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松之前看向的位置只剩下一捧纸灰。
姜芸蹲下身指尖揉捏,“长孙家在京中算有权有势吗?”
“长孙玉娇的姑姑是当今的宸贵妃。”祁璟拉起姜芸,手帕仔细的擦拭她的手指,擦完就丢了。
怪不得这么嚣张。
姜芸跟祁璟说了长孙萱的事,祁璟听过淡淡道:“话不可全信,如果她要报仇,她去厨房给饭菜下砒霜,不比跟你合作来得更快吗?”
姜芸抬头注视还在酒楼外的马车,“不一定,她一个女子,如果毒死主母和嫡姐,家住定会彻查到底,她会生不如死。”
她忽然想到什么,“如果把全家杀光,就不会有这种担忧。”
祁璟摸摸她的头,“没错,所以长孙萱心机深重,待宸贵妃那边一查,是你到过长孙府邸附近,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
“真是好一个栽赃嫁祸。”
论心机她还是玩不过古代人,“那我该怎么做呢?”
祁璟腹黑的道,“将计就计。”
他俯身在姜芸耳边细语,呼出来的热气洒在她耳垂,酥酥麻麻。
任外人看,还以为两个男人在耳鬓厮磨,一时之间没人往这边路过,厌恶得紧。
“这么多人呢,下次你小声同我就是了,不要靠这么近。”姜芸推开祁璟,脸浮现红晕。
按照长孙萱说的话,姜芸前去长孙府,她前脚刚走,马车也动了,马车走后,祁璟也跟上去。
到了城外时,长孙萱上了早备好的另在一辆马车,抄近路在姜芸到长孙府前先到府。
这会快要到午膳的时间,长孙萱先是派人在院外盯着,待贴身丫鬟云儿来禀告姜芸已经到府外,她让云儿去大肆宣嚷,“进贼了,那贼人跑出去了,谁抓到二小姐赏十两银子!”
家丁奴仆们一听有钱赚,但凡听到风声的都跑出府去抓贼了。
长孙萱换了身黑衣,蒙面偷摸到厨房,给米粥和鸡汤里都下了一包砒霜,怕人尝出不对劲,又多倒了酱醋等佐料调味。
担心不成功,又给案桌上摆盘的点心糕点都撒了砒霜,做好这一切她才回自己院子,褪下衣服一把火烧了。
她神情狠毒,熊熊的火光印在眼中,“长孙玉娇和你的母亲一起下地狱去吧。”
云儿匆忙的跑进院子,看到长孙萱明显一愣,长孙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问道:“抓到了?”
二小姐,刚才不是在院外吗?
这么快又到府内了?
她道:“没有,就是…”
长孙萱抬起手打断云儿的话,“午膳时,我就不去吃了,你告诉主母说我病了下不来床,另外把我们房中那份都分给下人们吃,你先别吃,我等会儿还有事找你。”
云儿福了福身就去前院。
长孙萱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毒辣,看来已经用膳了,她嘴角扯起弧度。
云儿回来时额头浸着汗,长孙萱把院门关好,将云儿拉入屋中坐下,“云儿,你真是我的好丫鬟,作为感谢我去取些银两给你。”
“多谢二小姐。”云儿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坐在凳子上规规矩矩的等长孙萱。
长孙萱斜了眼云儿,从柜子里拿出的东西不是银两,而是一条白绫,她步伐轻轻的靠近云儿。
突然,白绫套住云儿的脖子,长孙萱交叉白绫后用力拽紧,云儿挣扎着从凳子上摔落,躺在长孙萱怀里,她手抓着白绫,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中倒映着长孙萱狰狞的面庞,她满是不可置信。
她艰难的从喉咙发出糙哑的声音,“为…什…么…”
长孙萱咬牙切齿,神色癫狂,手上的力度拉的更紧,“你既然是我的丫鬟,那为主子死也算死得其所,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云儿瞪着眼珠落了气,手无力的滑落在地,长孙萱慌张的松了手,扒掉云儿的衣服和自己对换,然后把云儿扶到床上。
她忙去偏房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油桶,把屋中各个角落都倒上,站在院中她吹了吹火折子,往屋内一丢。
瞬间屋内起了一条火龙,她抹了灰泥涂在脸上,跑出去大喊:“来人啊,二小姐的屋子走水了!”
可惜府中万籁俱寂,没一个人回应,她边朝府外跑边笑出声来,“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娘,您的大仇得报了!女儿没有辜负你!”
长孙家本就在郊外,离城中百里,走水根本没人发现,大火蔓延烧了三天三夜,整个府烧成黑色的废墟,黑漆漆的柱子一碰便碎成块儿。
走亲的长孙远亲窜门才发现长孙府被烧了,第一时间报了官。
官府的人清点死亡的人时发现,长孙家主和主母还有两个女儿,嫡大小姐,和庶二小姐,也都被烧死了。
在二小姐院子闻到了很大的汽油味,官府断定这是有预谋的灭门惨案。
立马上报了朝廷,宸贵妃得知消息直接就晕了过去,皇上震怒特命大理寺刑部前去怀州调查此事。
不出两个时辰,怀州封锁,所有人不能进出。
待刑部尚书到后,勒令所有人不得出门,挨个挨个盘查询问。
“我之前遇到个身材瘦弱的男子,打听长孙家,长得还挺白净的。”
“还看到他和长孙二小姐上了酒楼,。”
刑部的人按照他们的描述画出像,立刻去酒楼找到掌柜和小二们,“这个人和长孙二小姐到你们酒楼过,你们可还有印象?这人最后去了哪里?”
当日负责接待长孙萱的小二,道:“这人我记得,他和长孙二小姐进的雅间,没多久二小姐就出来了,这人去的南方,他走后,长孙家的马车也离开了,想来二小姐是回家了。”
刑部头领颔首,“南方,正是长孙家的房子。”
旁边的带刀侍卫道:“你可知这人从何而来?她说话是哪里人?”
小二回想着姜芸的语气,“这我倒听不出,不过后面有两个男人来找过他,有一个张得顶好,可惜了这男人居然亲了他。”
刑部头领直接轻叩桌面,侍卫拔出刀来,厉喝道:“说重点。”
小二紧张的道:“看男人衣着应该是灵山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