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口的一瞬间,周惑就后悔了,他不该一时冲动说提出这种要求。
就在周惑懊恼的时候,纪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如果你需要的话,当然可以。”纪羽答应的很干脆。
还不等周惑欣喜,纪羽接着说道:“曼妮也过来了,正好你们也很久没见了,我们一起。”
好一会儿,周惑才如常的应了声。
又聊了会儿天后,周惑才说了再见。
挂了电话,周惑拿着手机望着锁屏界面,是一张人物素描侧脸的照片,他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直到手机自动黑屏,他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清晰的倒映出他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刚和纪羽聊过天的缘故,周惑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将那些暗处盯梢的老鼠都处理掉,处理干净了。”周惑淡淡的说道。
“是。”
车厢再次恢复安静,周惑侧头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纪羽挂了电话也没想太多,她趴了一会儿就起来了,她也没说谎,许曼妮确实来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正想着,就听到门铃声响起。
纪羽起身走向门口,果然许曼妮挎着小背包站在门口,还有一些搬家工人,正在搬着一些家具之类的东西,朝她对门打开的房间搬去。
“这是?”纪羽茫然的看着这一幕。
许曼妮撩了撩头发,抬起下巴道:“这不是明摆着吗?我要住这里啊,总不能和你住吧?”
“住这里?”
“嗯哼,我买了呀。”许曼妮一脸得意。
纪羽被这一幕弄得有点懵逼,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你又不在这里留学,买这边的房子干什么?”纪羽看了眼还在折腾的工人,让开自家门口,让许曼妮先进屋子再说。
许曼妮跟回自己家似的,她很自然的换了拖鞋,随手将价值不菲的手提包随手丢在鞋柜上,自己到冰箱找了瓶冰水。
“我的确不在这边,但也不影响我买房子呀,我觉得这边治安和环境都非常让我满意,我买一间放着呀,不行吗?”
许曼妮哼了声,她就是钱多烧着,她想买哪里就买哪里,不需要理由,她就是高兴。
“当然可以。”纪羽不打算刨根问底。
许曼妮是个安静不下来的主,喝了口水缓解了口渴,问道:“不是说秦晏来陪你过生日吗?他人呢?”
“回去了。”
许曼妮难以置信道:“这就回去了?竟然也愿意?我还想着今天落地能见到秦晏呢,那么热的天气我都忍了,结果人竟然跑了。”
这么长时间可以培养感情,愣是放弃了?秦晏的脑子呢?不会都用在学习上了吧?
纪羽看向许曼妮,见她气得恨不得跳脚,好笑道:“你可以和他视频,也一样的能看到。”
许曼妮摆手道:“那不一样,真人站在眼前才更有感觉。”
“可你上次不是还说,你看上了一个新人吗?怎么又变了?”纪羽问道。
许曼妮耸了耸肩,一副渣女的姿态说道:“腻了,看久了也就那样,接触了一下,那家伙太谄媚了,瞬间下头,觉得人都变丑了,没意思。”
接着许曼妮语重心长的对纪羽说道:“你不懂,这是一种乐趣,追逐的乐趣,没有得到的过程中才更有意思,到手了哪里还有什么挑战感,新鲜感没了,也就那样了。”
“仔细想想,还是秦晏合我的胃口,让我很有挑战的想法。”
“那你对秦晏……真的很喜欢了?”纪羽吸了口气,微微皱眉问道。
如果许曼妮对秦晏很上心很在意的话,她要怎么解决秦晏喜欢她这件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因为一个男生,而和自己的朋友产生隔阂矛盾,
许曼妮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那张脸就是我的菜。”
“脸?”纪羽模糊的记得之前许曼妮说过这话,“只喜欢秦晏的脸?别的呢?”
许曼妮想了想,带着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妥协一般的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就很肤浅,只喜欢那张脸。”
这让纪羽一时间有点接不上话了。
许曼妮却很理直气壮:“这不是很正常,他又不理我,压根不将我放在眼里,那一身臭脾气,谁爱惯着谁惯着,我可不想伺候。除了那张脸之外,他身上还有哪一点能入本小姐的眼睛?哼……好吧,身材呀,家世啊,都挺好的,但也只有这些啊。”
许曼妮很实事求是的,她可不觉得自己在诋毁秦晏,秦晏对着她的时候但凡有对纪羽的十分之一的耐心,她也不介意追一追。她还是很清楚自己的,秦晏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
在秦晏的眼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纪羽和其他人。
多明确的划分啊。
“喜欢秦晏也一点不影响我喜欢别人啊,指不定我就能找到比秦晏更好的呢?骑驴找马嘛,我可不会耽误我的大好年华。”
许曼妮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为自己的聪明点个赞。
纪羽嘴角抽了抽,是她想多了。
不过……
纪羽本来不想打听她离开之后国内的事情,但想到秦晏对她的表白,她还是有些疑惑不解的。
“曼妮,你有听说叶落的事情吗?”纪羽问道。
许曼妮一愣,这个名字都快要被她忘记了。
她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没听说,她不是被退学了?我倒是有点佩服她了,女扮男装这样的点子她都能想得出来,她脑子是长在了驴的身上吗?高考这个严格,她不会真的以为顶着一个假身份能蒙混过关吧?”
