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枝盯着眠雪和醒叶,似笑非笑地:“你们两个丫头,怎么突然对陆将军这么上心?莫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眠雪的头低得更低了,脸颊微微泛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醒叶这时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看了眠雪一眼,然后赔着笑脸对温南枝开口:
“郡主,我们哪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看您担心陆将军,所以才想着安慰安慰您。陆将军对您又那么尽心,我们自然也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温南枝挑了挑眉:“哦?值得信赖?你们倒是说说,从哪里看出来他值得信赖了?”
醒叶眼珠一转,立刻赔笑:“郡主,您想想,这一路上要不是陆将军保护,您哪能平安回来?”
“而且,他对陛下忠心耿耿,既然陛下都信任他,让他来保护您,那他肯定是个靠得住的人。”
“还有还有,他为了调查这次的事情,那么尽心尽力,不辞辛苦,这还不值得信赖吗?”
醒叶一字一句都是在给陆澈说好话。
温南枝要是听不出来就怪了。
只不过这两个丫头怎么会有胆子在她面前说这种话……
温南枝挑眉,嘴上却不饶人:“就这些?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眠雪这时抬起头,想着王妃娘娘交代的话,深吸一口气:
“郡主,奴婢觉得陆将军对您……是有几分真心的。您看他看您的眼神,还有他对您的关心,都不像是假的。而且,奴婢觉得陆将军是个正人君子……”
温南枝听了眠雪的话,心里就已经猜到了什么,还是板着脸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丫头,我心里有数,不用你们操心。”
眠雪和醒叶对视了一眼,知道郡主这是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至于王妃娘娘那边的回复,大概就只能说是因为郡主对陆将军并没有那个心思。
温南枝坐回到椅子上,心中却开始琢磨起眠雪和醒叶的话。
她不得不承认,陆澈确实在很多方面都让她觉得很意外。
但经历过了裴子深这事儿……温南枝心中对男人已经有了防备,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温南枝在心中暗自决定:但不管怎么样,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我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与此同时,陆澈在书房里,依旧在思索着陛下的意图。
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陛下对温南枝的态度似乎有些矛盾。
一方面对她宠爱有加,另一方面却又让她参与到这么危险的调查中。
“难道,陛下是想利用郡主来引出幕后黑手?”
陆澈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郡主岂不是成了诱饵?”
想到这里,陆澈心中一阵担忧,眉头也跟着皱紧。
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温南枝……要面对的也许就不只是危险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温南枝的安全,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来人!”陆澈突然喊道。
一名暗卫迅速出现在书房里,单膝跪地:“将军,有何吩咐?”
陆澈沉吟片刻:“从现在开始,加强对郡主的保护,继续增加暗卫的数量,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另外,密切关注那些官员的动向,一旦发现有任何对郡主不利的迹象,立刻向我汇报。”
暗卫也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陆澈:“可是将军……暗卫数量太多会不会引起警觉?似乎有些……”
他想说陆澈是不是把温南枝看得太重了。
但陆澈冷着脸:“陛下旨意要我保护郡主,再多暗卫也是合情合理的,奉旨办事,你还敢揣测圣意不成?”
“是,将军!”
暗卫不敢多话了,领命后,迅速退了出去。
陆澈看着暗卫离去的背影,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
可从他刚刚想到的那些,陆澈又很难不担心温南枝会出事。
陛下简直是把温南枝当成了一块散发着香气的肉,来引诱着藏在暗处的人出来撕咬。
陆澈捏了捏眉心,一言不发的叹了口气。
而此时的谢景煜,在荀安郡收到了温南枝的信。
他看着信中的内容,先是高兴,然后又有些犹豫。
他知道,温南枝让他回京,肯定不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虽然谢景煜自己也很高兴能看到温南枝……
可是,他好不容易在荀安郡找到一样能和温南枝建立长期联系的活儿……
就这么回去了,他也担心,自己不管荀安郡的调查了,温南枝就彻底没有搭理他的理由了。
可信里说了回京也是王妃的意思,谢景煜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回京。
但回京前,他还有点事要做。
谢景煜收到温南枝的信后,心里既高兴又有些不甘。
高兴的是能感受到温南枝对他的在意,不甘的是自己在荀安郡的调查刚有了些眉目,就这样回去实在心有不甘。
但想到这是王妃的意思,他最终还是决定遵从。
谢景煜把温南枝的信收进怀里,果断地下令:“备马!回京!”
在回京城的路上,谢景煜思绪万千。
他捂着胸口的包袱,神色凝重,这些东西至关重要,必须尽快带回去交给温南枝。
而此时的温南枝,正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夜色,满脑子都是眼前这错综复杂的纠葛。
听陆澈说,裴子深被陛下给下了狱,和齐远一起关在天牢里。
可偏偏到现在为止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似乎陛下连提审都不曾,更不用说言行逼供了。
这很反常。
可温南枝想不透是为什么。
按常理来说,陛下一开口,就算是再硬的骨头也不可能挺得过那一道道刑具……
裴子深又凭什么只被关押而没有被提审?
这太不对劲了!
“郡主,小王爷深夜回京了。”
眠雪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南枝皱了皱眉:“回来就回来吧,都这么晚了我还能在卧房里招待他不成?”
她对谢景煜的态度还是那么不耐烦,眠雪不敢多话,伺候她洗脸入睡。
而门外的谢景煜,一身的风尘仆仆,抱着怀里的包袱失落的低下了头,像是一条被主人踹了两脚的委屈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