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医圣女：锦绣福妃传 第105章 礼法难破

皇帝的一番表态虽然让宫廷内外明白了他对农业改革的支持态度，但苏锦绣深知，改革之路从来不会一帆风顺。果然，朝堂上的风波刚平，反对的声音便从另一个方向袭来。

"；娘娘，礼部文大人请求觐见。"；巧儿满脸愁容地走进内室，低声禀报。

苏锦绣放下手中的药方，眉头微蹙。这几日她正在研制一种治疗风湿病的新药，没想到礼部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请他进来吧。"；她整理了一下衣裙，起身站到窗前，望着院中刚刚抽芽的紫藤，暗自思量着该如何应对。

礼部尚书文正德是个五十出头的老臣，面容瘦削，两鬓斑白，一派端方君子姿态。他抬步入内时，目光飞快地扫过室内每个角落，仿佛在确认什么。

"；臣参见凤仪宫主。"；他行礼的姿态标准到挑不出一丝错处。

"；文大人不必多礼，请坐。"；苏锦绣微笑示意，亲自为他斟了杯茶，"；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文正德接过茶杯，却没有品尝，而是将其放在一旁。"；凤仪宫主恐怕还不知道，明日便是春耕大祭的日子，按祖制，祭祀前三日内，禁止一切土地开垦，以示对上天的尊重。"；

苏锦绣心中一凛，春耕大祭她当然知道，但禁止土地开垦这条，显然是文正德故意拿来做文章的。

"；大人所言甚是，祭祀之事，确实当尊重祖制。"；她不动声色地回应，"；不过，试验田扩建一事，陛下已经批准，日期也定在三日后，与祭祀并不冲突。"；

文正德轻咳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凤仪宫主恐怕还不了解，《大衍祭祀礼》中明确记载：'；春耕大祭后七日内，禁土动工，以免惊扰土地神灵'；。"；他展开竹简，指着上面的字迹，"；按此规定，贵府试验田扩建需推迟至少十日方可进行。"；

苏锦绣接过竹简细看，的确有这样的规定，但明显是被人刻意引用。"；文大人，既然您精通礼制，想必也知道，《大衍祭祀礼》中还有一条：'；若为救灾济民所需，经皇上特批，可不受此限'；。"；

文正德脸色微变，没想到她对这部古籍也有研究。"；凤仪宫主博学多才，令人钦佩。只是，下官认为，试验田扩建虽然是好事，但并非救灾济民的紧急之务，暂缓十日，于国于民都无大碍。"；

"；文大人此言差矣。"；苏锦绣神色渐渐严肃，"；农时不等人，春种十日，便可能影响全年收成。我大衍连年歉收，百姓食不果腹，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改良种子和新农法，若因礼制拖延，耽误农时，岂不是因小失大？"；

"；凤仪宫主这话言重了。"；文正德面色一沉，"；礼制乃国之根本，若连这都可以轻易打破，何来国体？"；

苏锦绣心中冷笑，对方明显是借礼制做文章，意图阻碍农改。她不急不躁，缓缓道："；文大人说得极是，礼制确实重要。不过，'；礼之用，和为贵'；，礼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国泰民安。如今试验田已证明新农法可以大幅提高产量，若能推广，必将使我大衍粮食充盈，百姓安居。这不正是礼制所追求的'；和'；吗？"；

文正德哑然，一时无言以对。苏锦绣见状乘胜追击："；况且，陛下已经特批此事，文大人若执意阻拦，是否有违皇命？"；

提及皇命，文正德终于软了态度，拱手道："；凤仪宫主说得有理，下官只是奉太后懿旨，前来提醒礼制一事。既然陛下已有决断，下官不敢多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农业改革虽好，可也要注意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必生乱象。"；

苏锦绣微微一笑，知道对方已经在找台阶下了。"；多谢文大人提点，我会谨记在心。"；

文正德告辞后，巧儿心有余悸地走近："；娘娘，这礼部真是阴险，明明是想阻挠试验田扩建，却打着礼制的旗号。"；

"；这不过是开始。"；苏锦绣神色凝重，"；比礼部更难对付的还在后面。"；

果然，次日一早，周伯便急匆匆地从农业学院赶来，满脸愁容。

"；娘娘，农业学院招生遇到麻烦了。各家报名的学子，突然纷纷退出，说是家中长辈不许。"；周伯低声道，"；打听之下，原来是吏部和礼部联手，暗中放话说，从农业学院毕业的学子，日后参加科举将受到限制。"；

苏锦绣眉头紧锁，这一招确实狠毒。在大衍，科举仍是寒门子弟最重要的出路，若农学院学生无法参加科举，等于断了他们的前程，谁还敢入学？

"；可有确凿的证据？"；她问道。

周伯摇摇头："；都是暗中传话，没有文书可查。不过，几个原本已经报名的学子家长私下透露，确实有官员上门'；善意提醒'；。"；

苏锦绣沉吟片刻，起身走到书案前，取出纸笔疾书："；你立刻回去告诉王院长，农业学院学生不仅可以参加科举，还将有特殊通道。科举成绩相同的情况下，农学院毕业生优先录用。这是陛下的旨意，很快会有正式文书下达。"；

周伯大喜过望："；娘娘神机妙算！这样一来，那些人的阴谋便不攻自破了。"；

"；先不要高兴得太早。"；苏锦绣神色严肃，"；这只是应急之策。你再派人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暗中作梗，务必查清来龙去脉。"；

