对。

“羞辱……?”苍暮再一次按住了奕阡的肩膀,而这一次,眼神里不再是先前的震惊和错愕,熊熊燃烧着的,是野兽一般的掠夺和暗欲,还有那在眼底一点点升腾而起的狂喜,他贴近奕阡,亢奋得声音都在发颤,“奕阡……你他妈……骗我骗得好辛苦!”

滚烫的嘴唇贴上奕阡颤抖的唇瓣,苍暮发了疯一样含住了奕阡的唇,坚实的手臂死死攫住了奕阡的全身,她呜咽,脆弱的声音被吞没在苍暮狂热的亲吻里。

奕阡全身都在发烫,就像是血液在自己的身体里逆流,让她大脑都在嗡嗡作响,视线一片混乱,摇晃间她的世界开始倾仄碎裂,酒吧里一片喧嚣繁杂的声浪在她的耳边化作催命的音符,她全身发颤,闭上眼睛,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因为是苍暮,所以一忍再忍。

苍暮将奕阡的唇瓣亲的通红才满意地撑起了身子,低哑着嗓子,用一种无比性感的眼神锁着她,眯起的眼睛闪闪发光,“奕阡。”

奕阡听到他唤她,这是从她认识他以来,他喊得最令她无法反抗的一次,光是那两个字,就让奕阡全身的力气像是在瞬间就被抽空一般,她瘫软,任凭自己就此坠入无止境的深渊。

爱情,真是能要了人命的东西。

贺懿晟在一边看得兴致勃勃,发现苍暮和奕阡都不说话了,他就出来刷存在感,“噫,看着情况发展的不错啊,一会要不去豪登给你们搞个房间?你俩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你以为谁都他妈跟你一样?”苍暮丢过去两个白眼,然后一把抓住了身下奕阡的肩膀,坐直了身子,将奕阡拉到了自己大腿上,伸手抱住。

奕阡挪动身体,苍暮皱眉,隐忍压抑,“你能别扭来扭去吗,真想去酒店交流感情?”

奕阡想哭,“你能憋憋吗?”

“不能。”想要你,现在,就想要你。

你的身体你的血液,我全都想要,就在此时此刻,发了疯一般想要得到你。

苍暮强行克制住心头的悸动,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奕阡。

奕阡都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贺懿晟,但是后者却是依旧笑意盈盈地盯着他们看,“终于要脱团了?”

“你说呢?”苍暮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还有嘴边锋利无比的獠牙,他看着贺懿晟,“你早就知道奕阡的事情了?”

“或许是的。”贺懿晟笑得高深莫测,看在奕阡的眼里使得她背后一阵冷汗,现如今被苍暮识破了身份,之后的路,她要如何继续下去

苍暮抱着她,脸埋在奕阡的胸口,他嘴角有笑意上浮,我就说嘛本少爷长那么帅,奕阡这种小男生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话说奕阡瞒着自己这么久,回去学院里谁要和她好好算算总账了

还跟未溪诀那么亲密还和寂秋关系那么好还天天照顾梵

格老子的,这群王八蛋平日里称兄道弟,现在都跟自己抢女朋友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苍暮垂着眼睛,看起来表面上淡定冷漠,事实上心里早就卧槽了无数遍,贺懿晟看着苍暮越是卧槽越是要装逼的样子,笑得全身都发颤,“你装什么装啊年轻人不要太装逼,会遭雷劈的”

“你有资格说我吗”

苍暮被识破了面具,脸色涨得通红喊道,“我比你大得多呢本少爷活了快五十年了”

奕阡瞪大了眼睛,“你才四十几岁”

“干嘛不行吗”

“这在吸血鬼里面,可是相当于新生儿的存在啊”奕阡笑了,还带着点嘚瑟,“那完蛋了,苍暮,你得喊我哥哥了,我活了快一百岁了。”

“”卧槽,咱们这种怪物年龄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吗一百岁也才多大还有,是姐姐啊不是哥哥你真把自己当男的了吗

“爷爷奶奶们,你们谈完了吗”

贺懿晟笑眯眯地盯着他们两个的脸,“我年轻还小,你们让着我点。”

苍暮也笑眯眯地回击,“我们这种非人类的就喜欢你吃你们这种年纪小的,皮薄馅多。”

奕阡也跟苍暮站到同一条战线上,“没错没错,油里煎火上烤锅里炸炉里煮,撒葱花浇麻油炖鸡蛋炒肉丝,啥口味都能满足。”

“”苍暮默默抿唇,让你说的我给饿了。

贺懿晟狞笑,“哦呦这么快就来夫妻档联合了刚才还不是这儿挣扎那儿反抗的,原来就是走个过程”

奕阡开始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那也比你个单身狗来的好得多。”

贺懿晟觉得自己的心口中了一箭,你为何这么狠

苍暮很满意奕阡这个回答,搂着人家过来就在她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亲完后一脸“有女票就是了不起呀你牛逼来打我呀”的犯贱表情望着贺懿晟,贺懿晟默默地拎起了一边的空酒瓶,打算着什么时候一瓶子抡过去。

“所以你俩这就是在一起了”他笑得狰狞发问。

“是啊。”

“不是。”

“”说完两个人对望,苍暮瞪大了眼睛,不是这还算不是咱俩该做的都做了还不是情侣

奕阡一脸镇定,不,不是,本宝宝还没答应。

苍暮扭脸哭,呜呜呜呜呜呜爸爸你说得没错女人心海底针,

“还不是。”

苍暮在一边气得脸色发红,“亲也亲了摸也摸了,难道不是?”

“谁跟你说亲过摸过就是情侣了啊。”

奕阡反击,“我还跟罗威纳亲过摸过了呢我是不是要跟条狗在一起啊?”

“”苍暮笑得狰狞,“哦,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咯?”

奕阡也笑,“怎么被你知道的啊?”

苍暮的手里默默出现了一束冰刃,奕阡寒毛倒立,“壮士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打架。”

苍暮手中的冰刃默默地飞到空中,尖锐的刀尖竖向奕阡,她抬头,对上苍暮腹黑的笑容,“你答不答应?”

声线温柔,可是气势吓人。

奕阡咽了咽口水,“你这是强迫我。”

“我就问你答不答应。”苍暮继续眯着眼睛笑,像是毫不在意奕阡的紧张。

“你你你你”奕阡的舌头都要打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能强迫人呢?

“我有男朋友的。”

奕阡开口说话,却是将苍暮的心一下子打入冰窖。

手中的冰刃在瞬间化作一滩水,刷拉的一下洒在了**包间里吧台上。

“你有男朋友?”

苍暮望着奕阡的脸,沉默许久,才说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我有男朋友还得跟你报备吗。”

奕阡扭脸没去看苍暮,“老早老早有男朋友了一直没说而已。”

只是,男朋友也很早就离开了自己而已。

苍暮看着奕阡垂着头的样子,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一边看戏的贺懿晟也被这个发展弄得吓到了,这怎么一回事不是看起来两情相悦吗怎么就一个有男朋友了呢?

苍暮小同学你这是打算要怎么办呢。

苍暮垂在身侧的手指握了握,跟着咬牙,“你男朋友在玛蒂学院吗?”

“啊”奕阡抬头,不可置信地对上苍暮的眼睛,萧早就死了,还怎么可能。

“不在不在的话那就好了。”苍暮笑着再一次将奕阡扣入了怀里,“那我追你不是一样公平吗,牛逼叫他来打我啊。”

“你”奕阡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苍暮这个反应倒是超出她的意料之外,都这样了,还怎么拒绝?

“你有没有搞错啊”奕阡没想到苍暮会是这个态度,整个人都跟着一愣一愣的,“你你你你,你太奇怪了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苍暮挑眉,“我喜欢你所以追你咯,多简单的问题。”

“我说我有男朋友。”

“球门有守门员,不照样进球吗。”

“”奕阡咬了咬牙,“苍暮,萧在我心里是不能被替代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这句话,在苍暮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他忽然间就失去了辩解的能力。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苍暮,你心里,有没有过不能被替代的人。”

你的心里,有没有过不能被替代的人

一句话,将苍暮的心绞的血肉模糊。

眼前的酒吧景象化作一片模糊的光晕逐渐晕染开来,声色嘈杂的夜店狂欢,人潮声浪的交错纵横编织成密密麻麻的网从四面八方将他束紧,苍暮觉得胸口闷,他垂眸,眼里猩红忽明忽暗。

奕阡望着苍暮听到自己的话后所露出来的这番表情,蓦地,心头一刺。

语言向来是最伤人的东西。

她懂的,这一切她都懂的。

而自己,却拿捏着“无知”这个理由,将苍暮刺伤了。

因为她对苍暮的过往一无所知,甚至自大地问出了那番可以称得上是自以为是的话。

“你有没有过不能被替代的人”

可正是这样的话足以将苍暮伤的最深。

他有,他的有。

而且一辈子,都忘不掉,一辈子,都将生活在那个阴影里,苍暮不是没想过挣扎,只是挣扎已无望,不如就此放弃,一直记着也好,记着这伤有多疼,记着这疼有多烈,记着他这一辈子,有多悲剧有多绝望。

幽深的瞳仁不动声色地紧缩了几圈,苍暮身处酒吧,寻欢作乐灯红酒绿,可越是这般的喧闹,他越觉得有一股无名的寂寞感将他全身都包围住,无孔不入,透过肌肤渗入血液,他身体里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分脉络,都在疯狂地叫嚣着寂寞。

百年孤独,或许他还未品尝过百年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这一路以来所活着的日子,都已经足够将他扼得窒息。

接下去的日子可想而知,无望,麻木,等待,末路。

苍暮有时候会特别地怨恨这个世界的不公,不幸的事情他都遭遇了,他明明知道这一切会发生,明明可以阻挡这悲剧的开端,却依旧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之心死在自己眼前。

而他,无能为力。

有时候,无能为力真的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他说过他会保护她,那个时候夏筱雪的眼里满满的全部都是爱意。

他以为幸福会继续下去,他以为只要凭借着自己的身份,没人敢动她。

这一切,却也仅仅的,只是他以为。

她的满腔信任换来的,却是死亡。

苍暮便在她的死亡里一遍遍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大意疏忽导致了悲剧酿成,是我太过自负将你弃之不顾

是我,是我,一切的罪魁其实是我,是我爱上你,却成为了悲剧的导火线,如果我没爱上你,你根本就不会死

筱雪,时间可以重来吗,可以再来一次吗,我拜托,拜托你不要再遇见我,如果没有开始,就不会有伤害和绝望

宁愿你不要再遇见我,宁愿你和我无关独自生活,宁愿我一个人在无穷无尽的暗恋和黑洞般的等待里思念成灾,宁愿这一切,这所有的后果我来承受

死掉的是我该多好

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第二个你。

夏筱雪,我用我所有的生命,都用来记住你了。

苍暮闭眼,竟是有眼泪溢出。

...

明明知道眼前的男生已经被自己太过直白的话语所刺伤,可是奕阡还是装作没看见一般,她强压住心头起伏的酸涩,继续开口。

“没错,苍暮如你所见。”

话语如同利刃,一字一句,扎得苍暮的心脏血肉模糊。

他颤抖着嘴唇望着奕阡,竟是说不出一句话。

任何的字眼早已无力,在奕阡的决绝和坚硬面前。

她是铁了心要拒绝他,不顾他为她做的一切,不顾他抛弃过去喜欢上她,不顾她自己也喜欢他。

“你看,既然我们都不能对过去释怀。”奕阡顿了顿,跟着笑了,那一笑,苍暮竟觉得无穷无尽的苍凉感袭来,“那我们何必还要在一起呢。”

本该是疑问句的语调,从她嘴里说出,却带着陈述句般的,尘埃落定。

贺懿晟望着他们两个,直愣愣地呆在那里,说不出话。

什么情况?

不是不是互相喜欢吗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俩有意思。

贺懿晟实在是捉摸不透,你说要是他跟项大医生不能在一起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家族啊世俗等因素摆在那里,可你说两个吸血鬼有啥好拒绝的呢,都难得的是吸血鬼以后在一起了你吸吸我的我吸吸你的增进增进感情多他妈重口味多他妈有爱啊。

贺懿晟脑袋里绕了一大圈了,这边的奕阡和苍暮还在纠结,他看不下去了,哎呦我就操了,就他妈看不惯你们这种推来推去的谈恋爱方式了,喜欢就喜欢呗还分过去现在了,学英语呢dodiddone分那么清楚

于是他大步上前,奕阡和苍暮还在那里彼此沉默着,贺懿晟上去对着苍暮的肩膀就是一拳。

“咚!”

