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幻兽决 第30章 树老

时间来到恩格尔学院的同学们踏入幻兽界的第八天，太阳高悬在天空上，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落在一片翠绿的森林中，光影斑驳。在这广袤无垠的森林里，一人一猴正忙碌地穿梭于参天大树之间，他们轻盈地跳跃着，抓住藤蔓在空中飘荡，仿佛在进行一场刺激的林间冒险。

“小青，你慢点，等等我啊！”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森林中回荡。原来是一个大约六岁的孩童，他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和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他正满脸通红地追赶着前面的一只青色小猴。孩童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从藤蔓上摔了下来，重重地落在了铺满落叶的柔软地面上。虽然并没有受伤，但样子却十分狼狈。

这几天，为了加快在森林中的行进速度，孩童努力地模仿着猴子的动作，利用藤蔓在树林间穿梭。起初，他每天都会摔得四脚朝天，引得小青捧腹大笑。但现在，他的动作已经熟练了许多，每天摔倒的次数也减少到了七八次。尽管如此，每当他从藤蔓上摔下来时，还是会忍不住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而小青似乎对孩童的窘态毫不在意，它依然在前面欢快地奔跑着，不时地回头朝孩童扮个鬼脸。在小青的眼中，前方似乎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在吸引着它，也许是美味的野果，也许是它的小伙伴们在等待着它。

这个孩童正是柳龙儿，而青色小猴则是他新结识的伙伴，被他亲切地称为“小青”。当初给这只小猴取名字的时候，柳龙儿可是费了不少脑筋。他本想让小青接受这个名字，但小猴却似乎并不满意，每次听到柳龙儿喊它的名字时，就会生气地捡起地上的东西扔向他。然而柳龙儿却十分固执，他坚持使用这个名字，并且每天都反复地呼唤它。渐渐地，小青也习惯了这个名字，不再对柳龙儿生气。

最近这几天，柳龙儿的心情一直有些焦虑。他的厄运似乎还没有结束，除了小青之外，他还没有遇到任何其他的幻兽。虽然他依靠小青的敏锐嗅觉找到了许多珍贵的药草，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一只幻兽并与之签订契约。他恳求小青帮助他寻找其他的幻兽，小青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他朝一个方向疾驰而去。然而两天过去了，他们依然一无所获。柳龙儿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他又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只能继续跟随小青前行。

此时，在远离他们三百多里的一处湖泊，湖水碧波荡漾，宛如镶嵌在大地母亲怀抱中的一颗璀璨明珠。而湖中心，有座占地方圆百丈的小岛，它像是明珠的守护者，孤独却不失威严地伫立在那里。小岛之上，一株老柳树屹立不倒，主干竟然有十几丈粗，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它的树皮之上，那布满皱纹的树皮，就像历经风霜雨雪后老人沧桑的手。树皮的每一条纹理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有的地方呈现出斑驳的色彩，那是岁月赋予它的独特印记。

碧绿的枝条从老柳树的树冠上垂落下来，柔软而富有生命力。它们随风轻轻摇曳，宛如大自然最柔美的笔触，在空气中绘制出一幅流动的绿色画卷。而湖畔，一株株婀娜多姿的柳树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那画面美得如同一幅淡雅至极的水墨画，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中，却弥漫着一股凝重而悲伤的气氛。因为此时，在湖中心的小岛上，聚集着二十几只九阶幻兽。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威猛霸气，有的灵动矫健，但此刻都无一例外地凝神望着那株老柳树，神情严肃而悲伤。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比我还悲伤？”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突然传入众幻兽的耳中。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幻兽的心间。令人惊奇的是，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在场的任何一只幻兽，而是那株屹立不倒的老柳树。它的树叶没有动，枝条没有摇，但声音却确确实实地传入了每一个幻兽的耳中。

“树老，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一只苍老的海龟带着悲伤的眼神望着老柳树，它的声音颤抖而无力。其他幻兽也纷纷不甘心地注视着老柳树，它们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老柳树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至今已生存将近万年了，因为我具有生命属性才苟活至今。对于这漫长的岁月，我已非常满足。你们也想开点吧。”它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在场的众幻兽来说，这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让它们瞬间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它们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株陪伴了它们无数岁月、见证了它们成长与蜕变的老柳树即将坐化。它们的眼中泪水打转，一脸悲伤地望着老柳树，仿佛要将它的模样深深地刻印在心底。

“在我临走之前，我送你们最后一件礼物吧。”老柳树轻轻地摇动着枝条，仿佛在安慰着这些悲伤的幻兽。随着它的摇动，每一只幻兽的头顶都出现了一条碧绿色的枝条。那枝条上，柳叶散发着阵阵碧绿色的光芒，宛如生命的希望之光。

不久之后，每一个幻兽头顶的枝条之上都凝聚出了一滴碧绿色的水珠。那水珠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它们缓缓地滴入众幻兽的头顶之中，化作一股股暖流，滋润着它们干涸的心田。如果柳龙儿在此处的话，他一定能认出这滴水珠正是他师父所说的珍贵无比的生命之水。

然而此刻的众幻兽却无心欣赏这份难得的恩赐。它们眼睁睁地看着老柳树消耗着最后的生命力为它们凝聚生命之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无奈。它们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老柳树的声音再次响起，它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无奈，“但我唯一不放心的还是青灵。那个调皮鬼虽然总是惹麻烦，但它却是我心中最牵挂的存在。我也知道你们都接受不了它，但我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你们能够接纳它、照顾它。这就算我最后的遗愿了，你们可以答应我吗？”它的声音虽然微弱而无力，但却充满了恳求与期待。

