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剑主 第2章 寻踪觅迹

整理完天命剑诀,林青阳开始仔细检查师父的房间。十年来他从未踏足过这里,师父也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此刻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

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木桌和几个箱子。但桌上的痕迹引起了他的注意 - 积了薄薄一层灰的桌面上有一片明显被擦拭过的区域,显然是昨夜有人在这里翻找过什么。

\"师父一向谨慎,绝不会让外人进入房间。\"林青阳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发现了几个杂乱的脚印。这些脚印大小不一,至少有三四个人来过。更重要的是,脚印中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顺着脚印的方向查看,在床边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墙上有一道新鲜的剑痕,床柱也被劈断了一角。师父的枕头被划破,棉絮撒了一地。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能让师父在自己房间里落于下风,对手的实力该有多强?\"林青阳心中一沉。他继续翻找线索,突然看见床下露出一角黄布。拿出来一看,是一块包袱皮,上面还沾着血迹。

包袱皮里包着几样东西:一本破旧的账册、一块残破的令牌,还有一封未拆封的信。林青阳首先查看了账册,发现记载的都是些日常开销,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令牌已经断成两截,上面依稀可以辨认出\"剑\"字,其他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林青阳把两截拼在一起仔细端详,心中暗暗记下这个重要线索。

最后是那封未拆封的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但封口处盖着一个暗红色的印记,像是一轮弯月的形状。林青阳迟疑片刻,还是拆开了信封。

信纸已经发黄,上面的字迹也有些褪色,但依然清晰可辨:

\"无忌吾兄:

二十年恩怨,终要有个了断。上古剑谱已现世,魔教蠢蠢欲动。为今之计,唯有重振剑宗。老地方相见,莫要误了时辰。

沧海\"

信的落款处还有一行小字:\"寒月十五,子时。\"

林青阳反复研读这封信,越看越觉得不同寻常。首先,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师父的名字 - 张无忌。其次,\"上古剑谱\"很可能就是指天命剑诀。至于\"剑宗\"和\"魔教\",虽然他不知详情,但直觉告诉他这与师父的失踪有关。

正思索间,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靠近。林青阳迅速将东西重新包好,藏回床下。他闪身躲在门后,凝神戒备。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没人?搜过了吗?\"

\"搜过了,什么都没发现。\"另一个声音回答,\"那小子整天在村口练剑,不像是发现了什么。\"

\"别大意。那老家伙精得很,肯定留了后手。他收的徒弟也不简单,你没看他早上练剑的路数吗?基础扎实得很。\"

\"要不要把人抓起来审问?\"

\"暂时不用。主人说了,先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盯着,等那老家伙现身再说。\"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青阳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虑更深了。这些人显然一直在暗中监视他和师父,而且来历不简单。从他们的对话来看,似乎还有个神秘的\"主人\"在背后指使。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林青阳没有点灯,借着月光继续搜查房间。在一个箱子的夹层里,他发现了一本手札。翻开一看,竟是师父的修炼心得。

手札中详细记录了这些年教导自己的过程,还有许多武学心得。但最后几页引起了林青阳的注意。上面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天命剑诀终现世,剑宗绝学不可轻传。暗月来人频繁,恐有不测。青阳资质上佳,悟性过人,可传衣钵。然时机未到,只能暂且隐忍......\"

这几行字显然是最近才写下的。\"暗月\"应该就是那些神秘人所属的组织。林青阳终于将各条线索串联起来:师父很可能就是剑宗中人,而暗月组织一直在追查天命剑诀的下落。

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信中提到的\"老地方\"在哪里?如果能找到那个地方,或许就能知道师父的下落。林青阳仔细回忆着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忽然想到一事。

师父每次外出,不是往东就是往西,唯独不去南边的悬崖。那里险峻陡峭,常年云雾缭绕,就连猎人也不敢贸然前往。莫非\"老地方\"就在那个方向?

想到这里,林青阳当即收拾行装,准备连夜前往。但刚要出门,忽然想起那两个神秘人还在暗中监视。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打草惊蛇。

他略一思索,回到堂屋坐下,摆出一副专心研读的样子。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从外面的茅草丛中窸窸窣窣地走过。等脚步声完全消失,林青阳才悄悄起身,从后门溜了出去。

夜色已深,月光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林青阳借着黑暗掩护,贴着墙根前行。他刻意放轻脚步,避开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地方。村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

绕过几户人家,林青阳来到了村子南边。这里紧挨着山脚,荆棘丛生。他钻进一片灌木丛中,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确定没有被跟踪后,才开始向悬崖方向摸索。

月亮从云层中露出来,照亮了前方的山路。这条路十分隐蔽,如果不是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林青阳越走越觉得这个方向没错 - 路边时不时能看到一些专门做过记号的石头,显然经常有人经过。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峭壁。峭壁高达数丈,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落脚之处。林青阳绕着峭壁转了一圈,发现有一道裂缝深入山腹。裂缝很窄,仅容一人侧身而入。