苍暮和奕阡都愣了。

苍暮捂着肩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被贺懿晟骑了上来,嘿你还别说,这几年的基还真是没有白搞,当习惯了攻骑个人都这么顺手顺脚,贺懿晟上去掐着苍暮的脖子,苍暮的眼睛倏地一亮,却看见贺懿晟跟他眨了眨眼。

苍暮抖了抖,我靠不是吧,你他妈看上我了?

贺懿晟抓狂,傻逼你这个时候就不能带上脑子吗爸爸帮你演苦情戏呢!

苍暮看着贺懿晟在自己身上眼睛眨得跟抽了疯似的,一巴掌拍过去,你大爷的快别眨眼了就这个频率我都快给你带过去了!

贺懿晟怒了,你妈老子是在帮你!

苍暮脑子里一个灵光,总算明白过来了,他余光瞟了瞟还在一边呆愣的奕阡,跟着夸张地大喊一声,“哎呦!”

“?”

“好疼!”继续扯着嗓子喊。

这声音喊得奕阡全身上下一阵鸡皮疙瘩,她赶紧去看那里的情况,“喂喂这位基佬你干嘛呢。”

“干你老公。”贺懿晟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

奕阡面色一红,被贺懿晟那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可她还是死死抓着贺懿晟的衣服,试图把他从苍暮身上掀下去,奈何力气不够,奕阡咬牙,脸涨的通红,“你你你你——!!”

那边的苍暮还在鬼哭狼嚎地叫唤,虽然叫的一点也不像,但是没关系啊,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低的,只要奕阡喜欢他就会真的担心他,于是这位妖孽小帅哥继续扯着嗓子——

“哎呦!好痛!”

“呜呜呜呜呜,好难受!”

“……”奕阡都想松手了,心说你他妈演戏给我演得敬业点!

正当这个时候,门外的玻璃却是哗啦一下,发出一声剧烈的哀鸣声,跟着玻璃碎片朝着她们猛地飞来——!!

“奕阡!”

几乎是在一瞬间,苍暮的眼睛倏地变亮,一道坚硬厚实的冰墙刹那间在空中凝聚成形,挡住了那些飞过来的细碎的玻璃,渣子叮铃哐啷的摔在地上,一声声清亮脆响。

那道冰墙在这之后一下子化水,呲呲得融化在地板上,顺着台阶,冰溶化后的雪水一滴滴往下滴,却有人迈着步子踩着水滩一步步走上来,脚步声带着点黏腻感,那声音听得奕阡心悸。

有人一下子推开了那扇破败不堪的门,外面声潮涌动恍若未闻,苍暮眯眼,看来这人也是异世界的,使用了结界隔开了他们和现实酒吧。

贺懿晟还坐在苍暮的腰上,被苍暮一个翻身掀下去,不过前者还是很灵敏地稳稳落地,苍暮起身,一双眼睛倏地亮起,猩红的血液在眼底炸裂,看着门口穿着黑色披风遮住脸的男人,手一挥,便从空气里抽出一把冰刃,围绕着冰刃的朦胧寒气让奕阡有些恍然,这样子的场景,好像当初也有。

“贺懿晟,退到后面去,保护好奕阡。”

他这么说的同时,手指握紧间,已经有无数的利刃在半空中凝结成形,所有的尖端悉数指向那位来者不善的黑衣人,贺懿晟乖乖地往后靠,拉着奕阡一起躲,谁知道奕阡却出面将他拦到了后面去。

“……”

“你躲着点,没有异能小心被伤到。”

贺懿晟臭不要脸地抓住了奕阡的袖子,“那你要保护我喔。”

“……”奕阡被恶心了一下,转身,手指尖端出现了一个淡蓝色光点,伴随着光点的扩大,她指尖轻轻一弹,那个蓝色的光点便飞至贺懿晟的头顶一圈圈晕染开来,在他周围蒙上一层看不见的光晕。

“这是我的灵力,能保护你一会,不过起不了彻底保护的作用,能力有限你还是要小心点。”

贺懿晟继续臭不要脸,“报告女侠,我能选择无敌版本吗?”

“那你可以先去死。”奕阡笑了,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

贺懿晟捂胸,唉呀妈呀吸血鬼真是不好说话。

这边贺懿晟和奕阡两个人在交战,前面苍暮和黑衣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到了拔剑张弩的地步,手中的冰刃泛着寒光,杀气腾腾中血红的是苍暮的双眸,他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黑衣人,猩红的眼睛里划过幽深的寒意,下一秒,笑意兀自在嘴边溢出,他几乎是冷笑一声,跟着手里的冰刃一下子飞至空中,直直指向黑衣人!

黑衣人大概也看出了情况的不对,退后一步,当的一声堪堪挡住了飞来的冰刃,身子却是不稳地退后几步,他捂住胸口,气息不稳,“我要找的并非你,不想与你做过多纠缠!”

“那你是为谁而来!”

一声冰冷的质问仿佛能刺穿人的肺腑,苍暮的杀气在周遭沸腾,他狂妄的笑意在嘴边仿佛无所畏惧,下一秒手中又出现一束冰刃,他笑得残忍,“把脸露出来,给你个全尸!”

“好大的口气!”

黑衣人像是被苍暮所激怒了,虽是气息还未恢复却也强行上前,手里寒光乍现,“我不想将无关之人牵扯进来,但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介意杀鸡儆猴!”

冷色调的深绿色光芒在他手里越变越大,光芒暗下来之后,一条条幽绿色的藤编从地底下一下子飞窜而起!

苍暮心悸,空中漂浮着的冰作利刃受到他的感应,猛地在房间里四下飞起,尖锐的冰面割断藤蔓,却不料藤蔓只是落在地上挣扎扭曲一番便再一次活过来,继续伸长了枝叶要将他们三人死死缠绕住!

“啊——!!”

身后奕阡传来的一声惊呼让苍暮分了心,下意识回过头去的时候却是脚下一顿,跟着奕阡再一次尖叫——“苍暮!小心身后——!!”

身后一只粗大的藤蔓张开了顶端布满锋利牙齿的大嘴将苍暮一口狠狠吞了下去!

“苍暮——!!”

贺懿晟躲在奕阡的灵力屏障里看得胆颤心惊,黑衣人见此场景发出了几声怪笑,“这毒藤蔓里的液体……可是带着很强的腐蚀性的……就算你是千年不死的吸血鬼,也照样被溶得一滴不剩!”

奕阡听见那句话的瞬间,惊声嘶吼,眼赤欲裂,暗红的眼底竟是有杀意上涌,她仰天长啸一声,那一瞬间,倏地狂风四起——!!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下一秒,狂暴的龙卷风夹杂着主人惊天的怒意摧毁一切朝着他们袭来!

奕阡的眼睛血红得惊人,她俯身,嘴角露出尖锐的獠牙,吸血鬼的血性迸裂,体内苍暮的血液在流窜,那是纯血统高浓度的血液,在翻滚在沸腾,在她的五脏六腑里叫嚣着要爆发!

手臂上泛起血红的颜色,奕阡的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她咆哮一声,无数道骇人的风刃擦着她的头发呼啸着割去,只是接触到那根巨大的毒藤蔓的一瞬间,毒藤蔓的体内却有另一股力量将它撕裂——!!

下一秒,带着腥臭的液体在整个包厢里四处炸裂开来!

奕阡手心紧握间气流剧烈波动,扭曲着挣扎的毒藤蔓发出一声惨烈的爱好,跟着全身炸裂!

有一团冒着寒气的白光从那一截截还在分泌着浓稠的毒液并且不停地挣扎扭动的毒藤蔓中刺破表皮,奕阡望着站在那里的男人,对上他双眼的那一瞬间,心神一颤!

苍暮的那双眼睛里亮起嗜血的杀意,血红的眼珠翻滚着骇人的煞气,他却在笑,带着癫狂,几乎一瞬,他周围的气场一下子迸裂,奕阡堪堪用气流挡住袭来的气压,那些没有躲过的物件却是遭了秧,被那一圈扩散开来的气流命中,轻而易举地被震裂成两段。

裸露的手臂上被毒藤蔓的液体溅中,高浓度腐蚀性的液体接触到苍暮的手臂表皮便发出一阵“呲”的腐蚀声,而苍暮却没有去管这些,在液体风干后,原本该是满目疮痍的手臂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苍暮站在那里,手一挥,一把冰剑出现在手中,他剑端直指黑衣人,一步一步,踩着那些溅落四处的毒液而来,每走一步便蔓延出一道冰层,直直通向黑衣人所在的位置,原以为他暴怒着,却不料得到的却是苍暮的怒极反笑,那一声冷笑竟是像极了死神在耳边的低咒——

“说,谁派你来的?”

“你……”黑衣人全身开始发起抖来,难道眼前的男人的身份……是下一任的血族之王……?!

惊恐万分的眼里倒映出苍暮修罗一般笑意狰狞的表情,他才震惊,真的……真的是他!

那位年纪轻轻却被誉为血族战神的苍暮!

血族无上的荣耀之子,血族下一位最高掌舵者,继承了他父亲苍夜的所有异能的苍暮!

黑衣人瞳孔紧缩间,巨大的冰刃朝他的身体刺来,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无处可逃!

“不——!”

“要怪就怪你选错了对手啊。”

那个男人几乎只是手指微微一动,他眯着眼睛笑,下一秒传来利刃刺入身体翻搅**纤维的声音,奕阡望着眼前残忍的一幕,全身毛孔紧缩。

黑衣人的身体被一支粗大冰冷的冰剑穿透钉在墙上,鲜血顺着他的身体顺着墙壁翻滚溢出,整片墙像是被人用鲜红的油漆狠狠泼上去一般,血液特有的铁锈味在房间每个角落充斥,奕阡闻着血味,细胞却在一点点沸腾,她的眼睛一下亮一下暗,猩红的血色昭示着她已经兴奋直极点,她上前,一把拽住了苍暮的肩膀。

苍暮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撞入自己的怀里,他低头,对上奕阡因为亢奋而发颤的眼神,声音沙哑在他耳边渴求,“血液,暮,我要血液。”

尖锐的獠牙,苍白的皮肤,猩红的双眸,吸血鬼的特性。

血腥味在身边缠绕,奕阡全身都因为太过兴奋而发颤,她攀上苍暮的脖颈,亮起的眼睛朦胧间将对上苍暮同学血红的双眼,她眯眼,将他的气味悉数闻遍,她低喘,“暮……”

那一个字,让苍暮的瞳仁瞬间紧缩,身体不受控制的,竟是想要得到她。

贺懿晟在一边看得啧啧感慨,“噫,现在的年轻人呦……真是越来越世风日下了……”

苍暮一挥手,带着劲风袭来,一道冰刃刷拉一下刺向了他脖子旁边的墙壁,跟着那双红色的眼睛转过来,夹杂着压迫的笑,“哦?世风日下?”

贺懿晟看着眼前被击破的屏障,真想说奕阡你丫给我弄的保护罩都是什么鬼啊怎么让人轻轻一下就破了呢!

奕阡望着苍暮的脖颈,理智和暗欲还在纠缠,苍暮却不给她克制的时间,之间将奕阡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下一秒,獠牙扎破皮肤刺入血肉,熟悉的疼痛感让苍暮眯起眼睛,眼睛似乎更加的亮,他用力抱住奕阡,竟是有酥麻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这一次,苍暮的视线里带着毁灭般的快感。

不如让奕阡就此对自己上瘾。

那么她这辈子都将离不开自己,这辈子都需要渴求着自己的血液。

奕阡闭眼,白皙的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苍暮的血液纯度太高魔力太强,一下子摄取过多导致她的身体开始发烫,喷洒出的灼热呼吸在苍暮的耳畔像是一种若有若无的邀请,他嗓子喑哑,身边的气流一下子四处飞散,贺懿晟望着站在血泊中那一对互相拥抱的人,头一次,竟觉得有一种绝望的美感。

奕阡的穷途绝爱,苍暮的末路贪欢。

等到奕阡吸饱喝足后,终于离开了苍暮的脖子,伤口还在缓缓渗出细密的血丝,奕阡血红的发亮的眼睛在此时此刻看起来像是一只妖孽,猩狂作乱的妖孽,飞舞的发丝下那张令人惊艳的脸更加的不切实际,她,该是很美的,美到令人窒息。

苍暮注视到贺懿晟一直在观察奕阡,更加不爽,再一次挥手,刷刷两把冰刃刺过去,当的一声刺在贺懿晟脸颊旁边,贺懿晟眯眼,“老子对你老婆没兴趣。”

“没兴趣你看屁看。”

苍暮更加用力地将奕阡抱紧,周围的结界还在,外面一片浪潮涌动,而这里却被结界隔开了所有联系,外面人看不见里面这番狼藉,而这里面的人,也无法触碰到外面人的世界。

黑衣人已经只剩下了半口气,被钉在墙壁上,他知道,自己若是死了,这里一切的结界就会消失了,王便寻不到这里,若是结界还在,那么王便可以感应自己的灵力结界找来这里……

苍暮像是发现了他的企图,下一秒,冰层蔓延至墙壁,将那个黑衣人全身都冻住,他笑了笑,“说不说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吐出一口血,终于颤颤巍巍念出了几个字——

“王……四王暗杀令……”

...