所有幻兽的眼中都闪烁着泪光，它们重重地点了点头，老柳树的枝条也随风轻轻摇摆，好似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树老轻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沧桑：“唉，我知道你们一直对青灵的身世有所猜疑，今日，我便如实相告，也免得你们心生芥蒂。”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在众幻兽脸上扫过，才继续缓缓开口，“其实，青灵也算我们幻兽界的一份子，但它的诞生，却与众不同。它并非幻兽与幻兽结合所生，而是幻兽与妖族结合的产物。”

此言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众幻兽耳边炸响。它们震惊地看着树老，怎么也没想到，青灵的身世竟然如此离奇。一时间，众幻兽都忘记了树老即将离世的事情，纷纷议论起来。

树老似乎并不在意众幻兽的反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当年，那只妖族不知为何闯入了我们幻兽界，等我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青灵已经诞生，而那只妖族，却抽干了青灵母亲的精血，为它洗筋易髓。随后，那只妖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到这里，树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无奈，“我发动所有力量去寻找那只妖族，却一无所获。从此，我便把青灵带在身边，不让它与其他幻兽接触，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但没想到，它还是趁我沉睡之时，偷偷跑了出去，给大家带来了诸多麻烦。”

众幻兽听完树老的讲述，都沉默了下来。它们看着树老那苍老的面容，心中充满了敬意和同情。原来，青灵的身世竟然如此坎坷，而树老，也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它。

其中一只狐族幻兽站了出来，它看着树老，真诚地说道：“树老，您太客气了。我们以前对青灵有所误解，但现在，我们都明白了。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它的。” 其他幻兽也纷纷附和，表示愿意接纳青灵。

树老闻言，众多柳枝竟仿佛化作了手臂，向众幻兽行了一礼。这一幕让众幻兽感到无比震惊和感动。 就在这时，一只熊族幻兽突然问道：“树老，难道就真的没办法让您活下去吗？”这个问题让众幻兽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树老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活下去。” 众幻兽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都急切地看着树老，想知道是什么办法。

树老看着众幻兽那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他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这个办法，几乎不可能实现。但我还是告诉你们吧，也许以后你们能遇到奇迹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开口，“那就是，与一个还没修炼的人类签订契约。但这个人类，必须拥有混沌之气。而且，我需要分出另外一个幼小的自己，与人类签订契约。由于我是树木之体，无法行走，所以，我还需要把幼小的本体，直接与人类融合为一，以后，便依托他（她）生存。”

树老说完这些话后就没了声音。众幻兽愣在了当场它们心中都明白这个办法的艰难程度。混沌之气只是传说中的存在它们从未见过。还有哪个人类会愿意与一株柳树签订契约呢？

众幻兽期待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它们多想树老能够一直存活下去，但是它们也无能为力。

树老见众幻兽都一副失落的样子，它的声音如同古老的树叶在风中低语，带着一种深邃的宁静和淡淡的哀愁。“你们也不要再悲伤了，我们都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我比你们早了一些而已。” 它缓缓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承载了万年的岁月。“而且，我已生活将近万年，见证了这幻兽界的无数变迁。我见证了种族的兴衰，山川的变迁，河流的改道。我见证了你们每一个幻兽的成长，你们的欢笑，你们的泪水，你们的奋斗和挣扎。我都深深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我并没有什么遗憾。”

树老的话语在空气中飘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和哀伤。它的目光穿过众幻兽，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和未来。“我走后，我的本体还能继续存活在这幻兽界，只是我的灵魂消散了而已。也许不久后，我的本体还能孕育出新的灵魂，那个新的灵魂，虽然会有着和我完全不同的记忆和经历，但它依然会是我，是这片森林的一部分，是你们的朋友和守护者。” 树老说到最后，声音有些颤抖，略显无奈。

众幻兽默默地听着，它们的心情无比沉重。它们看着树老，那个曾经陪伴它们成长，给它们遮风挡雨。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树老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夕阳的余晖洒在树老的身上，将它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要将它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上。众幻兽默默地站在树老的周围，它们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位伟大的守护者表达着最后的敬意和不舍。

此时，远处的柳龙儿眼尖地注意到了青色小猴的反常。平日里这只小猴总是活泼好动，喜欢在他身边蹦跳嬉戏，但此刻，它却显得异常焦急，急匆匆地赶路，仿佛身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驱赶着它。

柳龙儿轻声呼唤：“小青，你怎么了？”然而小猴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埋头前行。柳龙儿觉得有趣，心想这小猴今天怎么了，连最爱的爰果都不顾了。他拿出爰果，在小猴眼前晃了晃，往常这会，小猴早就扑上来了，但今天它却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继续赶路。

柳龙儿这下真的觉得不对劲了，他仔细观察小猴的神情，发现它眼中充满了焦急和不安。小猴还不断模仿着动作，似乎在催促柳龙儿加快脚步。柳龙儿心中一动，难道前方有什么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他不敢怠慢，立刻跟上了小猴的步伐。一人一猴在茂密的森林中快速穿梭，周围的景色在他们身边飞速掠过。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树木气息和泥土的芬芳。 柳龙儿紧跟着小猴，他们越过了潺潺的小溪，攀上了陡峭的山坡，穿过了茂密的灌木丛。一路上，小猴始终保持着高速前进，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柳龙儿虽然有些疲惫，但他知道小猴如此反常，必定有它的原因，所以他强忍着疲惫，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