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
“四哥……”
萧燕燕和四娘那如黄莺出谷般美妙的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亲昵,从外屋悠悠传来。
伴随着那悦耳的声音,轻盈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好像有节奏的鼓点,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
听到声音的瞬间,我像是被突然惊起的小鹿,心脏猛地一颤,赶紧用力撇开慕容卓的手,慌乱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脚下的动作有些急切,差点一个踉跄摔倒。我顾不上身后慕容卓那一脸明显的失落神情,眼神慌乱地在屋内搜寻着自己的衣物,快速地穿了起来。
双手颤抖着将衣服往身上套,眼睛时不时地瞥向门口,耳朵努力捕捉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动静。
还未等我扣完衣服上的扣子,一只纤细娇嫩、柔软如无骨的手已经悄然伸了过来,轻轻地帮我扣下了一个衣服扣子。
那手指触碰在衣服上的感觉,带着丝丝温热,让我浑身一僵。
“四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有些不自在地开口,声音微微发颤。
毕竟,她不是我后宫里那些习惯了服侍我的妃子,也不是与我有着亲密关系的人……所以,我实在不能坦然接受她如此贴近地服侍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和不安。
“四哥,是嫌弃妹妹手笨吗?”
四娘微微抬起头,那张如花般娇艳欲滴的小脸上,此刻露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眼神中满是无辜和期待。
“我……四哥,不是那个意思。”
我连忙解释,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话语有些磕磕绊绊。
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让四娘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想要再说些什么来安抚她,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萧燕燕在一旁被这一幕逗笑,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回荡。
她眉眼弯弯,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轻移莲步,如弱柳扶风般优雅地走到我身边。
萧燕燕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握住四娘因局促而停顿下来的一双手,再次将其放到我身上,那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开口说道:“四郎,你不如就收了妹妹吧!妹妹可是对四郎一片真心,自从见了你,茶不思饭不想的,心心念念可全都是你呢。你瞧她,平日里多活泼的一个人,如今在你面前却这般小心翼翼,可见你在她心里的分量不轻啊。”
萧燕燕说着,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眼神在我和四娘之间来回扫视。
四娘听了萧燕燕的话,原本就因刚才的事而泛红的脸颊此刻更红了,如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欲滴。
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手指紧张得泛白,却又不敢将手从我的身上拿开。
我听了萧燕燕的话,心中顿时有些慌乱,眼神下意识地往慕容卓的方向瞥去。
只见慕容卓已将脸瞥向床的内侧,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燕燕,休要再拿此事打趣。”
我连忙开口,声音微微有些发紧,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一些。
“四娘一片心意,我自是明白,只是……”
我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纠结,话语在唇边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斟酌着用词。
“只是我的身份,燕燕你是知道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任性妄为。”
身为这天下之主,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朝堂的稳定与皇室的颜面,许多事情都不能仅凭个人的心意去做决定。
我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动作极为自然,却巧妙地躲开了四娘的手。
四娘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被她掩饰了过去。
萧燕燕浅浅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理解与惋惜。
“是燕燕没有顾虑到这些,燕燕本是好心,也并不在意四郎再娶一位妹妹进门。只是……却没顾虑到四郎的身份,还有四郎家里的那几位。”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丝自责,眉眼间满是愧疚之色。
她缓缓伸出手来,动作轻柔而优雅,一边帮我继续扣着没有扣完的扣子,那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衣襟间,带着一种温柔的触感。
一边继续说道:“四郎莫要怪燕燕。”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我会真的责怪于她。
我怕伤她的心,心中一紧,赶紧抓握住她的一双手,动作急切而自然。
低眸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温柔与怜惜。
“燕燕,你要知道,无论将来你做什么,四郎都不会怪你。”
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一字一句都仿佛带着承诺的重量。
“你总是为我着想,这份心意,四郎一直都记在心里。只是有些事情,确实不是我们能轻易决定的。”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萧燕燕抬起头来,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四郎,燕燕知道了。”
而一旁的四娘,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轻声说道:“四哥,四娘明白的。四娘不会让四哥为难的。”
“四哥的身份如此尊贵,是妹妹……”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也带着几分委屈。
“四娘,哥哥并不是这个意思。四哥只是……”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皇宫里的皇后和丽妃……
虽然,眼前的萧燕燕并不介意。
可这并不代表我其他的老婆们不介意啊!
“咳咳咳……”
床上传来几声慕容卓的轻咳声。
我忙紧走几步来到床边,关切地说道:“今日,该换药了。”
慕容卓没有看我,也没有回我。
这家伙,就是如此高冷!
这……
大型修罗场啊!
此时,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我们身上,为这一幕增添了几分柔和的色彩,却也无法驱散空气中那一丝淡淡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