“四王暗杀令”五个字在奕阡的大脑里就像是一声惊雷猛地炸开!

她脸色惨白,方才的燥热悉数褪去,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命不久矣的黑衣人,鲜血已经开始冷却凝固,墙壁上斑斑驳驳的血痕看着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一片残忍而又嗜血的虐杀地,而致命凶手却是那个说过要护着她的苍暮。

贺懿晟继续呆在奕阡给他画的那个圈子里,虽然已经破碎不堪能量所剩无几,但是起码聊胜于无,比起靠近那一帮非人类的怪物,自己还是乖乖抓紧了小命要紧。

没了命以后怎么泡项大医生?

贺懿晟想来想去还是服软,努力往角落里缩着,奕阡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暮,将他送出去吧。”

送出去的意思,是指将贺懿晟送出结界,而他们,在这里等着那个所谓的王找上门来。

苍暮不可置否,手一伸,手掌心出现一团银色光芒,下一秒那团光芒直直射向贺懿晟,贺懿晟只觉得眼前一花,跟着脑袋有着片刻的空白,紧跟着整个人像是失重般重重摔了出去。

项羽朔正在吧台前面喝酒,猛地背后有人重重压过来——

贺懿晟抽空给苍暮点了个赞,嘿中国好队友,把我转移出去还知道转移到项大医生附近,我靠不对啊,能转移你他妈早干嘛去了?

当然结界里的人是不能自由转移出入结界的,除非施设这个结界的本人已经灵力将竭,那么结界也是处于一种异常虚弱的状态,趁着这个将里面的人转移出去,自然还是有可能。

项羽朔望着突然间压过来的贺懿晟,在他一边玩得挺嗨的未溪诀和寂秋也愣了愣,“你怎么突然间出现了?”

如果没有感应错的话,他刚刚是被人转换过来的吧?

贺懿晟立马扭脸对着未溪诀说道,“你们老大碰上事了,要不要去帮忙?”

去吧去吧赶紧都他妈走吧自己就能和项羽朔两人独处了。

莫初在一边默默附和,“那你们都去看看吧,酒吧挺乱的小心惹上了什么人物,项羽朔这边有我没关系。”

贺懿晟转头对她笑得狰狞,莫初也毫不退让,跟着笑得灿烂。

未溪诀和寂秋知趣地默默动身离开。

苍暮和奕阡默默屏息等待着那位所谓的王的追踪降临,四王暗杀令这五个字他们并不陌生,只是这五个字也不随意出现,一旦出现,就暗示着这异世界即将变天了。

没错,异世界发展至今,已有无数位王者继任,现任异世界之王是星诺,曾经苍暮的父亲的好兄弟,现在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不再往来,情意还在,却是不再相见。除此之外的,还有异世界的四位王。

传说中身份神秘无人可知的四位王者,来自不同的种族拥有不同的异能,他们在一定的领域拥有绝对的权利,连苍暮都没有见过一面,却一直被他们的名声所威慑的,四王殿堂。

...

这个世界,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利规则,而绝对公平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存在,所谓的权利只有在那极少部分人的手里,站在权力巅峰,将所有的游戏规则一手掌控。

除却异世界之王星诺,各大种族之王之外,另外有四人游离在规则之外,那便是传说中的四王殿下。

四王来自于各大不同的种族,谁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存在的,那是一个身份比天上天里的神之一族还要神秘诡谲的家族,四王所居住的宫殿即是四王殿堂,又被称为审判之地,数百年来这个地方不为人知,四王也很少同时出面,而这一次,竟是为了追杀某一个人,全体出动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

苍暮将视线转向身后的奕阡,下意识的,心里一紧。

难道说……是奕阡?

奕阡的眼睛渐渐暗了下去,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她望着那个被钉在墙上的黑衣人,蓦地,竟是出声笑了。

笑意渗人,像是有人在一点点拿着尖锐的锥子钻入你的骨髓,浑身无力的酥麻感过后是密密麻麻的痛意和恐惧,黑衣人吊着一口气,视线模糊,撑着眼睛去看奕阡,却是更加惊恐——

“blackRose……”

那个字眼从他嘴里一念出来,站在奕阡身边的苍暮也是脸色大变。

blackRose,暗杀界最最着名的女杀手,手法凶狠迅速,杀人无形,很多人都说没有看见她拿出兵器却早已命觉她的眼前,曾经那场大屠杀里唯一活下来的幸存者,后来行踪不明,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归四王所有,绝情绝义绝人命,代号blackRose,中文黑玫瑰,两属性花,花语:你是恶魔,且只为我所有。

难道自己身边的奕阡……便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玫瑰……?!

不可能!传言黑玫瑰不近人情冷漠残忍,可是现在她身边的奕阡,却是敢爱敢恨直白冲撞的一个女生……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阵劲风来袭,苍暮以为是敌人攻击而来,却是大错特错,谁料到那道风刃在半路拐了个弯直直冲向墙上的黑衣人——!!

“——!!”一声惨叫还未发出,代替它的则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未溪诀和寂秋赶到结界内的时候,就看见有一截躯体从疯墙上被一道风刃在瞬间斩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分尸,在自己眼前只是数秒内被无形的力道所完成。

血液溅在苍暮的脸上,他在极度震惊中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紧缩间,奕阡就那场血泊里缓缓抬起了头来——

抬起脸的那一刻,嘴边狰狞而又扭曲地笑了。

那一刹,笑容宛若杀人刀……

苍暮被奕阡这样的表情所震到,他从未见过奕阡露出这样的表情,而如今这样杀气腾腾的眼神,竟是没由来地让他想到了那天遇上的那个蒙面女杀手。

那双嗜血中带着绝望的眼神……

那种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眼神,曾经,也曾经在苍暮的脸上出现过……

他莫名的感觉全身都在发冷,瑟瑟发抖的那种冷,一开始只是细微的变化,到后来蔓延到全身都跟着发颤,他觉得眼前的奕阡让他觉得恐惧,一种没由来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苍暮呼吸一窒,蓦地,竟是觉得惊慌可怕。

他害怕,害怕奕阡变成那个怪物。

那日的女杀手……难道……真的是你?

奕阡嘴角的笑意有些残忍,她抬头,对上苍暮的眼睛,倏地,笑意扩大。

看,说什么世界上还会有人爱你,说什么会护着我一辈子……

所有人,你和所有人一样……

还是会害怕,害怕她的怪异,害怕她的血腥,苍暮,我原本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你瞧瞧,有希望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在你对一件事情抱有期待了的同时,就得做好期待落空后所换来的那种绝望。

而你,苍暮,是我最不该期待的人。

blackRose,她的代号,她是四王殿堂里受四王信任的女杀手,是异世界里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玫瑰,她是恶魔,一只游离在任何规章制度之外的恶魔,很多人想挖出她的真实身份,却依旧得不到任何答案。

她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在这个时间点里的人,若是将整个世界看做一条线,那个奕阡就只是那一个突然存在了的点,没有过往的线条延伸,没有未来的线条扩展。

她的过去和未来一片虚无,死在她手下的人太多太多,那些命债她根本来不及还,就这样像一个行尸走肉的木偶一般任人操控。

若非此次来到玛蒂学院抱着一死的决心而来,怕是她早就计划失败真相暴露……

奕阡望着苍暮的眼睛,眼眶,渐渐湿润。

苍暮……为什么是你,那个害怕我的人,为什么是你……?

你不该的,所有人都可以害怕我憎恨我,只有你,只有你不该的……

她想开口说什么,却是在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道将这个结界内所有的人都死死压制住,苍暮大惊,想去看看奕阡的情况,却不料奕阡的身体被一股气流狠狠拖向空中,她挣扎,却摆脱不开力道的桎梏。

“奕阡——!!”身体根本无法动弹的苍暮发出怒吼——

“嘛嘛,如此亲密地喊着我家亲爱的小奕阡的名字,你是想要做什么呢?”

蓦地,一道低哑的声音打破了结界内拔剑张弩的氛围,在苍暮血红着眼睛的注视下,有一个长发的男子,缓缓地,踱步走进了结界。

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飘舞,他几乎只是稍微一打指响,奕阡的身体就被一股气流强行控制着飞向他的怀抱。

伸手,稳稳接住。

他望着怀里那个饱含恨意看着她的女子,脸上却是开口笑了,声音低沉,“好久不见,奕阡?”

“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奕阡努力克制着自己声音的颤抖,她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眼赤欲裂,“别碰我!我嫌脏!”

而抱着自己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奕阡的抗拒,他脸上依旧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苍暮全身动弹不得,血红色的眼睛翻滚着怒意,死死盯着那个抱着奕阡的男人,面容冷肃,望见他朝着自己挑衅一笑,那一下,两人无形地过招!

“还真是……有够弱呢?”

男人望着苍暮笑了笑,手里将奕阡抱得更紧,声音像是情侣间的呢喃,“小东西,你从我身边逃走就为了跑到这个男人身边?那你也该找一个强大点的靠山,而不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瞳孔在瞬间紧缩——!!

一道尖锐的冰刃从自己的脸颊旁边带着劲风狠狠擦过,被割破了的脸从伤口处渗出细密的血丝,刹那间,男人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原本应该不能有任何动作的苍暮!

“不可能……不可能——!!”

受自己的气压控制,怎么还会有人能够行动!

下一秒,背后有杀气冲着自己惊天而起——!!

“苍暮——!!”

奕阡发出一声尖叫,几乎拼尽了全力挣脱开束缚着自己的男人的双手,狠狠冲向苍暮的怀抱!

一只手腾空接住了扑过来的奕阡,另一只手却是控制着手中巨大的冰刃,带着狂暴的怒气将刀刃用力插进男人身后的墙壁——!!

瞬间,魔力爆裂——!!

“咚——!!”

灵力交错间互相摩擦发出剧烈碰撞!

冒着寒气的冰刃距离自己的脸不过一毫的距离,男人瞪大了眼睛,瞳孔紧缩成针孔状,那一瞬间他像是失去了所有思考的力气,盯着眼前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蓦地,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

血眸银刃,他是——血族最年轻的战神,苍暮——!!

“还真是……有够弱的呢?”

那一句话现在反过来从他的嘴里说出,那一瞬间,苍暮脸上的表情骤然变了,像是不屑像是嘲讽,带着杀意的冷傲和点点邪魅,乜斜的嘴角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渗人,他望着眼前那张让人觉得有点熟悉的脸,忽然间就明白了过来,这个突然间出现的男人的身份——

“黑发黑眸的天上天……被上帝宠爱的神之一族……”苍暮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拔出了那道刺进墙壁的冰刃,一边抱着奕阡身体往后,抓着冰刀的手慢慢地伸直了举向空中,指尖握紧的冰刃形状在渐渐变化,手里银光耀目,寒气四泻,他的声音宛若恶魔在耳边低咒——

“原来天上天和四王殿堂之间也有勾结……”

听完苍暮的这一番话,眼前男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无比,他望着苍暮的表情,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说出口的话,却还是依旧不肯退让半步,“就凭你单单一个血族之子的身份,怕是根本没办法与我们四王相抗衡!”

奕阡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那张与自己有着几分熟悉的脸。

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奕阡从未料想过,自己可以说是最最熟悉的人,却和自己最最憎恨的组织联系在了一起。

她开口,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奕翼你……是四王之一……?”

奕翼望着奕阡这般脆弱的模样,只是笑,“你在黑王手下卖命这么多年,却不知道我是四王之一?”

黑王,奕阡所服从的四王之一,只是四王之间也毫无联系,所以奕阡也仅仅只是对黑王有所了解,丝毫没有去想过其余的三位王是谁,如此一来,想必奕翼也是对自己的身份才有所察觉,不然她躲藏的这几年,他为何不寻上门,现在才出现?

