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抹去玄阴木叶片上那如红宝石般凝结的血珠,指尖轻柔地滑过,指腹擦过密钥新增的裂痕时,那细密的刺痛如针尖轻刺,清晰地从指尖传来。
李长老那布满老茧、犹如枯树皮般粗糙的手,死死地扣住我的肩膀,力度大得让我肩头隐隐作痛。
他烟袋锅里爆开的灵力烟花,如绚丽的流星般在他浑浊的瞳孔里明明灭灭,闪烁出奇异的光芒。
“三十六个时辰。”老修士喉咙里滚动的喘息,带着刺鼻的药渣味,喷在我的耳畔,“护山大阵的阵眼石能熬出千年灵髓,你尽管拆——”
就在这时,沈瑶的霜花突然在我掌心炸开,如细碎的冰屑四散飞溅,那清脆的炸裂声打断了后半截话。
我看到阵图裂隙渗出的黑血,如浓稠的墨汁般倒流回青石,在清冷的月华下,缓缓凝成扭曲的咒文,仿佛是来自黑暗深处的神秘符号。
女童的藤蔓王座发出朽木断裂般的“嘎吱”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发间原本晶莹剔透的冰晶铃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灰翳,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需要《天工药鉴》残卷。”我轻轻捻碎衣襟上凝结的夜露,那冰冷的冰水顺着锁骨滑下,如一条冰冷的小蛇钻进伤口,带来丝丝刺痛,“上次在丙字架三层看见过虫蛀的封皮。”
突然,张师弟那尖锐的冷笑声从青铜罗盘背面刺来,如一把利刃划破寂静的空气。
他斜倚着藏经阁门柱,姿态懒散,指尖把玩着半截断裂的碧眼蛛丝,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叶师兄又要去翻垃圾堆?上次撞大运摸到半页丹方,真当自己是药圣转世?”
我紧紧盯着他靴底沾染的暗红苔藓,那颜色如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那是玄阴木根部**的征兆。
影隙天瞳在皮下泛起细微的灼痛,如一团小火苗在燃烧,视野里浮动起蛛网状的灵力脉络,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透过影隙天瞳,我看到张师弟丹田处纠缠的黑气,正沿着督脉如蛇般蠕动,像条吞食自己尾巴的毒蛇,诡异而阴森。
“让开。”我冷冷地说道。
青铜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呻吟,声音悠长而沉闷,阁内陈腐的墨香混着霉味,如一股污浊的气流扑面而来,呛得我鼻子一酸。
三十七排紫檀木架在月光里投下蛛网状的阴影,如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阁楼,沈瑶发间的霜花忽然化作萤火,闪烁着幽绿的光芒,照亮我右眼骤然沸腾的幽蓝光芒,那光芒如燃烧的火焰般耀眼。
“东南角。”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影隙天瞳撕裂般的灼痛如刀割般剧烈,在这剧痛中,有团青金色光晕在丙字架底层闪烁,如一颗神秘的星星,“那本垫桌脚的《百草虫豸考》......封面夹层里有东西在共鸣。”
沈瑶的裙裾扫过积灰的地砖,发出“沙沙”的声响,扬起细微的灰尘。
当她弯腰擦拭封皮时,我清晰地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咕噜”一声,显得格外响亮——少女垂落的发丝间浮动着淡淡的药香,如一缕轻柔的烟雾,染着墨渍的指尖正小心剥离粘连的书页,动作轻柔而谨慎。
“是......活的?”她突然缩回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古籍表面虫蛀的孔洞里渗出翡翠色汁液,如绿色的泉水般缓缓流出,在霜花映照下凝结成婴孩手掌的形状,栩栩如生。
我并指抹过右眼,灼热的血珠如滚烫的水珠滴在书脊刹那,整本古籍突然如活物般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是它在愤怒地咆哮。
密密麻麻的古代篆文从夹层里翻涌而出,如一群黑色的蚂蚁在空中飞舞,在空中拼凑出半阙残缺的剑诀。
影隙天瞳此刻烫得像是要熔穿颅骨,那些扭曲的文字在视野中自动拆解重组,最终定格成三幅灵脉运行图,图上的线条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心中暗自思索:影隙天瞳能看透灵力脉络,刚刚从古籍中出现的灵脉运行图或许与此有关。
玄阴木叶片的血珠、密钥的裂痕以及古籍的异动,种种迹象表明,玄阴木的问题并不简单。
“玄阴木不是中毒。”我攥紧突然滚烫的密钥,裂痕处渗出的血珠正被古籍吸收,“它在模仿宿主体内的先天剑胎——沈瑶!快用霜华封住癸水位!”