犹豫片刻,林青阳还是钻了进去。裂缝内漆黑一片,他只能靠着两边的岩壁慢慢摸索。走了没多远,忽然感觉脚下一空 - 原来前方是个深洞。

就在他稳住身形的瞬间,一点寒光从黑暗中射来。林青阳想也不想,本能地向旁边一闪。那道寒光擦着他的衣袖飞过,钉入了身后的岩壁。定睛一看,竟是一枚银针。

\"好敏锐的反应。\"黑暗中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难怪那老家伙这么器重你。\"

林青阳没有说话,暗暗戒备。对方显然早有准备,而且对他和师父都很了解。这种情况下,贸然开口反而会暴露更多信息。

\"不愿说话?也好。\"那个声音继续道,\"你既然来了这里,想必已经知道了一些事。念在你年轻无知的份上,只要你交出天命剑诀,我可以饶你一命。\"

\"天命剑诀?那是什么?\"林青阳故作糊涂。

\"还在装傻?\"对方冷笑一声,\"那老家伙临走前必定会留下些什么。你今天在他房间里翻找那么久,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林青阳心中一惊。原来对方不但在暗中监视,连他搜查房间的举动也看在眼里。但既然对方到现在才现身,说明他们也没有完全掌握情况。

想到这里,他镇定下来:\"我确实在师父房间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不过是些普通的账册和书信。至于什么剑诀,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起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拿下他!\"

话音未落,又有几道人影从黑暗中闪出。林青阳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劲风袭来,对方显然是要活捉他。

仓促之间,林青阳不及多想,本能地施展出早上才领悟的天命剑诀第一式。他的身形突然变得飘忽不定,让对手一时难以捕捉。趁着这个机会,他猛地向前冲去,直取说话之人的位置。

\"咦?\"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主动出击,\"有点意思。这路数...莫非是......\"

不等对方说完,林青阳已经冲到近前。他手中虽无兵刃,但十指连环,宛如剑气四射。这正是天命剑诀中的一招\"指剑式\",能以指代剑,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果然是天命剑诀!\"对方一边闪避一边惊呼,\"小子,你果然已经得到了剑谱。识相的,就快快交出来!\"

林青阳没有答话,专心应付眼前的强敌。对方的武功很是了得,招式诡异莫测,显然不是寻常人物。但有了天命剑诀的加持,林青阳竟然能够勉强周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口哨声。对方似乎收到了什么讯号,语气突然变得急切起来:\"小子,算你走运。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那人带着手下迅速撤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林青阳正要追赶,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原来方才施展天命剑诀,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真气。这门绝学果然非同小可,以他现在的功力,还远未能完全发挥其威力。

等他稍微恢复了一些,才仔细查看这个山洞。借着从裂缝透进来的微光,他发现洞中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似乎是个会面的场所。但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师父的线索。

正要离开,他忽然注意到石桌的桌面上刻着一些字迹。仔细辨认,竟然是一首诗:

\"明月照剑湖,沧海夜未寒。

二十载恩仇,江湖路漫漫。\"

最后一行写着\"寒月十五,午夜剑湖相见\"。

林青阳眼前一亮。这些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笔势刚劲有力,正是师父的手笔。而\"剑湖\"这个地名他也有印象 - 在青峰山后山深处,有一个形状像剑的湖泊,村民们都叫它剑湖。

\"寒月十五\"就在三天后。林青阳终于确定了师父的去向,但他必须在这之前找到剑湖。更重要的是,他还要提防暗月教的人。从今晚的遭遇来看,对方势力不小,而且对天命剑诀志在必得。

回到住处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林青阳没有休息,而是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准备启程去找剑湖。但出门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他来到王婆家,将一封信交给她:\"王婆婆,如果村里有人问起我,就说我下山去买东西了。这封信请您帮我保管,三天后如果我还没回来,就烧掉它。\"

王婆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下来。她看着林青阳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隐约觉得这个一向稳重的孩子有些不对劲。

林青阳先是朝东面山下的方向走了一段,等确定没人跟踪后,才转道向后山进发。白天的后山比夜里更显荒凉,连鸟叫声都很少听见。他沿着平日练功的山路快速前行,很快就深入了从未涉足的区域。

山势越来越险峻,林青阳不得不放慢脚步。他一边走一边在显眼的地方做记号,以防迷路。就这样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前方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树木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嶙峋怪石。

中午时分,他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穿着黑色劲装,腰间还挂着一个月牙形状的玉佩。林青阳仔细检查,发现此人是被剑气所伤,伤口十分奇特,像是被数十道细小的剑气同时击中。