传言四王之间也有暗藏玄机勾心斗角,果然是真的,四位王者也有互相的秘密情报,互相敌对,奕翼也不知道奕阡服从黑王,只是如今才收到的消息,赶来寻找自己的踪迹。

奕阡笑了,真是,被抓个正着呢……

所以……就要这么回去吗?

回去哪?天上天?家里?

奕阡任由身体被苍暮抱着,力气却是一点一点地抽空了消失了殆尽了,她看着奕翼,眼神很痛。

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一度是自己纠缠不休的梦魇。

午夜梦回他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幻影一般摆脱不掉的噩梦,每每都将她拖入一个虚无的毫无尽头的深渊。

奕翼,这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奕翼,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若是有机会逃离她的身边,拼上一切她都愿意,宁可是去死,也不要死在有他的地方。

奕翼又何尝不知道奕阡这般情绪?只是他开口表达出来的,却是更深的刺伤,明明和苍暮之间的气氛已经够危险了,他却在这个时候仍旧刺激着苍暮紧绷的神经,“小东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妄想跑向别的男人的怀抱的话,会迎来我的什么后果?”

“后果?”奕阡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竟是直接地笑出了声,“有什么后果?奕翼,你告诉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苍暮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攥紧,奕阡的这些话,不但让奕翼错愕,更是让苍暮痛心,胸口涌上窒息般的疼痛感的,他皱眉,竟是强行将所有不适感都克制住,不流露出一丝一毫。

“你会杀了我吗?”奕阡的表情有些发狂,她笑了,声音绝望,“那倒好啊,杀了我啊,奕翼,如果可以动手的话,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

一声暴怒惊天而起,奕翼带着杀气的凌风就朝着奕阡的身体纠缠而去,却在那一瞬间遭遇到更强劲的风的阻挡,下一秒,两个男人的眼底各自有杀意炸裂!

“我的人,我想护她,谁敢动她!”

苍暮笑容嗜血,一双猩红的眸子倏地就亮起,吸血鬼的血性在那一瞬间爆发开来,凌厉的气流在周身乱窜,竟是硬生生将奕翼身边的风刃压下去数寸!

奕翼的眼神一暗,看来这位血族最年轻的的战神的称号还真不是白给的……

苍暮几乎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下一刻便有无数把冰刃在空气中凝聚成形,冒着寒气的刀尖指向那位站在墙边的黑发男子,奕翼想反击,却不料耳边猛地又电火花飞窜而过!

他错愕,身形快速翻转,脚尖刚离地,原本站立的地方就多出一道被电流电焦所留下的黑色痕迹,再次抬眸间,有少年张狂的笑容引入眼帘——

未溪诀手中闪烁着蓝紫色的电火花让奕翼视线有些警觉,跟着继续笑了,“原来找死的不止一个?”

“少他妈装逼了,你现在就是挨打的份!”

手腕一挥,一团电流聚集成的电火球就冲着奕翼的胸口猛地袭去,他转身想多,却不料身后有更强劲的狂风来袭——!!

“傻了吧主角都是最后登场的!”

泠跳跃着将手里的巨大石块狠狠摔下——!!

奕翼没有办法躲开只得召唤起气流强行对抗,两人的气压相互碰撞那一瞬间,震得周围大地都在颤抖!

奕翼努力咽下喉间涌上来的腥甜血味,手指用力,将泠的土堆狠狠推开!

碎裂的石块向四周散射,而沙石模糊了视野的那一瞬,有人带着银光冒着寒气冲他刺来——!!

“上一个跟爸爸我装逼的人,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苍暮笑着,手起刀落——!!

奕翼强撑着身子闪躲,眼里带着毁灭般的报复,“我若活不了,奕阡也必死无疑——!!”

尖锐的冰凌在距离他的胸口只有一毫米的地方猛地停顿,苍暮的手背青筋暴起,周围像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刹那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原本意气风发的未溪诀和寂秋听见那一句话的时候也全身僵硬。

“我和奕阡,是生命共同体,知道吗?”奕翼的笑很残忍,在对苍暮宣布着一个很绝望的事实,“别打她的主意,因为除了我,没人可以要她。”

“这些话你留着去地狱里和死神说吧!”

原本以为苍暮会对自己厌恶至极,奕阡都做好了战争结束后离开的准备,却不料苍暮只是笑,眼里一片妖冶的血红色,那颜色跟她的眼睛一模一样,“老子这辈子最不相信的啊,就是命这个东西了——!!”

“噗——!!”下一秒,冰凌刺进胸口,尖锐的剧痛传来,奕翼脸色发白,表情残忍扭曲到极致,苍暮在笑,笑意癫狂,“没有我的允许,阎王爷都不敢带走奕阡,所以你就放心的去死吧!”

紧跟着,奕翼的眼神因为不可置信而涣散放大到极致,胸口处的疼痛感几乎让他的大脑不能正常运转。

血红色一点一点染红了全部的视野。

“你……”

嘴唇颤抖着,一边说话,一边有鲜血溢出。

模糊的视线里,是苍暮残忍的笑容。

决绝,嗜血,毫无一点转机可言。

奕翼忽然间就被他这样的笑容所震到。

这样子的笑容,曾几何时……在奕阡的脸上看见过,不顾后果的疯狂,极致的疯狂。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奕翼笑了,奕阡,你以为寻找到一个和你相似的怪物,就可以逃离开我身边吗……

不可能,不可能!

奕翼的眼睛一点点闭了上去,紧握的手指渐渐松开,奕阡站在原地,想上前却被未溪诀狠狠拦腰抱住,眼泪顺着眼角一点点滑下来,她的嘶吼声在苍暮耳边阵阵响起——“暮!阿暮!”

奕翼失去意识前听见的只是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心脏一阵刺激般的紧缩,跟着,黑暗来袭。

苍暮从地上站起来,鲜血从奕翼的胸口伤处不断涌出,他舔了舔溅到手里的血,跟着冷笑一声,“垃圾的腥味……”

“暮!”

挣脱开未溪诀的怀抱,奕阡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苍暮正还在震惊间,一个冰冷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唇角。

跟着,带着血腥味,颤抖的唇瓣含住了他的舌头。

苍暮全身都僵硬了,丝毫没有料到奕阡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像是一场穷途末路的爱情,退无可退闭上悬崖,孤注一掷的狂热。

她带着点咸味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进嘴里,苦涩味在苍暮的舌尖弥漫,他反手扣住奕阡的脑袋,鲜血沾上她黑色的发丝,奕阡的脸颊愈发的苍白,浑身无力,跟着心脏就像是被人重重捏紧了,疼痛感蔓延至她全身五脏六腑——

“暮……”

混乱间她无助地喊出他的名字。

苍暮用力抱住她,奕阡眼前一黑,混在他怀里。

双手颤抖,他两眼无神地喃喃自语,“撑住,奕阡……撑住,我一定可以救你,一定……”

她瘦弱的身体像一张脆弱的白纸,惨白的脸色让泠和未溪诀心里发冷,“阿暮,接下来要怎么办……”

“北冥宫川!找北冥宫川啊——!!”

苍暮失了魂一般嘶吼,未溪诀和泠也才猛地想起北冥宫川和北冥南依也在这个世界做任务,按照他们的进度应该已经回去了,只是苍暮他们还被贺懿晟拉着在这个世界逗留而已,未溪诀立马上前从苍暮手里夺过奕阡,苍暮先是愣了愣,想说话被未溪诀一通抢白,“你抱着他你怎么设结界回去?”

“……”苍暮抿唇,手一挥,指尖出现一点蓝色的光点,泠望着他们的身影,面上一片沉默。

巨大的光芒笼罩住他们几人,未溪诀只觉得眼前一闪,跟着场景开始迅速变幻,他用力抱紧了奕阡,生怕她会消失不见一般,手指用力间,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

跟着一声轰响,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那个包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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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宫川正在自己的小楼里研究最近魔晶石走丢的资料,结果一阵分猛地袭来,两扇门朝里面嘭的一声被吹开,他一愣,指尖冒起一团火,谁知闯进来的,竟是面色紧张的三人,他再看去的时候,一眼便望到了昏死在苍暮怀中的奕阡。

“这……这是怎么回事?”

北冥宫川看着苍暮慌张的表情,心里有些没底,他们回来得晚也就算了,怎么还一个个浑身是伤?

“你快点看看她!”

苍暮上前,北冥宫川一甩衣袍,从苍暮手里接过她,只一眼,便心中一紧,“跟我去楼下!”

说罢抱着奕阡翻墙而出,几乎只是微微一跳,脚尖落地他便安全降落在一楼草地上,跟着只是屏气一用力,便跃出无数米远,身形快速闪至了一楼的里间,苍暮等人匆匆赶来,门在身后关上。

“嘭!”

墙壁与门的边缘撞击发出声响,小家伙发出一声哀嚎——“嗷呜!”

你们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进去了呢!刚刚在现实世界要丢下我,现在在玛蒂又忽视我,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主人还在里面啊!

罗威纳原地转了一圈,还是决定在门口等,摇了摇尾巴,乖乖地趴在了地上。

唔……主人不会死的……我怎么可能让主人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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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台上,奕阡惨白的脸早已失去了任何的生气,而此时此刻的她,也的的确确是一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尸体——虽然成为吸血鬼以后她也是这样,但是现在她的样子更加贴近了死亡的状态而已。

“她和奕翼曾经定下过生死契约?”

北冥宫川全身都散发着火红色的光芒,眼珠里也闪动着橙色的火花,他手指僵硬,控制着奕阡身体里的死气,“可是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了?”

“她……身体里有别的气息跟生死契约互相冲撞……”北冥宫川愣了一下,“奕阡定下的不止一个契约?”

“嗯?”这回剩余几个男人都愣住了,不是吧?定下双重契约的话可是会危及性命的,因为两种契约的不同代价会相互冲撞,奕阡除非想找死才会这样……

北冥宫川跟着更震惊了,“和奕阡定下主仆守护契约的人在我们附近……?”

苍暮心里一紧,不会是自己吧?谁知道下一秒,手术室的门轰的一声炸响,一个瘦弱的身影跳了进来!

清瘦的身体,纤细的眼睛,杏色的瞳孔,黑色的碎发,苍暮望着眼前这个打算抢走奕阡的男人,怒从心起——!!

“站住——!!”

眼见昏迷的奕阡被另一个突然间出现的男人抱在怀里,站在手术室里的几个男人全都怒了,最先发起攻击的是苍暮,他身体上前一下子就出拳击向对方,因为无法确定这个陌生男人是异世界的人还是现实世界的,便不能轻而易举地暴露自己有异能的身份,只能靠着肉搏来取胜,谁知眼前的男人身躯异常地柔软,稍稍闪身一躲便躲开了苍暮的攻击,苍暮咬牙,周围气息一震,震得那位男人脚步不稳,往后摔去。

“找死!”

苍暮咆哮着,眼里已经有杀意沸腾而起,再一次贴近了这位来路不明的陌生男子,谁知那个男人却开口说话了,声音很清淡,像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我可以救她。”

五个字,让原本该出手动作的苍暮僵在那里,他睁眼,血红的眼珠直直地看着眼前跌坐在地上却依旧抱着奕阡不肯放开的男子,一字一句,带着寒气,“现在就救,不然,敢撒谎或是反抗的话,就拿你的命来换!”

男子默默将奕阡放到了地上,动作很轻,生怕伤到了她,望着奕枫惨白的脸色,他闭上眼睛,在她的身体旁边打坐,跟着深呼吸,手指挥动间,一团金色光芒在他的手里闪现——

“主仆契约代价,以命为媒介,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的使命即是守护你的生命,我的生命即是你的生命,醒来吧,我最爱之人,生生世世的轮回——!”

下一秒,金色光芒骤然变大,将奕阡整个人笼罩住!

陌生男子还在不停地念着,光芒在奕阡的身上不断的闪烁,最后慢慢地收拢熄灭在她的胸口,苍暮看呆了,跟奕阡有着主仆契约的,是眼前这位男子?

“你是谁?”见到男子终于停止了念咒睁开眼睛,苍暮立刻发问。

然而回答他的是男子的沉默,以及北冥宫川的突然间出声——“守护者。”

“守护者?”苍暮愣了,这个人,是魔晶石的守护者?