许曼妮歪靠在沙发上,小口的喝着冰水,毫不客气的点评道。
“也许是迫不得已,我之前听说她家条件很差,应该是没有机会上学,最后才不得不顶替了不能上学了的哥哥的学籍。”纪羽帮着叶落解释了几句。
许曼妮道:“谁知道呢,有很多机会可以让她选择,偏偏她就选择了一个最愚蠢的方式。”
顿了顿,许曼妮瞪了纪羽一眼,叮嘱道:“我提醒你,叶落这个人心思很深,自以为将狐狸尾巴藏得严严实实,实际上早就露出来在外面招摇了。也就骗骗你这种傻白甜,所以才说你蠢啊,你还不承人。”
纪羽本来想反驳,但想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她看到了一些未来,站在上帝的视角上看到了一些叶落的艰难辛苦以及坚韧不放弃,可实际上叶落的心性,她确实不了解。
她看到的只是一部分,真实的情况她不清楚,也就不做评价。
“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许曼妮警觉起来,“她找上你了?”
“她怎么可能找我?我们又没有交集。”纪羽好笑道。
纪羽走到许曼妮的身边坐下来,突然放松的吐了口气:“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别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我呢,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大学上完,然后再考虑别的。”
她自己不考虑恋爱,当然也不会再管别人。
秦晏只是现在说了一句喜欢她而已,并不能改变什么,也许不久之后移情别恋也很正常,反正都不是她现在需要考虑的。
“你和周惑相处的怎么样?他人还不错吧?”许曼妮托着腮,望着突然感慨的纪羽问道。
纪羽嗯了声:“他很厉害,这段时间接触,感觉是个全能的人,好像没有他不擅长的,以前我觉得秦晏是个天才,什么东西一眼就会,但周惑好像有些不同,这个年纪学了那么多,应该很辛苦吧。”
许曼妮一脸懵,她心说,周惑确实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至于擅长的东西……她一点也不知道,她就上次和纪羽一起的时候,听到周惑拉小提琴,还会别的什么?
“应该吧!”
许曼妮喝了口水掩饰自己压根不了解的迷茫,周惑到底会什么?擅长什么?被纪羽说全能,究竟全能在哪里?她什么也不知道啊。
所以这段时间她让周惑帮着照顾一下纪羽,周惑在这期间,不会跟孔雀开屏似的,将所有技能都展示一遍吧?
他想干嘛?求偶吗?
许曼妮在心中吐槽,却也只是吐槽,没往深处想。
正好工人那边已经搬好了,许曼妮摇了摇头甩开脑中奇怪的想法,走向对面去看看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小窝。
*
秦晏刚落地先回了趟家,又去了公司,接着就是好几天的连轴转。
他已经成年了,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接触公司的事务了,从一开始只是一点点的了解,到后面他父亲开始放手让他去单独处理一些公务,这段时间甚至将一家分公司交到了他的手中。
在去往顶楼向父亲秦闻舟做汇报时,秦晏瞥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他记得今天的天气预报有说道伦敦那边有雨,小七今天有出门吗?又是和周惑一起吗?
秦晏眸子一暗,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垂下眼睑。
在汇报完了交到自己手上的那些工作后,秦闻舟并没有让秦晏离开。
“做的不错。”秦闻舟并不吝啬对儿子的肯定,接着又问道:“有考虑过大学的选择吗?”
秦晏道:“已经想好了。”
秦闻舟道:“嗯,你一向做事稳重,我很放心。但是……秦晏,之前忘了问你,我听说你被捅了一刀,还住院几天,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秦闻舟其实老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问出来而已,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的时候,他却突然猝不及防的问出来,让人措手不及。
秦晏并不慌张,他说道:“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我需要保持清醒冷静。”
“你的方式就是给自己一刀?”秦闻舟显然了解了前因后果。
“是。”
“愚蠢!”秦闻舟眉头一皱。
秦晏笑了下:“我也觉得很蠢,所以这样的事情不能也不会再发生。”
秦闻舟微微颔首,对秦晏的态度还算满意。
“很好,这件事情就当是我们父子两人的一个小秘密,你的妈妈不会知道的。”
秦闻舟的意思是将这个篇章翻过去了,他不会再去调查追问其中细节了。
秦晏在离开了秦氏大楼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厦。
他现在确实不足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他还不够强大。
另一边,赵子燃却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他望着眼前低头不敢直视他的人,罕见的露出恼怒的情绪。
“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而已,你们告诉我弄丢了?”赵子燃直接将面前的果盘掀翻了出去。
赵子燃一直都是沉稳冷静的一个人,比起沈凛的冲动跳脱,他总是在旁边冷眼看着一切,对任何事情都不好奇,却又似乎在掌控中的了然。
沈凛搁旁边歪头看着发怒的赵子燃,他朝空中丢了颗葡萄,然后精准的咬住。
“怎么丢的?”沈凛随口问道,“算了,问个一个白痴的问题,要是你们知道怎么丢了,也不至于找不到了。”
这个时候沈凛还有闲工夫嘲笑赵子燃:“嘿,我早就说了吧,叶落这个人邪得很,跟小说里面的那种天命之子似的,总是能绝处逢生。咱们就是那种和天命之子作对的反派,以后的下场老惨了。”
赵子燃冷冷的看向说着风凉话的沈凛。
沈凛一点也不怕赵子燃的这副表情,他依旧慢悠悠的吃着葡萄。
“别生气啊,反正人都已经丢了,你在这里发火能将人找出来?”沈凛心大的摆摆手,“我觉得她会出现的,她一定会来找晏子,要打个赌吗?”
赵子燃眉头紧紧的皱起来:“绝对不能让她再出现到秦晏的面前,绝对不行。”
沈凛面色一正,道:“行吧,那就让人盯着一点呗。对了,这事要不要告诉晏子?”
赵子燃想了想道:“说一声吧,毕竟是我弄砸了,是我没有处理好。同时也得让他有所防范,总不能再给自己一刀吧?”
沈凛点点头,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感慨道:“这叶落到底什么来头,真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