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回原形做道菜 第9章 青铜鼎的秘密

欠下的总归要还，而且是越快越好。

这是邹小天的处事原则。

因此，他在安顿好小乞丐的事情后，很快帮助孙二娘改进了红焖狗肉的配方。

当然，邹小天现在还没有做菜的资格，他只是在一锅准备上席的狗肉里偷偷加了一味料。吃到这锅狗肉的食客立马反应强烈、拍手叫好。

菜肴得到肯定，很快引起了孙二娘和崔不易的注意。尝过那锅被改动的狗肉后，两人发现这正是当年二娘男人做的那个味道。激动之余，二人立马按照之前的方法又做了一次，很明显，结果仍是以失败告终。

就在孙、崔两人毫无头绪、焦头烂额之时，邹小天主动站了出来，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而“二娘食肆”的红焖狗肉之所以差点儿意思，是因为少一味佐料——山楂。

此物在唐朝还是一种野生植物，没有人专门种植，所以知道的人较少。二娘丈夫当年发现山楂有去腥、解腻、增强食欲的功效后，出于保密的考虑，每次炖肉的时候，都会在菜里放一点晒干研磨而成的山楂粉末，遇热即化。因此，孙二娘和崔不易一直未能将这缺失的一味给找出来。

邹小天之所以能够确定山楂这味料，一则，在现实世界中，山楂本身就是红焖狗肉的一味重要调料，二来，现在的“二娘食肆”后院刚好就有两棵山楂树，这种并不常见的果树种在狗肉馆内，除了做配料，应该没有别的用途。再加上他偷偷尝过崔不易做的狗肉，在邹小天这个国家级品鉴舌头的断定下，基本就搞清楚了这道菜的问题所在。

解决了招牌菜的秘方问题，孙二娘对邹小天大为赞赏，决定提升他的待遇水平，每月收入翻番不说，还可以单独开灶，为客人做一些时令小菜。每道菜里赚到的利润，都会分给他两成。

邹小天趁着老板娘心情好，立马提出了一个要求，说自己以前在哈密国学过一些新的做菜方法。现如今食肆中午吃饭的人太少，不如把这段时间交给他来摆弄，前提是得给他打造一个专门定制的铜炒锅。

孙二娘当即拍板同意了邹小天的提议，并且还给了他自主采买的权利。以后“二娘食肆”的中午时段全都交给这位新来的厨师打理。

正所谓，绝对的信任带来绝对的效率。

很快，在孙二娘的放权之下，邹小天的各种新食做法迎来了枹罕县城众食客的疯狂追捧，再加上改良后的新闷烧狗肉再次打响了招牌，“二娘食肆”一时之间门庭若市，风头无两。

邹小天见饭店站在了全县餐饮的风口浪尖之上，立马很适宜的向老板娘提出了“微笑人性服务”和“充值打折送菜”这两大经营神器。豪爽大气的孙二娘此时对邹小天已经是绝对信任，对他的建议自然是照单全收。

果然不出邹小天所料，超越时代的理念简直强得可怕！

新的经营模式一经推出，立马在整个枹罕县掀起一股消费风潮。生活富裕者乐于充值，地位显赫者享受服务，基本上将整个县城的中高产来了个一网打尽。就这么两招，“二娘食肆”一下子聚拢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财富和人气。

自此以后，孙二娘的餐馆名气扶摇直上，一飞冲天，隐隐已有和枹罕第一酒楼——太平楼分庭抗礼之势。

好笑的是，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当太平楼的老板得知此次“二娘食肆”风波的实际操控者，曾经到太平楼求职被拒后，气得当场就将赶跑邹小天的掌柜给辞退了。

可就在这一切顺利、蒸蒸日上的时候，“二娘食肆”的镇店之宝——邹小天，却莫名其妙地病倒了。

这下可把孙二娘急坏了，要知道，她的饭馆可没红火几天，万一邹小天有个三长两短，这顺风顺水的日子分分钟钟就得没。

好在二娘现在手里有钱，县里的大夫被她请了个遍，连河州郡里有点名气的医生都给请了来。可人家都说邹小天没什么大毛病，应该是水土不服，吃几付汤剂就好。

奇怪的是，这汤剂都吃了几十付了，人不但没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邹小天每天吃不进去东西，躺在床上昏睡，仅靠一些米汤吊命，就几天时间，瘦得都脱相了。

眼看人就快没了，他之前救下的哑女在熬药时，终于发现了秘密，当场抓住了往邹小天药罐里下毒的崔不易。

见事情败露，崔不易当着孙二娘的面承认了自己一直在给邹小天下毒，之前的张大眼裹人私奔也是他撺掇的，目的就是想吞掉没了主厨的“二娘食肆”。可自从邹小天来了之后，他的计划全被打乱，自己也成了边缘人。为了报复，他终于铤而走险，下手毒害邹小天。如今既然被发现，崔不易跪在孙二娘面前任凭后者处置。

最后，在征得邹小天的同意后，孙二娘看在往日情分上，还是放过了崔不易，没有报官，大度的让他离开了。

很快，远离毒害的邹小天逐渐康复，现在崔不易走了，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二娘食肆”名正言顺的主厨。

在他的用心经营下，饭馆的生意越来越好。孙二娘对他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暧昧，时常在没人的时候对后者说一些挑逗暗示的言语。

邹小天回头仔细琢磨，认为可能是当时自己在第一次碰见她的时候，习惯性地说了句美女，让这位老板娘产生了误会。可误会已经产生，越解释越黑，干脆来个装疯卖傻，反而还简单些。

就这样，两人一个有意，一个装傻，稀里糊涂的过了半年时间，终于熬到了春节。

......

