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裂三界：我的量子修仙日记 第122章 烬海归鳞

菌丝人脸花的尖笑震碎冰棺表层时，沉渊古殿深处响起骨节摩擦的钝响。缠在叶尘魂体上的渊蚀黑斑开始疯狂增生，每一块斑痕里都浮现出扭曲的归墟篆文。沧溟龙女尸身手中的断剑突然自行浮起，剑刃处崩开的缺口里渗出银蓝色星芒——那些光芒映在菌丝人脸花的瞳孔中，竟让所有花朵发出痛苦的尖嚎。

叶尘的左手指骨忽然不受控地刺入自己魂体，指尖扯出三缕裹着黑斑的命线。命线燃起的冥火将整座冰棺映得通明，棺底显露的铭文是七百年前沧溟龙女亲手刻下的血誓：『以吾逆鳞祭归墟，永锢幽冥断魂主』。铭文的最后一笔竟与叶尘右手指节的纹路完美契合，仿佛那缺失的笔锋本该由他续写。

古殿穹顶的青铜竖瞳突然集体爆裂，飞溅的脓血在虚空凝成漩涡。漩涡中央垂下一枚腐朽的逆鳞，鳞片表面覆盖的归墟咒文正源源不断汲取叶尘魂体内的黑斑之力。菌丝人脸花突然纷纷枯萎，干瘪的花苞里爬出青铜色的蛞蝓，这些软体生物扭动着钻入地面裂纹，在渊蚀台阶上蚀刻出万龙朝拜归墟的图腾。

\"你还不明白么？\" 龙女尸身的嘴唇忽然翕动，紧闭的眼皮下渗出黑血，\"你魂灵里养着的，本就是初代大祭司从归墟打捞的残灵——\"断剑猝然倒转刺穿尸身眉心，嵌在颅骨中的逆鳞碎片骤然亮起，那些光芒竟化作锁链捆住叶尘的四肢。锁链勒紧时发出的金属刮擦声，与当年他第一次聆听葬鼎经时的声音如出一辙。

漩涡中的逆鳞突然碎裂，残片在冥火中凝成一扇高达千丈的归墟之门。门扉上浮雕的三千夜叉正在啃食龙魂，他们的獠牙随着叶尘魂体内黑斑的增强而愈发尖利。门缝里渗出的紫黑色雾霭裹住他的魂体，雾中浮现的幻象却是归墟最深处的祭坛——九十九根龙骨立柱顶端悬浮的，正是他曾经以为被摧毁的初代大祭司本命鼎丹。

菌丝蛞蝓蚀刻的万龙图腾突然活了过来，浮雕的龙躯扭曲着剥离地面，化作黑烟注入归墟之门。门内的夜叉浮雕得到滋补，竟有三只手爪突破门框限制探入现世。爪尖勾住的冥火焚毁了小半个沉渊古殿，砖石崩塌处露出埋在地脉中的龙血晶簇——那些本该鲜红的结晶此刻却染着与叶尘魂体相同的渊蚀黑斑。

沧溟龙女尸身的右手突然抬起，腐烂的指节按在叶尘胸膛。被锁链束缚的魂体突然浮出密密麻麻的归墟咒印，那些咒文与冰棺底的血誓铭文相互咬合，将他的命线硬生生扯向缓缓开启的门缝。断剑在这时发出凄厉铮鸣，剑柄处炸开的碎片里飘出龙女生前最后一缕清明神识：\"斩线……断门……\"

叶尘魂体内的黑斑突然凝聚成刃，不受控地劈向自身命线。缠绕归墟咒印的命线断裂的刹那，整座沉渊古殿的地面裂开深渊巨口。深渊里翻涌的并非岩浆，而是由无数燃烧的逆鳞汇聚成的烬海。沸腾的鳞片间浮起九尊青铜神像，神像掌心托着的烛台正在熔炼被渊蚀的龙魂，溢出的残渣凝成箭矢射向归墟之门。