少女翻飞的衣袖卷起冰晶风暴,如一场白色的旋风,却在触及古籍的瞬间被染成墨绿色,那颜色如邪恶的诅咒。
书页间爬出的翡翠藤蔓如绿色的蟒蛇般缠住她手腕,我瞳孔骤缩,影隙天瞳本能地锁住藤蔓第七个骨节处的灰斑。
密钥划破指尖的瞬间,积蓄的剑气如一道闪电精准刺入灰斑。
藤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那声音凄惨而悲切,溃散成漫天光点,如梦幻般的星辰。
飘落的光屑中,沈瑶惊魂未定的眸子倒映着我还在淌血的右手:“你早就看穿弱点了对不对?”
我没敢接话。
她鼻尖沾着两点莹绿汁液,如两颗绿色的宝石,随呼吸轻轻颤动,比玄阴木顶端的花苞还要剔透三分。
当古籍最后一页粘连处被揭开时,某种古老的气息在阁楼轰然炸开,如一阵强烈的冲击波,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绘制的灵植经络图正在渗血,那血如红色的溪流——那分明是玄阴木根须的分布,每条脉络末端都指向护山大阵的阵眼。
“怪不得需要千年灵髓......”我摩挲着图中若隐若现的剑形叶脉,心中想着:玄阴木与阵眼石之间必定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而这联系或许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密钥突然在掌心剧烈震动,如一只不安分的小鸟。
沈瑶的霜花同时爆发出清越鸣响,如清脆的铃声,在两人之间织就冰蓝色的灵力回廊,那回廊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阁楼外突然传来青铜罗盘碎裂的脆响,如玻璃破碎般尖锐。
月光偏移的刹那,我看见自己染血的倒影在古籍表面浮动——那本该是眼睛的位置,此刻燃烧着两簇幽蓝火焰,如两盏神秘的明灯。
古籍渗出的血珠突然悬浮在半空,凝结成剑鞘形状的冰晶,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沈瑶的霜花顺着冰晶纹路蔓延时,门外传来玉珏撞击青石的清脆声响——那是药园亲传弟子才有的禁步铃音。
我掌心的血珠在古籍表面晕开涟漪,王师姐绛色裙摆扫过门槛的瞬间,青铜灯盏里的蛟油突然爆出三寸高的幽蓝火苗,如一条蓝色的巨龙。
“拿《百草虫豸考》治玄阴木?”她发间斜插的银针簌簌作响,药香凝成的青鸟虚影在肩头振翅,发出“扑扑”的声响,“叶师弟怕是忘了,这册子百年前就被证实是伪作。”
围观的弟子们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漫过藏经阁,有的弟子脸上带着怀疑的神情,有的则是事不关己的冷漠,还有的在小声议论着我的行为是否正确。
张师弟踢开脚边碎裂的罗盘残片,染着碧眼蛛丝的手指戳向古籍封皮:“瞧瞧这虫蛀的破洞,怕不是连药渣都筛不出......”
