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瑶?”赵鞅一愣,道:“不,不是知瑶,而是以老成稳健而著名的知果……”
闻言后,赵无恤也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
方才他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兴奋,表现出的不寻常都被赵鞅看在眼里,以至于赵鞅问道:“我听闻国人将你与知瑶称为日、月,并列为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你是否也将他当成了对手?”
对手……么?赵无恤陷入了沉思。
历史上的赵襄子和知瑶的确是对手,而且是死对头,可这对cp前二十年的较量,却是一边倒的。
知瑶,无往不胜,赵襄子,节节败退。
成为执政后,知瑶与赵襄子一同率兵包围郑国,知瑶借着自己是上卿,倨傲地命令襄子率先领军攻城,好让赵氏受损。襄子则用外交辞令推脱,能言善辩的知瑶便鄙夷地骂道:“赵无恤,你相貌丑陋,懦弱胆怯,赵简子瞎了眼?为什么立你为继承人?”襄子含蓄地答道:“我想,一个能够忍辱负重的继承人,对赵氏宗族并没有什么坏处。
唾骂,他忍了。
四年之后,知瑶与赵襄子再次一同讨伐郑国,得胜归国后,知瑶带着几分醉意向赵襄子灌酒,遭襄子拒绝,知瑶竟将酒盏扔到襄子脸上,砸出了血,留下了疤。君辱臣死,襄子的臣僚们都请求对知氏开战,洗刷耻辱,襄子却回答:“父亲之所以让我做储君,很重要一点,就是因为我能忍辱负重。”
殴打,他还是忍了。
这似乎是忍辱负重者的时代,南方的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三千越甲吞了吴国。
北方的赵襄子一忍再忍,终于在知瑶索地时忍无可忍,愤而拒绝。于是便被知瑶吊打。三年晋阳之围,折骨为柴。悬釜而炊,那场面惨不忍睹,若非张孟谈妙计改变局势,赵氏差点就灭了。
不过这一世的赵无恤已坐拥千乘之国,当不至于这么惨。
所以他否定了赵鞅的询问,摇了摇头:“我对知瑶很重视,因为他是年轻一辈最令人瞩目的,灭仇由。杀戎子便足以名垂青史了,但我并未将他视为对手。”
赵鞅晓有兴趣地问道:“为何?他都配不上对手的称谓,还有谁能?”
赵无恤却故意卖了个关子,笑而不答,行礼,退数步而出。
“谁人要见我?”
季嬴当时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道:“等你来了便知道了。”
就本心而言,赵无恤只想见季嬴,对其余人毫无兴趣,即便是九天玄女下凡也只会不耐烦地让她挪开,别挡住自己注视季嬴的目光。
在宫室中绕了半刻后,赵无恤终于在季嬴安排下的女婢指引下,到了地方。
……
此处已经靠近大河岸边,采绿苔而被阶,引大河水以绕砌,屋舍被淡黄色的水波围绕,可以乘舫舟在水上游漾,顺着渠道直通大河。
季嬴她们就坐在河水所绕的一座小亭子上,大约也是喜这场仲春之雨,她命婢女撑起了彩帷朱幕,聚坐亭幕下一边避雨,一边观河景。
无恤隔着一座石桥,见别人都是环绕季嬴站着的,唯独有一个女子坐着。
难道是此女要见我?不可能吧,没头没脑,无缘无故的,赵无恤自命不是汉武帝,也不希望季嬴是平阳公主。
他也不贸然上前,而是让那女婢过去通报。
无恤的谨慎是对的,不多时,就见亭中有了异动,季嬴目光望了过来,露出了让赵无恤稍安勿躁的微笑。她又与那陪坐的女子说了几句话,随后行了一礼,那女子连忙起身还礼,随后坐上步辇,朝这边过来。
“或许是温大夫家中的妻妾,或者女儿罢……”
无恤如此想着,颇有士之风度地避到石桥之侧,让那步辇先走。这时代虽不讲究男女大防,但在野外无丈夫陪同下,与陌生男子见面依然是不太礼貌的行为。比如两百年前,华督那个色鬼,在商丘大街上看着孔嘉父的老婆目不转睛,于是被人诟病。
当步辇经过时,透过帷幕和华盖,赵无恤大致能看出在内的人皮肤呈小麦色,穿朴素深衣,身材稍微瘦小,年龄与季嬴层次相仿,只不过发式札成了已婚妇女的样式。那女子一直似是不舍,似是担心地朝季嬴所在的小亭中不住回望,像是遗留下了什么似的。
当经过时,她才瞥了赵无恤一眼,随即低下了头。
等她远去后,赵无恤才过了桥,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进了季嬴所在的小亭。
“阿姊,唤我来不知何事?”
不过刚入内,才说了一句话,赵无恤便愣住了。
却见季嬴转过身来,嘴角带着一副长姊的笑,她红衣交裹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ps:今天有点事,第二更可能在晚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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