“他身上有魔晶石的气息,想来是守护魔晶石的人。”

北冥宫川眼神警觉地看着他,“不过前阵子魔晶石被盗,守护者突然间现世,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又和奕阡有着主仆契约,事情的发展倒是太诡异了……”

“你是说奕阡偷了魔晶石?”苍暮想到了这个念头,又很快否认,“不可能!奕阡不可能偷魔晶石!没有理由!”

北冥宫川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做解释,蹲下来看着有几分虚弱的男子,问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鲁卡。”男子眯着眼看着他。

“假的?”

“对。”鲁卡笑了,“魔晶石的守护者从来不会将自己的真实名字告诉除了主人以外的人,因为名字里带着言灵,守护者会遵从主人的一切命令。”

“既然是这样,那又为何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苍暮眯起了眼睛,这个男子的身份实在是可疑,自己没办法对他放松警惕。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她就好。”鲁卡有一双杏色的眼睛,细长细长的让人觉得带着几分邪气,但是配上他那张看起来又特别嫩的脸,又觉得该是个萌萌哒的奶油小生,这么一结合让人觉得亦正亦邪,此时此刻他伸手抱住了奕阡,望着苍暮,话语间,声音坚定果决,“我可以为了她去做任何的事情,伤害谁都不会伤害她。”

“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一句话,让苍暮心头一颤。

“你他妈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你无须知道。”鲁卡站起身,纤细的身体明明看起来脆弱不堪,却依旧有着力量将奕阡整个人抱起,他想离开,却被苍暮猛地拦住,跟着,一道冰刃划过自己的脸颊,耳畔有恶魔的声音响起——

“想从我眼前带走她?先问问你自己够不够资格!”

鲁卡咬牙,此时此刻的他肯定是打不过眼前这个吸血鬼,但是主人,他必须带走!

“让奕阡在这里休息!除了玛蒂学院,没有地方可以容得下你们这种怪物!”

北冥宫川适时地开口说话,鲁卡抱着奕阡的手一顿,身上的杀气也跟着慢慢压了下来,“玛蒂学院?”

“没错,我们这样的人,只能在这里生存,离开这里,天下之大,无处藏身!”

天下之大,无处藏身!

这就是他们身为怪物最悲哀的事实。

因为异能所以无法被外人所接受,只能一遍一遍死守着这个秘密,就连在家族都不能松懈,因为家族里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个秘密,而大部分人都对他们身上的责任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苍暮笑了笑,如果自己也能一无所知,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就不用背负那么多,也不用去忍受那么多煎熬。

鲁卡望了望站在手术室里对他视线警惕的几个男人,手指收紧,声音愈发低哑,“我拿什么相信你们?”

“就凭我们。”苍暮站出来,声线冰冷,“也绝对不会背叛奕阡!”

身材纤细的少年的脸上像是出现了震惊的表情,跟着他望向苍暮的视线里带上更多的敌对,“主人是我一个人的!”

这话里边甚至还带着浓浓的醋意,苍暮挑眉,“你不是人。”

“……”这个男的逻辑思维好奇怪啊!

鲁卡沉默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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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阡醒过来的时候是深夜,她稍稍睁开了眼睛,感觉大腿有点麻,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了盘成一团睡在床的正中央的一只小奶狗。

“罗威纳?”

奕阡伸手去摸他,却惊醒了趴在床的另一边睡着的男人。

苍暮睁眼,午夜时分,吸血鬼的眼睛血红血红地亮了起来,奕阡一惊,“兄弟,自己人!”

“……”苍暮醒了,无语地看着奕阡,“我还不饿。”

奕阡的表情有些惊恐,苍暮只得叹了口气,上前轻声地安慰她,惊动了在床的正中央睡着的小奶狗,罗威纳发出一声弱弱的低喘,然后睁开了那双杏色的大眼睛。

奕阡望着罗威纳,朝它伸了伸手,它便自动跑上来,坐在她的怀里,伸出舌头舔她的手指,痒痒的触感让奕阡笑出声,苍暮冷哼一声,想去抓它,结果罗威纳冲他呲牙咧嘴,苍暮一愣,嘿你说我大半辈子没让人威胁过今儿个让条狗爬上脑袋了。

跟着就更是要跟它杠上了,苍暮指尖冒出一团寒气,罗威纳看了犬身上下的毛都立起来了,奕阡立马把它抱在怀里,“你要干嘛!”

“吃狗肉。”

苍暮阴测测地笑了笑。

“嗷呜!”

奕阡更用力抱紧了罗威纳,胸口挤住它,于是这只色狗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猥琐的神色,喔,主人的胸哦~虽然不大~但是聊胜于无~这么一靠还是挺软挺有料的嘛~

苍暮双目都快射出火焰来了,咬牙切齿地看着罗威纳,手指直直地指着它,眼神凶狠,“你看看它!”

奕阡一低头,罗威纳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苍暮被气得全身发抖。

麻痹,麻痹,麻痹,老子早晚生扒了你的皮!

看来这条狗还真是不简单,拥有自己的思维而且能听得懂他们讲话,想来可能确实有点猫腻,更何况最近新冒出来一个叫做鲁卡的男人,不过这回这个男人又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想想还真有点小诡异。

苍暮心里打着算盘,不由得面上也跟着沉了下来,不自觉开口道,“我说奕阡,你在外面招惹了多少男人?”

奕阡抱着罗威纳,表情一僵,跟着犀利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一个叫做鲁卡的人?”

怀中的小黑狗眨了眨眼睛。

“鲁卡是谁?”奕阡瞪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压根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你也好意思跟人家订下主仆契约?他说你是他主人!”

“哗!”奕阡也是跟着震惊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看不出来啊。”苍暮挑着眉,邪邪的睨着她,“小身板瘦了吧唧的,在外边挺浪啊,什么时候把人家睡了签了契约了,第二天不负责任地跑了?”

“……”苍暮你不去写小说真委屈你了。

罗威纳在奕阡的怀里扭来扭去,奕阡笑了笑,伸手摸它肚子,这个活宝就躺平了翻着肚子朝上,苍暮越看越酸,心说一条狗的待遇还比我高级了,我都没让奕阡摸过肚子……

“他狂犬疫苗打没打啊?”

奕阡跟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我们还怕狂犬疫苗?”言下之意我们又不是人,怕个卵。

苍暮继续,“那学院里有其他人啊,要是咬着了怎么办,得给它打针!”

罗威纳泪眼汪汪,我不打我不打!这是我身为魔犬的尊严!

奕阡却是笑眯眯地开口,“啊,那你是答应我在学院里养狗了啊!”

罗威纳乐滋滋在奕阡胸口蹭来蹭去,苍暮看得脑门一阵一阵地直冒火星,前者居然还像是挑衅一般转了身子朝着他甩了甩尾巴,这一甩苍暮就记起来当初被它的尾巴甩得满脸耳光的事情,跟着牙齿咬的咯咯响,“你他妈……”

“你跟一只狗较什么劲啊你。”奕阡抱紧了罗威纳,“居然连狗都不放过!真是日了狗了!”

“就它这样的,求着我日我都不日好吗!”

苍暮咆哮,“你就没看见这色狗的表情都快飞上天了吗!”

“哪有!”奕阡一低头,罗威纳又扯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

苍暮真的要被气疯了,干脆一甩手,“好好好你牛逼,别让我抓着小辫子,不然弄死你!”

“你居然还威胁一条狗!”奕阡也怒了,“你这人讲不讲理啊!”

讲不讲理啊!

苍暮憋了一肚子火,谁不讲理?不是这只死狗自己挑衅我吗!

奕阡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一下子笑了,“苍暮,你这样好好笑哦。”

苍暮更是面上过不去,“干什么?好笑吗?”

“特幼稚,跟小孩一样。”奕阡双手抱着罗威纳,下巴蹭着它身上软软的毛皮,惬意地眯起眼睛,“就那种,很委屈又没有地方撒火的那种样子,急得团团转的那种……”

“本少爷的形象哪有那么傻!”

苍暮咆哮,“怎么说也得狂炫酷拽叼炸天好吗!”

“好好好,给你叼给你叼。”奕阡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我养狗这事是确定下来了哦?”

苍暮有苦说不出,捂着脸应了一声,“养养养,看你这技术几天能把狗养死了。”

“去去去,呸呸呸。”奕阡搂着自己怀里的小奶狗,“有没有句好话了啊!罗威纳,今天起你就住在皇族馆了哦~”

“你说什么?”苍暮立马转变了态度,“让你养狗已经是很退让了,居然还要养在皇族馆!”

那自己以后不得天天对着这条死狗憋一肚子火吗!

别得寸进尺啊宝贝!

奕阡卖萌,“你不肯吗?”

“……”别别别拿那种那么可怜委屈的表情看着我!

罗威纳也做出一副和自己主人一模样的可怜兮兮的表情,两人的脸色就跟神同步了一样,两只小动物就这么委屈地看着苍暮。

苍暮捂着胸口在脑袋里喊了无数遍卧槽我宝贝好萌好萌好萌要人命了,脸上却做出一副没得谈的样子,“不行,皇族馆不养小动物!”

真让养了,不就等于让一条狗爬到自己脑袋上面来了?

“为什么,这可是我儿子……”

苍暮怪叫,“这么点时间还演了出母子相认?奕阡你跟谁生的?未溪诀吗?那家伙是个狼人,不对啊,那他妈怎么生出来的是条狗啊,狗跟狼不一样啊,隔壁老王吧!”

“我和谁生啊!跟你生去啊!”奕阡吼了一句,“那是不是还得生一只蝙蝠出来了!”

“蝙蝠多他妈萌啊!”苍暮也吼,“我们的吉祥物呢!”

奕阡倒是没有料想苍暮会一直用这么粗暴的态度对待她,先是一愣,怀里的狗也愣住了,苍暮这么坚决的态度真是难以沟通了,在学校里养只狗真的有那么难吗?

“你不说出去,又没人会知道我养了狗……”

“它每天吃喝拉撒你照顾?”

苍暮挑眉

“我——!”

奕阡也跟着顿住了,看着怀中可怜兮兮的小奶狗,“对哦,没有专门的狗狗厕所……”

“你还想要特别给他建一个狗厕所?”

苍暮一把从她怀里夺过罗威纳,“这他妈什么待遇啊,一条狗都有独立厕所,说出去全校师生得疯了吧!没得养!没的说!”

“苍暮你任性!”

“我任性还是你任性!”

奕阡委屈得红了眼睛,“那你就不能让我任性一把!”

“我是你谁啊非得让着你迁就着你!”

苍暮火了,拎着罗威纳打算扔出去,奕阡一看就跟着急了,“不许扔!你不是说要我做你女朋友吗!”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苍暮的表情先是愣了愣,跟着邪邪的笑了笑,“哦?做我女朋友,我就给你养狗”

奕阡泪眼汪汪,为了一条狗,就要卖了自己!

“没听见?我说,做我女朋友,我就同意你养狗”苍暮继续笑,笑得十分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不然的话,我们晚餐很可能会多一道红烧狗肉……”

奕阡咬牙切齿,“你这是逼迫!”

“哦?那这次的逼迫有没有效果?”

“你——!!”奕阡闭眼,喊了一声,“好好好!答应做你女朋友!你把罗威纳给我放下!”

bi————!!苍暮脑袋里放弃了无数枚烟花,砰砰砰地炸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奕阡做我女朋友了!哈哈哈哈哈哈老子追到手了!我就说我长那么帅小姑娘怎么可能拒绝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单身狗了!我是FFF团要烧死的情!侣!狗!了!

噢噢噢噢宝贝罗威纳,你也是我的儿子了!哎呦你怎么长的这么萌呢,一身黑黑的皮毛,那句诗怎么说来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哦~黑夜给了你一身黑色的毛皮,哦哦哦这小短腿也好可爱的呢,最近不流行大长腿了,流行萌哒哒的小短腿,我这么一看怎么你全身都是闪光点呢噢噢噢噢……

奕阡看着苍暮那副表情,莫名的全身冒汗倒立

苍暮眉开眼笑地将罗威纳放回奕阡的怀里,笑眯眯地在它脑袋上摸了几把,“我儿子真乖!”

“……”你谁我不认识你!

房间里传来的嬉笑声,让站在门口徘徊了好久的寂秋表情冷漠

他靠在门沿上,垂着眼睛,手指在无意识间攥紧

他喃喃自语着,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点森冷,“原来小奕阡……是女孩子吗……?”

