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燕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她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
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她的眼睛里满是悔恨与自责的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襟。
“我只知道那人是因为,因为我放走了你的兄弟才……”
萧燕燕的话语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恸哭从她喉咙中爆发出来。
那哭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害了你山寨里的兄弟们。”
我低声说道。
看着她这般模样,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对她的愧疚愈发浓烈。
我紧紧地抱着她,希望给与她一丝温暖和安慰。
“四郎,这不怪你。”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要怪只怪燕燕没有早做好防备,让那些人钻了空子,这才……”
萧燕燕哽咽地说道。
我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可她的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萧燕燕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我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像是要为她撑起一片没有风雨的天空。
桂公公在一旁小声地命人去拾柴生火。
待火堆升起,我将萧燕燕小心翼翼地抱至火堆边。
她此时已经哭的累了。
眼神空洞地躺在我的怀中。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有四郎在。”
桂公公递过来一瓶药粉,“四爷,这是专治萧小姐身上刀伤的药。”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桂公公会意。
命人架起来一道密不透风的帘子。
桂公公又铺了些细软的草在火堆边。
我看着怀中疲惫不堪又浑身是伤的萧燕燕,道:“燕燕,你身上的伤,得上药。”
萧燕燕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虽是个女中豪杰,性子又十分豪爽。
可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这会她虽仍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巨大悲痛之中,但一听到我要给她上药。
她的脸上还是出现了羞赧之色。
“四郎......燕燕还未出阁,这......”
我冲她温柔地笑了笑。
“放心,四郎既看了你的身子,定会对你负责。”
萧燕燕的身子一怔,眼泪再次划过脸颊。
她现在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唯有我这个半路捡来的“夫君”......
慕容卓在不远处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出现了无法言喻的忧伤。
我看不懂他。
眼下,我的眼中只有浑身是伤的萧燕燕。
我欠她实在太多。
萧燕燕缓缓褪去衣物,趴在桂公公给铺好的软草堆上。
她的后背的皮肤,虽和一般姑娘的皮肤相差无几。
甚至和宫里的小绿茶细腻的皮肤有的一拼。
可却有好些不大不小的刀疤。
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伤感。
趴在草堆上的萧燕燕以为我是嫌弃她的刀疤,忙用衣服遮挡住那些丑陋的刀疤。
“四郎,别看!”
我弯腰,将头贴在她的后背上。
她不断起伏的心跳声,一声声地刺激着我的听觉。
我小心地将她盖在身上的衣物取下。
温柔地吻在她后背的刀疤之上。
“它们代表了你的战绩,更代表了你刚强的美。”
萧燕燕突然回头,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爱意。
“四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真的不在意这些丑陋的疤痕吗?”
我的唇贴上她的唇......
她的唇有些冰冷,许是刚从河里被捞上来,又或许是因为刚失去那么多亲人,过度悲伤下,身体失温。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一双玉臂缠住我的脖颈子。
“四郎......”
“嗯。”
“谢谢你。”她终于笑了。
我轻轻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头,道:“你与自己的夫君也要说这些客套话?”
她的眼里再次出现泪水。
我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药瓶子,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空气中的尘埃。
瓶塞被轻轻拔出,发出一声细微的 “啵” 响。
我微微倾斜药瓶,让瓶中的粉末缓缓洒出。
如细密的雪花般,轻柔地落在萧燕燕身体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处。
粉末刚一接触到伤口。
萧燕燕便忍不住吃痛地 “嘶” 了一声,那声音虽轻,却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我心里。
我顿时紧张起来,脸上写满了关切。
赶忙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很疼?”
我真的生怕自己一时手重,让她本就承受痛苦的伤口痛上加痛。
只见萧燕燕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坚韧。
那一瞬间,我被她的坚强深深震撼,心中不禁感叹,这女子实在是坚强得可怕。
她越是这般坚强,我心中的心疼便愈发浓烈。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她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每一道伤疤都像是一个无声的故事,诉说着她过往的伤痛。
我不禁陷入沉思,看着这些伤疤,实在难以想象她从前究竟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是在怎样的险境中,一次次在刀口舔血,才留下了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
我在心里默默发誓,往后定要护她周全,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等我上完药,萧燕燕已疼的昏死了过去。
我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穿好,又用自己的斗篷将她裹紧了些。
做完这一切,才命人撤去将我二人团团围住的帘子。
慕容卓缓缓走了过来。
不知何时,他的头上和肩膀上落了好些个绿叶子。
桂公公看着冷冰冰,脸色极为难看的慕容卓。
踮起脚,小心谨慎地掸掉他头上和肩膀上的绿树叶子。
他缓缓坐到我的身边,冷冷地瞥了一眼我怀中疼的昏睡过去的萧燕燕。
“你这般待她,是定了?”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
慕容卓的神色更难看了,难看到马上要杀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