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锦绣 第47章 剖腹取子

“好，请在大堂稍等。”江玉瑶将管家打发到一旁等着，又将原因跟排队求诊的病人们说明，争取到大家的理解。

便拎起药箱，补充上需要的药材等物，又叫上一旁捣药的少女，便随管家坐上马车离开。

马车之上，江玉瑶问起病人的情况：“你家太太生产之前，可有请稳婆摸过胎位，是胎位不正？”

管家低垂着眼睛，一脸担忧的开口：“胎位是正的，但我家太太体弱，生产到一半时，身体就泄了力气。”

“请了大夫去看，大夫开了药给太太服下，效果并不是很好，便推荐我们来寻宁神医。”

“毕竟您医术高超是其一，其二，您是女子，一些男大夫不能用的手段，您却可以。”

听了管家的话，江玉瑶不再说话，反而闭上眼睛养神。

管家低垂着眼睛，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任何下文，便悄悄地抬眼。

见宁神医在闭目养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宁神医，不知道我家太太，可有救？”

江玉瑶闭着眼睛没动，坐在她身旁的少女，笑着道：“没看见病人前，宁神医如何能知道你家太太，有没有救？”

管家便讪讪一笑：“是我心急了。”然后识趣地不再说话。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一处三进的大宅院前。

江玉瑶随管家从大门进入李家，第一进是前院正堂，穿过第一进，便是第二进的正院。

院子中，此刻一个二十多岁，模样清俊，通身带着浓浓文人书卷气的华服男子，正焦急地在院中来回踱步。

他一个转身，瞧见随管家进来的宁神医，眼睛一亮，忙迎上前道：“宁神医，可把您给盼来了，请一定要保住内子母子平安。”

江玉瑶看着面前，一副忧心妻子，情深意切伪善模样的男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发妻多情深意重。

可李太太如今落得个难产的局面，却也是这个男人一手促成的。

心里再如何鄙夷李举人，江玉瑶没有带出半点在脸上，只严肃地开口：“我先进去看看产妇，定会尽力而为。”

李举人忙让开，指了个丫鬟，给江玉瑶引路。

江玉瑶来到产房，屋内一个嬷嬷，两个大丫鬟，及负责接生的稳婆。

榻上坐着应该处于难产的李太太，五人看见江玉瑶，俱都眼睛一亮。

江玉瑶冲五人点了点头，最后目光定在李太太的身上，轻声道：“李太太，我先给你把脉。”

李太太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腕。

江玉瑶其实之前就摸过李太太的脉，还给开了药方，调理了几天的身体。

这次摸脉，就是确认她身体调理的情况。

确认李太太的身体情况，达到自己的预期，江玉瑶收回手，从身后少女手里，接过药箱的同时，温和跟李太太道：“太太的身体，经过这几天调养，已经达到最佳状态，一会儿我就为你进行手术，你放心，等你睡一觉醒来，孩子已经平安来到这个世上。”

其实剖腹产的原理，几天前给李太太摸过脉后，江玉瑶就跟她讲过，此刻再重复一遍，对于即将面临手术的李太太而言，能起到定心的作用。

“宁神医，这就开始吧，我相信你。”李太太微微一笑，倒是不见任何惊慌。

江玉瑶便点了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一包包好的药，递给稳婆道：“做戏做全套，这个药你对李举人说，是催产药，然后去厨房熬了端来。”

等稳婆离开，江玉瑶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递给李太太：“这是麻沸丸，服用后，可以让太太陷入昏睡，不会感受到手术过程中的任何痛感。”

李太太接过药丸送进嘴里，立刻有丫鬟递上温水。

李太太就着温水服下麻沸丸后没多久，整个人便陷入昏睡中。

江玉瑶又取出针袋，铺助麻醉，毕竟是产妇，麻沸散的量不能太大，否则会伤到胎儿，但量过小，又怕手术中途李太太就醒了过来，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江玉瑶扎针的过程中，跟着江玉瑶一起来的少女，便让屋里的丫鬟，准备热水，及给手术工具消毒的开水。

等一套针扎完，少女也将工具都消好毒，自己也净了手，并吩咐丫环再换盆干净的热水来。

江玉瑶等水来了，便冲李太太的三个心腹点了点头，三人便取了一旁包裹里，李家那边送来的，用药薰过的罩衣，分别给江玉瑶和少女穿上。

然后江玉瑶则仔细净了手，等手上的水自然风干，便带着少女，来到榻前，深吸了口气，取了手术刀，在李太太的肚子上摸了摸后，手起刀落，熟悉地划开一道口子。

守在一旁的嬷嬷和两个丫鬟，见血流出来，吓得立刻抬手捂住嘴巴，虽然害怕，但三人都硬着头皮坚定的守在产房里。

少女就是易容的白芷，今天因为这场手术的需要，她便易了容，跟着一起去了药铺，为今天这场手术，给江玉瑶打下手。

江玉瑶因为学医，要练缝合术，白芷一直跟着从旁协助，她熟练地拿着以纱布包裹的棉球，快速将流出来的血沾掉，不让它阻挡姑娘的视线。

但剖腹取子，白芷还是第一次见，只见打开的腹内，有一个圆圆的大包，隐约可以看到孩子的形状，白芷震惊的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姑娘，拿刀轻轻划开一层东西，她就隐约看见孩子的脚。

而神经紧绷的江玉瑶，这会儿放下手术刀，轻轻将手探进去，小心地将孩子的脚拿出来，然后小心将孩子往外提了提，另一手轻巧地下滑进去，扶住孩子的脖子和头，很快就将孩子取了出来。

白芷虽然震惊，却始终记着自己的任务，立刻拿起剪刀，将脐带给剪了。

而稳婆早片刻，端着药悄无声息地进入屋中，见此忙拿起准备好的柔软棉布上前，接住孩子。

嬷嬷忙上前和稳婆一起，手脚麻利地将孩子口鼻里的秽物除掉，再给孩子清洗。

而孩子因为感受到了环境的改变，忍不住动了一下，张嘴扯着小嗓子就嗷嗷地哭起来。

产房外，李举人听见孩子的哭声，脸上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一张脸瞬间变得黑沉，双眼阴郁地盯着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