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津州冷金旗那个津州冷金旗的?”许小楼没吃午饭,这会儿到晚饭的点了,食堂的阿姨也来上班了,见他着实饿的可怜,给他蒸了碗蛋羹。
蛋羹面上淋上生抽,然后碗一扣悉数倒进大碗米饭内,拿着筷子拌了拌,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鸡蛋羹拌饭就出现了。
老孟中午倒是蹭了点冷金旗他们的迎新餐,这会儿看着也有点饿了,毕竟在法医室忙活了一下午,不过也幸好有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帮他,轻松不少。
“津州市局特调重案组你不知道?”
“唔知道。”许小楼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口,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他咀嚼了三两下,喉结滚动咽下去后,又猛喝了口旁边放着的白水,咕噜咕噜下肚,满足的啊了一声。
“六七年前吧,京城市局刑侦总队的吴连山,和津州市公安局共立重案组。”老孟眼睛向上看去,似乎是开始回忆,“那个时候在全国各地选拔人才,队长就是冷金旗,那小子,当时才毕业两年吧。”
“咱们闽城没人去?”许小楼倒是比较关心这个,“咱们局没人才?”
“这不是什么好活。”老孟撇撇嘴摇了摇头,“看着光鲜,其实不记功不升调,谁愿意去?”
“哦,他们办案怎么样?”
“办案?”似乎是没想到许小楼问的是这个,老孟将手机拿出来找到几则新闻,“办案还挺多的,就说最近的吧…”
“前段时间津州大学闹的沸沸扬扬的藏尸案,那些大学生们炸了锅,我女儿回来就和我说了。”
“你女儿不是在G大?”
“G大都知道了,你想想。”
“还有呢?”
“还有上次的拍卖会,就是港市那个珠宝商来的那次,听说差点把嘉铂国际酒店给炸了。”
“津州还真是不太平。”
“还有啊…碎尸案那事儿。”老孟忽然将声音压低,“因为死亡人数多,还都是学生,被压下来了,现在搜不到一点消息,也是重案组破的。”
“还挺刺激。”许小楼吃完最后一口,打了个饱嗝,“让他们找失踪女初中生,会不会屈才?”
“不会。”
两个字一出,老孟和许小楼双双回头,毕竟这句话不出自他俩任何人,而是食堂门口撩开塑胶帘的冷金旗。他站在一旁将帘子拉开,李山从外面进来后,才放下帘子。
冷金旗跟在李山身后瘪瘪嘴,心里暗道这李老师真是被照顾习惯了。
李山却没察觉到这些,走了几步才回头,身后那冷金旗将衬衫系在腰处,本该在李山脖子上的方巾被冷金旗拿着玩,玩着玩着就系在了冷金旗左手上。
“冷兄弟,李老师,你们怎么过来了?”
老孟起身,有些拘谨地看向两人,这破食堂隔音太差,幸好没说什么他们的坏话,这要是被听到了得尴尬死。
许小楼坐在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他睨了眼老孟,强忍住笑意,这人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紧张个什么劲。
“那两个出去查监控的小兄弟回来了吗?”
“还没。”
冷金旗在桌子旁站定,李山则自动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坐在了许小楼对面。
“但是出结果了。”冷金旗的表情不似在廊前晒太阳那般轻松,这会儿虽然没有蹙眉,但仍能看出紧绷的神色。
听到出结果了,老孟也才想起来,他刚坐下听见这句话后正准备起身往检验科去,却被冷金旗叫住了。
“钟弥迩弄好了,结果也拿给我了。”冷金旗示意老孟坐下,又接着说:“那个焦尸,确实是何襄的侄女。”
“!”
老孟和许小楼皆是一惊,如果被烧死的人是何惠惠,那么目击者就是她的亲姑父。
这是怎样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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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间放着的尸体被白布盖着,但因为燃烧而蜷缩的动作并不能使尸体呈平躺状态,只是将白布高高顶起。
何襄被谭李樟扶着,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一点声音。鉴定结果一出,她拔了手上的针便过来了,饶是再有心理准备,真正看到的那一刻还是抑制不住的悲愤与痛苦。
“…惠惠…”
“惠惠!!你怎么这样了!你起来看看姑妈妈啊!”
几人站在夫妻俩身后,皆低着头不语。
谭李樟是第一个发现起火的,但他也没想到,这么个东西会是自己的侄女,何襄已经站不住了,他红着眼眶紧紧搀扶着自己的妻子,眼睛死死盯着那一具尸体,全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去上学了!她明明去上学了啊!”
“何女士,您再仔细想想,何惠惠昨晚回家了吗?”许小楼四十多岁了,见的东西也多,但每每看见受害者家属,他也于心不忍,可逝者已矣,他们要做的,就是还逝者真相。
何襄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她下了晚自习回来,看我发烧了还给我泡了药,自己煮了东西吃,还给我热了汤!怎么会没回来!李樟不在家!你去看厨房里的碗———那总不可能是发着烧的我自己做的吧!”
“何襄…何襄…”谭李樟紧紧抓住何襄,“对不起…都怪我,怪我去上班了…怪我没看好惠惠…我应该亲自送她去上学的…”
何襄信誓旦旦的说何惠惠回来了,坚持说她是早上才出的门,可是谭李樟却说,自己七点多看到起火了。
难道是有人说谎吗?
李山的视线落在了谭李樟身上。姑侄俩的关系他们调查了,确实如谭李樟说的,亲如母女,而目击者谭李樟的话也有人证实,工地上的工人说,确实是七点左右看到了起火,然后谭李樟提着水去灭火。
“陈进还没回来?”冷金旗望了眼门口,这去调监控的,怎么半天还没好。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响起了警笛声,三分钟后,陈进出现在众人面前。