寂秋站在那里许久,没有抬头,他脸上的表情似是与往常截然不同,带着一些莫名的阴沉。

关于奕阡的这个秘密……若是曝光的话……那么她的处境会不会就真的是十分危险了,毕竟玛蒂里的人都是这么重视等级制度的,若是有人欺骗他们,那么下场,可不仅仅是逐出玛蒂学院这么简单了……

他站在门外,终是抬起头来,将门往里推开了一点,正在争吵的奕阡和苍暮立马停止了动作,纷纷转头看向门口的他。

寂秋先是露出了原本的萌萌哒的笑意,对着奕阡道,“小阡阡我来看看你……”

“啊?我现在恢复得还不错。”奕阡说着做出了一个拗肌肉的动作,寂秋笑了笑,“嗯啊,看出来了,之前跟苍暮的争吵声音也很精神呢。”

“啊哈哈哈……”奕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那是因为苍暮自己太傻……”

“说谁傻呢?”苍暮杀过去两个白眼,“我看你压根就是装病。”

奕阡怒了,“你去装个死试试!”

寂秋望着他们两个之间吵来吵去的相处模式,先是露出了片刻茫然的表情,跟着立马换上了原来的笑容,奕阡看着他,有点担心,“寂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啊?”寂秋笑了笑,“啊哈哈哈,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难得看见你露出了一点严肃凝重的表情……”

奕阡很真挚地看着他,“你有心事吗?”

“没有。”寂秋很快地回答了,察觉到了苍暮往他这里瞟过来的眼神,他努力使得自己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和正常的时候没有差别,“大概去了现实世界一趟有点累吧,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没事的话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啊……”奕阡看他急着转身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什么,见他沉默着离开关上门,奕阡和苍暮相视无言。

寂秋……有点反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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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金王此次回来还真是元气大伤呢……”

四王殿堂的东面,侍者脚步匆匆地经过,时不时互相交谈几句,跟着又迅速离开,来来去去的人都脸色凝重,此时此刻寝宫内部,奕翼躺在大床上,苍白的脸色毫无生气,立在一边的心腹望着他许久,终于,他悠悠转醒——

“奕阡……”

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不自觉地喊出她的名字。

“王!”原本在床边等待的费斯立刻跪下了,眼神带着狂喜,“王,您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一挥手示意属下站起来,费斯起立,忧心地看着奕翼从床上坐起,靠着床头,他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眼神却仿佛出鞘的利刃,犀利而又狠毒,“苍暮……”

“王,您昏迷了快两天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得很!”三个字,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奕翼一点点攥紧了手指,“传我令下去,搜集所有关于苍暮的资料,包括过往,一个字都不能漏!”

“是!”

这是在所有的事情暂时风平浪静后的一个礼拜,奕阡在学院里上课,苍暮在身后当保镖,走哪跟哪,就连上厕所都跟的紧紧地,生怕奕阡一个不留神跑没影了——

当然他们上厕所肯定是同一个。

“苍暮,你能出去吗……”

男厕所第二排最里面一间,传出了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所有正在尿尿的男同胞们听出了这是最近正在传绯闻说有同性倾向的两位主人公,立刻互相对视了几眼,跟着踮着脚步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那个包间附近。

“你干嘛……”

奕阡的声音继续传了出来,众人眼睛一亮,真的!是真的!莫非这就是……继优衣库之后的,玛蒂学院男厕现场版?

“你走开啦!出去啦!”

“干嘛要我出去啊,都是男的看一下就看一下呗。”苍暮坏笑着故意这么说,惹得奕枫整张脸都红了,外面的人也被苍暮这把带着笑气的声音给苏到了。

操,咱们威风凛凛高冷装逼的苍少怎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骚气了!

还有!都是男的看一下就看一下呗这句话信息量好大!我们要好好深思深思!

周围堵着的一群人互相挑了挑眉毛,跟着懂了,喔——苍少原来真的有那种爱好……

最近的传闻他们两人亲密不分原来是真的……

男同胞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在外面兴奋地粗喘气,继续继续啊!我们还要!

“别看啦!你看着我没办法上厕所啦!”

奕阡推搡着苍暮,于是在外面的人听来,就是从里面传出了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跟着纷纷倒抽冷气,woccccc,你们这是在里面做什么!真的在脱衣服吗!

“你干嘛这么害羞啊,反正该看我都看了,该做的我都做了。”

继续是苍暮那把充满骚味和邪气的嗓音,低沉的让人全身发麻,又苏到人骨子里去,外面的同学们纷纷抖落了满地的鸡皮疙瘩,没想到啊没想到,苍少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虽然对象的性别可能不大正常,可是……真的好抖s噢噢噢噢~~~

“什么叫该看的都看了该做的都做了!”

奕阡脸更红了,“你不要说这种让人觉得肉麻的话啦!”

苍暮心情很好地看着眼前害羞窘迫的女生,将自己不要脸的优点发挥到极致,“哦?没有吗?”

“这里,这里,这里,我没有亲吗,这里,这里,这里,我没有摸吗?”

哪里哪里哪里啊苍少您说清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外面一帮偷听的人要抓狂了,你们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这样真的很吊人胃口啊!

“你不要这样子啊,我要换个地方啦!不要在这里上厕所了!”

“那好吧那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如此宠溺的一句话说完以后,外面一帮人跟猛地清醒过来一样,woccccc快回归原位不要被发现!

于是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苍暮推开门和奕阡一起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四周的人的目光全都围了过来。

“看嘛?都红着脸看我干什么?”

“没有没有,热的,啊哈哈。”周围男生一阵赔笑。

“……”莫名其妙啊这群人,苍暮搞不懂,抓着奕阡的手出去了。

啊啊啊啊啊!你们看!他们牵手了啊啊啊啊啊啊!

...

身后一群在窃窃私语的同学让奕阡十分在意,她时不时回过头去看看他们,可是每当她回头去看的时候,那群围观者又立马换上一脸一本正经的表情,这让奕阡越来越在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后知后觉的想到,会不会是自己和苍暮这样子的行为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考虑到这一点的奕阡立马从苍暮的手心里挣脱出来,苍暮皱眉,“你干嘛?”

“别这样,影响多不好,别人以为我们两个……”搞基两个字在嘴里半天愣是没说出来。

苍暮一看奕阡局促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跟着笑了,“哦?难道我们两个不是搞基?”

“谁要跟你搞基啊,臭不要脸的。”

奕阡急了,下手重重拍在苍暮再一次伸过来的手背上,“离我远点!”

“哼。”死傲娇扭脸,故意往旁边挪了一点,但是视线还是时不时往奕阡身上瞟一眼,正当他们这样的时候,对面走廊走过来两个人。

北冥宫川和北冥南依。

火红色的头发彰显着少年的张扬和帅气,而跟他并排走的北冥南依虽然没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却也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两人这么一下走过来,那是相当的养眼相当的好看。

在发现对面的两个人是苍暮和奕阡的时候,北冥宫川的脚步顿了顿,跟着隔着不远朝苍暮笑了笑,“呦,好巧?”

“好巧是我该说的话吧。”苍暮也笑着迎了上去,语气调侃,“天才少年平时可不大出现在学院里啊,这次怎么就出现了?没有在你的宫殿里做实验吗?”

“陪我妹妹来学院走走,她说她最近心情不好。”北冥宫川是个十足的妹控,再加上自己的小妹这么可爱,简直分分钟戳中他的萌点,于是当北冥南依一脸委屈地跑到他的寝宫找他的时候,他整颗心都被萌化掉了——

“哥哥,我最近心情不好,食欲也没有,兴趣也提不上来,你陪我去学校里散散步好不好嘛……”

好不好嘛……

好好好!好好好!

老哥分分钟甩了手头上的工作陪你走走走,别说在学校里散步了,你就是要坐着航空母舰上外太空体验一把我都给你造一艘出来,妹控拯救世界,妹控一万年!

北冥宫川一脸痴汉表情地点了头,捂着胸口做血槽清空状,唉呀妈呀我的妹妹怎么这么萌啊,你看这小脸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哎不对,谁他妈鼻子长得像眼睛啊,管它呢反正我妹妹就是萌哦哦哦哦哦哦好可爱喔老哥怎么能放心你谈恋爱呢这世界上除了我怎么可能还会有好男人啊啊啊啊啊嫁给哥哥吧!

于是就有了现在他陪着她老妹散步的这一幕——

苍暮一听就笑了,还真是宠妹妹宠上天,“你老妹总会嫁人的,到了那天啊,我估计你要么是哭死过去,要么就是准备一大堆杀人计划去干掉新郎。”

北冥宫川一提起这个话题就双目冒火星,谁敢碰我妹妹,谁敢!谁敢!老子分分钟弄断他的腿!

...

苍暮哭笑不得地看着北冥宫川的表情,这样的表情也真是不经常出现在他这张脸上,果然南依对于北冥宫川的意义十分重大啊……

“暮哥哥……”

一边沉默了挺久的北冥南依说话了,她的目光却是看着苍暮身边的奕阡,还带着一点怨怼,“最近学校里老是在传你的消息,暮哥哥也要稍微注意一点啊……”

“传的什么?”

苍暮明知故问道。

“说……”北冥南依咬了咬牙,“说你和奕阡之间有感情……”

这些话从一个未经人事的大小姐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竟是带着说不出的羞耻。

奕阡听了有点想笑。

“我和奕阡之间?”苍暮坏笑一声,一把搂住了奕阡的脖子,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奕阡挣扎,却不料男人的手越收越紧,她的声音有些薄怒,“苍暮你做什么!”

“交流感情啊。”邪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苍暮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对面的北冥南依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她觉得,苍暮这是在羞辱她。

曾经的苍暮,就算不爱她,可也不会故意做出这样的动作来激怒她,更甚者,他以前还是爱护自己照顾自己的,可是当这个奕阡出现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了!

本该属于她的宠爱全都被他夺走了!

更可笑的是,他还是一个男人!

这对于她来说,该是怎样的侮辱?她以为他再冷漠,也该会有被自己感动的一天,即使没有,起码她也是离他最近的女人,胜算也应该会比较大,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苍暮他,竟然对一个男人动了感情!

这就像是在她的尊严上狠狠踩了一脚,用鞋尖碾碎了她的所有,将她变成了连一场闹剧都算不上的笑话!

一边这么想着的同时,北冥南依的小脸上就已经露出了愤怒和委屈的神色,甚至气得身体都在隐隐的发颤。

奕阡……都是奕阡!该死的,全部都是因为奕阡!

从小到大,她只有在他身上受过这样的委屈!

瞪着奕阡的视线里,逐渐出现了不甘和憎恶的情绪,奕阡一惊,不是吧,自己被人盯上了?

北冥宫川不忍心自己的妹妹受委屈,可是对面的人又是他不舍得撕破脸的,只能退在中间求缓和,“南依,你要是觉得看不下去的话……不如搬来宫殿和我一起住吧?”

“不要。”

垂着眼睛的北冥南依狠狠握紧了手指,抬起头来的那一刻,视线直直地锁住了奕阡,奕阡心悸,女人这样的眼神,她可是见到过太多次了……

每一次那些奕翼的爱慕者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爱情,是最致命的东西,将她们变成了怪物一般的存在,嫉妒,厌恨,不甘,眼红,所有的负面情绪将她们的眼神利化锐化,像是穿膛的刃,一刀一刀扎在她身上。

她不想再一次重蹈这样的覆辙。

不然的话,在苍暮身边,又和在奕翼身边有什么区别呢?

南依不想退让,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不想败在一个才出现在苍暮身边没多久的女生身上。

她的尊严也不允许她后退,除非彻底绝望,否则只要是有一丝丝的机会她都会抓住不松手!

奕阡看着北冥南依的眼神,莫名的,竟觉得无法招架。

四个人就在这样沉默的气氛里慢慢地擦身而过,那个时候的奕阡也不会想到,很久之后,她竟是会被毁在嫉妒这个词上。

女人的嫉妒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感情,她会让人失去理智,而北冥南依则疯狂地迷恋爱慕着苍暮,从而在奕阡的身上,她也同样的施以疯狂的报复和嫉妒。

抢走暮哥哥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一个,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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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阡回到皇族馆的时候,未溪诀和寂秋已经在大厅里了,她望了望那两人,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跟着问道,“什么东西?”

“唔……小一千你要试试吗?”

寂秋将手里的类似石块的东西递给她,奕阡握在手里,是一块橙色的不规则石块,晶莹剔透的,看起来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小钻石,她笑了笑,“这是什么?”

