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陆行舟不仅是有摩诃洞府得到的炼丹笔记,其实还有焚香楼的炼丹典籍、以及逸阳真人等人的心得记录。
还有逸阳真人的宝贝丹炉,三品好货,比以前从阎罗殿带的更强。
焚香楼的修炼功法不咋地,被丢给天行剑宗充实功法库了。而炼丹这块还真不好黑,不管是典籍还是用具都确实有一手,反正比陆行舟的水平高。
但还是那句话,自己看典籍与笔记自学东西,和有老师教是不一样的,否则陆行舟也没必要时常跑来和陈瑾年探讨。
单是阴阳极意功自己练着就很艰难了,再多自学别的就更累。陆行舟觉得自己能自学到现在的份上已经很厉害了,实在佩服穿越前辈们得到一本秘籍就哐哐学得吊打一切,穿越前给他们一套教材不知道能不能自己上清北。
总之靠自学典籍笔记想得到提升确实很艰难,若真有进修学习的机会,陆行舟确实有兴趣,单是把典籍笔记中的疑难点找个牛人答疑解惑都能让自己的水平上涨一大截。
毕竟现在除了谈恋爱和修炼,在夏州真的没有太多事可做。
这个世道极重视炼丹,别家宗门的丹师都有资格配备护法,朝廷专设丹药司选拔炼丹人才,京师丹学院更是举国群英荟萃,培养最优秀的丹学人才储备。
在如今皇帝有旧伤未愈的背景下,尤比往年还要重视。
除了圣地之外,或许这就是大乾对于丹学的最高学府了。若能到这里进修,不仅可以提升自己的丹学水平,还能兼具一个好处——官方的优良出身。
京师丹学院走出来的高品丹师,能不能配得上公主另说,反正足以匹配一般的世家名媛、宗门嫡传。甚至有人抢婿都说不定。
沈棠会想看见的。
而在京师丹学院进修的身份,对于霍家……
陆行舟心中转过无数念头,神色认真了很多:“陈掌司,若是郡上上报名额,京师丹学院一定会接收?”
“会有一场入学考核,若是走关系被报送上去的,直接就被刷了。”陈瑾年叹息道:“这个考核极为严格,据说有时候陛下都会亲自去看,所以有不少真有真材实料的都有可能被阻之门外,最终真能入学的很少。其实老夫年轻的时候也几次三番被刷下来,深为遗憾。”
有那么点科考的味儿了……也看得出来你被刷了,不然怎么一把年纪还在县城做掌司……
陆行舟这话没说出来,只是起身行礼:“此事陆某真的有兴致,还望陈掌司多多帮衬。”
“好说,为国选拔人才,本来就是我们丹药司的使命之一。你是夏州丹药司发现的年轻一辈最佳丹师,真能推入京师丹学院,那也是我们的功绩,颜面也有光。”
“难说,连陈掌司当年都没过考核,我对自己的信心也不大。”
陈瑾年笑眯眯地拍拍陆行舟的肩膀:“你当初胜过四品的白镜天,内情如何我不好说,但我清楚你至少是个能做县城掌司的水平。如果这水平都入不了学,那还能有几个同龄的配?京师丹学院要是全收一大堆胡子一把的,那也丢人现眼。好了,若是年后我能成功进郡上,到时候替你操作此事。”
“多谢陈掌司。”
离开陈瑾年家,陆行舟琢磨着这事第一步似乎是找关系确定陈瑾年能提拔郡上再说……
由于东江郡官员死了一堆的缘故,现在都没补充完。其中原丹药司掌司是陈瑾年的师兄,刚被提拔做了郡丞,丹药司掌司之位空缺。以陈瑾年的资历加上师兄的关系那资格是足够的,但他六品丹师的水准低了些,若能成功炼出刚才那个救心丹,成功晋级五品,那就彻底没问题了,只需要防止其他空降的。
这事儿给镇魔司万诚递个信,有他活动就很容易。
霍家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
正寻思间,有个女子路过身边,似是踩到一块石头,小脚崴了一下,“哎呀”一声就往陆行舟怀里跌。
陆行舟刚刚走神,本能地一把扶住,女子已经坐到他怀里。
远处阿糯死死拉住沈棠:“师娘,师娘,别冲动……”
沈棠头发都在冒紫气,剑都快拔出来了,闻言恨恨地插了回去:“你就不怕小妖精一记摧心掌轰在你师父身上!”