我右眼突然刺痛起来,影隙天瞳不受控制地穿透泛黄纸页,那些朱砂绘制的经络图在视野中扭曲成锁链形状,如一条邪恶的铁链。
沈瑶的霜花悄无声息攀上我的尾指,冰晶顺着掌纹渗入伤口时,突然有粒萤火虫大小的青芒从书脊钻出,如一颗绿色的流星。
“《天工药鉴》第三章有载——”我屈指弹开企图吞噬萤火的银针,王师姐肩头青鸟发出尖锐啼鸣,如一只愤怒的小鸟,“玄阴木每逢甲子便会蜕皮重生,此刻它根须缠住的不是阵眼石,而是自己的剑胎遗蜕。”
阁楼霎时寂静,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月光偏移过第七根房梁时,古籍中央的渗血经络图突然开始蠕动,如一条活物在缓缓爬行。
在众人倒抽冷气声中,那些朱砂绘制的脉络自行断开重组,竟在空白处拼凑出半株通体透明的灵草,那灵草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九窍琉璃参?”李长老烟袋锅里的火星溅在青砖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玩意不是早绝迹......”
王师姐突然拂袖卷起罡风,那风如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她鬓角渗出细汗,药香青鸟化作利刃劈向悬浮的灵草虚影:“荒唐!此物生于蚀骨沼深处,二十年前药圣亲传弟子都......”
我右眼灼痛骤然加剧,影隙天瞳撕裂般的视野里,那株虚幻的灵草根须分明与玄阴木**的根系完美契合。
密钥在掌心疯狂震动,裂痕中溢出的血珠竟与古籍渗出的翡翠汁液融合,在青砖上蜿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那轨迹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心中思索着:玄阴木模仿宿主,宿主又模仿阵眼石,这其中的逻辑关系错综复杂,但九窍琉璃参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玄阴木在模仿宿主,而宿主在模仿阵眼石。”我踏碎试图缠绕脚踝的碧眼蛛丝,染血的指尖点向北斗天枢位,“九窍琉璃参能重塑先天剑胎,但需要......”
张师弟的嗤笑打断我的话。
他靴底暗红苔藓不知何时蔓延到袖口,整个人像被蛛网裹住的毒蛾,模样十分狼狈:“叶师兄编故事的本事倒是比剑术强。你倒是说说,这传说中的灵草要怎么......”
“轰隆!”整座藏经阁突然剧烈震颤,如发生了地震一般,尘土飞扬。
沈瑶的霜花结界在头顶炸成冰晶碎屑,如一场晶莹的雪花雨,我踉跄间扶住木架,看见古籍表面的灵草虚影突然凝实——它根须穿透纸页扎进青砖,叶片上滚动的露珠里倒映着蚀骨沼特有的紫红色瘴气,那瘴气如一团邪恶的云雾。
李长老的烟袋锅当啷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修士枯瘦的手掌按住我肩头时,我闻到他袖口浓重的腐骨草气味,那气味刺鼻难闻:“后山禁地的瘴气洞......上个月挖出的古剑匣......”
王师姐突然掐诀召出七枚金针,药香凝成的锁链缠住即将溃散的灵草虚影,她向来冷若冰霜的面容竟浮现挣扎之色:“就算真有九窍琉璃参,蚀骨沼深处的毒瘴......”
我弯腰拾起沾满蛛网的密钥,心中想着即将前往的后山禁地,那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为了拯救玄阴木,我必须前往。
玄铁表面的裂痕正在吸收灵草虚影溃散的光点,影隙天瞳捕捉到沈瑶袖中霜花突然绽放的异样纹路——那分明是古籍中残缺剑诀的倒影。
阁楼外传来护山大阵低沉的嗡鸣,如一头沉睡的巨兽在低吼。
月光染上血色的刹那,我握紧开始发烫的密钥,听见自己喉间滚出带着铁锈味的低语:“子时三刻,瘴气潮汐会露出蚀骨沼的龙骨道。”
沈瑶的霜花忽然在我掌心结成冰链,那冰链冰冷刺骨。
她指尖拂过我仍在渗血的右眼,染着墨香的呼吸扫过耳畔:“玄阴木根须**的速度,比月晷快了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