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看李纨不信,还拿话来验证自己的说法。
“咱们府里的银子花得跟流水淌一样,要是您真的足够贪心的话,不用干别的,只是稍稍管上几件事情,一年不说多的,上千两银子的油水还是有的。”
“老太太和太太还多次提到要您管家,若是真的贪图银钱,只用应承下来,浅浅费心一二,肯定有您的银子拿。”
“您能对着那么多的银子不动心,还克制住自己,那就说明您不是贪心。”
“我们家奶奶这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呢,宁愿拿着干干净净的二十两月例,也不去掺和她们那滩子烂泥浑水。”
“嬷嬷眼里的我未免有些太好,我虽然受用,但怎么有点儿不自在呢。”
“平时都没见您这么会说话啊,今日这嘴上是抹了蜂蜜吗?怎么专会哄我开心?”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李纨还是被夸地浑身都洋溢着满满的开心。
赵嬷嬷看着她那些小表情,又骄傲又故作矜持的,也被逗得开心,“是我们家奶奶本来就这么好,平常我的事情多了些,倒是忘记多夸夸奶奶了。”
“要是奶奶喜欢听,我每天都这么说。”
听得李纨直摇头,“嬷嬷。甜言蜜语只有偶尔听才有意思,要是天天听的话,就没有那个趣味了。”
“好,那我记住了,抽空就说给奶奶听听。”
其实赵嬷嬷以前还真不是会说甜言蜜语哄人的那种,她的风格偏向于严肃认真。
可以说浑身都是硬邦邦的,唯一软的就只有心窝窝这一个地方,还小的只能装得下一个李纨,旁的再也容不下。
因着她把李纨从小养到大,在其身上付出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所以只有对着李纨的时候才些温情和柔软。
面对旁人的话,态度不疾风骤雨的就已经是关系不错了,要是关系差些甚至会挖坑埋土,把人坑个半死才算数。
现在之所以跟换了个人似的,能够处处哄着李纨开心,纯粹是被吓得。
李纨闹得那一次寻死,直接让赵嬷嬷心胆俱裂,恨不得跟着一起去死。
也就好在最后挽救回来了,不然她怕是要悔恨终生。
从那以后,她就把李纨从心窝窝里直接挪到了心尖尖上住着,保证让自家奶奶每天都得开开心心的,要觉得生活有趣,愿意活下去。
所以别说只是改改脾性,偶尔说说好话哄哄人啦。
只要自家奶奶好好的,哪怕让她天天花言巧语的,她就算抓破头皮也会努力办到。
身边伺候的人变化如此之大,李纨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为了让她能够放心,只是顺承着罢了。
既然愿意哄着,那自己就应着呗,反正纯粹是一片好心。
她俩也闹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哄谁,只能看到相处时候的其乐融融。
而正在此时,琏二爷的院子就是一片电闪雷鸣啦。
王熙凤因着要去请安伺候老太太,早上总是出去得很早。
又因着要接受贾母的经验传授,有时回来的晚一点儿,后面还要过去王夫人的院里参与核对账目这些,所以白天有大半时间都不在家里。
贾琏也是个一看不到就想闹事情的,要是院里没有人的话,他可能还从外面找些刺激和欢乐。
但要是院里有了人,却还不给他的话,那无异于让老猫枕着咸鱼睡觉,梦里都惦记地很呢。
尤其最近他还没有什么事情办理,又总是回家的早些。
于是他就嫌弃伺候的二等丫鬟丰儿笨手笨脚的,把人打发出去,直接叫人唤福儿和康儿过来伺候。
刚看到人,贾琏便觉得心里又说不出的欢喜,“最近我一直有事在忙,不知两个姐姐可习惯我们院里的日子?”
她俩:“二爷不用如此客气,只管叫我们福儿和康儿便是,这是二奶奶赐的名字,我们在院里一切都好。”
贾琏听到提及王熙凤,只觉得有些心虚,但终究抵不过旺盛的色心,毕竟这两个颜色着实出挑。
“好好好,只要在家里能够适应就好。”
“那我就听两位姐姐的,直接唤你们名字啦。”
“刚刚那些个丫鬟实在不中使唤,老是毛手毛脚的,还劳福儿和康儿伺候我一会。”
说着还朝两人暗送秋波,脸上还挂着些许笑意。
等着两个人把茶水换过端上来,他从人家手里接过来的时候还得摩挲触碰一下手背,结合着眼里的含情脉脉,**的意味尽显。
直接让两人面若桃花,脸上尽是含春羞意。
除了让端茶倒水的,还使唤着她们敲肩捶背,一边儿斜倚着在人身上,一边儿手还不老实地乱摸。
也就是她俩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属于琏二爷了,便是直接伺候他也不过分的,不然都要逃地远远的。
贾琏到底念在她们是老太太拨过来的份儿上,还存着几分的尊重,没有第一天就直接拉到床上去。
但是总是枕着咸鱼睡觉,只能闻到还尝不到的,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他有天一早出去,说是有事需要出门大半天,让人给收拾了很多的东西。
等到王熙凤信以为真地出去给贾母请安了,他就把东西往书房一丢,抽着空子返回家里。
直接让人关紧了院门,趁机把两人拉进屋里,吞吃下肚了。
吃完还压着院里的人不准多嘴,不然一起撵出去。
然后他又安抚两人一番,便施施然地跑到书房睡觉去了,等着王熙凤回来还传信说是有事要忙,需要留在书房过夜。
第二日等着王熙凤请安的时候,就又回到院里受用一番。
不过几次,在王熙凤生疑之前,他就趁早打点铺盖重新住回院里。
弄得好一个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王熙凤虽然人是忙着学习管家的,但还是对他有些不放心,时日久些也就得知了真相。
因为贾琏到底不能天天躲猫猫啊,时间长了自然要露出破绽。
他本来还以为王熙凤会醋罐子打翻,闹上一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