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何彩玲的交代,张娟是她三十五年前领养的孩子…说是领养也不对,那对夫妻生了张娟后就将孩子遗弃在了医院,那个时候管的不严,那夫妻换了联系方式,医院根本联系不到他们,报警也无济于事。
张娟那个时候生出来皱巴巴的,是她亲手接生出来的。
医院商量的结果是将孩子送往福利院,但何彩玲每次看到那个婴儿就觉得心里一揪,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不应该由一个小孩来承担———即使这个小孩的亲生父亲让作为一个医生的何彩玲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
就这样,张娟成了何彩玲的女儿。就在张娟五六岁那年,那对夫妻搬回了津州,还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那孩子…生出来便患有唇腭裂,倒是将何彩玲吓了一跳。
那夫妻不愿意养一个需要花费许多钱来治疗的“小怪物”,想起了自己健健康康的女儿。
…
“您…特地来给我讲故事的吗?我只是一个退休老教师。”龚小军沉默地听着,终于找到了机会打断冷金旗。
亲戚们都已经离开,前往下一个地方拜年———也或许是给这几个警察腾地方,大过年的到人家家里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指不定龚家父子做了什么错事。
“何彩玲问过张娟的意见后,没想到张娟同意了,自此,张娟在一年级时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冷金旗没有理会他,这些是说给李山和岳晨暄听的,“小岳,你还记得我最开始让你去查的,津州上报人口失踪的事吗?”
“记得…”小岳点点头。
龚胜知道这几个警察是为着他老同学的事来的,关于张娟和张隽两姐弟的事,他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那是张娟回到亲生父母家的六年后,她带着她弟弟离家出走了。”
“那个时候,在何彩玲的帮助下,张隽的唇腭裂得到了有效的救治。”
后来…
“后来张隽来到了高桥小学,再升初中,我是他的初中班主任。”龚小军接下话茬,“他犯法,是意料之中的事。”
“张隽这个学生成绩很好。”龚小军的眼神已经有些浑浊,但说起曾经的张隽时,眼里闪烁的赞许是藏不住的,“他是我带过,最聪明的学生。”
若聪明没有道德限制,上限高,下限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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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隽这个人,每一门学科都极好,是试卷只有150分他便只能打150分那种好,但他刚初一时,唇腭裂还没修复的很好,大家都很怕他,算是高桥中学的一个怪人。
“那个时候他总独来独往,从没见他和谁说过话。”龚小军开始回忆,“性格也很古怪,自从他来到高桥中学后,后勤老师总会在操场发现被肢解的动物。”说到这儿,刚开始的赞扬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你们当时,是怎么认为这事和张隽有关?”
“我亲眼看见的!”坐在一旁的龚胜突然出声,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明明已经成年,却表现的很惧怕父亲。
“说。”冷金旗没管他这些小动作,声音冷峻。
“…就是看见了。”龚胜咽了口口水,视线再次向龚小军瞟去。
龚小军已近古稀,但仍能感受到他曾经身为教师时的威严。
“学校没有处理吗?”冷金旗皱眉问道,这话是问龚小军的。
“高桥中学啊…一向看重成绩。”龚小军叹了口浊气,“后来张隽升了高中,我也就不知道他的情况了。”
…
“他有个姐姐你们知道吗?”离开之前,冷金旗问道。
龚胜欲说什么,但被站在身前的老父亲拦住了。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