归墟之门忽地完全洞开，门内卷出的飓风裹挟着腥臭的鳞粉。夜叉们探出的臂膀突然增生成千上万条，每只手都握着半融化的逆鳞长矛。叶尘断裂的命线在这时自行燃烧，青灰色的火焰里浮出初代大祭司的虚影，那虚影抬手叩响门扉的动作，竟与叶尘幼时敲击炼鼎的手法分毫不差。

烬海中突然升起万龙枯骨，它们衔着各自残破的逆鳞聚成贯天巨矛。矛尖缠绕的冥火与归墟夜叉的鳞粉相撞，炸开的余波将沉渊古殿的廊柱尽数削平。沧溟龙女尸身的面孔突然布满裂痕，藏在颅内的逆鳞碎片激射而出，正正钉入叶尘魂体断裂的命线核心——那是初代大祭司植入的归墟胎印所在。

青铜神像托举的烛台猛然倾倒，熔炼龙魂的浆液汇入烬海。沸腾的逆鳞突然集体调转方向，如飞蝗般扑向归墟之门。三万片燃烧的龙鳞嵌入夜叉臂膀，硬生生将这些邪物钉回门框浮雕之中。叶尘被逆鳞碎片刺中的位置爆出银蓝色血雾，那些血珠滚落在烬海表面，竟将漆黑的鳞海灼出三百个透着星光的窟窿。

\"你欠沧溟的……\"龙女尸身彻底溃散前的尾音被归墟飓风绞碎，她的神识光点聚成冰锥刺向叶尘眉心。锥尖触及魂体的刹那，被渊蚀污染的记忆突然涌入——八百年前初代大祭司跪在归墟之门前，从门缝里接过的襁褓中正是襁褓中裹着青铜逆鳞的婴孩。

千钧一发之际，烬海窟窿里透出的星光忽然凝聚成网。光网包裹住即将被吸入归墟之门的叶尘，网上每一根光线都是沧溟先祖燃烧命魂所化的缚龙索。夜叉浮雕在光网照耀下发出惨叫，他们挣扎时甩落的鳞片在半空凝成暴雨，雨滴坠地时竟开出一朵朵逆鳞形状的毒花。

断剑残存的剑柄突然爆开最后一道光刃，刃光劈中叶尘魂体内的归墟胎印。胎印碎裂时释放的浊气凝成初代大祭司的模样，那虚影抬手握住三根夜叉利爪铸就的权杖，杖头镶嵌的正是被叶尘早年摧毁的鼎丹残片：\"你以为挣脱了命线？归墟早烙在你魂髓里……\"

青铜神像在这时集体崩塌，坠落的身躯在烬海上筑起祭坛。叶尘被光网扯向祭坛顶端，坛面刻满的殄文开始吸收周遭所有渊蚀黑斑。当最后一丝黑斑没入祭坛时，整个归墟之门突然剧烈震颤，门扉上的夜叉浮雕裂开密密麻麻的细纹，门内传来比深渊更幽暗的古老叹息。

\"那就让归墟……\"叶尘忽然反手刺穿自己的魂核，拽出核心处跳动的青铜色火种，\"咽下这捧劫灰！\"火种坠入祭坛的瞬间，烬海中所有燃烧的逆鳞集体自爆，掀起的风暴将整座沉渊古殿扯成碎片。夜叉利爪在爆炸中化为齑粉，归墟之门裂开的缝隙里突然伸出覆满冥焰的巨掌——但那手掌抓住的并非叶尘，而是初代大祭司即将消散的虚影。

当最后一缕火光湮灭时，叶尘残破的魂体重重砸在废墟之上。方圆千里的渊蚀黑斑正缓缓退向归墟之门，门扉闭合前溢出的浊气凝成八十一枚逆鳞吊坠，环绕着他组成诡异的守护阵。阵纹亮起的刹那，所有青铜蛞蝓化为飞灰，灰烬中浮出一具以白骨与冥火铸就的骸骨王座。

王座靠背镶嵌的碎镜里，映出个与叶尘七分相似的黑袍人影：\"恭迎宿主体内的……\"

镜面却在示现关键字的瞬间被冰层覆盖，冰纹勾勒出的龙女剪影抬手按唇，像在警示某个不可言说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