除夕夜，已经将左右门店拿下，重新扩充的“二娘食肆”早已坐满了客人，外面排队的人群一边享受小二的茶水瓜子服务，一边坐在街边长凳上闲扯混时间，这火热的景象引得经过的路人纷纷侧目，连连夸赞老板生财有道、经营有方。

饭店里，穿金戴银的孙二娘左手端着满满一盘花椒，右手提着一个精美的小坛子，扭扭捏捏地走进了后厨。

她钻过门帘就看见邹小天在指导一个新来的厨子烧菜，立马大声地招呼起来：“小天小天，快来帮我拿东西！”

“老板娘好，这里油烟大，您还是出去歇着吧。”

邹小天赶紧跑过来，笑嘻嘻地接过二娘手中的花椒。

“人家过来看你嘛，哪里管得了许多。”

孙二娘抛了个媚眼，将坛子放在搁配菜的桌子上：“我托人从长安弄了坛‘翠涛’，今天晚上是除夕，待会儿歇业后，你去我房里喝两杯花椒酒吧。反正你也是一个人，有个伴，总是热闹些。”

“好啊！刚好哑姑在这里也没有亲人，一会儿我和她一起过去。嘿，哑姑，老板娘一会儿请我们去喝酒，你去吗？”

邹小天冲不远处一个正在洗碗的秀丽女孩打了声招呼，后者立马微笑点头。

“哑姑！哑姑！你就知道哑姑！”

孙二娘见邹小天又在装傻，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姓邹的，老娘这些日子对你的关心，就是块石头也能化了！可你兔崽子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太伤老娘的心啦！邹小天，你......你个臭乞丐，太不识抬举！呜呜呜——呜呜呜——”

“不是，老板娘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给老娘滚！”

孙二娘推开上来安慰的邹小天，哭哭啼啼地跑了。

“看什么看，不干活啦？！全是爱看热闹的八婆！”

见后厨众人全都呆望着自己，邹小天笑骂一句，转身去拿桌上那坛“翠涛”：“老板娘最近心情不好，你们可不要去惹她哈。”

伙计们哄笑着答应一声，各忙各的去了。

“嗯，葡萄酒，看起来不错嘛。”邹小天揭开封口闻了一下说道，“哑姑，你要不要来......”

邹小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哑姑已经端着杯子站在他的面前。

“小酒鬼，比我还心急。杯子放桌上。”

邹小天有些宠溺地揉了揉哑姑的脑袋，从腰里掏出他的专用水杯——青铜圆鼎放在桌上。

唐朝时的果酒度数低，十几岁的孩子也能喝。

哑姑就是之前被邹小天救下的小乞丐，因为大家不知道女孩的名字，又问不出来，干脆都叫她哑姑。

“今天是除夕，你可以多喝两杯。”邹小天将酒倒进杯里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过年了。这是我在大唐过的第一个新年，你也是吧？”

哑姑点点头，端起杯子就把酒干掉了。

“傻丫头，慢点儿喝！这是好酒，得慢慢品。老板娘好不容易弄来的，咱们可不要糟蹋了！”

邹小天佯装生气敲了下桌子，又将哑姑的杯子续满。

可能因为都在枹罕没有亲人的原因，邹小天与哑姑同病相怜，总是对她另眼相看，再加上这孩子天生不会说话，邹小天心里有个事也喜欢和她讲一讲，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发亲密。

渐渐的，有人说邹小天老牛吃嫩草，对面容姣好的哑姑有非分之想。邹小天刚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笑。在他眼中，哑姑仅仅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对这丫头只有单纯的兄妹之情，根本不会有那些龌龊思想。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孙二娘无端对哑姑大发雷霆，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如今可是大唐，男人娶个十二三岁的老婆太正常了。他就算没那方面的心思，别人也会往那方面想的！

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邹小天随即在一天开早会的时候，当众宣布认哑姑为自己的义妹，并承诺将会照顾她一直到出嫁，如此这般，这才堵住了悠悠之口。

喝了两杯葡萄酒的哑姑有些脸红，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双手比划，建议邹小天晚上去安慰一下孙二娘，要不然可能会被辞掉。

“哈哈哈！用不着！”邹小天抿了口美酒笑道，“这饭店还用得着我，老板娘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哼，算你小子会说话！”

话音刚落，门帘后传来孙二娘的声音，随即又没了声响。

“老板娘别走啊，过来喝两杯花椒酒呗！”

“你和你的干妹妹慢慢喝吧！”

邹小天掀开门帘，见孙二娘早已走远，只好笑着摇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再次帮自己满上的时候，见哑姑正往杯里放花椒，立马笑呵呵地劝道：“这玩意儿放进酒里可不好喝。也不知道谁发明的除夕夜喝花椒泡酒，简直是黑暗料理！”

见哑姑一脸疑惑，邹小天举起酒杯在她面前晃了晃：“葡萄酒最好的搭配是冰块，唉，这会儿要是能加点儿冰块，那可真是爽歪歪了！”

邹小天的话音刚落，青铜鼎里的葡萄酒立马消失不见，只有两粒晶莹透亮的小冰块静静地躺在圆鼎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