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黏人的家伙,陈吉发这才有机会敲响了熊韵芝的房门。
熙和跑出来开门,看到陈吉发,脸色不是太好。
“姑爷这时候还想着小姐,真是难得呢!”
“你这丫头说哪门子话?我这里可不一直都只想着你家小姐?”
“哈,刚从北京又带了个回来……”
“熙和!”
房间内响起熊韵芝的声音,小丫头扭身让开门。
“你好好给小姐赔不是。”
陈吉发就笑,这丫头还真是个没大没小的,被熊韵芝这个温和的小姐给宠出来的。
熙和出去,带上了门,熊韵芝从里间出来,婷婷而立,见着陈吉发,先行妾礼。
陈吉发将她扶住。
“韵芝……辛苦了……”
“相公说的哪里话?都是妾该做的。”
熊韵芝转身想进去,陈吉发牵着她的手不松,熊韵芝挣了两下,索性就由他牵着。
陈吉发得寸进尺,干脆将她抱住。
久别重逢的激情,美人身上的兰草香味,陈吉发与妻子耳鬓厮磨,两世处男心结悸动,也不再去考虑什么乱七八糟,想要今晚就做成一个男人。
没想到,他想要更进一步,妻子却突然用力挣扎起来。
“相公,妾有话说。你先放开行吗?”
“怎么了?**千金,有什么事待会说不行吗?”
熊韵芝低垂着头,她所受的教育和这个时代的社会环境都告诉她,此时此刻不违逆丈夫才是对的,但今天席上的事情,段瑾的出现,让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不想和他太过亲近。
半年的思念,书信往来,在看见他身边的段瑾时,统统都化为了满腔的酸涩。
“奴今日不舒服。相公陪奴坐坐吧。”
熊韵芝脸色不好看,语气也十分低落,陈吉发这才意识到夫人可能是生气了。
“是因为段瑾吗?那是假的,只是联姻而已,我不会接她进门,更不会碰她。”
“相公何必对奴说这些?奴并非正房夫人,您找别的女人,不干奴的事情。”
这话一听就是赌气,陈吉发赔着笑,解释道:
“我这次去北京,和段家的锦绣庄合作,段瑾是个有想法的,就投靠了我。本也没准备提什么妾不妾的事情,是她老父害怕她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坏了名声。说真的,我是绝对没有其他想法的……”
“相公有没有想法,同奴没有关系。”
“知道你在家里辛苦,我这样不提前打招呼是不对的。不过,段瑾真的不会进陈家,我发誓!”
熊韵芝稍微缓和了些,不过,她闻着陈吉发身上淡淡的脂粉味,还是有些厌恶。
“你这身上是王宝珠的胭脂味吧?她每日里伺候相公还好吗?”
“呃……”这问题没法抵赖,“那个,宝珠她挺黏人的,我这人怕麻烦,没同她掰扯,她就一直留在身边。不过我们没什么的,不信你可去问……”
“相公总是这样,对所有人都温和的紧。”
陈吉发不知道熊韵芝为啥突然说这个话,两世单身狗并不清楚,女孩子需要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偏爱,而不是这种到处示好的花花公子做派。
不过,这话出口,熊韵芝又觉得有些过了。她进陈家,本来就是权宜之计,算起来,还是陈家于她有恩。
“算了,今日奴乏了,相公先回去休息吧。”
这就是下了逐客令,陈吉发有些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的……”
熊韵芝却不听他说话,将他推了出去。熙和冲他翻了个白眼,关上了门。
陈吉发在外面拍门,喊着熊韵芝的名字。
“韵芝,我是真心想和你聊聊的,别生气了好吗?”
熊韵芝抵着门,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熙和心疼的拿帕子给她擦。
“相公走吧,奴今日是真的不舒服。”
陈吉发没有办法,只好三步一回头的去了书房。熊韵芝听见他远离的声音,将头埋在熙和的肩上,闷闷的哭出声来。
“小姐,您的命可真是苦!”
陈吉发不能理解熊韵芝的心思,他熄了欲火,就真的脑子里只剩下工作了。
说到底,这家伙到目前为止,还只是个没啥感情的宅男而已。对穿越后的人和事,更多是亲情,还谈不上爱情的层面。
两世单身狗还需要时间去看清自己的内心,算起来,他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郎而已。
但就事业而言,陈吉发却不是生手。
这次北京之行,让他成长了许多,眼界开了,胆气足了,而且取得了进士身份,往后很多事情都可以大胆去干了。路上的时候他就在构想,如今可以慢慢实践。
进了书房,桌案上放着不少文件。
都是熊韵芝这段时间处理的,字迹工整,批示清晰,各种对策方法详尽细致。
凡有她不懂的地方,都单独用纸写了情况的备注,夹在册子里,往往情况备注比原文件还要多,足见她学得认真,研究的深入。
熊韵芝是个非常有主见、能吃苦的女子,她的辛苦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下了苦功。
陈吉发知道自己的工作量有多大,如果不是系统的辅助,他肯定是吃不消的。
但熊韵芝不仅将他原先在江夏的摊子守下来了,而且还要兼顾照顾家庭,筹划修建新的院落,让他回来看到所有事情都在推进,所有人都各安其位,这非常不容易。
陈吉发翻看着文件,心中十足的感动,更觉得往后不能亏待这位夫人,也更要加倍工作,于是埋头干活。
老爹陈友富半夜里起来小解,看见儿子书房的灯还亮着,便过来探看。
见陈吉发还在书案前坐着,于是过去问道:“怎的这么晚了不睡?”
