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没来!”
窗外城市繁华的光影从女孩那张精致绮丽的小脸上掠过,照出愤慨。
“我桑泠是什么很拿不出手的人吗!他不愿意相亲,我还不愿意呢,他凭什么放我鸽子!”
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想到晚上还遭遇了性骚扰,简直要恨死那个素未谋面的贺苏言了。
“有病就去治!那么喜欢梦里的白月光,干脆去陪她好了啊!”
贺筠把玩着打火机,对桑泠的抱怨不置可否。
他侄子那怪癖,他也略有耳闻。
“你叫桑泠?哪个泠?”他问。
桑泠鼓了鼓腮,忽地眼珠一转,“你想知道我的名字?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贺筠:“不用你说,回去后我自会好好教训他。”
桑泠瞪眼,这人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男人溢出轻笑,“不然…换个条件?”
桑泠抱臂,“谁知道你说的惩罚是什么,该不会口头教训几句,轻拿轻放吧?”
她今天可是差点被那个贱男人揩油!
贺筠:“直播给你看?”
桑泠有点心动。
贺筠也不知道哪来的闲情逸致,跟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姑娘闲聊。
“这件事到底是我贺家做的不地道,明日我请你购物,如何?”
桑泠眨巴眨巴眼,“额度呢?”
其实桑泠不差钱,但爸妈怕她有钱就学坏,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是有限额的。平时需要什么,爸妈会为她添置。
真好哄。
贺筠抽出一张卡,“随便刷?”
桑泠望着那张镶金的黑卡,双眼放光。
……
晚上,桑泠气哼哼的告诉父母,贺苏言放了她鸽子。
这个人已经进了她的黑名单,以后她都不可能再给这个人好脸色的!
不过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被性骚扰的事,上楼洗漱后,便急不可耐的掏出手机。
泠宝:【快点快点!我已经准备好了!】
一通视频电话拨了过来。
男人食指竖在唇边,“安静,知不知道?”
接着,目光落在小姑娘精致的锁骨,与雪白圆润的肩头时,微微一凝。
小姑娘穿了件吊带睡裙,勾勒出纤秾合度的身姿。
活色生香。
偏偏她自己无知无觉。
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桑泠眼眸水波潋滟,叮嘱他:“那你要狠狠罚他哦!”
贺筠失笑。
拉了本大部头书过来,随手将手机支在上头。
声音蓦地冷淡,“进来。”
忽然的气场,让桑泠抖了抖。
她无声嘀咕,假模假样。
贺筠没有废话,直接请了家法。
当着桑泠的‘面’,把贺苏言的背抽的皮开肉绽。
桑泠到后面都不敢看了。
不过觉得贺苏言真是个神经病啊,都被打成那样了,竟然还对‘梦里的白月光’百般维护,真是不可思议……
贺筠让佣人把贺苏言抬出去,顺便给他请个医生。
拿起手机一看,小姑娘早在十分钟前就切断了通话。
泠宝:【不然算了吧…你别把他打死了】
贺筠又笑了。
发消息问她,这才哪儿到哪儿?
桑泠秒回:【可是看上去好痛,贺筠,你该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贺筠:【为什么不叫叔叔了?】
泠宝:【叫你叔叔,总觉得我好像跟贺苏言有一腿。】
贺筠:【……】
……
翌日,桑泠大清早就把贺筠喊起来。
男人有起床气,声音自然凶了几分。
那头静了静。
忽然就响起女孩娇气蛮横的声音,“贺筠!你凶什么凶!”
贺筠困意顿时没了,抓起手机一看,无可奈何地坐起。
“现在是早上六点四十分,祖宗,你想做什么?”
女孩理直气壮:“购物啊!贺筠,你得陪我!”
贺筠仰头倒下。
有气无力:“叔叔精力不足,你自己……”
“不行不行不行!”桑泠很能磨人,“我可不想被人认为是盗刷,你这个持卡人,必须得去!”
贺筠抬手捂住双眼。
试图装死。
桑泠:“贺筠!贺筠贺筠贺筠~”
贺筠一把掀开被子,头痛:“祖宗,别叫了,等着!我起床。”
“嘻~”桑泠得逞:“那你快点哦,记得来接我,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我把地址发你……巴拉巴拉……”
贺筠抓着手机进卫生间,耳边没消停过。
他的手搭在裤腰,忽地一顿——
“祖宗,你确定还要继续?”
“嗯?”
贺筠轻叹,“叔叔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啊!!贺筠你个变态!”
世界清净了。
贺筠呼出一口气。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他今天有点憔悴。
是他老了,还是年轻人太能闹了?
贺筠以为早晨的事已是极限。
却不想,他低估了女孩逛街的耐力。
一名助理 四名保镖,浑身挂满了各品牌礼袋。
贺筠也难逃毒手。
还有许多没办法带走的,将由店里送到桑家。
贺筠这辈子的街都在今天逛完了。
他低头,彻底服了。
“祖宗,不然我干脆把商城买下来给你,行不行?”
他就不该松这个口。
桑泠撇嘴,上下打量他半晌。
憋出一句,“好吧,看在你年纪大了的份上。”
贺筠好险没被她气死。
陪她逛了大半天,助理通知他该赶飞机了。
桑泠好奇:“你要回香江了?”
贺筠握着手机,时不时讲两句粤语,嗯了声,“是啊,总算可以逃离你这个小恶魔了。”
桑泠叉腰,“你什么意思!”
贺筠逗她:“难道你不是小恶魔吗?那是什么,小公主?”
桑泠瞪他:“贺筠!你给我等着!”
这时贺筠还笑的很欢。
直到他前脚刚抵达香江,小姑娘的声音便隔着手机,得意洋洋的传来。
“贺筠!你猜猜我在哪儿?”