\"这是师父的剑法!\"林青阳一眼就认出了这种伤痕。他经常见师父练剑,对这种特殊的剑气印记再熟悉不过。由此可见,师父确实是往剑湖方向去了。

他没有在尸体旁多做停留,继续赶路。随着深入山腹,雾气渐渐浓郁起来。林青阳不得不运起内功抵御寒气。这种阴冷潮湿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为了找到师父,他只能咬牙前进。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打斗声。林青阳连忙躲在一块巨石后面。透过雾气,他看见两个人正在激烈交手。其中一人使的正是暗月教的诡异功夫,另一人的剑法则颇为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交出剑谱,饶你不死!\"暗月教的人厉声喝道。

\"做梦!\"持剑的老者冷笑,\"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配问剑谱的下落?\"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林青阳正要上前帮忙,忽然感觉背后劲风袭来。他急忙闪身,一支暗器擦着他的耳朵钉入了石头。

\"躲得倒快。\"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就是不知道能躲几次。\"

话音未落,又是一蓬暗器破空而来。这些暗器形状怪异,发出尖锐的啸声。林青阳连续几个后翻,好不容易避开这波攻击,对方已经欺身上前。

来人是个矮小精悍的中年人,手持一把短剑,招式狠辣。林青阳手中没有兵器,只能凭借天命剑诀中的身法和指法应对。但他毕竟刚学会这门功夫,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

\"这是天命剑诀!\"对方显然认出了他的路数,\"好小子,原来剑谱是落在你手里了。\"

林青阳没有说话,专心应付眼前的强敌。就在这时,那边的战斗也出现了变化。老者一剑刺中了暗月教的人,但自己也被打中了要害。两人同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孽徒!\"矮个子见状大怒,\"你居然敢伤我教护法!\"

他突然变招,短剑上竟然泛起一层诡异的黑气。林青阳顿时感到一阵心悸,本能地向后退去。但对方的剑气来得太快,还是在他肩膀上划出一道口子。

伤口奇痒难忍,而且很快就开始发黑。林青阳知道不妙,这剑上肯定淬了剧毒。他强忍疼痛,准备拼死一搏。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住手!\"

矮个子闻声色变:\"是你!\"

林青阳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站在不远处。老者虽然衣衫褴褛,满脸血污,但目光如电,气势逼人。定睛一看,正是失踪的师父张无忌!

\"师父!\"林青阳又惊又喜。

张无忌快步上前,挡在徒弟身前:\"青阳,你中了他们的玄阴剑毒,快服下这颗解药。\"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颗黑色药丸。

林青阳连忙吞下药丸,顿时感觉通体生寒,但伤口的剧痒却渐渐消退了。

\"老家伙,你果然没死!\"矮个子冷笑,\"既然来了,就把剑谱交出来吧。\"

\"剑谱已经被我毁了。\"张无忌淡淡地说,\"你们不必再找了。\"

\"胡说!剑谱明明就在这小子身上!\"

\"是吗?\"张无忌突然笑了,\"那你们大可以试试。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天命剑诀不是等闲功夫。没有特殊的心法口诀,贸然修炼只会走火入魔。\"

矮个子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们自己琢磨去吧。\"张无忌说完,突然一掌拍向地面。地上的积雪顿时被震得漫天飞舞,遮住了两人的身形。等雪花散尽时,师徒俩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恶!\"矮个子跺脚大怒,\"给我追!\"

但等他冲出雾气弥漫的区域,哪里还有师徒俩的影子?他正要继续追赶,忽然感觉一阵眩晕。低头一看,掌心不知何时已经被划开一道伤口,伤口处隐约有一丝剑气在流转。

\"好厉害的暗剑!\"矮个子脸色大变,\"这老家伙果然留了后手。\"

他知道继续追下去也是徒劳,只能悻悻地返回。路过那两具尸体时,他发现老者的尸体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难道那场战斗也是张无忌设下的疑局?

矮个子越想越心惊。看来这次不但没能得到剑谱,反而中了对方的计。但张无忌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剑谱上还有什么玄机?

另一边,张无忌带着林青阳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确定安全后,他才松了口气:\"青阳,这几天苦了你了。\"

林青阳摇摇头:\"师父没事就好。弟子有好多问题想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张无忌打断他的话,\"但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先把伤养好,过两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剑湖吗?\"林青阳脱口而出。

张无忌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果然找到了那些线索。不错,就是剑湖。那里关系到一个更大的秘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教你一套拳法。这套拳法能帮你更好地掌握天命剑诀。\"

\"师父知道天命剑诀?\"

\"我当然知道。\"张无忌意味深长地说,\"但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教你拳法。\"

林青阳还想再问,但看师父疲惫的样子,终究没有开口。他靠在洞壁上闭目调息,同时将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天命剑诀、暗月教、剑湖、神秘的剑宗......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而师父为什么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这座山洞将是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两天后的剑湖之约,或许能揭开这些谜团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