“土系灵种喔。”

寂秋手指打了个指向,跟着奕阡手里的石块就飞了起来,缓缓落至了他的掌心。

未溪诀手里是一块紫色的,颜色十分好看,奕阡啧啧赞叹,“你们都哪里来的啊……”

“通过了学院的考核,就送给我们了。”

未溪诀把玩着这块石头,“据说,这种灵种石里都隐藏着巨大的魔力,如果我们能戴在身上好好消化的话,就可以为己所用,但是如果一旦见血的话,灵力会被反噬喔!”

“那见血了怎么办?”

“看你个人啦,足够强大的话可以打败灵种里本身蕴含的能量,那就是彻底征服这块石头了,不够强大的话,全身上下的异能都会被吸光的!”

寂秋瞪着眼睛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表情虽然严肃,可是看起来还是很萌,奕阡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料向来都大大方方喜欢接近自己的正太居然红了脸,默默地缩了回去。

噫……这有点……怪异吧?

未溪诀看着寂秋这样子,嗯了一声,跟着装作恶心道,“哎呦!看起来表面白白俊俊的,也没成想又是个基佬!噫!”

寂秋眼神暗了一下,跟着反击,“未溪诀你每次故意这样说,事实上因为自己也在意小一千吧!”

未溪诀被他的堵得说不出来了,捏紧了手里的灵种石,粗着脖子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同理返还给你!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小正太鼓着腮帮子反击,模样竟是说不出来的可爱。

一边的奕阡看着,扑哧一声笑了。

苍暮走进来的时候,几个人正好闹成一团,他眯着眼睛望着奕阡的背影,许久才走上前,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狠狠扯向了自己的怀里。

奕阡怔忪间,他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你和他们两个这么亲密的话,我会吃醋的。”

奕阡推开他,“你吃醋关我什么事啊!”话语间带着窘迫和急促。

苍暮挑眉,继续姿势暧昧地说道,“那我会惩罚你的哦……”

奕阡跳的老远,“你这人怎么这么污!”

苍暮皱眉,“不喜欢!”

“鬼才喜欢!”

“切。”你他妈不就是吸血鬼吗?

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一来一往,寂秋的眼神逐渐暗了一下去。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灵种石,那种跟他平日里不大符合的严肃的表情引起了苍暮的注意,他长腿一迈来到了小正太的身边,“怎么了?这样子可怕的表情?”

寂秋没说话,苍暮注意到了他手里的石头,“唔,给你们发灵种石了吗?”

“阿暮你没有吗?”

未溪诀在一边把玩着自己的紫色石块,显得很开心,“这是刚刚发给我们的,我和寂秋这次刚通过的审核,在训练场里。”

“喔……”苍暮拖长了声调,眯着眼睛,看起来很慵懒的样子,“这个啊,我早就有了……”

“……”未溪诀沉默一会,“你什么时候有的?”

“刚进入学校的时候就有了。”

苍暮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链子,上面是许多颗颜色各异的灵种石,他手一摇就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把未溪诀和寂秋给吓住了。

奕阡也愣了,为什么灵种石这种稀有道具你他妈可以像买菜一样随随便便就抓出一大把出来啊!

“那个时候校方给我做的测试,因为身上异能比较多,所以给了我一大堆,我一颗颗藏着太麻烦,就干脆做成了一串挂饰了。”

话语间那种压根不在意的语气让奕阡简直要吐血,大哥!这玩意儿换成别人指不定宝贝成啥样呢!你就不能重视一下吗!

未溪诀感觉自己和寂秋在苍暮面前秀异能简直就是自己作死分分钟被打脸的事情,只能将石头收回去,跟着嘀咕一句,“是咯,你牛逼咯。”

苍暮笑眯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那你查到了吗,关于追踪奕阡的四王,除了奕翼,还有谁?”

未溪诀托着下巴问他。

奕阡没有料想话题会转的这么快,未溪诀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要看奕阡肯不肯跟我们合作了。”

苍暮将视线投向奕阡,“你要不要告诉我们事实?”

明明是轻松至极的语调,却几乎轻而易举地在一瞬间将奕阡的心脏打入深渊。

苍暮看着她的那种诚恳的眼神让她无法招架。

奕阡觉得,她辜负不起这样的眼神。

可是摆在自己眼前的眼神,又怎样会允许她拥有这样私人的情绪?绝密,就是绝密,关于“四王”的所有事情,她都不能吐露出一丝一毫。

望着奕阡这样沉默的样子,苍暮大概明白了结局。

这便是最直接的回答,奕阡,并未完全信任他们。

他了然地眯了眯眼睛,嘴角却是渐渐溢出苦笑,你瞧,总会有人把你所有的努力全都否定掉。

你为她如此尽心尽力,而她却依旧将自己的秘密深埋。

将你的所有努力都衬得像是一场笑话。

望着苍暮带着点失望的神色,奕阡落寞地将头偏过去,她不想看见这样的眼神,这样对她饱含期待的眼神。

对不起,因为我做不到对你有任何的承诺或者回应,所以……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期待啊……

未溪诀想要缓和一下现在沉默得可以说是诡异的气氛,只好开口故意拔高了声调道,“哎呀哎呀,都干嘛呢一副死了妈的样子,都打起点精神啊,晚上可是要去训练场的!”

罗威纳趴在一边的沙发上眯着眼睛睡觉,听到这句话,耳朵动了动,稍微睁开了一点,随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

午夜时分,怪物们狂欢的时刻到来——

非人类的妖怪们纷纷冲破白天的约束和障碍,展现自己的原型,后山的训练场里,有高大的狼人,有飞舞在空中的闪光精灵,有露出獠牙红着眼睛的吸血鬼,奕阡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看见梵了,谁料这一次,却是在这群怪物之中找到了梵。

他穿着学生制服,笑得温和,深夜里,这笑竟仿佛带着点点暖意,让奕阡不由得也有些放松——

“梵!”

她朝他挥手,大喊他的名字。

苍暮在一边翻白眼,切!

梵也朝她走来,笑着轻轻抱了她一下,跟着很快便放开,他眉眼弯弯,“好久不见了。”

“是呀,感觉好像好久好——九没有见到了。”奕阡望着他温和的笑容,心里有点暖,“你这些日子去做什么了?”

“我……最近被关起来训练了,不过今天正好是放出来的日子,所以来训练场,每个月的今天都有一次妖怪聚会的,我想想你们也应该会过来,所以在这里等着了。”

梵给她做出了详细的解释,奕阡看着他的脸,觉得这个男人,如果没有那次的隔阂,她全身心地相信着他,该是多好?

可是如今的她仿佛走在刀刃上,每一步都决定着她的生死,不得不对他防备。

苍暮上前打断两人如此“亲密”地交谈,一拽奕阡的手,“喂小子,该去训练场签到了,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妖怪聚会吧?带你开开眼界。”

奕阡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往前走,梵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眼里,逐渐沉淀下一抹深沉的墨色。

午夜,新月挂在夜幕里,后山深处不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兽嚎叫声,在这冰冷的夜里以无形的纹状扩散,原本白天看起来郁郁葱葱的枝桠在这个时候就像是四肢扭曲的人体造型,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发出尖锐的惨叫,看起来无比诡异狰狞,穿越这些可怕的树林,你会到达那所神秘的训练场——妖怪们群魔乱舞的地方。

奕阡站在那里,四周是各个种族的族人,暴露原形的他们也只有在今天得以自由地来往活动,有人玩闹着经过他们,却也每个都是面露尊敬地朝着他们微微一鞠躬,年纪大的或者颔首表示,苍暮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奕阡有些拿不稳他的心思,扯了扯他的袖口。

“嗯?”

苍暮转过头来,微微低头看向那个偷偷拉自己袖子的小女生。

月光下,奕阡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她小声开口道,“你心情不好?”

苍暮先是错愕了一下,跟着又恢复了原本有些严肃的表情,“不是啊,我在他们面前一直这样的。”

奕阡一不小心说顺嘴了,“一直都这样装逼?”

“……”信不信我一冰棍捅死你?

守护魔犬朔在场地里走来走去,不断有人遇见他笑着上去蹭他的脑袋,他也十分享受地和人家蹭来蹭去,偶尔来一个凶猛至极的“爱的抱抱”,一伸爪子把对方吓得半死,奕阡看了不由得笑出声,“他平时都这样?”

苍暮还在气头上,“对,看门的时候凶是为了装逼。”

“……”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梵从身后默默追上来,笑着摸了摸奕阡的脑袋,“带你去认识认识几个人?”

“嗯?”奕阡的视线从苍暮身上转移到他身上,“梵,你是说,把我介绍给他们?”

“嗯,他们对你应该有帮助。”梵拉着奕阡的手腕往前走,苍暮在身后气得鼻孔冒烟,喂,喂,那个黄毛,你他妈抓着我老婆的手你干嘛呢你干嘛呢你干嘛呢,是想打架吗还是不想活了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是决定死呢还是死呢还是死呢?

未溪诀和寂秋在后面跟人打招呼,“美杜莎小姐。”

“啊,两位殿下。”

美杜莎风姿绰绰地走来,朝他们缓缓鞠了个躬,“苍少今天没来吗?”

“他在那。”未溪诀指了个方向,美杜莎却没有去看,只是笑着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样,听说你们带了一个新人进来,身份是什么?”

“额……”这次轮到未溪诀和寂秋愣住了,“身份……身份我也不知道啊,好像只有阿暮知道。”赶紧把所有责任推给苍暮。

美杜莎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跟着又笑了,“那有点好玩了,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奕阡她……她的性格面对外人的话应该会挺陌生的吧?”未溪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想到了最开始跟奕阡认识然后各自针锋相对的那一会,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现在的融洽,几乎是一交谈就会噼里啪啦冒火花,未溪诀想着想着便笑了,自己和奕阡的关系是怎么变化到这一步的啊?

美杜莎看着未溪诀莫名其妙笑着的样子,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投向了在一边的跟着梵走来走去的奕阡,而后收回视线,双手抱在胸前,“你对那位新人很有意思?”

未溪诀笑了笑,“怎么?你不是也对她很有意思吗?”

“那不一样啊殿下。”美杜莎意有所指,“女人之间的斗争,你不懂。”

女人之间的斗争,七个字隐晦地暗示着奕阡的身份,谁料未溪诀这个二傻子硬是没听出美杜莎话里的意思,还挑着眉,“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心眼真多。”

“……”我不要和这个没智商的男人说话了!

美杜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未溪诀殿下的智商也真是令人堪忧。

寂秋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只能笑着将话圆回来,“姐姐要是想要认识奕阡的话,我帮你把她叫过来吧?”

“不用不用。”美杜莎摆了摆手,“不麻烦二位殿下了,我也算是有点地位的,到时候我自己去认识她。”

“那好,祝姐姐晚上玩的愉快。”

寂秋笑眯眯地看着她。

“还是你这个小正太会说话。”美杜莎朝他们微微颔了颔首,就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手臂上缠绕着的蛇像是兴奋无比似的,吐了吐猩红的蛇信子,原本闭着眼睛休息的它,在美杜莎转身的那一刻,微微睁开了那双猩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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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殿下,好久不见了。”

一位狼人上前来打招呼,幽绿色的眼睛让奕阡觉得心慌慌,“真的是狼人?”

那只狼人看见奕阡这样的眼神,脑袋里就一根筋,跟她坳上了,“不信你摸!绝对不是cosplay,货真价实!”

“喔!”奕阡试着伸出手去,狼人的毛摸着还有点硬,她喃喃自语,“是真的诶!”

“假一赔十!”

性子直爽的狼人大叔很得意,挺了挺胸膛,眯着眼睛,像是推销产品一样,“它会在异能全开的时候变成刚硬的表皮,厉害吧!”

“喔!”奕阡两眼放光,“快点变个看看!”

“额……”狼人大叔语塞,“现在还不是时候……”

奕阡伸手,狠狠一拽,从他手臂上拔下一根毛来,狼人发出一声惨叫——“嗷呜——!!”

“你你你!”奕阡吓了一跳,“抱抱抱歉,一个没想到我就拔下来了……我我我,我给你插回去吧?”

狼人大叔一把抱住了梵,肌肉全挤在梵的身上,泪眼汪汪,“呜呜呜呜梵大人她欺负我!”

...

梵笑得有些无奈,身上压着的另外一位重量级人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自己的体型相差太大,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奕阡在另一边止不住地笑,“喂喂大叔,你快压死他了。”

“啊”狼人极其担心地叫了一声,压死梵殿下的罪名他可是担当不起,于是立马从梵的身上跳出好远,却还是抱着自己的肩膀,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奕阡,“你好可怕!”