贺筠:“在家,买了那么多东西,全都拆完了?”
桑泠:“错!”
她微信给贺筠发去一张照片。
香江的标志性建筑,晃得贺筠一晕。
贺筠:【祖宗,我想今天不是愚人节。】
泠宝:【哼!我就不能来香江旅游啊!】
贺筠眼皮一跳,神情严肃了起来。
“你跟谁来的?”
桑泠在那边得意,“当然是自己呀,我厉害吧~贺筠,你敢说我是恶魔,你完了!”
贺筠语气冷冽,直接转身走出公司,示意会议推迟。
“你现在在哪?位置发来。”
年纪不大,胆子挺大。
娇生惯养的姑娘,恐怕这辈子都没独自出过远门!
贺筠把人接到,脸色一直沉着。
桑泠脸上的雀跃消失,被贺筠吓得又忐忑,又委屈。
贺筠安排好会议事宜,抬眸便看到女孩泪汪汪的模样。
他淡声:“哭什么?”
桑泠愤愤别开脸,不理他。
男人伸手,虎口卡主她的下巴,直接把桑泠的小脸扭了过来。
桑泠震惊地睁大眼,畏惧地向后躲。
贺筠眸色晦暗,欺身,“这就知道怕了?忘记昨晚被酒鬼堵在洗手间哭时候的心情了?一个人就敢跑来香江,连个保镖都不带,我是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过于天真呢?”
泪在桑泠眼里打转。
贺筠:“哭有什么用,你现在到了我的地盘,想没想过,我会怎么对你?”
桑泠眼泪终于忍不住,啪嗒砸在男人手背。
“你、你……”她以为他是个好人。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早年在香江,跟人抢资源的时候,你猜我都做过什么?”男人干燥粗粝的指腹蹭着她细嫩的皮肤,“乖宝宝,叔叔告诉你,这里,没你以为的那么安全。”
贺筠松开手。
小姑娘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哽咽,可怜的不成样子。
贺筠看她这样,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心里多少生出点后悔情绪。
但她胆子这么大,不教她个乖,她怕是不长记性。
贺筠也不敢将她随便丢到哪家酒店,便是他见多了美人,也不得不承认,桑家这小姑娘,身上那浑然天成的勾人劲儿。
往外一丢,就是肉进了狼窝。
他把人带回公司,让人准备茶点点心,甚至还特意叮嘱前台,看好大门。
别给小姑娘溜出去的机会。
公司里议论纷纷,都在猜bOSS跟那女孩子的关系。
桑泠还在记仇,一直到贺筠会议结束,都不肯理他。
也不跟他回家,闹着要去住酒店。
贺筠敢放她一人出去?
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对个小姑娘这么高的忍耐度。
家中小辈,无论男女,见了他都如同老鼠见了猫,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气性这么大,吓吓你而已。”贺筠低头,“消消气,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听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说话,桑泠那股委屈又冒出来了。
“你那叫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qi我!”
“咳咳咳咳……”
贺筠被小姑娘的话惊的差点咳出眼泪。
“你可真敢想!”
他不是好人,也不是什么法外狂徒。
办公室门没关,外间的秘书室内一片诡异的沉默。
贺筠被小姑娘泪汪汪的瞪视着。
不自觉的败下阵来,“行行行,叔叔错了,不该吓你,原谅叔叔一次,好不好?”
桑泠:“口头道歉有什么用。”
贺筠好笑:“那不然,我也请出家法,让你抽我一顿?”
桑泠:“……”
脑海里不知怎么想到贺筠跪在地上被她抽的画面,桑泠噗地笑出声来。
嘴上不服输道:“你敢请家法,我就敢动手!”
贺筠:“不敢不敢,叔叔惜命。”
桑泠“嘁——”,“看不出来,你还挺怕死。”
贺筠大掌按着她脑袋,手动给她转身,向外走。
“不然呢?叔叔打拼下这偌大家业,死前若花不完,都得死不瞑目。”
桑泠被他逗笑。
贺筠发现有这么个‘小玩意儿’也挺有意思,像给他死水一样的生活里,灌注了一股生气儿。
小姑娘也好哄的很,给点阳光就灿烂。
完全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
贺筠忙时,她也不打扰,就自己捧着平板,趴沙发上追剧。
困了,便跑去贺筠休息室睡觉。
一点不见外。
桑泠在香江呆了五天,贺筠身边的朋友,全都知道了他‘金屋藏娇’的事儿。
甚至都玩起办公室‘play’了。
贺筠沉下脸警告,玩笑归玩笑,这种下流话,敢捅到小姑娘跟前试试看。
五天后,桑泠爸妈催她回家,再不回,就要亲自来抓她了。
桑泠只得回去,心情郁郁。
问贺筠:“你什么时候再回大陆啊?”
贺筠说:“过年吧。”
桑泠很失望,被贺筠派的人护送上飞机,一直到平安落地。
小姑娘走后,面对安静的办公室,贺筠反倒开始有些不习惯了。
好在,小姑娘还是很喜欢咋咋呼呼,贺筠半天没看手机,微信消息就能收到几十条小姑娘发的消息。
路边的小野花、蓝天白云、小猫小狗……
哦,小姑娘还收养了只猫,取名小狸。
但贺筠没能挨到过年回去。
因为他听说,最近自家侄子不知抽了什么风,忽然开始对桑泠上心。
对她展开热烈追求。
两家挺乐见其成。
只要想到,或许等他回去时,看到的就是小姑娘窝在侄子怀里笑靥如花的画面,贺筠直接坐不住了。
霍然起身,吩咐助理订票。
这一刻,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对小姑娘居心不良了。
想找别人?除非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