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恶性弹幕还在滚动。
盛阮深吸了一口气,握在鼠标上的手指止不住的发颤。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没有开挂。】
发完这段文字,盛阮去了前台。
【你说没开就没开?】
【没开挂为什么游戏水平前后差距这么大?】
【理解一下,主播是孤儿,不容易。】
【真的假的?】
【哥们,他在搞抽象,你是真的傻……】
【赶紧滚,谁乐意看。】
屏幕上的画面固定在游戏大厅。
宴祁御的眉头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直播间的画面忽然切换成了两个格子,随着镜头晃动,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闪过。
【什么白白的东西闪过去了?】
【直播是要露脸了吗?!】
镜头稳定,一个对着屏幕,一个对着盛阮的手。
她再次在弹幕里发送:【不开挂,看好。】
游戏开始,依旧是沙漠地图,落地AUG,盛阮又捡了一些子弹,直接潜伏到楼顶,等待猎物自己上钩。
一个,两个……十个……
游戏结束,盛阮收割了三十三个人头。
盛阮将页面停在结算页面,【看清楚了吗?】
直播间瞬间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重新发言。
【这……也太厉害了!】
【黑子!出来说话!】
黑子:【用的又不是同一把枪。】
【主播别理他,这是真黑子。】
盛阮抿了抿嘴唇,再次重开了一局,沙漠图,98K,配置一比一复刻最有争议的那一局。
游戏结束,三十五个人头,比上次还要多两个。
【同一把枪,同样的配置,同样的伏击位置,全部一枪爆头,黑子出来挨骂!】
盛阮松开鼠标,将宽松的衣袖往下拉了拉。
宴祁御的视线从弹幕转移到屏幕上。
手虽然被遮住,但他还是看到了隐隐发颤的手。
为了证明没开挂,连续高强度打了两场,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对比了回放,我只能对主播说两个字:牛逼!完全一模一样。】
【这是真厉害,服了服了。】
宴祁御的余光无意间瞄到这条弹幕,微微挑眉,眼底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虽然办法笨,但她证明了自己。
【匿名用户送出守护糖果×1】。
盛阮犹豫了一下,用左手对着镜头比了个心,生怕被人看到似得又快速缩起来。
宴祁御看到,笑出了声。
粘豆包也看了直播,确切的说是录播,来来回回拖动进度条检查了十多遍,甚至用专业的剪辑软件一帧帧的看。
每个动作都非常自然丝滑,完全没有因为开挂卡帧调动方向的痕迹。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软糖手背上的伤,也看到了握着鼠标的手上贴着创可贴。
那天软糖和她一起打的时候,估计就是因为手上的伤才频频出错。
她讨厌开挂和蠢人,但软糖……
粘豆包打开直播,面对镜头她有不自然感。
【宝宝不生气,咱不和挂B一般见识】。
粘豆包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镜头,郑重认真地说:“大家不要这么说软糖,是我技不如人。”
【啊?】
【软糖扛枪没开挂?一局杀二十多个人,那也太夸张了吧?】
【在软糖直播间蹲过,她真的好厉害,有一局还杀了三十多个人。】
【怎么办,我骂完就走了,根本没看,我现在要不要回去道个歉啊?】
【我去送点礼物……】
【我也去……】
【带我一个……】
【巴黎在逃圣母送出棒棒糖×10】
【犯困嫌疑人送出糖果×10】
【下课积极分子送出棒棒糖×10】
【粘豆包送出香草冰激凌×10】
盛阮看着满屏的礼物,茫然地眨了眨眼。
“发生了什么?”
直播间的人数从三百多变成了一千多,礼物还在继续。
结束直播时,盛阮看到直播收入居然有一千多,满脸都是惊讶。
比她想的还要多。
好像可以够租房子的了。
盛阮离开网吧,路过小超市想了想账户里的余额,最终没忍住诱惑进去逛了一圈,花了二十块,买了几个水果,一瓶水还有一瓶水,离开的时候老板还送了一个棒棒糖。
盛阮将棒棒糖单独放进口袋,吃过饭后回到网吧,准备找找附近出租的房子。
刚坐下,微信弹出一条好友申请的消息提醒。
加她的人更让盛阮意外。
【我是粘豆包】。
盛阮想了想,还是点了同意。
几乎是通过好友的瞬间,粘豆包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误认为你开挂的事对不起,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扰,希望你不要生气。」
怪不得今天直播间那么多骂她开挂的,原来源头在这里。
盛阮:「成盒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生气?」
粘豆包没想到软糖回复的这么……毒,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有勇气发第二条:「还是很抱歉,这是我整理的一份资料,应该对你有帮助,希望你能收下。」
接着是一个文档。
盛阮打开,发现里面是做主播的一些经验,收到礼物怎么感谢,直播一些不能说的词,还有怎么和观众互动。
互动?
盛阮慢慢将视线转移到游戏中关闭的麦克风上:“……”
她没有开麦的习惯,所以一直都是关着的……
「一定要开麦吗?」
粘豆包看到这条消息,惊讶地挑了挑眉,「你一直没开麦吗?」
「可以理解,我也是从新主播过来的,虽然一开始不习惯但还是需要开麦的,不然你怎么留住你的观众,不留住观众,你怎么让他们打赏礼物?」
盛阮看到“礼物”两个字,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她和粘豆包不熟,问多了不好。
所以把目标转向了宴祁御。
盛阮:「我可以问你件事吗?我觉得你在这件事上应该比较有经验。」
宴祁御:「问吧。」
盛阮:「直播的时候主播好像需要和观众互动,如果你是我的观众的话,你希望我开麦吗?」
宴祁御看到这条消息,脑袋里冒出一个“?”。
小孩这是把他规划到哪一类了?
虽然疑惑,但宴祁御还是问了原因:「为什么不开麦?」
盛阮垂下眸子,「因为我说话容易得罪人,有人告诉过我让我少说话。」
宴祁御想起少女的声音,敛了敛,「你的声音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