“我……”奕阡语塞,我很可怕吗,明明相比起来是你更可怕啊大叔你是狼人啊狼人啊

“欢迎各位来到午夜的训练场,今夜是狂欢夜,各位尽可抛弃外表和身份的约束,加入狂欢的派对。”

“请大家放心大胆地加入我们吧。”

魔兽朔最闲发出一声尖啸,跟着是各种怪物的狂欢怒吼声,在幽深的后山深处一阵一阵地传出。

奕阡看着眼前真的可以说是群魔乱舞的景象,有点吃不消。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晚会,可以说是真的大开眼界。

舞会的灯火是五颜六色的,有幽蓝色的野狐冥火,有猩红色的地狱业火,还有耀金色的精灵火光,一片片异能灵种交织成的火花让她眼花缭乱。

自己的异能,又是什么颜色的呢?

“奕阡”

身后未溪诀在喊她,她转头,灿烂地笑着朝他挥手,“这里”

热烈的笑容把未溪诀全身上下电的一通焦糊好,好可爱!

寂秋站在那里,眼神晦暗不明。

未溪诀早就屁颠屁颠地跑了上去,绕着奕阡转圈圈,“小可爱,第一次来吧,要不要我带你找点好玩的。”

“我会带她找的啦。”梵温柔而又无奈地笑了笑,“溪诀可不要跟我抢位置哦。”

“哦梵原来你也对这个家伙有兴趣”未溪诀大咧咧地笑了,“看不出来嘛你也好这一口吗。”

梵笑着朝未溪诀的肩膀捶了一拳,“你说什么呢自己喜欢人家也别看谁都喜欢奕阡啊。”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有人说未溪诀喜欢奕阡了,但是这个脑袋缺根筋的就是死活都不肯承认,“我才没有呢,就是对这个臭小子很在意而已啦不是那种感情我很直的,很直的。”

“好好好,就你直,你最直。”梵眯着眼笑,手却是下意识地楼上了奕阡的腰。

奕阡全身一僵,跟着动作都开始僵硬了,她先是扯着笑从梵的怀抱里挣脱开来,然后朝着他,面含歉意,“抱歉梵我有点被吓到。”

“这样啊。”梵却是依旧一副温和如玉的样子,“是我唐突了,该说抱歉的是我。”

奕阡抿唇,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话来,然而这样沉默的气氛并没有保持多久,周围传出一声尖叫“啊”!

以为精灵族的族人遭受到狼人族的攻击,野兽幽绿色的眸子泛着凶狠的杀意,将一只精灵狠狠扑倒在地。

见到这副场面,全场的人都被震惊了,跟着爆发出一阵尖叫嘶吼声!

“啊!”

“疯了疯了!”

奕阡稳住心神,望着眼前变得无法受人控制的一幕,精灵被那位狼人狠狠一抓抓开,鲜血从伤口疯狂溢出,她发出尖锐的叫喊“救命救命!”

“放开她!”

有族人奋起攻击,金色的火光在空中划破,狼人的尖啸刺破夜幕!

“都住手!”

苍暮刚刚吼完这一声,身边有了另外的变动——

再一次,有人受伤,有人失去理智发动攻击,鲜血的气味刺激着在场的吸血鬼的神经,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暗夜里幽幽的亮起,像是催魂夺命的魔咒,将这一场狂欢变作血祭。

“啊!”

惨叫声不断传来,梵赶紧立下了结界保护奕阡,奕阡看得惊心动魄,“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好好的大家都会失去理智……

“梵小心!”

原本跟奕阡有过交谈的那位狼人大叔也浑身抽搐着,一双眼睛忽明忽暗,指甲一下子生长变尖,他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发出嘶哑的反抗声,奕阡全身发颤,难道大叔也要——

果然,熬不过折磨的狼人发出一声咆哮,跟着尖锐的利爪就这样刺向梵的背后!

“小心啊!”

奕阡恨自己只能呆在结界内什么都不能做,身后有寒气来袭,一支支冰刃突破结界,刺破她耳边的空气,狠狠扎在狼人的背上——

“嗷呜”!

刚硬无比的皮毛保护下,狼人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却因此被激怒,爆发出怒意,将所有杀气都扑向那位出手攻击的人苍暮。

苍暮血红着眼睛,将奕阡狠狠揽至自己背后,声音冰冷,“自己保护自己——”

“好”奕阡点头,咬住牙齿,“你小心,也不要伤到他们!”

“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保证它的安全。”苍暮用余光瞄到了什么。

那边的未溪诀和寂秋早就开始了各种的斗争,这边苍暮还在和奕阡计较着到底如何找出这场动乱的真凶。

“他们为什么突然间会着了魔。”

奕阡在混乱中依旧保持着清醒的理智,“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们没有?”

“这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一次圈套?”苍暮挑眉笑了,“是想要除掉我们,还是试探我们?”

“意思是玛蒂学院里也混进了心思不纯的人!”手里有青色的光芒越变越大,这是奕阡第一次在苍暮的眼前展示自己的异能,青芒耀眼夺目,伴随光晕的扩大,紧跟而来的是一阵阵疯狂呼啸着的暴风!

“那么这样子的话,就来给这位幕后黑手看看吧,我们的真正实力——!!”狂风乱舞中她的发丝仿佛发着银色的光芒,苍暮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眼前渐渐暴露出本性的女生。

“御龙在天——!!”一声咆哮,大地震颤!汹涌尖啸的风声仿佛一阵阵怪物的嘶吼,朝着这座训练场狂风暴雨而来,门口的喷泉池都被吹得水珠四溅,从天空的尽头袭来的狂风呼啸着压向整个训练场!

一瞬间,墙壁出现了细密的裂痕,承受不住气压的强硬,发出脆弱的呻吟!

全场的人的动作几乎都是在瞬间僵硬,他们想抬起手,却发现手上仿佛有一股力道,无形之中压制着自己的动作,根本不能动弹!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被人一点一点的抽空,伴随着窒息感的来袭,视线开始模糊,奕阡发出一声嘶吼,跟着猛地攥紧了手指,双手交错一瞬间,狂风将四周的墙壁在瞬间挤压得粉碎!

那一刹那间,仿佛有一股强有力的气压打进了自己的胸口,很多人身体重重一震,有鲜血从嘴角溢出,好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奕阡再一次挥手,控制气流的进攻,下一秒,失去理智而发疯的众人感觉到了身体里宛如有许许多多不同的气流在疯狂乱窜,根本无法控制!

全身都开始发软无力,奕阡致命一击,猛地抽走所有的压强,众人纷纷膝盖一软,猛地跪了下去!

有的人早已支撑不住,那一秒整个人眼睛一翻白,失去理智摔在地上。狂风过境,再无音信。

苍暮望着变得寂静的这一整片训练场地,瞳孔因为震惊,在不断地不断地紧缩着。无形无声,迅速致命,他终于知道了,奕阡的异能!

以前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呢……如此鲜明的提示,自己居然都没有猜到她的异能是什么!风,是风!所以可以控制气流,所以可以随意跳转,奕阡的能力是风,而她本身的实力,更是将风这个异能运用的极其强大!

她……真的是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女杀手黑玫瑰吗?

苍暮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位站在训练场正中央的女孩子,而此时此刻,奕阡的表情却是与她之前的截然不同。

冷冽,孤傲,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冰冷,像是在里面看见不任何的生机和情绪,有的是有杀戮。

就像是一台运算精密的杀人机器,从来都不知道感情是何物,也从来都没有去考虑过需不需要感情这种东西。

她,更像是一件令他觉得陌生的工具,那一刻,他突然间就明白了。

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那日那位女杀手才有的眼神。

杀戮,嗜血,以及人性的覆灭。

一个人究竟可以有多少面具呢

默默无闻的新生身份高贵的皇族,喜欢吐槽的女孩子还是充满杀意的真正内心

奕阡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藏着多少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苍暮看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莫名的,竟是觉得心疼。

心疼她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样冷血无情的,这样杀人如麻的怪物。

不该的,奕阡她本来不应该来承受这一切的。

然而奕阡却没有觉得不妥,她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随后迈开了步子。

一步一步,踩在血泊里,黏腻的血液踩在脚底有一种诡异的质感,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副怎样可怕的表情,她只是这样,一步一步地,来到了苍暮的面前。

跟着,开口笑了。

那一笑,苍暮觉得无尽的苍凉感来袭。

像是身处世界的尽头,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翻天覆地的寂寞。

她的眼睛在夜里亮起,她的笑声低低地传来了他的耳边,她在唤他的名字,“阿暮。”

阿暮,她在叫他。

苍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奕阡跟着又笑了,这一次,却带着更加令人觉得疼痛感的绝望,“害怕吗”

这样的词语,似乎曾经,她也问过他。

苍暮,谁都可以对我害怕,只有你,只有你不能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瞧,明明都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要再往枪口上撞一次。

她还想再说话,疼痛已经漫至胸口,压抑的痛楚让她说不出话,眼前开始一片模糊不要哭,不能哭,她不想哭的。

不想在苍暮面前哭的。

苍暮望着她强忍着痛苦的表情,觉得心口一颤,几乎还没来得及经过大脑,身体就自动做出了反应。

他上前更近一步,伸出手,将眼前那个瘦削的身躯狠狠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感觉到奕阡的身体狠狠一颤,苍暮话语哽咽,“没有。”

奕阡闭眼,滚烫的泪水溢出。

他在回答她,刚才那个问题。

害怕吗,没有。

为什么不害怕我呢,我明明那么危险。因为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是怪物,我们都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我们都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和黑暗的内心,我们都试着在向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作斗争却无奈一次次对这个世界妥协,我们我们都一样啊……

一样的被一遍遍折磨一遍遍痛苦。

我能理解的那种无路可退的煎熬,我们一直都在被放弃啊,不是吗?

所以不要再露出那种那么寂寞那么绝望的表情了啊,我真的,会很心疼你的啊。

奕阡全身发颤,她闭上眼睛,死死咬着牙齿,却仍旧有破碎的呜咽声从喉间溢出。

疯了吧一定是疯了吧。

她靠在苍暮的怀里,手指发麻,再无力气。

苍暮看着她这副崩溃的表情,伸手将奕枫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脉搏跳动的声音传入奕阡的耳朵,她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苍暮按着她的脑袋,低哑的声音让奕阡眼眶发热,“吸吧,没事。”

说完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刺痛,从脖子蔓延全身。

苍暮猛地用力抱紧了奕阡,在这疼痛感里,竟是慢慢地,慢慢地,有毁灭般的快感开始在全身四处游走,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死死按着奕阡的身体,眼睛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猩红的血色在夜里更显妖冶。

他觉得奕阡一定是寂寞太久太久了,所以才会崩溃成这样。

就像是一下子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所以没办法做出任何处理和应对,只能任由这些情绪将自己的理智一点一点压的崩毁。

鲜血的味道,让人发狂。

这场午夜狂欢,让奕阡的灵魂发颤。

未溪诀和寂秋看着这一切,瞪大了眼睛,表情震惊,错愕,以至于说不出一句话。

奕阡到底是谁?

未溪诀觉得,眼前的那个瘦弱的身影似乎不是平时那个能跟他一起打打闹闹的人。

或者说,她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自己真实的一面。

可是若是换做苍暮,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奕阡只是对他这样而已。

苍暮是例外。

一个能够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例外。

未溪诀望着那对抱在一起的人,觉得眼眶酸涩。

他就像是在一个选择里被人抛弃了,抛弃得果决而又彻底,虽然他好像一开始也没有特意地想要将自己拿来和苍暮作比较,可是现如今,对比不是很明显吗?

好吧,或许奕阡从开始就没有将自己放在选项这个位置,她一直都只信任着苍暮一个人。

未溪诀皱了皱眉,这样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他的脾气向来暴躁,却因为奕阡,也会有着忍下来的时候,甚至更多时候会心情很好地想要逗逗他,看他无可奈何的笑,自己也觉得十分愉悦。

但是现在,他很委屈。

情绪很压抑,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的不爽,不甘,看着苍暮抱奕阡,看着奕阡吸苍暮的血,他就有一种自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

自己的玩具……

什么时候起他会认为奕阡是只属于自己的呢?

未溪诀指尖有兹拉兹拉作响的电火花,昭示着他的心情已经烦躁到极点。

可是他却又强行压制住样子的情绪,他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如此深刻的压抑,真的是头一次。

因为奕阡。

心口酸涩,未溪诀闭上眼睛。

傻逼,这次就算是再怎么自欺欺人,也瞒不下去了吧。

他问他自己:

你,因为喜欢奕阡,在吃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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