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第39章 祸起手机

江淮地区的春天来得快，似乎冰雪一消融，枝头就绽了绿芽。风在脸上凉丝丝拂着，日头暖融融烘着，大姑娘小媳妇还有筋骨强健的小伙子以及元气混沌的孩子们，早早甩了厚袄子，和春天更近距离地接触。

按照黄健给出的肥料配表，刘中义和李涛跟程大光预定了春季的补肥。接着，他俩安排了干活的人员。黄健说，此次施肥以氮肥为主，是给桃树发芽提供养料，务必在阳历3月初以前完成，时间不像去年那么充裕，要多用工人，尽快完成。

按照去年的待遇，去年的施肥方法，安排了村里的工人29人，加上马晓琼共30人，用半个月时间轻松完成了施肥。

这次的肥料卸在了李涛院内，避免了夜里看护。刘中义和李涛哪儿也没去，不停地往桃园里运肥料，当天的运完了就在桃园里监工，监督工人们的干活质量，避免挖的沟不够深，肥料的搭配不合理等。

工人们在技术员黄健的指导下搭配肥料，学了一次就能上手。黄健守了半天，才回所里上班。

阳历2月底，补肥完成。

刚想轻松一下，刘中义接到了媳妇的牢骚，说是这次的年里年外生意出奇的差。3个店子有两个旁边开了大型商超，把门店的生意几乎抢完了，也不知那些投资商发哪股疯，比着开大型商超。

刘中义说，咱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不信你看吧，那些商超不管多么大型，只有超市里的瓜果菜肉不好网购，因为网购回来不新鲜了，其他的都挡不住网购，有他们冷清的一天。

庄瑶说，你别光诅咒人家呀，咱眼下咋办呢，没生意还干操着心。赚的钱只够付房租和工人工资，干个啥劲？

刘中义想到媳妇一个女流之辈管着3个店子，确实难为。既然不赚钱了，那就丢吧。他让庄瑶转让两家店，只保留一家，别那么累。

“你这是从城市撤军的前奏么？”庄瑶问，“我那朋友任菁想开美容院，叫我入股，你看可行不？”

刘中义劝道：“隔行如隔山，合伙做生意最忌讳人家懂你不懂，你因为处处被动而没有话语权，生意做砸了你都不知道是咋砸的，这种合伙的生意最好别做，有句俗语叫麻雀跟着蝙蝠跑——熬夜加受罪，你知道吗？”

庄瑶一听不乐意了：“你别这么极端，任菁和我可交心了，我看她不会算计我。”

“你呀！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你怎么没察觉到任菁是个心机婊？我第一次见她就有这种感觉，说句不好听的话，任菁就是人精，这名字可起对了。她拉你入股就是想套你的钱，你可要警觉了！她平时请你美容都不用花钱的，因为她背后有关系，你自个儿小心为妙。”

庄瑶听刘中义呼啦啦说了一大堆，尤其是说任菁是人精，不由得火起：“你想干桃园马上干，和我连声招呼都不打！我想干个啥了，你变着法儿阻挡，甚至谩骂人家，你也太过分了吧？”

刘中义提示道：“那次，任菁说请你SpA，实际上那家刚开业，老板为了拉动人气发放了50个免费名额。任菁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资源，邀功请赏似的说请你，你一直不知道？”

“你咋知道的？”

“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你还以为任菁对你多好多好呢，我不告诉你，是不想破坏你和她的交情。现在你想和她合伙做生意，我不得不说了。”

“她是人精，和我合伙做生意，只对我有好处不是？我难道要和一个傻瓜合作吗，你这是啥逻辑？”庄瑶不服气地辩解。

刘中义提醒庄瑶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商场上更是如此。一个人精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一旦生意不行了，他一定首先想到的是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是维护大局。这样的人，能合伙做生意？

庄瑶反驳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人都是自私的。合伙做生意有合伙的原则合伙的章程，不能单拿人性说话。说到最后，他俩各执一词，郁闷闷地挂了电话。

在东莞，贺雪梅也体验着和庄瑶一样的生意冷清。她正郁郁寡欢时，接到了闺蜜张莉的电话，说是到广州尚艺进修一下，老学员有折打的，顺便去她里玩玩。

一见面，俩人互夸一番。这个说，你还这么时尚；那个说，你皮肤真好。这个又说，你身材没变样呢！那个又说，我早有小肚腩啦。

贺雪梅陪张莉去沙角炮台看大炮，在海上坐游艇。玩了一天累了，俩人回去后躺床上看拍摄的照片，看着看着交换着手机看，看对方的相册里有啥好照片。

贺雪梅看着看着愣住了，从床上坐起来。她把一幅照片指给张莉看，正是张莉朋友拍摄的李涛在雪地里搀扶马晓琼的照片。李涛和马晓琼的面孔以及车牌号码，准确无误地摆在那，像法庭上的证据。

“这是咋回事儿？你得给我说清楚。”贺雪梅语气平淡，脸却红了。

张莉后悔没把那张照片删掉，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她向贺雪梅描述了照片的来由，并极力解释：“我朋友当时正在拿手机拍雪景，她看到迷离的路灯下，漫天飞雪中两个人互相搀着，觉着挺好玩的，就拍下了，没想到是他俩……当时好像马晓琼喝醉了，估计是李涛送她回去吧，搀她是不得已。”

贺雪梅问：“你瞧见他出来了吗？”

“没呢，我等着送朋友，停了一会儿就走了。那晚上我在朋友家睡的，没返回。”

贺雪梅怔怔地瞅着地板，眼前是校园的石子路，上面走着李涛和马晓琼；是李涛和马晓琼在文艺晚会上的二人诗朗诵；是马晓琼写的诗在班上传阅；是发表了马晓琼诗作的市报……

张莉劝道：“梅子呀，我和朋友都没恶意。你呢，先别乱想，涛子不是胡来的人，这点你也清楚，你先问问涛子是咋回事儿，别憋在心里。可能当时马晓琼喝醉了，他送马晓琼回去呗。”

“马晓琼在家里名声那么臭，李涛才回去多久，就和她激情复燃了？男人没一个靠得住！”贺雪梅的脸更红了，眉毛拧到了一块儿。她擦了泪，把照片转发给自己，当即就发给了李涛。

李涛立即回复了：“这照片哪儿来的？你派人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