“爹?儿子有些事还要忙,您怎么起来了?”
“起来解手。你呢?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工作上还有些事。”陈吉发随便敷衍几句,“往后经常会睡很晚。现在事情太多了。”
陈友富原本晚上的气还没完全消,又看见儿子还穿着吃饭时那套长衫,心中更是有气。
“你回来那女人都没伺候你?”
陈吉发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老爹又在操心自己的私生活了,他扯了扯嘴角,道:“是儿子有事忙,不关别人的事。爹你别瞎操心,没事折腾出事来。”
“你莫要骗爹,是不是熊氏给你脸色看了?”
“没有,您放心吧。我等会就去睡。”
儿子不承认,陈友富也不能逼他承认,不过,对于老爹而言,心中对熊氏的不满就更甚了。
“哼,肯定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当初教你不要抬她回来,非要任性!”
“爹,这个问题儿子不想同您说。往后您也别再提这茬!”
陈吉发也是生气了,他不明白老爹为啥非要揪着熊韵芝的过往说事,这件事又不是她的错!
但陈友富也有他的道理,儿子如今中了进士,那女人名节有损,原本就配不上的,如今儿子从北京赶考回来,居然当天就闹脾气把儿子赶出来,真不知道她究竟是给儿子吃了什么迷药。
“行吧,你好自为之。反正你一天不娶妻,一天就不准和熊氏生孩子。免得将来有长嫡之争。”
陈吉发没能跟上老爹的跳跃思维,怔愣了片刻。陈友富也不求他回应,摆摆手自顾自走了。
真是特别的无语。
两人的思想鸿沟无法填平,因为熊韵芝导致的父子矛盾也无法调和。
陈吉发长叹一声,坐回书案,心绪烦乱。
第二天早上,在书房蜷了一宿的陈吉发简单抹了把脸,到卧房前准备敲门,想同熊韵芝道个别,就看见熙和从里面端水出来,又对他翻了个白眼。
“姑爷怎地不去王氏房里睡?真是委屈死了。”
陈吉发真是哭笑不得,他家中的氛围是不是太宽松了,这丫头都这么敢说话的吗?
“熙和,休得胡言!”门内传来熊韵芝的呵斥,接着又对陈吉发道:“相公稍等,妾正在梳洗,仪态不整,不便见人。”
“哦,没事。”陈吉发连忙回应,“那……你先忙,我先去合作社那边。你若有事就去那边寻我。”
“嗯,妾知晓了。”
熊小姐如此答,熙和却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小声嘀咕道:“才不去找花心大萝卜。”
陈吉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没同这小丫头计较,转身走了。
隔壁窗户,鸢儿见了这场景,同王宝珠嚼舌头。
“小姐,昨夜姑爷没在熊氏房里留宿。那丫鬟也是傻的,这种情况还敢跟主子置气。”
王宝珠回了江夏,难得睡了个舒服觉。
往日跟着陈吉发,他熬的晚,王宝珠为了粘着他,也跟着熬夜,皮肤都有些皱吧了。
今天没人打扰,此时还慵懒的躺在床上,闲散舒适的很。听见鸢儿这般小心思,不由得笑了。
“你这蹄子,管她们做甚?小姐我只需黏住陈吉发,其他人都无所谓的。”
“也是。奴婢看姑爷这段时日对您好了许多,若是隔三差五的能去到他房里,以小姐的样貌身段,估摸着他忍不了太久的。”
“呀,还敢编排你家小姐了?可别提这件事,说来就气,这么久了,还没成过。”
王宝珠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下巴搁在膝盖上叹气。从潘姨娘那里学来的魅惑功夫,似乎对陈吉发都不好使。
这倒是,古代的女子就算再奔放,与后世那些影视片里的撩人尤物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小姐……”鸢儿鬼鬼祟祟指着装甜汤的碗道,“要不要给他加点佐料?”
王宝珠先有些惊讶,片刻后又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办法。她本来就是陈家的妾,稍微用些手段上相公的床,也不是不可以。
“有确切的方子吗?”
“前段奴跟着去采购胭脂水粉,看见有家药店卖这东西。只是,这东西迷人心智,姑爷年轻力壮,又还是童子身,您可能要吃些苦头……”
王宝珠红了脸色,苦头她倒是不怕,就是怕事后陈吉发怪罪。
“你……先把东西买回来吧。用不用再说。”
“好的,奴婢抽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