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拍照是有天赋的,被拉着给他们拍了好多照片。
拍人像的时候,她的镜头聚焦在人而非景,也愿意蹲下、趴地上找角度,所以相片里的主人公的优点相当还原和放大。
夏芷柔见了样片也想让她拍,秦昭看了她几眼,这个人怎么能做到明明跟别人关系不好,还能要求别人的?
她温吞道:“如果你不在意相机里会有你的丑照的话。”
夏芷柔哼了一声:“谁稀罕你给我拍,大宇哥会给我拍。”
上午的计划是海滩排球。
夏芷柔记仇着秦昭拒绝她的事,拖着嗓子开口:“五个人怎么玩啊?”
“我要玩,哥哥要玩,大宇哥哥和砚辞哥哥肯定也要玩。”
“……”
那就是不让她玩呗。
幼稚。
秦昭嘴角抽了抽。
陈宇:“没事,轮换着来呗,剩下的人当裁判。那谁先……”
他视线跟沈砚辞对了下,改了口:“那我先当裁判。”
沈砚辞和秦昭一队,林时和夏芷柔一队。
秦昭站前方,沈砚辞守后方。一开始,两个人还会因为接球撞到,很快就配合地相当默契。
夏芷柔身高不占优势,加上秦昭本来就是当男生养,比分优劣很快就显现了出来。
“大林加油!”陈宇吹了声口哨,“快输咯。”
又错失一个球,林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随口抱怨了句:“他们俩男生本来就不公平。”
夏芷柔咬了咬唇,再即赛点球的时候,咬牙朝球撞了过去。
“啊!”
排球带着沙子砸到了她脸上,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秦昭愣了一下,连忙跑了过去:“你没事吧?”
“呜呜呜,好疼。”夏芷柔眼泪真流出来了,她本来是打算用手去挡的,没想到真砸脸上了。
她哭得真情实感了不少,一边哭一边质问秦昭:“你为什么要砸我的脸?”
秦昭刚刚就是正常发球,而且还是朝林时的方向打的,没想到夏芷柔会窜出来。
她还是道了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说我陷害你了?我怎么可能用我的脸陷害你?”夏芷柔哭着,“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力气砸我的脸,你不知道脸对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吗?”
林时最怕女孩哭,他看向秦昭:“你掷球的时候不知道躲着她点?就这么想赢?想赢你用这么大劲干吗?不知道她是女生啊。”
秦昭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再解释:“对不起。”
“竞技运动磕磕绊绊很正常。”沈砚辞走过来,漆黑的眼睛像是洞察一切,看向蹲在地上的夏芷柔,“她不是故意的,不意味着你陷害她。”
夏芷柔被说得难堪,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哥哥我的脸是不是肿了?”
林时:“没肿,五官都好好的。”
“……”
夏芷柔引导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丑了?”
她哭得这么严重,谁敢说她丑,得到林时和陈宇的否定和夸赞以后看向了沈砚辞,仰着下巴,眼睛里都是泪水:“砚辞哥哥我现在丑吗?”
沈砚辞看了一眼旁边垂着头好似孤立在外的秦昭一眼,声音冷淡:“你丑不丑跟我有关系?”
夏芷柔被说得难堪,低头啜泣起来。
陈宇撞了一下沈砚辞:“女孩,你温柔点。人正难过呢,安慰一下会死啊。”
“难过的又不止她一个。”
陈宇愣了下,视线落到生无可恋的林时身上:“大林啊?”
“不用安慰他吧。”
“……”
夏芷柔被几个人围着安慰了好一会,等到人都累了,濒临厌倦的时候,她才停止了假哭。
陈宇:“那今天先到这。我们回酒店吧。”
夏芷柔善解人意道:“可是大宇哥哥还没有打球,不能因为我,让你今天玩不了。”
陈宇笑了笑:“没事,还有机会。”
夏芷柔坚持再来一局,要求就是不带秦昭。
沈砚辞:“我累了,不想玩。”
夏芷柔眼睛又开始氤氲泪水:“是因为我刚刚没坚持到结束吗?可我不是故意的,秦昭打的那个球太疼了。”
沈砚辞压着火:“我累不行?”
夏芷柔溢出一声哭腔。
眼看这姑奶奶又要哭了,陈宇劝道:“你就陪着玩一局?她哭成这样,回去也不好交代。”
沈砚辞冷笑一声:“我是陪客?”
林时不明白沈砚辞为什么发火:“玩个游戏你至于吗?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沈砚辞毫不相让,“哭了就有理?”
眼看气氛变得紧张,秦昭扯了一下沈砚辞的袖子:“再玩一局吧,我帮你拍照片。”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委屈或者伤心的表现,甚至还在笑,沈砚辞心里却说不出来的堵。
新的一局其实就是太平洋水局,谁都不敢打夏芷柔,而且得放水让她接到有参与感。
夏芷柔越玩越高兴,感觉全场的焦点都在自己,时不时哄林时他们两句,夸他们厉害。
一开始沈砚辞看到秦昭的相机还动两下,再抬眼发现秦昭躺一边吊床上去了。
“小骗子。”他呵了一声,嘴角却不自觉勾了起来。
他说了句“我去喝水”,径直朝秦昭走了过去。
海风吹过,带来海水潮湿的气息,海浪的拍打声催人入眠。
秦昭本来昨天就没睡好,真的直接睡了过去。
太阳西去,阴凉的领地越变越大。
秦昭吸了吸鼻子,眼皮掀开了一个缝。
相机的咔嚓声,她看向摄影师,神思还没完全归位,声音软软糯糯的:“沈砚辞。”
沈砚辞视线移到海面上,嗯了一声。
秦昭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滑落,是他的。
她好似不在意地看向沙滩:“你们打完了?”
“他们回去了。”
那他为什么没走,是在等她醒吗?
秦昭手指蜷了下,哦了一声。
“那我们也回去吧。”
海风的味道又咸又湿,沈砚辞抬眼看她:“你的相机拍了好多我的照片。”
“是吗?我没注意。大家我都拍了。”
秦昭从他手里拿过相机,打开,上面赫然是她的脸。
睡着的、刚刚睡醒的。
“你拍我干吗?”
“我乐意。”
多年以后,沈砚辞才明白,相机代我吻过你的脸,我的心早已替我做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