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恒听到他提起龙太后,不由脸上就冷了一层,说道:“太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太子文壑听罢,眼中现出几分担忧,忙说道:“你这话是怎么说?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来和你打听的。”
金子恒想起葛文濯的死,心里不觉多了几分火气,刚才又听他叫龙太后叫的那么亲切,那火气不禁便冲着他发出来,冷声道:“太子殿下是贵人事忙,怎么会注意葛文濯的事?说什么他得了重病,那都是骗骗下面的人而已,其实他已经死了!就是被你那心心念念的皇祖母给毒害的!”
“你胡说!”太子文壑听了,身子一震,不觉退了两步,高声道:“你怎么能咒四弟死?”
金子恒嘴角上扬,嘲讽道:“你不要装得那么无辜,你皇祖母毒杀了他,还不是给你扫清道路?现在,就连陈敬轩也是人事不省。恐怕,你那皇祖母正在寝宫里大摆筵席庆祝呢!”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四弟他真的已经死了?是被皇祖母毒杀的?”太子文壑问的小心,似乎想知道真实的答案,却又惧怕真实答案太过伤人。
金子恒冷哼一声,说道:“大半夜的,谁没事闲着和太子殿下开玩笑?葛文濯的事,是皇上要封锁消息的,希望你不要说出是我透漏给你的!”
太子文壑眼睛直盯着金子恒,脸色越加苍白,他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忽地便转身跑了起来。
金子恒望着太子文壑的背影,忽地觉得有些后悔,似乎不该就这么把葛文濯的事说给他。
不过,说了便说了,金子恒也不再纠结,而且也没了独酌的**,便返回楼上休息。
另一边,太子文壑跑得步履踉跄,后面的小太监刚才并没有听到金子恒的话,所以不明所以,只是见太子一路跑,他便一路追,因是晚间,也不敢乱喊,只敢紧紧跟随。
等到太子文壑实在跑不动的时候,小太监发现已经到了皇太后寝宫之外。
太子喘着粗气,目光愣愣地盯着那寝宫的门,许久不曾出声。
更深露重,小太监怕太子殿下受凉,忍不住问:“殿下,夜已深了,您是要去见皇太后吗?”
太子回过神,却仿佛泄了气一般,轻轻摇了摇头。
“殿下,咱们还是回吧,皇太后现在应该早就休息了。若是想要见他老人家,咱们明日再来。”小太监劝道。
太子文壑并未出声,只转了身一步一步往回走。小太监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后面。
不知走了多久,又到了皇上寝殿外。
小太监苦口婆心,“殿下,皇上他老人家也应该早就睡了,咱们不宜打扰,还是回去吧。”
太子文壑轻轻出声:“父皇也睡了?”
他这话像是在和小太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是,殿下,皇上肯定已经睡了。”小太监上前扶住他,“殿下,您在金少爷那里喝酒了吧,是不是感觉有些头晕了,以后您别喝烈酒了。”
太子文壑想甩开这唠叨的小太监,却又没有力气甩开。只是由着他搀扶着自己,领着自己寝宫。
可是走着走着,眼泪却制不住流下来,而且越来越汹涌。
小太监吓坏了,不敢出声,只能越加轻柔地扶着自己主子往前走。
终于回到寝宫,太子文壑令所有人都不需靠近伺候,自己独自进了房间。徒留几个伺候的宫人在外面徘徊。
......
此时,仇畅在房间里,也未上床休息,他心乱如麻地来回徘徊,因为刚才他去敲钱通的门,钱通没给他开。但他知道,钱通一定没睡。
他不忍让他自己去纠结难过,于是,仇畅又一次打开了门,轻轻来到钱通的门前。
“钱通,开门!”仇畅执着地叫道。
门内没有声息,仇畅不觉有些失望,刚想转回身,却听见门声一响,钱通将门打开了。
仇畅心里一喜,忙闪身进来,反手把门关上。他的手无意中碰到钱通的手,感觉一片冰冷,不觉心里泛起一阵闷痛,说道:“我知道你还没睡。”
钱通望着仇畅,遏制住想扑上去的想法,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低声道:“我睡不着,我睡不着。。”
仇畅听罢,有一瞬竟说不出话,脑子里一片空白似得,温声哄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生你的气,我早该想到的,你是想亲眼看着为代胜报仇。”
钱通滑下抓着头发的手,微微点了点头,歉意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自私,连累着大家都走不了。”
仇畅看着如此纠结的钱通,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他一把将他横抱起来,低声道:“你整天心里都装着他的事吗?”
“是我做错了?”钱通扬起脸,面色白皙,眸光迷蒙。
仇畅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心知钱通并没有做错什么,换成自己,不是也想亲眼看着为代胜报仇么?如今反而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了。
......
因为是在宫里居住,可能确实有些不习惯,第二日一大早,大家便都起了床。
桃香梳洗完毕,坐在桌前,发现送早膳过来的宫女太监,脸色都有些凝重。
“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怎么个个脸色都不对?”桃香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个小宫女见桃香问话,连忙跪下来,磕头道:“回禀夫人,是太子爷那边出事了!上边下令不让说,可是下面却传得厉害,都说、都说太子爷自杀了!”
“什么?太子爷自杀?”桃香听罢,霍地一下站起来,吓得那个小宫女身子一颤,急忙磕头道:“夫人,夫人您行行好,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呀!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我的命就没了!”
桃香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又坐下来,挥手让她起来,说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吧,只不过,既然上面不让说,以后再有人问,你也不许说就是了!”
那小宫女连连磕头谢恩,站起来说道:“要是别人问我,我也不会说的,是因为夫人您问我,我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