阿糯笑嘻嘻:“师娘怕的是一记摘心手吧……”
沈棠强行道:“你师父不是那种人。”
你看见白毛姐姐和师父啃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棠懒得搭理她,紧张兮兮地看陆行舟那边。
陆行舟软玉温香抱满怀,很快心思恢复过来,打量了怀中女子一眼,有点好笑。
这裴初韵易容挺强的,这么看上去还真认不出之前的模样,连带气质变化都很大,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板,好像是谁家过年出来闲逛的小姑娘。
此时似是被崴了脚,泪眼汪汪的坐在他怀里,都快哭出声了。
陆行舟玩味地笑笑,松开手臂:“姑娘走路小心呀……”
裴初韵抽了抽鼻子:“谢谢公子相助。”
说着似是要撑着站起来,又没能站稳,再度跌坐下去。这次索性还调节了一下姿势,手都环到陆行舟脖子上去了。
沈棠紧紧捏着手,额头隐有青筋。
阿糯神情抽搐:“师娘你捏的是我的手。”
陆行舟叹了口气:“看姑娘脚伤了,要不在下送姑娘回家?”
裴初韵羞得满脸通红,螓首都快埋他脖子里了,声如蚊蚋地说着:“公子这般坐着轮椅,一路抱着我回家……路人们看见了,小女子的名节……”
陆行舟道:“那姑娘待如何?”
裴初韵含羞看了看身侧巷子:“巷内有客栈的,公子抱我去客栈暂歇,寻药敷脚可好?”
孤男寡女,身入暗巷,小客栈,揉脚……
那会发生什么也不用说了。
裴初韵偷偷打量陆行舟的反应,暗道如果此人真照做了,那妥妥就是个色中恶棍,不堪一击。
“行。”陆行舟很爽快地回应着,放开一只手去摇轮椅。
那手掠过裴初韵身上,从高耸之处抹了过去,看似无意。
这吃豆腐水准登峰造极,有位天下第三挑挑惹惹的时候都被这样不动声色地吃过豆腐,还不好吱声,遑论区区合欢小妖女。
裴初韵被摸得银牙暗咬,脸上还要带着含羞带怯的笑容,柔声道:“真是谢谢公子了……将来有缘,小女子愿为公子推轮椅。”
阿糯:“?”
沈棠:“阿糯你捏的是我的手。”
其实沈棠和阿糯都没看懂为什么裴初韵会在刚刚闯山失败、陆行舟明显最有警惕的时候真冒出来勾搭,别说是陆行舟这种聪明人了,哪怕是一般人也会觉得有点问题吧?
但裴初韵心中很清楚,男人都是自负的,哪怕他心里觉得你有点问题,也会自以为可以扛住诱惑,把豆腐吃完了走人。现在的陆行舟就很明显是这样的表现。
甚至有些更头铁的,会觉得可以上完了提了裤子走人,白嫖。
然而合欢妖女和一般女人不是一个概念,白嫖合欢宗女子,你不如去上树好点。
她正是抓住男人想要看她打算干啥的心理,有意接触。如今相依相抱这么久,她体内暗暗散发的媚功就已经入侵陆行舟身躯,渐渐的就会不由自主,**勃发。
并不需要去碰他可能存在的抵御惑心的宝物,和对付独孤清漓一样从身躯本能的**入手就可以了。
真到了孤男寡女进入暗巷这种强烈心理暗示的时候,中术者往往就会心火上涌,只以为是自己欲念发作了,实际上是中术而不自知。
到时候根本无需真做什么,只需要她继续欲拒还迎的引导下去,中术者自然而然就依恋无比,为求一亲芳泽连做狗都愿意了。真有埋伏,他都会主动护在她面前,让埋伏者气得吐血。
所以真正理智的,应该在她装崴脚的第一时间就拉开距离,不能有任何接触。
“判官不过如此,好色之徒罢了。”裴初韵心中冷笑,等到了暗巷之内,忽地“哎哟”一声,伏在陆行舟脖颈上喘息:“我……我脚疼……”
只等陆行舟按捺不住抱住她啃,她巧妙挣开不让真碰,整出戏就算引导完成了。欲念勃发的陆行舟会忘了自己姓什么。
“是吗?”陆行舟道:“我是丹师,可以先帮你看一眼的。”
不等裴初韵说反对的话,陆行舟一手探了过去,捉住她的小脚,直接把鞋子都脱了,露出一只晶莹美丽的玉足。
“你这脚没伤啊……这么会骗人可不好,鞋子没收了。”陆行舟直接把鞋子塞进了戒指。
裴初韵:“?”