周伯领命而去，苏锦绣独自立在窗前，思索着对策。保守派明显不会轻易罢休，他们会从各个方面阻挠改革，而这仅仅是第一轮攻势。

果不其然，下午，又一个坏消息传来。京畿周边的几个州县，原本已经决定效仿京城，兴建小型农业学院，如今却突然叫停了工程。据说是因为"；经费不足"；，但苏锦绣知道，这背后必有隐情。

"；你们先去查一查，这几个州县的知府都是什么背景？"；她命令自己的心腹去调查，同时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晚间，萧承煜得知此事后，亲自来到凤仪宫。

"；朕已经派人严查此事，若发现是有人从中作梗，绝不轻饶。"；他的声音中带着怒意，"；农业改革关系国计民生，朕不允许任何人阻挠。"；

苏锦绣知道，皇帝的支持是她最大的倚仗，但仅凭皇权压制，并不是长久之计。"；陛下，与其强行推进，不如先找到症结所在。"；她思索着说道，"；保守派之所以反对农改，一方面是因为利益受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担心新法破坏旧有秩序。"；

萧承煜赞同地点点头："；锦绣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化解这些阻力？"；

"；首先，我们可以适当让利，让一些大家族参与到改革中来，使他们从中获益。"；苏锦绣缓缓道，"；其次，可以逐步推进，先在皇庄和皇亲国戚的土地上试行，证明新法确实有效，再慢慢扩大范围。"；

"；这倒是个好办法。"；萧承煜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不过，短期内，还是需要朕的旨意来扫除一些障碍。"；

"；确实如此。"；苏锦绣微微颔首，"；陛下若能下一道明确支持农改的诏书，会让那些阻挠者有所忌惮。"；

两人正商议间，巧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娘娘，大事不好了！郊外的试验田遭人破坏，良种被盗，水渠也被堵塞了！"；

苏锦绣和萧承煜同时变色。这已经不是暗中使绊那么简单，而是公然破坏！

"；立刻调查！"；萧承煜怒喝一声，"；务必将凶手缉拿归案！"；

苏锦绣却忽然冷静下来："；陛下且慢。这次破坏来得如此迅速，显然是有预谋之举。他们就是要引起您的震怒，好让朝堂上再起波澜。"；

萧承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那依爱卿之见，该如何应对？"；

"；先派人修复水渠，备好备用良种，确保试验田不受影响。"；苏锦绣胸有成竹地说，"；至于凶手，暗中调查即可，不必声张。等待合适时机，一网打尽。"；

萧承煜点头表示赞同，但眉宇间的忧虑仍未消散："；朕担心的是，这只是开始。若保守派铁了心阻挠，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多手段。"；

"；臣妾明白。"；苏锦绣目光坚定，"；不过，再大的阻力，也阻挡不了改革的步伐。只要我们坚持正确方向，必能突破重围。"；

次日，更令人担忧的消息传来。原本已经接受新农法指导的农户，突然纷纷表示不敢继续使用。有人说是因为害怕得罪地方豪强，有人则称收到了威胁，说使用新法会触怒天神，带来灾祸。

周伯将这些情况一一汇报后，忧心忡忡地说："；娘娘，看来对方是要全面阻击农改了。若民间都不敢使用新法，再好的技术也无法推广。"；

苏锦绣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改变策略。与其强行推广，不如先在皇庄和一些支持我们的大家族土地上大规模使用。等到他们的收成明显高于周围，自然会引起效仿。"；

"；此计甚妙！"；周伯拍手叫好，"；到时候，那些农户为了生计，自然会选择高产的种植方法，就算有人威胁，也拦不住了。"；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做好宣传。"；苏锦绣继续道，"；派人到各村讲解新农法的原理和好处，让农户们明白，这不是什么妖邪之术，而是实实在在能够增产的科学方法。"；

周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娘娘是要从根本上消除农户的疑虑和恐惧。"；

"；正是。"；苏锦绣点头，"；同时，我们要暗中调查，到底是谁在威胁这些农户。揪出幕后黑手，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周伯领命而去，却很快又回来了，带着另一个令人担忧的消息："；娘娘，礼部刚刚发出公文，称春耕大祭期间，所有涉及土地开垦的活动都必须暂停。这一次，他们引用的是更高级别的祭祀条例，连陛下特批的例外条款也一并驳回了。"；

苏锦绣闻言，不禁握紧了拳头。这场围绕农改的博弈，显然只会越来越激烈。保守派正在调动一切可能的力量，试图在各个环节阻碍改革进程。

"；传令下去，所有农改活动暂停三日。"；她沉声道，"；同时，你去告诉农业学院的王院长，让他准备一份详细的祭祀方案，打算在春耕大祭当日，由农学院学生集体祈求丰收，以示对农业的尊重。"；

周伯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娘娘是要借祭祀之名，反击礼部？"；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苏锦绣淡淡一笑，"；既然他们喜欢打着礼制的旗号阻挠农改，我们就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真正尊重农业，尊重传统的人。"；

周伯离开后，苏锦绣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树影婆娑，心绪起伏。改革之路注定艰难，保守派的阻挠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她。

但她从未想过退缩。穿越重生一场，带着满腹的现代知识和技术，她有责任改变这个世界，让百姓脱离饥饿的威胁，过上更好的生活。

无论前方荆棘满途，她都将披荆斩棘，直到实现心中的理想。

"；敌人的反扑，证明我们的改革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她低声自语，"；这恰恰说明，我们走在了正确的方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