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京反应很快,再次抓住小姑娘欲往下伸的手。
“外头好像没动静了。”
姚放低声说。
话音落下,俞定京立即闪身,同姚沛宜拉开距离。
【方才搂我搂得那么紧,如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方才外头是什么动静?”
姚沛宜取出火折子吹燃,这才见紧紧搂住雷妙妙胳膊且一脸紧张的姚放。
“你胆子是挺大的。”
她默默转移视线。
“咳咳……”
姚放连忙松手转移话题:“方才有没有可能是野猫经过?这十字街的野猫野狗挺多的。”
“是人。”
俞定京道:“我听到了脚步声。”
“那是阴柴吗?”雷妙妙好奇地往外看。
“若是他,早就进来了。”
姚沛宜思考,“估计也是趁月黑风高,想要浑水摸鱼的。”
“时来在外头吗?”姚放问。
“没让他跟来。”
俞定京:“先回去吧,先将帕子的事情查清楚。”
翌日。
姚沛宜清早起来就到了雷家,本想着一起去大理寺,没想到先收到姚放送来的消息。
“姚放说那帕子是南风馆里的客人都有的。”
雷妙妙转达:“还让咱们别再去大理寺,眼下许多人都盯着大理寺,担心引起风吹草动,打草惊蛇。”
“什么风吹草动。”
姚沛宜对自家哥哥门儿清,“他就是不想让咱们跟着去查案。”
“那咱们咋办?”
雷妙妙瞥了眼木施上挂的两件男袍,“跟去查案的衣裳都准备好了,没想到竟然不去。”
“去。”
姚沛宜站起身,“咱们去查。”
“咱们怎么查?”雷妙妙一愣。
“不是说那手帕是南风馆的吗?”
姚沛宜胸有成竹,“咱们可以去查查那手帕的出处,还有帕子上的气味,顺藤摸瓜,兴许能查到幕后之人。”
雷妙妙本就是胆大的,被闺蜜说的话弄得热血沸腾,二话不说就和人换上了衣裳。
待天色昏黄,姚沛宜怕俞定京回王府会疑心,故而让福儿回去通禀朱嬷嬷,说自己今夜就宿在雷家。
南风馆位于宜德街末尾,夜色阑珊时,雕梁画栋的楼阁灯火通明,最为全京城生意最好的男妓院,男男女女,鱼龙混杂往里进。
姚沛宜两人刚踏进阁中,便有小厮迎上来,“两位公子,是要去雅间赏曲看舞,还是在一楼大堂赏玩?”
雷妙妙瞄了眼高台上跳舞的小倌,不禁撇了下嘴,“你们这儿的小倌长得也一般嘛。”
小厮笑:“这一楼小倌是姿容寻常,可若到二、三楼雅间,自有更可人的。”
姚沛宜从腰间摸出二两银子扔给小厮,“去二楼。”
“好嘞。”
南风馆布局巧妙,为了节省空间,挤出更多雅间,有些窗子斜对,若想通风换气,难免要同隔壁屋子的人相对。
雷妙妙刚开窗,小厮便带着五个小倌进来,的确比方才所见的小倌长得好多了。
“就这两个。”
姚沛宜随意留下了两个。
“官人想要先喝酒,还是先赏曲儿?”
其中一个生得阴柔俊秀的小倌贴到姚沛宜的身边。
姚沛宜下意识躲避,去拿窗台放置的酒盏,“我先拿酒。”
“吱呀——”
隔壁雅间的窗子这会儿同时打开,同姚沛宜打了个照面。
两张分外熟悉的脸。
两身分外陌生的打扮。
八目相对,雷妙妙吓倒在地,“我嘞个去。”
“我去。”
姚放震惊后退,却意外踩到裙摆,摔了个四脚朝天。
姚沛宜看见浓妆艳抹的兄长后,又默默转向俞定京。
对方一袭丹青水绣松竹长裙着身,上妆后肌肤白皙水嫩,明眸皓齿,女装亦是清冷矜贵,过分勾人。
【好美啊……】
“官人怎么还不过来?”
姚沛宜唾沫都没来得及咽下去,肩膀就搭上一双手,小倌眼波流转,气息在她耳边游移,是**裸的勾引。
“奴家等您等得好辛…啊!”
话还没说完,姚沛宜只听耳边一道惨叫。
从对面飞来的酒盏将小倌的手打开,力道极重,像在宣泄不爽。
她懵着抬起脸,对上俞定京阴沉目光。
【糟了。】
【这跟出去风流被正妻当场抓住有什么区别。】
【他都打完小倌了,应该不会打我了吧?】
出去风流?
俞定京险些气笑。
好样的。
他倒是不知道,姚沛宜如此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