她豁然抬头,看男人清明的眼神,哪里有中招了的**反应?
就算她挨坐的地方也没东西顶起来啊。
裴初韵猛地意识到这是真被白嫖了,豁然出手就要制住陆行舟,却见轮椅上泛起淡淡光芒,以陆行舟为圆心,一面气罩猛地张开,将她弹了出去。
原来由始至终,陆行舟都没有和她有过任何真正的接触,轮椅法宝的护罩一直无声无息地防护着,隔离她暗中的功法入侵。
所谓吃豆腐,都算是戴手套的……
左右风声呼啸,沈棠阿糯从巷子两端急轰而来:“妖精去死!”
与此同时,陆行舟双掌再度平推。
糟糕的记忆掠过脑海,裴初韵的雪山都有点幻痛,同时幻痛还传到了下方白地。
裴初韵豁然一掌震开陆行舟,在沈棠阿糯夹击来临之际向后猛撞,撞进身后巷子墙壁里,闯入别人宅院。
空中剑芒大起,无数天行剑宗强者包围。
沈棠闯入墙壁破洞,只见整片空间遍布合欢花雾,稍微吸入一点便是欲念勃发,视线更是被遮得严严实实,不知人在哪。
“遁走了……这次不是瞬移,是土遁术。”陆行舟看着地面上如水泛过的涟漪,啧啧称奇:“合欢宗、土遁术,真难联系在一起啊。这是以后要吸土的意思?”
沈棠神色难看:“这样围猎都失败,你还开得出玩笑,是摸摸抱抱很开心吗?”
陆行舟笑道:“我在她身上种了印记,下次再出现在一定范围之内,都逃不过我的感知。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都这样了,她还敢不敢来猎我第三次?”
沈棠忽地想起以前在行镖时无意中听酒客们聊的荤笑话,一个进山打熊的猎人……不知道是去打熊的,还是去享受那个的。
但话说回来,这小妖女其实极度灵醒,一发现半点不对就立刻转移,但凡反应慢半拍刚才都死定了。逃命遁术更是五花八门,没有完全的了解还真不好抓。
她现在只是经验还有些稚嫩,这种天资,成长会很快的。某种意义上,现在大家反倒成为了话本主角的历练对象,再次相见说不定就是个非常难缠的超级大敌。
此时在京过年的盛元瑶得到了国师的召见。
盛元瑶知道国师找自己干嘛,问沈棠,问独孤清漓嘛,大家在夏州交集挺多。
到得观星台,便见夜听澜独自一人高坐台上,纤指掐算,似在算卦。
盛元瑶好奇地踱了上去,小心地偷看了一阵,看不懂,就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
好一阵子,夜听澜睁开眼睛,看盛元瑶老实小心的模样,不禁莞尔:“听说你在郡上可威风了,怎么这般老实?”
盛元瑶赔笑:“国师威势……”
话说一半忽然有点想挠头。夜听澜完全返璞归真,还真没从她身上看见什么威势,真要说威势,不如说是这个环境与夜听澜的地位带来的。
夜听澜微微一笑:“元瑶有直堪本源之心,不被外物所惑,此天份也。”
盛元瑶壮了壮勇气:“所以国师刚才算的是什么卦?”
“算你们在夏州的旅程中,浓墨重彩的那个男人……”
事实上此刻夜听澜也明白,当初那一卦“见龙在田”,指的就是这个男人,这让夜听澜十分困惑。从卦象解,这男人的地位竟比沈棠高,这是什么道理?
盛元瑶心中也是一跳:“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过算了一个他接下去行事如何之卦。”
“结果呢?”
“即鹿无虞,元瑶可知其解?”
这基本的象爻,盛元瑶家学渊源还是听说过的:“进山猎鹿,却无向导,易迷失于林。当果断舍弃,否则会有风险?”
“不错。”夜听澜颇为赞许地点点头:“别人对他如此,他对别人也如此……他是不是有鹿要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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