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就到了睿王登基的这天。
登基大典是丞相一手操办,所以大典的隆重并没有因时间仓促而丝毫逊色。
天还未亮,整个皇城便已忙碌起来,宫人们穿梭如织,各司其职,将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金銮殿布置得庄严肃穆。
红毯从殿门一路铺陈至殿内龙椅之下,两旁的蟠龙金柱在晨曦微光中闪烁着熠熠光辉,仿佛也在恭迎新主的到来。
睿王身着明黄色绣九龙袍,头戴十二旒冕,端坐在大殿侧殿,等待着吉时。
他的脸上虽不动声色,可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激动。
多年来,他蛰伏隐忍,在朝堂与后宫的明争暗斗中步步为营,为的就是这一日,如今梦想成真,怎能不心潮澎湃?
身旁的太监总管时不时地用余光瞟一眼睿王,谄媚地小声说道:“王爷,哦不,皇上,今日这大典,必定让天下人都知晓您的威风,老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睿王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与此同时,端王也应邀参加此次的登基大典,端王妃虽作为皇家儿媳,但并未来凑热闹,反而是一大早就带着丫鬟出门逛街了。
被幽禁在天牢里的贤贵妃,听闻今日是睿王的登基大典,眼神空洞的看向天牢里唯一的窗户,心中满是悲戚与绝望。
她低声喃喃道:“这天下,终究是要易主了……”。
相较于贤贵妃的悲戚与绝望,淑贵妃神色平静的坐在草席铺制的地上。
贤贵妃看着神色淡然的淑贵妃,她不甘的问道:“叶殊,你真的甘心这云澜的江山就这么拱手让给他人?”
淑贵妃依旧神色平静道:“不甘又如何?”
贤贵妃自嘲的笑了起来:“我自诩智谋无双,对你于宸王防备至极,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却是白白给秦霜霜那贱人做了嫁衣”。
淑贵妃依旧神色平静的并未搭话。
贤贵妃见她这样,只以为是她因太过担心宸王的病情而暗自伤神。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淑贵妃心急正盘算着这次事了后,她定要好好补偿丫头,婚事也要办得更加隆重才是。
还有她得说服皇上,尽快把那位置交到宸儿手里,那样他们就能一起去游山玩水,待丫头怀孕生下孩子,他们再回来含饴弄孙。
想到那软软糯糯的孙子孙女,淑贵妃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贤贵妃见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心里暗叹:这人莫不是因太过悲伤,真的得了失心疯?
登基大典这边,端王神色平静的站在一旁。
吉时一到,钟鼓齐鸣,礼乐奏响。
睿王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稳步迈向金銮殿。
睿王登上龙椅,俯视着脚下跪拜的群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他抬手示意众人平身,而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即位诏书:“朕承蒙上天眷顾,继承大统,即日起,望众爱卿与朕同心协力,共创……
还不待他宣读完,就被端王沉声打断:“慢着”。
他的声音在这宽阔的大殿,显得异常的洪亮,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汇聚在他身上。
只要把诏书宣读完,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宣读诏书被打断,睿王心底很是不爽,此刻的他很是后悔,就不该把端王给邀请在列。
不过他还是尽力维持着端庄,浅笑道:“端王叔,有什么事待登基大典结束再说”。
说罢,就要继续宣读诏书,又被端王打断,只是这次的声音更加洪亮。
只是还不待睿王发话,丞相沉声怒喝“端王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宣读仪式是,是何居心?”
“今日乃我朝新君登基的重大吉时,容不得半点差池,王爷这般行径,莫不是要蓄意扰乱朝纲,与新君作对?”
端王却仿若未闻,神色镇定自若,他先是扫视一圈在场众人,目光在睿王脸上短暂停留,继而不紧不慢地开口。
“丞相大人,您这话可就严重了。本王身为皇室宗亲,对这江山社稷亦是忠心耿耿,岂会做出扰乱朝纲之事?”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睿王并非……”。
睿王听闻此话,眼神一跳。
就在这时,温大人大声问道:端王爷,睿王并非什么?还望端王爷如实说明”。
端王爷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睿王并非皇子”。
此言一出,仿若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大殿内先是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便如炸开了锅一般,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皆是震惊与狐疑之色。
睿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端王,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他怒吼道:“端王,你休要血口喷人,朕自小在宫中长大,父皇对朕疼爱有加,朕怎会不是皇子?你莫言胡言乱语,妄图扰乱登基大典”。
端王神色不惊,冷冷地看着睿王,不急不缓的说道:“你本就不是皇室血脉,你是皇后与侍卫珠胎暗结后产下的孽种,皇后为了权势,欺瞒先皇多年”。
随即他神色平静的看向一众大臣高声说道:“各位大人不妨看仔细一些,他与先皇有何相似之处?”
秦丞相第一个跳了出来,怒喝道:端王,你究竟是何居心,眼下正值云澜关键时刻,你这是要陷云澜于不顾?殿下明明与先皇长得极为相似,你休要在此胡乱蛊惑人心”。
端王丝毫不惧丞相的恐吓,他缓缓开口道:“是与不是,你们把皇后叫来便知”。
睿王见端王不似作假,心里有些发慌,他机关算尽,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却告诉他,他不是皇室血脉?何其可笑?
不,无论如何这个皇位,他坐定了,他压下心底的慌乱,沉声道:“来人,将端王拿下!今日乃朕登基大典,岂容他在此胡言乱语、蓄意扰乱?他这般行径,分明是包藏祸心,妄图颠覆我云澜朝堂,其罪当诛!”
睿王双眼圆睁,眼中满是狠厉与决绝,试图以强硬的手段压制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